酒會在新月會所舉行。這個私人會所其實是宗雪兒一手管理的,算是她的小王國了。這個會所的會員多是一些在商場上有頭有臉的人物,還有一些就是類似聶雪嫺之類的大家族的小姐公子,也都是有身份的人物。
田澤本來是想帶凌青一起來參加這個酒會的,但白天在龍象大廈所嗅到的不友好的氣息,還有來自聶雪嫺那邊的不確定的安全隱患,他最終還是放棄了這個想法。凌青也不是那種死纏着自己男人,寸步不離的女人,聽田澤這麼一說,她欣然放棄了和田澤一起參加這個酒會的想法,改和錢欣雨在家看胎教類的電視節目了。
陪田澤一起去參加酒會的是胡玥婷。
田澤在京城倒是有一輛奧迪A6,不過那是六扇門配給他的座駕,他現在已經離開六扇門了,那車自然也就不好意思再去開了。他開了錢欣雨的座駕,經過特殊改裝的掛着科學院拍照的紅旗轎車。這車的牌子雖然比不上寶馬奔馳,但就它的造價和性能而言它絕對不低於那些售價兩三百萬的奔馳寶馬跑車。
胡玥婷站在路邊等待田澤來接她,她以爲田澤的座駕多半是一輛林肯,或者是勞斯萊斯,抑或則是一輛賓利什麼的,但卻沒想到是一輛毫不起眼的國產紅旗牌轎車。不過,她並沒有因此而生出一絲輕視之意,因爲她很清楚那車的特權車牌意味着什麼。
田澤將車停在了胡玥婷的跟前,並伸手爲她打開了車門。
胡玥婷上了車,繫上了安全帶。她發現田澤卻並沒有系安全帶,提醒道:“田董,你開車怎麼不繫安全帶呢?這不安全,快繫上吧。”
田澤笑了笑,“對我而言,不繫安全帶更安全。”
他無法知道什麼時候會有針對他的暗殺行動,如果殺手向他射擊,而他卻又被安全帶束縛在駕駛座上的話,那確實是非常危險的事情。與其這樣,還不如不繫的好。
“讓我幫你係上吧。”胡玥婷說着就附身過去,從田澤的腰間伸過了手去,抓住了掛在駕駛座旁邊的安全帶。她那傲人的胸脯也壓在了田澤的胳膊上,伴隨着她的動作,她的酥胸便在田澤的胳膊上摩擦了一下,或者兩下。
田澤本來想拒絕,但人家這麼熱情,他也就放棄了。
紅旗轎車重新上路,向新月會所駛去。已經過了下班的高峰期,路上的車輛並不是很多,並不擁擠,半個小時便開到了新月會所。田澤看了一下手腕上的天眼表,破天荒地發現這一次他居然沒有遲到。
停車場上已經停滿了各個奢侈品牌的跑車,價值幾百萬的法拉利跑車在這裡居然是最低端的。這哪裡是什麼爲胖董成爲宗氏集團副董事長而特意舉辦的酒會,簡直就是各界名流,高富帥白富美們炫富的炫富會。
面對好幾十輛頂級跑車,田澤的紅旗轎車就像是一羣貴族之中的乞丐,寒磣到了極點。
也許是看不起田澤開的車,門童居然沒有主動過來幫停車。田澤也不管,連停車位也懶得倒進去了,隨隨便便把車一擺,然後就下了車。
胡玥婷看了看田澤停得歪瓜裂棗的車,嘴角浮出了一絲淡淡的笑意。她是一個聰明的女人,就算田澤把車停在過道上,甚至用車堵住入口,她也是不會指責田澤的。如果有人指責田澤,她也不會幫着那人說田澤一點不是,相反的,她還會爲田澤辯駁。
“田董,等下肯定會有很多人向你敬酒,我不清楚你的酒量,不過你不能喝的時候你就給我一個暗示,我會替你擋下來的。”頓了一下,胡玥婷嫣然一笑,“實在不行,推不掉的話,我就替你喝。不過我要是喝醉了,你可要管我呀,要送我回家,不能把我扔在這個地方。”
田澤笑着點了點頭。他現在總算明白那些公司的董事長總經理什麼的高管爲什麼那麼喜歡招漂亮的的女秘書了,他也樂在其中了。就胡玥婷這一天的表現,他還有什麼可挑剔的呢?就算不上牀,就這種朦朦朧朧的曖昧感覺也足以讓人銷魂了。
會所主廳裡燈火輝煌,一個金髮青年坐在鋼琴邊彈奏,清淡而舒緩的音樂在空間裡緩緩流淌,讓人心情舒暢。許多衣着光鮮舉止優雅的男人和女人或飲酒,或低聲交談。舞池裡也有許多年輕的男女貼身跳着舞,其中不乏大膽前衛的青年男女彼此摩擦着對方的身體,甚至當衆溼吻。
目光掃過,田澤很快就看見了坐在一隻沙發上的宗雪兒,在她的身邊還有一個非常帥氣的青年。田澤記得很清楚,就在今天早晨他在龍象大廈廣場的時候見過這個青年一面,但他不知道他的名字,也不知道他的身份。
“大小姐身邊的男人叫青子豪,是宗氏集團裡的一個總經理,高管之一,很有能力。他喜歡大小姐,追得也很癡,這在集團內部是公開的秘密。”胡玥婷低聲說道。
根本就不需要田澤詢問,他只是仔細打量了青子豪一眼,胡玥婷卻已經知道他心裡想要什麼,並在第一時間給了他答案。這樣的女人,還有什麼男人不喜歡呢?
