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0章 看不懂
進了酒吧，勁爆的音樂聲猛然開始衝擊耳膜。
現在酒吧的人已經很多了，中間的舞臺上是DJ在扭動着身體，四周的高臺上有衣着清涼身材勁爆的舞女在跳舞，喝酒的人很多，有人在卡座隨着音樂亂扭，有人在DJ面前揮舞手臂。
帶路的兩個人沒有在酒吧裡停留，直接穿過了昏暗而喧鬧的區域，到了一個員工專用，外客勿入的小門前推開了門，然後示意高毅和謝爾金進去。
等到格林和露西想跟着進去的時候，兩人一起伸出了手。
謝爾金是單獨一個人，高毅還帶兩個隨從，結果還是被人攔下了。
格林和露西被引去了一個卡座，上面已經擺上了酒水，高毅回頭看了一眼，點了點頭，隨即跟着謝爾金往裡順着一個狹窄的通道繼續前行。
經過狹窄的通道，進入了辦公區，然後帶路的人直接把高毅他們送進了一間沒有任何標識的房間。
像會議室，但是又有點簡陋，裡面擺了張最簡陋的辦公桌拼成的長桌，旁邊放着十幾張椅子。
房間裡已經有人了，一個五十多歲的中年人，他看起來很緊張，非常的緊張。
當高毅和謝爾金進了門，帶他們來的人立刻道：“接人跟我說，你們交流。”
說完就關上了門，只留下了那個五十來歲的中年人，還有高毅和謝爾金。
謝爾金攤了下手，他一臉平靜的用俄語道：“東西呢？”
中年人指了指地，高毅和謝爾金繞過了拼起來的長桌，發現他腳邊放着兩個黑色的手提袋。
“錢呢？”
謝爾金拍了拍他隨身帶着的小包，道：“錢帶來了，我們驗貨，只要貨沒問題，立刻付錢。”
中年人看了看高毅，再低頭看看自己帶來的包，他猶豫了一下之後，立刻往後一退，道：“你們驗貨。”
現在高毅不好奇別的，他就好奇一個小包裡面能有多少錢！
看來這個纔是真正的賣家，可問題是，這個賣家顯然不專業。
謝爾金很嚴肅的道：“你去隔壁等着，我們驗貨，別擔心，只要貨沒問題，驗完立刻付錢。”
到了這個地步，賣家顯然已經沒了選擇，他猶豫了一下，低聲道：“好，需要多長時間？”
“很快，稍等就好。”
說完謝爾金又拉開了門，對着送他們進來的人道：“帶這位先生去隔壁等一下，順便把我們的客人請進來。”
一句廢話沒有，過程非常順利，而且是非常非常的簡單。
沒有故弄玄虛，也沒有故意設置障礙，整個交易完全按照最簡單的流程進行，而不是像電影裡演的那樣，好像爲了失敗而刻意增加交易環節。
門重新關上了，高毅和謝爾金相對無言，然後，謝爾金乾脆一屁股坐在了椅子上，彎腰拉開了一個袋子，隨即道：“東西不少，還挺重的，我得監督你們驗貨，貨沒問題把錢給我，我付款給賣家。”
高毅點頭，他再次打電話，等着接通之後，他低聲道：“有人帶你們進來，跟着來就好。”
過了也就五分鐘，門再次推開了。
帶路的人還是沒進屋，進屋的只有黃海生，另外還有三個驗貨的專家。
黃海生看起來一切照舊，三個專家卻是顯得略有緊張。
謝爾金完全沒有跟他們打招呼的意思，看到三人進屋，他直接彎腰拉開了兩個袋子的拉鍊。
一個袋子裡裝的是紙質文檔，全都裝在了密封好的檔案袋裡，另一個手提袋裡裝的是大個磁帶，還有一個個黑膠唱片的盒子。
謝爾金攤了下手，然後他朝着打開的袋子伸手做了個請的手勢。
一句話都不必多說。
黃海生點頭，他走了過去，隨意抽出了三個檔案袋，直接往桌子上一放，另一隻手從裝滿了磁帶的袋子裡拿了幾個盒子出來。
那個老專家坐在了椅子上，他先看了幾個檔案袋上的封籤，然後立刻拿出其中一個檔案袋，低聲道：“可以拆？”
“可以。”
