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過去看看!”溫瑜停步傾聽了一會,便帶頭向前走去。轉過一個彎道,便看見一座府邸前的大門口圍聚着很多行人。不但哭泣的聲音能夠清晰地傳來,就連圍觀衆人的討論聲也能時時聽見。
“樑府做的不對,怎麼說人也是爲了樑府的事情死了,怎麼能不聞不問呢?”
“是啊!要不怎麼說這些當官的沒有良心呢!”
“這樑寺卿真不是個東西,過河拆橋,以後誰還會爲他賣命啊?”
…… ……
一陣陣議論聲不停地傳入溫瑜的腦海,讓溫瑜對樑府門口發生的事情很是好奇。這樑俊光又做了什麼事了,惹得天怒人怨?
溫瑜幾人擠進了人羣當中,這才發現在中間有兩個老年夫婦在不停地哭喊着,旁邊還跪着一位十來歲的小女孩。小女孩臉上也是一臉的悲傷。“我兒是爲樑府之事而喪命,你們怎麼能不管呢?”這是那位老大爺的聲音。
“我的兒啊,我可憐的兒啊……”這是那位老大媽的哭泣聲。
“兄臺,這是怎麼回事?”溫瑜向着身邊一位三十歲左右的中年人問道。
“你不知道?”中年人反問了一句,似乎不知道這事很丟人似的。
“我剛到,真不清楚。”溫瑜說道。
“哦。我給你講啊。這樑府前幾天派家丁到外地做事,可是不知道怎麼回事,這幾個人竟然都無故失蹤了,只有這位老人的兒子活着回來了。可是回來沒到三天,離奇地死了。按理說,人是樑府的人,也是樑府派出去做事的,按理說,樑府應該要料理後事的。可是樑府不但不管,反而將來討要公道的兩位老人給亂棍打了出來。唉,這當官的真是一個好人都沒有,無情無義。”
“你知道樑府派他們出去做什麼事嘛?”溫瑜問道。
“這誰知道,反正不是什麼好事唄,否則怎麼會無緣無故地死了呢?”中年人理所當然地說道。
“這樑府人做的的確不應該,該懲治懲治的。”溫瑜點頭認同中年人之前的觀點。
“公子,幫幫他們吧!”自始至終沒有說過幾句話的凝軒開口向溫瑜說道。“公子,憑您的身份一定能夠幫到他們的,不是嗎?”
“理呢是這麼個理,但如何幫嗎,還需要具體考慮一下,畢竟我們不瞭解具體的情況。”溫瑜沉思着說道。
“那公子你快想辦法啊!”蓮紫也在一邊催促道。兩個小姑娘大發慈悲心了。
溫瑜點了點頭,擠開人羣走了進去。見到有人出頭了,人羣中本來想要散去的觀衆又定住了腳步,好奇地看着溫瑜。“兩位老人家,樑府大門緊閉,你們在這裡哭喊也沒有個作用,不如先跟我走,只要你們把具體的情況給我說一下,我一定會幫助你們的,我保證。”溫瑜第一次用平等的態度和這個時代的人說話,稱呼換回了我,他倒覺得很是輕鬆。
“你是……”老大爺停止了控訴,疑惑地發問。
“我只是一個同情你們遭遇的好心人而已,我沒有惡意,你們也沒有值得我去騙你的必要。所以,請你們相信我,只要你把情況給我如實地說清楚,我說到做到,一定會幫助你們討回公道。”溫瑜再次懇切地說道。
老大爺猶豫了一下,看溫瑜很是面善,嘴脣顫抖了幾下,但還是沒有同意溫瑜的提議。畢竟面對一個陌生人,一個人很難很快就建立起信任來的。
“大爺,我們公子很有本事的,他一定可以幫助你們的。”凝軒也湊了過來,扶住老大爺的手臂輕柔地說道。
凝軒的話比溫瑜的話作用大了許多,老大爺看了凝軒一眼,似乎覺得這樣一個漂漂亮亮的小姑娘一定不是壞人,便點了點頭,答應了下來。
衆人本來以爲有人出頭,一定會大鬧樑府一番,那樣就熱鬧了。可是,出頭的人竟然要帶着這一家人離開,這還有個毛的意思啊。於是,衆人搖頭嘆氣了幾聲,便紛紛離開了。
溫瑜幾人帶着老頭一家三口繼續向靜安街走去,選了一個還算不錯的酒樓走了進去。點好了飯菜,老頭對自己一家做了介紹。溫瑜才知道老頭姓周,他妻子姓趙,那個十一二歲的小女孩是他們的孫女,也就是死去兒子周平的女兒。
老頭一家住在京城外五里處一個小村落裡,因爲家中有個表情在樑府裡做事,他們便託這位表親把自己十六歲的兒子周平也送進了樑府做僕人。周平在樑府裡一做就是十五年,得到了樑大人的賞識,被提拔做了一個小小頭兒。十日前,兒子周平回到家告訴二老他要去西南辦點事後匆匆離開了。