“知道了,謝謝。”田澤笑了笑。
青子豪和宗雪兒的視線也落在了剛剛走進主廳的田澤和胡玥婷身上。
“那不是我們的田董嗎?大家歡迎!”青子豪站了起來,高聲說道。他的聲音頓時壓住了鋼琴的聲音,也將所有人的視線都吸引了過來。
說是歡迎,但卻只有青子豪一個人鼓掌。他的掌聲在突然安靜下來的主廳之中迴盪,讓人感覺不到半點誠意,更多的卻是譏諷和嘲笑的意味。
不過這並不是青子豪和宗雪兒安排的,來參加酒會的人都是各界名流,還有一些大家族的子弟和高官子弟,這些人都是目中無人的官二代和富二代,他們來參加酒會看的是宗雪兒的面子,至於田澤,他算哪顆蔥呢?
胡玥婷有些擔憂地瞄了田澤一眼,這種場合下,面對這樣的輕視和嘲諷,她擔心田澤不能處理好他自己的情緒。不過她的擔心顯然是多餘的了。
田澤笑了笑,淡淡地說道:“大家繼續吧,請當我不存在。”然後,他向宗雪兒和青子豪所在的地方走了過去。
“呵呵,看來我們的田董是一個靦腆的人,不善言談,大家就給他點時間,讓他準備一下再說吧。”青子豪笑着說。
宗雪兒的臉頰上浮出了一絲笑容。
音樂繼續響起,舞池之中的青年男女繼續跳舞,露骨的肢體接觸和溼吻,空氣之中都彌散着一片濃濃的荷爾蒙的味道。受到舞池裡的影響,之前那些正在交談的賓客也繼續交談。只有少數人看着剛來的田澤和胡玥婷,似在評估田澤這個人,又似在評估胡玥婷的好身材。
田澤走了過來,半點也不客氣,一屁股坐到了宗雪兒對面的沙發上。胡玥婷沒有落座,只是站在田澤的身後,謹慎地觀察着宗雪兒的神色。
青子豪本來以爲他的冷嘲式的鼓掌會讓田澤難堪,他還以爲田澤會笨拙而着急地說點什麼,那樣的話,他就會雞蛋裡挑骨頭,在田澤的身上挑出點毛病來,讓他成爲全場的笑點。卻沒想到,田澤只是淡淡地說了一句話就不說了,並沒有按部就班地按照他的想法出醜。而讓他更惱火的是,田澤坐的沙發是他剛纔坐的。
田澤坐了青子豪的沙發,青子豪就只有兩個選擇了,要麼讓田澤起身讓他坐,要麼他就只有和胡玥婷一樣,看着田澤坐。
“田董,你不說兩句嗎?”青子豪暗壓住心頭的怒火,皮笑肉不笑地道:“今晚這個酒會可是我們特意爲你舉辦的。”
“我剛纔已經說了,你沒聽見嗎?”田澤說。他並沒看青子豪,他的視線繼續在主廳之中溜達,尋找他的目標。他並沒有看見聶雪嫺的身影。他雖然沒有和聶雪嫺見過面,但獲得聶雪嫺的資料並不難,而那些資料他早已經默熟於胸。
青子豪卻已經壓不住他的怒火了。田澤一來就坐了他的座位對他而言就是一種赤果果地侮辱,他讓田澤發言,田澤卻說他沒聽見,這又是一種赤果果地輕蔑了。這樣的事情,向來心高氣傲,自視甚高的他怎麼能忍受?
“田董,你坐的好像是我的位置吧?”青子豪冷冷地道。
田澤這才收回視線,他看着青子豪,淡淡地道:“你剛剛叫我什麼?”
“田董,我說的話難道你也沒有聽見嗎?我說你坐的是我的位置!”青子豪終於翻臉了。
“我聽見了,你叫我田董。”田澤慢吞吞地道:“那麼,我想問問,你見過有董事長給一個經理讓座的嗎?”
“你……”青子豪的臉頓時有了三分豬肝的顏色。
田澤繼續說道:“青子豪是嗎?你心裡打什麼主意我不想知道,但有一點我卻必須要你知道,你如果讓我不舒服,那我就讓你更不舒服。我現在只是坐了你的沙發,如果你的腦子繼續搭鐵的話,你丟掉的可不僅僅是你的沙發,還有你現在的職位。”
搭鐵是電器短路的意思,是故障,是毛病。腦子短路的意思那就是腦子出問題了,這是罵人的話了。一點也客氣,一點情面也不留了,不僅是青子豪的,還有宗雪兒的。
青子豪瞄了宗雪兒一眼,他看見宗雪兒酥胸急劇了起伏了兩下,顯然也是惱怒了,他頓時有了依仗,指着田澤罵道:“姓田的,我還從來沒有見過你這樣的土鱉,你以爲你坐上了集團副董事長的位置你就可以胡作非爲嗎?你以爲你是誰啊?你要炒我?就你也配?”
“看來你的腦子真的是搭鐵了,你被炒魷魚了。”田澤說。
宗雪兒冷哼了一聲,“田澤,你也太自以爲是了吧?我是集團人事部的部長,炒誰不炒誰你說了不算,那得我說了算。”
青子豪聳了聳肩,冷笑道:“呵,姓田的,你現在明白了嗎?你就是一個笑話。”
“是嗎?”田澤掏出了手機,撥打了宗寶林的電話,他對着電話說了兩句,然後將電話放在了茶几上,按了免提鍵。
宗寶林的聲音隨即從手機裡傳了出來,“青子豪在聽電話嗎?”
青子豪愣了一下,語氣頓時變得恭敬了起來,他說道:“宗董,我在聽。”
“那好,你明天不用來上班了,你明天去財務室結賬吧,就這樣。”宗寶林說。
青子豪的身子頓時僵在了當場,彷彿一下子被零下一千度的寒風吹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