老專家呼了口氣，他用微微有些顫抖的手打開了檔案袋。
那位五十來歲的專傢什麼儀器都沒帶，而那個那個中年聲吶兵從隨身的揹包裡掏出了一個看着像唱片機，卻又比唱片機小了很多，一個扁扁的機器。
老專家打開檔案袋，裡面只有三張紙，但是老專家只是看了一眼，立刻就低聲道：“209型常規潛艇，沒問題！”
隨手拿過另一個檔案袋，信手拆開，裡面又是薄薄的三頁紙。
老專家看了一眼，他左手拿着圖紙，圖紙上是一圈圈的線，高毅瞄了一眼，發現他甚至連紙上的圖案都看不清楚。
“親潮級潛艇，沒問題！特徵吻合，清晰，對應無誤。”
老專家放下了第二份檔案，但他沒有拆第三份，而是對着黃海生道：“隨機再拿兩份。”
黃海生又拿了兩個檔案袋，老專家迫不及待的伸手接過，但他好像並不滿意，隨即對着謝爾金道：“我可以自己選樣抽檢嗎？”
謝爾金點頭，做了個請的手勢。
老專家開始翻動裝滿檔案袋的手提袋，高毅發現這個袋子裡的檔案袋至少得有幾百份。
有了這些聲紋圖譜都夠了！
這時候，聲吶兵的機器弄好了。
拿了張唱片，盒子上有標識。
開始播放唱片的錄音。
聲音不是很大，而且沒有用耳機，兩個聲吶兵都守在了播放器前面，當聲音出來之後，年輕的聲吶兵立刻道：“MGK-400EM被動聲吶，淺海。”
高毅聽到了聲音，不算嘈雜，隱約有點兒蹦蹦聲似的。
“洛杉磯級核潛艇！”
兩個聲吶兵同時開口，他們兩個對視一眼，隨即都是很興奮的點了點頭，隨即對着黃海生道：“沒問題！”
這是MGK-400EM被動聲吶的記錄，這一型聲吶收錄到的所有錄音，都在這一張唱片裡。
爲什麼他們用這個唱片進行鑑定，因爲這型聲吶是俄國產的，而東大也有。
所以他們可以確定這個聲吶裡記錄的聲音是真是假。
“換主動聲吶。”
又一個唱片盒，這次是主動聲吶，MG-519EM聲吶的錄音合集。
潛艇不一樣，每一型潛艇都有自己的獨特聲紋，所以叫聲吶指紋。而聲吶的型號也不一樣的，性能也不一樣，換一款聲吶錄到的聲音就有所區別，有的背景噪音大，有的背景噪音就小。
用自己熟悉的聲吶進行判斷當然方便了很多。
這次主動聲吶的聲音就不一樣了，高毅聽到了明顯的砰砰聲，這是主動聲吶發出的音波遇到障礙物之後的迴響。
高毅只能聽到巨大的砰砰聲，但聲吶兵卻是立刻道：“洛杉磯級攻擊核潛艇，沒問題！”
這耳朵怎麼聽的？
就在這個時候，老專家擡頭，對着黃海生立刻道：“沒問題！沒有作假，都是真的……”
說都是真的時候，老專家的聲音都顫抖了。
沒必要說更多，確認真假就行，畢竟這又不是做科普。
黃海生立刻對着高毅道：“貨沒問題，我們付款。”
高毅點頭，道：“好的。”
黃海生拿出了電話，他都沒說話，只是發了個信息。
收起了電話，黃海生很溫和的道：“十分鐘後到賬，能不能給我們十分鐘在這裡收貨。”
謝爾金點頭，沒說話。
黃海生做了個手勢，然後他從兜裡掏出了一個看着很像數碼相機的……相機。
“開始吧。”
淡淡的說了一聲，然後黃海生用相機對準了老專家。
看着像相機，但總不能真的只是一部照相機吧？
老專家拿起檔案袋，從兜裡拿出了一個小手電，他打亮了手電，強光很耀眼，然後他把檔案袋放在了強光前面。
黃海生用相機對着老專家，老專家沒有打開密封的檔案袋，他就正一下，反一下，全程不到兩秒鐘，隨即把檔案袋放下，重新拿出了一個檔案袋。
聲吶兵卻是開始拆開唱片包裝盒，把唱片放在了那個扁盒子裡，但是這次沒有發出任何聲音，要說有聲音，也是唱片在機器裡超高速轉動發出的輕微嗡嗡聲。
這是在幹什麼？
高毅看向了謝爾金，卻發現謝爾金也是一臉的疑惑。
隔着檔案袋照相?
