錢牧的面孔在老闆娘走後,立馬就扭曲在一起,他彎腰爬在桌子上,倒吸着涼氣的同時,眼睛裡疼的流着眼淚。
而坐在他對面的張敏則得意的雙手環臂,朱脣略微翹起,帶着淺淺戲謔的笑聲,壓低聲音說:“錢牧,你可真能忍,我早踩在你腳上了,你都愣是裝到現在,剛纔還真把我氣的不輕,以爲這個百試百靈的辦法對你沒有效果了呢,我看你也別給什麼變形金剛代言了,就衝你這份韌勁兒,你應該給忍者神龜代言。”
錢牧怎麼可能看着張敏這麼得意呢,幾次活動腳,想要從張敏那隻魔腳下面抽出來,可惜高跟鞋設計的實在是太具有攻擊型了。
尖尖的高跟,死死的踩在鞋子上,怎麼也抽不出來。
在這一刻,錢牧再也沒有那種欣賞高跟鞋長大腿十分養眼的感覺了。
反而在心裡面詛咒着設計出高跟鞋那個設計師的祖宗十八代,腦子裡不無邪惡的想着,那個設計者肯定有什麼不可告人的怪癖。
他忍着尖銳的疼痛,咬着牙直起腰來,擠出一絲笑,聳了聳肩,艱澀的笑着說:”沒關係,我從小修煉了鐵布衫,你這點功力,還不如給我撓癢癢呢。”
“是嗎?”張敏一聲反問,配合那種毒玫瑰似得戲謔而又好看的笑容響起的時候,錢牧就意識到不好了。
果不其然,張敏像個惡魔天使似得,滿臉的笑容下,開始不停的轉動高跟鞋。
嘶……
錢牧疼的立刻爬在桌子上,不停的吸涼氣,本來他想忍着,說什麼也不在張敏面前認輸的。
可他還是小瞧了高跟鞋的攻擊力了,幾個呼吸間,他就忍不住了,頭頂在桌子上,舉起雙手投降:“張大小姐,我錯了,我真的錯了,你要是再踩下去,我這隻腳就廢了,到時候我成了瘸子,找不到媳婦兒,可就賴在你身上了。”
“想得美,癩蛤蟆想吃天鵝肉,門都沒有”張敏傲嬌的低聲說着,然後笑着問他:“說吧,你錯在哪兒了。”
錢牧長噓一口氣,在心裡面告誡自己說:錢牧這不是認輸,毛主席說過,這叫戰略戰役,敵進我退,敵疲我擾……
他在心裡找到了一個說服自己的理由後,就忙不迭開口說:“我錯了,我不給想着癩蛤蟆吃天鵝肉這樣的好事兒,張督查你大人有大量,宰相肚裡能撐船,就不要跟我一般見識了。”
啐!
張敏羞紅着臉輕啐一口,不過還是很得意的說:“錢牧我真是小覷你了。”
錢牧聽得,心裡面略得得意的說你現在才發現?只是他這得意根本沒有維持多久,張敏再開口時,就把他的得意擊打的支離破碎。
頓了頓,張敏就說:“說你是忍者神龜其實根本就擡高你了,我看你就是在腦袋上裝了一個龜殼,不要臉到了無堅不摧的地步了。”
張敏說完,把踩在錢牧腳上的高跟鞋移開了。
錢牧鬆了一口氣的時候,
嘴角狠狠地抽搐了幾下,心裡面狠狠地腹語着張敏。心說這心機婊怪不得都快要變成老姑娘了,還沒找到對象,有你這麼說一個大老爺們兒的嘛?頭裝到了烏龜殼裡面,就憑你這張毒蛇,活該你一輩子孤寡!
