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個陳永仁,好像有問題。”唐鳳小聲的在林華的耳邊說道。
“放在心裡就好,我一切皆有定謀。”臉上露出笑容,林華輕輕回道。
“恩!”聽見林華的說法,唐鳳輕輕嗯了一聲。
兩天後。
一部行走郊區的公共巴士,上面只坐了兩個人。
黃志誠坐在陳永仁的後面,正看着那張經過重新拼接過的紙條,上面寫着一個日期:七月十四號。
正是衆人要向你家交款的那個日子。
黃志誠望着前方喃喃自語:“倪永孝讓你親自和他去辦這件事情……同時七月十四號也是交款的日子,同時也是倪坤的忌日……,他可能打算在那一天剷除四大頭目,但是……知道他爲什麼要擺開韓琛和林華麼?”
“這點我也想不通,林華和韓琛對他忠心耿耿,留在他身邊,應該萬無一失呀?!”陳永仁也是不解,回頭對着黃志誠說道。
黃志誠驟然陷入了沉思。
這時,巴士停戰,不一會兒,一個身材高大的漢子爬上樓梯,男子頭戴鴨舌帽,把帽檐拉得很低很低。
“除非倪永孝想要一網打盡,將韓琛也剷除,林華就是他用來對付韓琛的。”漢子站在兩人面前說道。
這個聲音,黃志誠是再熟悉不過了,他愕然憤怒的說道:“陸啓昌?!你跟蹤我?”
陸啓昌露出誇張的笑容:“跟蹤好幾天了!我是你們上司,有責任知道你們下一步的行動。”說罷他一臉嚴肅盯着陳永仁:“27149,姓倪的是你的家人,你究竟知不知道自己在做什麼?”
對於陳永仁的任務,陸啓昌曾經跟黃志誠爭執過,他認爲黃志誠不應該派陳永仁去倪家做臥底,一個原因是人性的緣故,還有一個原因陸啓昌害怕倪永仁反水。
然而黃志誠卻一意孤行。
陳永仁已經很多年沒見過陸啓昌了,重遇陸啓昌本來叫他快慰,但是陸啓昌的質問,不由得讓他的心情頓時沉重起來,陳永仁咬了咬牙,堅定的說:“陸sir,我是警察!”
陸啓昌聽到這話,長舒了一口氣,心中微微一鬆,瞄了瞄黃sir,沒奈何:“那麼,你還不給我敬禮!”
兩人相視一笑,但是坐在後面的黃志誠卻一臉憂慮。
“喂,你怎能聽到我們的對話?”黃志誠不高興地問陸啓昌。
陸啓昌狡黠地笑,指了指戴在左耳上的耳機,再從口袋裡掏出一疊殘舊的撲克。
這疊撲克牌,黃志誠一看就認得出來,就是他經常隨身攜帶的那副。他吃驚地伸手進西裝內袋,掏出一個撲克盒子,打開,內裡藏着一個偷聽器。
“衰仔,怎麼偷天換日的?”黃志誠滿肚子氣。
陸啓昌吃吃大笑,黃志誠瞅他一眼,別過臉,也忍不住嗤笑起來。
“對了,你剛剛說林華被倪永孝指派對付韓琛,什麼意思,要知道阿華是……”黃志誠提出心中的疑問。
“你還以爲林華還真的把自己當成警察了麼?”陸啓昌反問道。
“他除了殺人,販毒沒做,其他的哪一項不是足夠讓他待幾十年監獄的罪名了?你以爲他還有後路?”陸啓昌輕聲一笑,唉了一聲。
“怪不得,最近這些年,他越來越和我……”黃志誠微微一愣,隨即張了張嘴。
“長官,你們說那個屯門的林華,也是?”一旁的陳永仁不禁心中微微發寒。
“是啊,他也是臥底,只不過他可以說優秀,也可以說失敗,我當初讓他直接接觸倪坤,阿華他也很爭氣,直接成了一個頭頭,得到了倪坤的信任,可惜卻被倪坤派到了屯門去了。這也是後來我選擇你繼續做我臥底,並且從最底層開始的原因了。”黃志誠點了點頭,將一切告訴了陳永仁。
“不過這樣也好,在屯門的樑sir,也經常發來賀電說,屯門在林華的掌控下,一片安詳,犯罪率也下降了好幾個百分點,甚至林華還有想要洗白的想法,經常參加上流社會的聚餐,上次在葉sir的生日會上,我還看見了林華的小弟前去。”輕笑一聲,陸啓昌對着黃志誠說道。
“也是,樑sir最近聽說要升官了啊,那他可得好好感謝我,要知道沒我,阿華可不會去屯門,他現在還應該爲高輝煩心呢。”黃志誠也是哈哈一笑,將心底的憂慮放了下來。
陳永仁看見他尊敬的兩位上司像頑童般在鬥法,心裡泛起一絲暖意,但同時也有一絲的寒意,聽着兩人的話,陳永仁知道了臥底遠遠不是那麼簡單的,身不由己,身不由己,陳永仁也害怕,害怕自己哪一天,就如同兩人所說的林華一樣,再也無法回頭去做一個真正的警察了。
甚至陳永仁還有一些同情林華。
七月十四日。
傍晚時分,尖沙咀倪府大廳。
嘎吱。
一聲輕響,防盜門被打了開來,林華穿着一身黑色西裝,身後是阿標和阿虎兩個小弟。
走進倪府的大廳,只看見倪永孝身上穿着一身金色的絲質睡袍,頭戴耳機,獨自坐在倪府大廳的沙發上,一臉的陰沉。
掛在中央的巨型水晶燈並沒亮起,在這三千平方尺的大廳中,只有幾盞壁燈昏昏地散發着混濁的黃光。
不,還有發自電視熒幕一閃一閃的微弱白光。
聽到防盜門打開的聲音,倪永孝隨即擡起頭來,看見林華走進來,倪永孝站了起來,摘下耳機深深的嘆了一口氣,認認真真的盯着林華的雙眼。
“阿華,你覺得我能夠相信你麼?”良久,倪永孝低聲的問道。
“阿孝,究竟發生了什麼事情,有什麼事情將我喊過來?”林華微微皺了皺眉頭,疑惑的說道。
“我一直懷疑倪家有內鬼,在盈盈生日的那一天我和三叔做了一場戲,故意去套那個內奸,結果卻令我痛心疾首。”倪永孝轉過身,重新坐回到沙發上,用低沉的聲音說道。
“我暗示行動日在爸爸的忌日,我把寫上日期的字條交給三叔,讓三叔交給我,而我看罷後把字條撕碎扔進垃圾筒,生日會後我卻發現字條的殘骸不翼而飛,然後在今天阿琛跟我說,他收到可靠消息,警方正部屬於七月十四日有所行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