可誰又能想到,七日後兒子回來了。回來後的兒子沉默得嚇人,三天之間竟然只在臨死的時候說了一句話:“終於來了。”
周平十八歲成家,娶了個還算貌美的妻子,次年生下這個叫做丫丫的女兒。可丫丫的母親卻在生下丫丫後忽然跟人走了,從此杳無音訊。一家人本指望在樑府工作的兒子來養家餬口,可沒想到現在家裡的頂樑柱一下子塌了。他們突然感覺生活一下子停止了,活路斷了。如果不是真的感覺活不下去了,他們也沒有膽子去朝廷三品大員的門前去討要什麼公道啊。
聽完了周老頭的敘述,凝軒和蓮紫兩位小姑娘愛心大氾濫,眼淚都嘩啦啦地流了下來。相比於同樣是女人的晴兒,她怎麼表現得很淡定。不是她不同情,而是她把情緒隱藏得非常好。
溫瑜倒是沒有太多的感慨。這樣的人在這個時代那真是太多了,哪怕就是有萬千顆同情心也同情不過來。溫瑜體內是一個現代靈魂,雖然不能體會到這個時代苦命人的心,但以前自身的生活也很不幸福,相比之下,或許有不少共同點。
“您兒子有沒有說辦什麼事?”溫瑜開口問道。
“沒有。他就說帶幾個人去西南辦點事,十天半月就回來了。”老頭說道。
“哦。”溫瑜點了點頭,知道應該問不出什麼頭緒了。溫瑜也很好奇,這個樑俊光派人去西南做什麼呢?西南此時兵荒馬亂的,又什麼重要的事情呢?這幾個人又是怎麼死的呢?樑府的人對於自己派出去的人爲何像躲瘟神一樣不予理會呢?
“這位公子,我兒的事情你可以幫忙嗎?”老頭有點忐忑地問道。
“放心。包在我的身上了。對於大爺你,去樑府要錢要說法很難,可對於本少爺來說,那真是張飛吃豆芽——小菜一碟了!”溫瑜拍着胸脯打着包票。雖然他這個皇帝暫時還沒有太大的實權,但要說讓一個三品官員低頭認錯賠點錢那還真是簡單,沒有什麼挑戰力的。
“公子說的可是真的?”周老頭很是激動,站起身來就要給溫瑜下跪,但卻被凝軒給阻止了。趙氏和孫女丫丫也是一臉喜色地看着溫瑜,溫瑜在他們的心裡此刻就是救世主。
“千真萬確。我不但可以幫你們向樑府討要公道,同樣可以幫助你們解決以後的生活問題。我看大爺大媽你們身體還算硬朗,我就給你們安排個簡單的活兒做做。丫丫呢還小,但應該也能做點事,就先到我身邊做個小丫鬟,當然了,月俸是不會少你們的。”溫瑜再次說道。既然遇到了,那就可勁地幫吧,能幫多少是多少。
“那太麻煩公子了。我們只要替兒子討回公道就行了。”周老頭倒是很知足。
“那怎麼行?本少爺說過的話那是絕對要做到的。放心,今天就會給你安排好的。”溫瑜很是強硬地說道。爺爺的,老子好不容易逮到個人要幫忙的,正是獻愛心的好時候,你怎麼可能不要我獻愛心呢,這不是打擊俺的自信心嗎?
“那公子你要怎麼做?”周老頭問道。
“放心吧。等我的人待會兒回來就行了。”溫瑜說的是小靜子。等小靜子回來後,溫瑜就直接給樑俊光下一道聖旨,難道他樑俊光現在敢抗旨不成?
話談完了,該吃飯了。周老頭一家自是吃得很是拘束,特別那位叫做丫丫的小姑娘,吃飯就像個小貓似的,就吃了幾塊菜,小口小口地吃了幾口,便放下筷子說吃飽了。溫瑜等人自是再央她吃東西,可週老頭卻說這和小姑娘從小到現在都是這樣,一頓飯就吃一兩口,所幸的是這小姑娘身體倒是沒有什麼毛病。
溫瑜之前也沒有仔細去觀察這個叫做丫丫的小姑娘。等到好奇這位小姑娘的吃飯時,他才仔細地看了幾眼。或許是因爲年齡小一點吧,丫丫還沒有表現出什麼美女的模樣出來,不過她勝在臉蛋長的甚是清秀,配上消瘦的身形,整個人顯得非常恬靜自然、輕靈輕盈。
“少爺。”小靜子回來的相當準時,溫瑜他們剛吃過飯,小靜子出現了。
“你小子不能早一點來,飯剛剛吃完。”溫瑜笑着說道。
“小的回去之後找到夾子便把少爺你的事情交代了,交代好以後,小的就馬上趕了過來,沒有耽誤時間。”小靜子笑了笑,表示自己沒有耽誤時間。
“恩。你先吃點東西,待會兒你還得跑一趟吶!”溫瑜說道。
“是。少爺。”小靜子二話不說便答應了下來。他不去難道讓三個嬌滴滴大美人去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