爲了避免被懷疑,段雲一路上都沒有使用封印師追蹤。
步入酒館,一股股酒味撲鼻而來;不過這些對於前世見多了美酒佳釀的段雲來說沒有多大的吸引力。有點出乎段雲預料的是,濟濟一堂冒險者裝扮的人中,有幾道隱晦的氣息。能夠讓段雲感到有些忌諱的,最少也是靈級以上的魂師!
靈級魂師,在祖龍帝國內已經算是步入強者之列;一個小小的酒館裡面竟然就有四道這樣的氣息,這怎麼能不讓人心生疑惑。
看來是山雨欲來風滿樓啊!
目光不着痕跡地在酒館內掃過,走到櫃檯啪的一聲甩出幾個金幣,CAO着粗獷的聲音:“老闆,給爺騰出一張臺出來!”
掌櫃的爲難地看了看下面:“客官,這個……今天小店已經客滿了,您看……”
“看……看個屁看……”段雲手掌一撈,把掌櫃的揪到眼前,唾沫星子濺了他一臉,另一隻手啪的一聲又拍出幾個金幣:“怕老子沒錢給你不成?”
“不敢,不敢!”掌櫃的心裡暗自叫苦。今天自己的店不知道是中了什麼邪,從大清早到現在客人一批一批地來,但是從來沒有一個人結賬離開的;而且那些人一看就是外面來的。
“馬上給我辦好!”段雲這才鬆開手,惡狠狠道。
掌櫃的一溜煙跑了出去。
段雲終於鬆了一口氣。他明顯感到,幾道靈級魂師的氣息悄悄地把鎖定在他身上的氣息撤掉了。
這個世界就是這麼奇妙,越是想引人注意的人別人越是不會去鳥你。
不到一分鐘,掌櫃的帶着一個小斯,不知道在哪裡搬來一對小桌椅,騰出空間給段雲置辦了一桌。
“酒,TMD快點把最好的酒給我拿來,磨蹭什麼!”段雲繼續演戲。
酒館內的衆人就像是沒有看到這一幕似的,一個個低頭笑聲說話、喝酒。
突然,幾匹快馬從門口急馳而過,很快消失在衆人眼前。
坐在角落裡的段青山和段雲兩人對視了一眼,嘴角微微一動;同時向旁邊一桌點了點頭。
那一桌的四名男子快速丟下幾個銀幣,走出了酒館。
難道這裡面的都是段家的人?
那四名男子剛剛離開,段風舉起酒杯,小斟了一口後把聲音壓倒了最低點:“二叔感覺到了嗎?”
段青山不着痕跡地點點頭:“水家的第一封印師水晶晶也來了!看來水家對這小丫頭可是下了血本啊!”
“十八歲就已經是七星武級的魂師,一身封印術更是深得木石老人的真傳,這樣的成就,年輕一代中祖龍帝國恐怕難有人能與之相比啊!”段青山感嘆道,“水家在培養小輩的確是有着不小的優勢,不過我們段家也不是吃素的;風兒你十七歲的時候不也已經是七星魂師了嗎?如果你們兩個公認的第一人撞在一塊,那才叫有趣!”
“二叔謬讚了。我比她足足大了八歲,兩者之間沒有什麼可比性。我倒是覺得……如果水晶晶遇到小五,那纔是真正的精彩!”說到段雲,以段風的優秀都不禁露出一抹羨慕之情:“二叔,這一次你真是給家族培養了一棵極好的苗子啊!”
聞言,段青山眼中閃過一絲擔憂:“自從上次自殺那件事之後我就一直覺得雲兒怪怪的,不管是本身的實力還是身上的氣質都是翻天覆地;有時候我甚至有點不敢面對他啊!”
“哈哈,這麼說小五卻是因禍得福咯!”段風笑道。“以小五現在的實力,要完成試練是沒有什麼問題的。我現在最希望的是,他能夠進入前三名,給老爺子一個驚喜!”
“前三我就不敢想了,這些年他跟在我身邊吃了不少的苦;我這個做父親的也沒能給他留點什麼,只希望以後他留在家族裡,能夠不受別人白眼和嘲笑!”段青山揚起頭,一杯酒倒入喉嚨裡,彷彿要將這十六年來的苦楚全部傾倒掉一般。
“二叔,你們受苦了!”看着身邊的男人,段風鼻頭微微一酸。他可以想象,這十六年來,這個男人揹負了多大的壓力和罵名。也許他能夠堅持到現在,那是因爲依然放心不下小五吧。
兩人正傾談間,剛纔出去的四名中年男子兩人再次出現在酒館裡面。他們徑自走到段青山和段風所在的那一桌。
“二爺,大少爺。水家的人差不多齊了;三爺讓我通知你們,今天的暮雨開始時分就可以準備出發!另外,有兄弟在鎮內發現了黑魔殿的封印師;而且數量還不少!”其中一名大漢低聲彙報情況,另一名從袖子裡面抽出一團紙,隨意一擺已經落入段風的手中。
“嗯!”段風輕應了一聲,由始至終臉色沉寂如水。
黑魔殿的人大量出現在暮雨小鎮?
聽到這個消息的時候,段雲卻是微微一怔。對於黑魔殿的瞭解,段雲只侷限於秦海生長老口頭的那幾句話,而接觸到更是隻有一個寒風雪。
本想着找個機會見識一下,沒想到這麼快就送上門來了!
整個酒館突然變得出奇平靜,似乎有一塊大石頭壓到每一個人都喘不過氣來一般。掌櫃的似乎也被這種氣氛影響到,頭一縮,鑽在櫃檯下拿起算盤小聲地敲打着。
“轟……”不知道過了多久,一聲驚雷打破了酒館的寧靜。
段雲清晰地感覺到,這一瞬間整個酒館內的上百道氣息出現了短暫的紊亂。
“咳嗯……”段風輕咳一聲,整個酒館再次陷入寧靜之中。而櫃檯後面的掌櫃的早已經是臉色發白,汗水浸透了後背。
終於,黑雲籠罩了整個天空,雨滴灑落在安靜的大街上,替小鎮洗刷着一天的凌亂。
段風突然站起來,徑直走到段雲所在的桌子前面:“這位兄臺,相遇即是緣分,今天這頓飯小弟請了!”說完,不等段雲開口快速付了帳,帶着上百條漢子消失在茫茫大雨中。
看着櫃檯上的一小袋金幣,掌櫃的長長出了一口氣,整個人頓時失去了支撐,軟倒在地上。
段風去得極快,轉眼之間整個酒館裡面就只剩下段雲孤零零地端着酒杯。
時間到了嗎?
段雲緩緩地站了起來,伸了個懶腰,隨手將桌子上的一隻雞腿撕下來要在嘴裡含糊道:“老闆,謝了!”
一道影子閃過,整個酒館裡面只剩下已經完全虛脫的掌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