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臨風與林飛宇兩人朝着蕭雲龍他們吃喝之地走了過去,他們的臉色顯得有些鐵青,心中明明有着怒氣,卻又不得不剋制住。
陳臨風走了過來,他皺了皺眉,直接開口說道:“蕭雲龍,這是晚會現場,不是路邊的燒烤店,你大吃大喝也就罷了,能不能不要影響到別人?”
“陳臨風,你這什麼意思啊?我跟蕭哥喝酒妨礙到你了?”上官天鵬不爽了,開口說道。
“你要是跟蕭雲龍在外面怎麼吃喝我不管,但這個晚會是我組織舉辦的。希望你們不要影響到其他賓客。”陳臨風說道。
“我們影響到誰了?”上官天鵬站起身,面對着衆多側目關注的男女賓客,直接大聲嚷起來,“我影響到你們了嗎?”
“我覺得沒影響到。”唐果笑着,她滿手油漬,論起來也屬於不顧形象一類。
滿堂賓客自然是認得上官天鵬與唐果,上官天鵬不必說了,是上官家的二世祖,歷來我行我素;至於唐家這位千金小姐更是出了名難纏的小魔女,滿堂賓客即便心中有着什麼不滿也不會公開說出來。
爲此得罪到上官家與唐家,顯然是沒必要的。
“天鵬,好了,吃吃喝喝也差不多了。先休息一會吧。”蕭雲龍淡然一笑,開口說道。
“行,我聽蕭哥的。”上官天鵬開口。
茶桌上已經是滿目狼藉,上面的山珍海味幾乎都被風捲殘雲般的掃蕩一空了。
秦明月看着蕭雲龍那副吃飽喝足之後的模樣,禁不住啞然失笑,發覺自己這個名義上的未婚夫當真是一個極品般的存在。她自己也吃得差不多了,便是放下了手中的盤子。
柳如煙亦然,她放下盤子,感覺得到林飛宇朝着她走來,她忽而站起身,說要去趟洗手間,便是獨自離開了。
至此,蕭雲龍與上官天鵬大吃大喝的風波這才結束。
滿堂賓客也相繼結束這次宴會上的用餐,會場內的服務員開始前來收場,將晚會吃剩下的殘羹冷炙收走,會場也重新佈置了一番。
陳臨風與林飛宇走上了搭建而起的小舞臺上,場中賓客心知今晚晚會的主題正式開始了。
果然,陳臨風與林飛宇宣佈了他們共同推動的一個項目,現場有幻燈片滾動播放着他們所要推動項目的具體情況介紹,今晚的晚會也將會作爲這個項目正式啓動的第一步融資計劃。
蕭雲龍對此毫無興趣,他站起身,說道:“洗手間在哪邊?我去上個洗手間。”
“就在紅梅山莊的後院,你從右邊那個側門走出去就看到了。”上官天鵬指着說道。
蕭雲龍點了點頭,他離開了紅梅山莊的大廳,從那個側門走到了後院,進入洗手間釋放一下自己的膀胱壓力,而後洗了洗手,捧着涼水洗了洗臉,頓感涼爽許多。
……
紅梅山莊的後院很大,也種植着不少梅花,也有着假山亭閣陳列其間,一條曲徑通幽的小路彎彎曲曲不知通往何處,於夜色下看去卻也有着別樣的美感。
蕭雲龍沒興趣回去大廳聽着陳臨風、林飛宇的高談闊論,他點起根菸,索性沿着這條通幽曲徑走着。
曲徑的盡頭是一座六角亭閣,亭閣的前面是一座小型的人工湖,湖水清澈,無波無讕,唯有那月光投射下來閃動出了粼粼光輝,一陣微風吹起,吹皺了湖面,也將那映射在湖面上的月光剪碎,又重新凝聚在了一起,絢麗唯美。
這微風也輕輕地吹起了亭閣前正憑欄遠望的一道倩影的髮絲。
六角亭閣上,一個女人正靜靜地站着。
那一刻,蕭雲龍指間夾着的煙輕輕一抖,菸灰抖落,卻又被那陣微風吹散。
眼前這個女人正是柳如煙,即便是她背對着蕭雲龍,正獨自一人憑欄而望,可他還是能夠一眼認得出來柳如煙那曲線優美的背影,更不會忘記在飛機上他曾摟着柳如煙的後背,從那背後發動的猛烈攻勢。
“獨自一人憑欄遠眺,是在看自己未來的出路嗎?”
蕭雲龍忽而開口,平靜而又充滿着磁性的聲音響起。
柳如煙嬌軀一震,她回過神來,驀地轉身,正看到蕭雲龍走上了這座六角亭閣。
“蕭先生,原來是你。”柳如煙微微一笑,臉色恢復了平靜,用着很客氣的語氣說道。
“你本就不是一個善於僞裝的女人,又何苦往自己的臉上戴着一副面具?這樣不累嗎?”蕭雲龍深邃的目光盯着柳如煙,繼而又說道,“我不知道你在逃避什麼,爲何要故作不認識我。但我做不到,我不僅認識你,你還是我的女人——那天飛機落地的時候你早已離開,來不及跟你說一聲,我不是個始亂終棄的男人。”
柳如煙身軀微微輕顫,臉上染上了一抹淡淡地紅暈,卻是讓她身上那股嫵媚風情顯得愈加的濃厚,正肆無忌憚的散發而出,讓人爲之陶醉。
她粉拳輕輕一握,像是在極力的剋制着內心的情感波動,她想要保持着臉上的平靜,想要故作從未見到過蕭雲龍的樣子,可她發覺她做不到……她發覺失敗了。
也許誠如蕭雲龍所說,她從來都不是一個善於僞裝的女人。
她一口晶瑩的貝齒輕咬着嬌豔的紅脣,半晌,她輕輕一嘆,黯然傷神的說道:“我將嫁作他人-妻,你也將成爲她人夫,即便是再次相遇又如何?縱使相逢應不識,此情……只待成追憶。”
“你的性格不是這樣的,你有如火的熱情,有着奔放的情感……可現在,你卻是黯然傷神。爲何不活出自我?”蕭雲龍說着。
柳如煙忽而一笑,隨着她一笑,眉梢間那抹媚意更濃,她說道:“如何活出自我?你我再度相遇又能改變什麼?如果可以選擇,我希望此生不要再遇見你……只怕你在你心中,我是那種放任隨便的女人吧?否則又豈會跟你有過一段情緣?哎,你我爲何還要再相遇?就讓那曾經的一切變成最美好的回憶不好麼?”
