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9章 互補效果
高毅答應給俘虜一個痛快。
馮標的臉色卻是難看的很，他對着俘虜道：“你們怎麼和安戴克集團聯繫，怎麼和暗網聯繫？”
“用手機啊，還能用什麼，我有兩個手機，一個專門和安戴克集團聯繫，一個日常用，也會用來登錄暗網，另外我們還有一個記錄儀，行動的時候全程拍下來，可以提交給暗網作爲證據，也可以給安戴克集團提供證據。”
馮標沉聲道：“你的手機有什麼特殊嗎？”
“沒有。”
俘虜想了想，然後他很輕鬆的道：“但是我們肯定能被定位，雖然我不知道他們怎麼做的，哦，該死，那我們現在的位置就暴露了。”
馮標看向了高毅，低聲道：“我擔心的就是這個，咱們不會被找到，可是他們的位置卻隨時都被監控着。”
高毅意識到了這是一個很嚴重的問題。
盧卡到了一個新的落腳點後，又快速被人盯上，那就是他的位置信息暴露了。
現在不管盧卡，這兩個殺手，還有露西從她打死的那個殺手身上拿到的東西，可能一直都在泄露着他們的行蹤。
也就是說安全屋不再安全，而是一直都在安戴克集團的視線之內。
安戴克集團讓他們盯住盧卡，不必採取別的行動，那意思就是安戴克會派其他人來。
現在安戴克集團顯然不是想直接幹掉盧卡，而是要活捉他，那麼，來的人一定夠多，夠厲害，因爲在國家情報局的保護下活捉一個人，遠比干掉一個人要難很多。
得撤，得趕緊的跑了。
或者留下來，想辦法打安戴克集團一個伏擊？
高毅和馮標對視了一眼。
馮標擺了擺手，示意高毅出來談。
兩人走出庫房，一直在外面等候的接應者帶着審訊專家急道：“怎麼樣，招了嗎？沒招讓他去試試。”
“已經問完了。”
兩人一起愣神，高毅低聲道：“不是所有人都能像阿卜杜拉副局長一樣的，副局長什麼樣的英雄人物才能做到一語不發，而這俘虜才什麼成色了，一問就全說了。”
雖然阿卜杜拉沒在，但是順手拍上一下馬屁也好，這裡發生的事會傳到阿卜杜拉耳朵裡，高毅說過的話也一定會傳到阿卜杜拉耳朵裡，所以隔空拍馬屁的效果只會更好。
“哦，好的……”
預備了人沒用上，俘虜全招了，雖然省了事，但不免有些失落。
高毅來不及再照顧國家情報局這些人的心情了，他和馮標走到了一邊，道：“你是想……來個狠的？”
馮標愣了一下，然後他立刻道：“其實我不是想來個狠的，我是想趕緊走，老闆，這情況不對，咱們把俘虜抓在手上，就相當於暴露了身份，這可是大忌。”
“我是想設個埋伏，如果安戴克集團有人找過來，就給他們抓起來問個清楚，今天抓的充其量是外圍嘍囉，但後續來的，應該就是安戴克集團的人了吧。”
“老闆，你忘了現在最想幹掉空中花園的是CIA啊，如果來的不是安戴克，而是CIA呢？”
高毅皺起了眉頭。
馮標繼續道：“知己知彼才能百戰百勝沒錯吧，我們現在連敵人的身份都搞不清楚，現在咱們假設CIA和安戴克集團就是一夥的，CIA讓安戴克集團幫忙找出空中花園，安戴克集團也照做了，現在，安戴克集團發現抓不了盧卡，那麼接下來出手的很可能就是CIA啊。”
“唔，我想過這些，但如果是CIA直接出手，那盧卡早被抓了，沒必要等着人來啊，肯定是安戴克派人來，這才需要等，如果是CIA的話就沒必要等了。”
馮標苦着臉道：“老闆你百密一疏啊，你說的確實都對，但是智者千慮必有一失，偶爾有個……”
高毅正色道：“馮哥，咱們自己人說正事的時候，不用拍馬屁，你覺得哪不對就直說。”
馮標立刻道：“CIA出手確實不方便，或者CIA駐西班牙的人手沒那麼多，不擅長動手，或者乾脆就是不夠可靠，這些都有可能，所以CIA纔沒有直接出手，但是現在情況不一樣了，從你們幹掉了一個，抓了兩個活口離開之後，這情況就變了。”
高毅猛然張嘴，道：“壞事兒，把這一層忽略了！升級了。”
“是的，升級了，所以接下來會出手的是誰就不好說了，我擔心的是如果CIA出手，會帶着西班牙的情報單位，甚至能出動特警或者乾脆是GEO。”
“GEO是什麼？”