把唱片放進機器裡轉一圈，全程不到五秒鐘結束，唱片再退出來？
兩個聲吶員一個拆唱片盒，一個裝，他們兩個動手的速度跟不上機器。
高毅忍不住了，他也過去開始幫着拆唱片盒，三個人一起動手，全力全速，勉強跟上了機器的速度。
十分鐘，差不多就是十分鐘，所有的檔案被拿出來過了一遍，所有的唱片和磁帶也都過了一遍。
這時候，高毅的電話響了。
高毅接通電話，就聽盧卡極其小聲的道：“到賬了，四筆，一共是十一億八千八百六十六十萬零八十六美元，這錢多了。”
“嗯，好的，知道了，按照約定轉到賣家賬上吧。”
收了近十二億，只需要付四億五千萬。
賺大了，賺的太多了，都有些不好意思了。
高毅看向了黃海生，黃海生微笑道：“好了，我們搞定了，我有個不情之請。”
高毅低聲道：“請講。”
“這些都是原始資料，如果直接把原始資料拿走，以後可能會有不必要的麻煩，我們沒必要帶走。”
這時候，兩個聲吶員開始操作那個扁盒子，然後高毅就眼睜睜的看着那個扁盒子機器發出了一陣輕微的噪音，隨後他就聞到了一點點焦糊味，但是沒煙，一點兒煙都沒有。
高毅點頭道：“嗯，然後呢？”
“可不可以請賣家把這些原始資料送回去，就不要再賣了，這樣對我們都好，當然，對賣家也好，他降低了暴露的風險。”
黃海生在和高毅商量，而謝爾金這時終於忍不住了，他低聲道：“你們不要這些原始資料了？”
“不要，因爲沒必要，所以才希望能把這些資料送回俄國安全卷宗中心，封簽上有印戳，已經表明了來源，這些資料丟失或許暫時沒人發現，但時間長了一定會被注意到，所以不如送回去。”
說到這裡，黃海生對着高毅微笑道：“爲此我們可以付錢，只要價格不過分都好商量。”
高毅立刻道：“這筆錢你們付過了，不用管了，我來給。”
謝爾金一臉迷茫的道：“你們已經得到了全部的資料嗎？怎麼做到的？什麼技術？”
情不自禁的問了這些之後，謝爾金突然晃了下腦袋，道：“算了，當我沒問，唔，既然伱們已經拿到了，那就趕快離開吧，我們一起去巴格達，我要保證到巴格達之前的安全……”
黃海生還是一臉輕鬆的微笑道：“不必了，我們按照旅行團的正常時間離開就行，所有的資料已經收取，也已經同步傳回了，機器已經去功能化銷燬，所有痕跡已經清除，離開這個房間，我們就只是遊客，所以我們不必去巴格達，但是，依然謝謝你提供的安全保障。”
謝爾金嚥了口唾沫，他怔怔的看着黃海生，低聲道：“什麼都不用，就這樣，一切都做完了？”
黃海生低聲道：“是的，一切都做完了，我們的工作結束了，交易順利完成了。”
有些難以置信，還有些努力白費的失落感，謝爾金茫然看向了高毅，他沒說話，但他眼神裡透露出的意思是早知道這麼簡單，我就不用付出那麼大的代價了。
高毅很理解謝爾金的失落和錯愕。
因爲高毅發現他爲了安全所作出的佈置也沒用了。
黃海生那句話怎麼說的來着，對了，基於實力做出的判斷和決定，還有選擇的手段。
好吧，黃海生做到了，他們確實有了不得的黑科技。
反正在高毅看來一切都很神奇，看不懂，完全看不懂。
這時候，高毅突然呼了口氣，然後他對着黃海生道：“搞定了，那就走吧，剩下的事情我來搞定，放心，我會讓賣家同意把這些東西放回應該在的地方。”
“謝謝。”
黃海生點了點頭，沒有告別，只是輕聲道謝，然後他們就收起了所有的東西，留下了買來的東西，打開房門，魚貫而出。
房間裡再次只剩下了高毅和謝爾金兩個人。
高毅低聲道：“給你轉賬了，查收一下，另外……”
謝爾金突然道：“技術發展到這個地步了嗎？蘇卡不列……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