後面的話,柳如煙幾乎是呢喃自語。
“如煙,我從未把你看成是那種隨便的女人。那一天在飛機上,你只怕已經知道你回來江海市是爲了跟那個叫什麼林飛宇之間的聯姻吧?你明知如此,還與我產生了交集,是因爲想要報復林飛宇?退一步說,你不想嫁給他,對嗎?”蕭雲龍沉聲問着。
柳如煙咬了咬牙,她凝眸看着蕭雲龍,輕聲說道:“很抱歉,當時我的確是想利用你報復他……或許你並不知道,你是我真正意義上的第一個男人。到了最後,我也分不清我當時是爲了報復他,還是迷戀上了你。我已經打算永久的將你藏在心中,作爲一段美好的回憶保留着,可你卻又出現了。”
“林家用什麼手段逼迫你非要嫁給林飛宇?”蕭雲龍開口問着,語氣中帶着一絲森寒冷意。
“這與你無關,你也改變不了什麼。”柳如煙說道。
“你都說了,我是你真正意義上的第一個男人。”蕭雲龍一字一頓的說道。
“那秦明月呢?你能放下她不管嗎?”柳如煙看着蕭雲龍,她說道,“我與秦明月雖無深交,但我知道她是個好女人,無論出身、才華、容貌、氣質都無可挑剔,你應該好好地珍惜她。”
蕭雲龍張了張口,一時間不知道該說什麼好。
他與秦明月有着指腹爲婚的婚約在身,柳如煙卻是他迴歸江海市後的第一個女人,本以爲不會再相遇,可冥冥中像是有着命運再安排般,讓他們又一次的重逢。
一個女人,你可以錯過一次,但不能再錯過第二次。
因此,既然再次相遇了,蕭雲龍就不打算再錯過,他深吸口氣,說道:“總之,你是我的女人,那誰都不能動你,包括林飛宇!誰敢動你,我要誰的命!我對你的要求只有一個——活出自我,恢復你以往的性格與風情!至於其他的事情,交給我就是了!我倒要看看,林家他敢對你怎麼着。”
蕭雲龍這句話的每一個字眼,宛如燒紅的烙鐵,直接烙印在了她的心房上,讓她心中涌起了一股炙熱的暖流。
——你是我的女人,那誰都不能動你!
多霸道卻又柔情百轉的一句話啊,想必天底下的女人都喜歡聽到自己男人口中對自己說出這樣一句話吧?
可是,真的能夠改變什麼嗎?
家族的利益,世家的枷鎖……這些豈是憑着一人之力就能夠去改變去逆轉的?
柳如煙心中並無太多的奢求,聽到蕭雲龍這句話,她已經心滿意足,至少在蕭雲龍的心中也有她的一個位置,即便是一個很小很小的在角落中的位置,也讓她感到知足。
柳如煙眨了眨眼,眼眸中有着晶瑩的淚花在浮現,她卻是在笑着,笑得很燦爛,恢復了她那光彩明豔的風情,她說道:“最美的時光遇見你,我已經很知足了。”
“這就知足了嗎?如果我要給你一片自由的天空呢?”蕭雲龍語氣堅定的說道。
柳如煙嬌軀輕輕一震,她稍稍沉默,而後看了眼蕭雲龍,說道:“我該回去了,出來這麼久會被人發覺的。”
說着,柳如煙從蕭雲龍的身邊走過,要返回紅梅山莊的大廳。
擦身而過的瞬間,蕭雲龍拉住了柳如煙的手,直讓柳如煙一顆芳心忍不住急劇跳動了起來,接着一聲溫暖卻又堅決的聲音在她耳邊想起:
“只要你願意,我會帶着你掙脫所有的枷鎖;只要你願意,我會爲你遮擋風雨,給你一片自由的天空!”
溫暖而又自信的話語傳入柳如煙的心間,像是要融化她心中的那層堅冰,也讓她的眼眸中的目光閃亮而起。
就在這時,一直強壯有力的手臂握住了她的雙肩,將她的身體轉了過來。
還未等她回過神來,那雙強壯有力的手臂已經將她緊緊地擁入懷中。
淚水瞬間迷濛了她的雙眼,一顆顆晶瑩的淚花順着她的眼眶奪落而出,她感受到了那份溫暖,還有那份踏實,更是給了她足夠的勇氣。
“我相信你——”
柳如煙開口輕輕地說着,她不再刻意的去壓制自身的情感,她抱住了蕭雲龍,用力的抱着,生怕一鬆手眼前這個男人就消失不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