“西班牙反恐特別行動小組，如果CIA促使西班牙認定我們在酒店門口的行動是恐怖行動，那麼他們真的有可能出動GEO的，總的來說就是死人之後，一切都升級了。“
馮標是謹慎的，甚至可以說是膽小的，但他這個膽小和慫有本質的區別。
馮標就是料敵從寬，就是把敵人設想的更厲害，把敵人可使用的條件設想的更有利，這麼一來確實是容易自己嚇自己，但在大多數時候，他的這個習慣能救命。
作爲傭兵，馮標這習慣不好，作爲殺手，他這個習慣挺好的。
至少不會出現預料中敵人是小貓兩三隻，結果來了一羣霸王龍的後果。
高毅選擇尊重馮標的判斷，他立刻道：“好了，撤！”
高毅對着阿卜杜拉的手下急聲道：“這裡位置已經暴露了，不再安全，快撤，還有，消滅一切痕跡。”
一共也沒有十分鐘，這場審訊進行的太順利，太快速了。
“現在就撤嗎？”
“是的，馬上撤。”
高毅急匆匆的要走回庫房時，腳下突然頓了一下，然後他對着馮標道：“這兩個俘虜……真的殺了？”
馮標點頭道：“是的。”
高毅呼了口氣，道：“太配合了，我都不好意思了，但是放了風險太大。”
馮標低聲道：“上來就把什麼都說了，他這次能賣安戴克集團，但是都不用下次他就能賣我們，他是敵人，老闆，爲了不受罪，痛快的把自己知道的都說了，這是僱傭兵的常規操作啊。”
“我沒想放他，我就是給自己加強一下心理建設，再問他兩句話，然後就給他個痛快吧。”
高毅快速說完，再次進了庫房。
看着高毅進來，俘虜艱難的嚥了口唾沫，低聲道：“拜託不要提醒我，就突然的從後腦來一槍，伱們拿個東西在前面兜一下，腦漿不會飛的到處都是，好收拾。”
高毅沉聲道：“你們對空中花園的瞭解有多少。”
“呃，我們只知道空中花園很厲害，現在是全暗網通緝的殺手組織，但是具體情況我們肯定不知道了。“
“很好，那你對安戴克集團的懸賞又有多少……”
高毅說話的時候，從露西手裡拿過了一把手槍，然後他在說話的同時悄悄從後面舉槍對準了俘虜的腦袋。
就在俘虜凝神聽高毅的問題時，高毅突然開槍。
砰的一聲槍響，俘虜的腦袋猛然往前一栽，他死的猝不及防，還毫無痛苦。
高毅特意問個俘虜不可能回答的問題，就是爲了分散他的注意力，好讓俘虜不是在緊張和害怕中死去。
給俘虜一個痛快，高毅可是說到做到了。
馮標低聲道：“這種事交給我們代勞就可以嘛，你不要髒了自己的手……”
高毅搖頭，把手槍還給了露西，沉聲道：“他的生死在我一念之間，我親自動手與否，都改不了是我要殺他的本質，沒必要。”
沒必要讓手下代勞。
高毅要過自己的心理關。
林向華吐了口氣，道：“還有一個，到現在都沒醒。”
“幸運的傢伙，昏迷中就死了，不用害怕也不用受罪了，殺了吧，也不用問他了。”
說完，高毅對着屋裡幾個人道：“我們的位置很可能暴露了，現在有兩個選擇，一個是留下在這裡設伏幹他們一票，一個是趕快撤，把所有的手機銷燬，立刻躲起來，你們覺得哪個方案好。”
馮標毫不遲疑的道：“我建議立刻跑，因爲這次來的對手不定是誰。”
露西看着高毅道：“我聽你的。”
現在林向華的意見成了最關鍵的。
深思了片刻，林向華終於道：“按道理說應該逃命，但是……我們就這樣一直跑，什麼時候是個頭？我們接下來往哪裡逃？這次我們逃脫了，下次呢，下下次呢？”
馮標默然不語。
高毅點頭道：“我也是這個想法，所以我覺得可以打個伏擊，如果能抓到真正有價值的活口就好了，不管是安戴克集團的人，還是CIA的人，都行。”
高毅膽子大，馮標膽子小，高毅魯莽，馮標謹慎。
他們兩個在一起倒是能有點中和作用的效果。
現在林向華支持高毅的想法，搞他一票。
馮標想了想，道：“能不能這樣，我們折中一下，就是咱們在這裡設個陷阱，但是我們不在這裡等着，我們在附近找個安全點的地方埋伏，到時候看情況，能搞一票就搞他一票，不能搞，我們就悄悄的撤了，怎麼樣？”
高毅思考片刻，點頭道：“好，這個辦法穩妥，就這麼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