這時候,老闆娘把炒豬大腸做好了,端上來。
這回,張敏根本沒用錢牧去激將,錢牧還沒有開吃,張敏已經拿起筷子,用餐巾紙擦了擦開吃了。
而且吃得還挺香的,錢牧看着張敏的吃相,眼睛睜大了的看着張敏。
張敏正吃得香着,感覺錢牧注視着自己,擡頭四目對視的瞬間,俏臉瞬間變紅。
其實自從上次被錢牧激將,品嚐過豬大腸這種以前她看都不看,認爲骯髒的東西后,她就奇蹟般的喜歡上了。
這種看着油膩,卻別有一番滋味的美味,是她之前從未品嚐過的。
她早想再吃一次了,只是就她一個人,她有些不敢來這種地方。
今天錢牧提出來後,她就順理成章的答應了下來。
錢牧嘖嘖砸吧着嘴巴,用手摸了摸下顎,故意用一種怪異的眼神打量着張敏。
“看什麼看!”張敏被打量的心裡面尷尬羞怒極了,就狠狠地瞪着他,壓着聲音嬌叱。
他看着俏臉蘊含嬌怒的張敏,嗨嗨笑着搓了搓手說:“張督查,看來你真的喜歡上豬大腸這種美味了對吧,你看這美好的美味是我帶你發現的吧,這頓飯也是我請你的吧。你說,我現在有個小事兒需要你幫忙,你不會拒絕吧?”
聞言,張敏翻了翻白眼,就說:“知道你能主動請我吃飯,就沒安好心,說吧什麼事情。”
“嘿嘿,其實這件事情說起來還和你有關係,你還記不記得我替你賽車,贏了馮紹峰的事情,那小王八犢子不算個男人,說過的話不算話,說好了輸給我一輛限量版的蘭博基尼的,現在竟然裝孫子不承認了,我想讓你帶我去討債。”
張敏笑了,雙手環臂戲謔的看着他:“你真的要去討債?你確定嗎?馮紹峰可是東海市市長的公子,市委書記就一個女兒,所以馮紹峰是東海市當之無愧的太子爺,你現在要去找東海市的太子爺討債,確定不是活的不耐煩了嗎?”
錢牧撇了撇嘴,好像自言自語似得翻着白眼說:“也不知道是誰,昨天晚上還找各種理由想要挑撥我和馮紹峰的關係,今天怎麼突然關心起我來了。”
錢牧說着,眼睛很配合的突然間睜大,他用手指指着張敏,誇張的說:“張督查,你不會是真的暗戀我吧。”
“做夢!”張敏冷笑,好笑,嘲弄的看着錢牧,然後指了指自己:“我會看上你,除非我眼睛瞎了,你既然這麼想要上鉤,我不介意陪你去一趟,不過我首先要提醒你,馮紹峰可不是那麼容易招惹的,馮市長作爲上面空降下來的要員,就是市委書記都要退避三舍呢。”
“嘖嘖……你看看,這還不是關心我嗎。”
“你!”張敏被錢牧這種無賴嘴臉氣得不輕,恨不得把面前這盤炒豬腸扣在錢牧那張惡人厭的臉上,她舒了口氣,把心裡面的惱火壓下去,冷笑着說:“關心你,你也知道我是想要利用你和馮家鬥,讓我們張家漁翁得利的,要是你輸得太快了,沒有給馮家造成什麼實質性的傷害,我花這麼多的功夫,不是白費了嗎?”
錢牧頗爲贊同的點了點頭說:“說的也是啊,沒看出來,你這心機堪比蛇蠍黃蜂了。”
這話着實把張敏氣着了,張敏都不知道爲什麼會這麼生氣。
於是乎,氣憤的不再去理會錢牧,好像要把所有的氣憤都撒在面前的豬大腸上似得,不顧淑女形象開始大吃特吃起來了。
吃完飯,張敏發動車子帶着錢牧去找馮紹峰的路上,她用餘光好奇的瞥了瞥副駕駛座上,閉着眼睛剔牙的錢牧,忍不住問道:“老闆娘都說了不收你的錢,你走的時候,爲什麼還要放下整整一百塊呢?”
錢牧睜開眼睛,扭頭看着張敏,笑着反問道:“你是不是覺得,像我這樣的人,就應該是那種又便宜就佔,恨不得馬路上有泡狗屎也要佔了,不容許別的車碾碎呢?”
“難道不是嗎?”張敏笑盈盈的說。
錢牧嘴角抽搐了一下,沒好氣的說:“原來我在你心底裡竟然就是這種形象,實在是太傷我的自尊了,不行,我得睡一覺,傷自尊容易造成內分泌失調,內分泌失調容易引發臉上各種的衰老問題,我得睡一覺,彌補你傷害了的自尊。”
“喂,你還沒告訴我爲什麼呢?”看着錢牧轉彎抹角的說了一通廢話,愣是沒有把這個她好奇的事情說清楚,她很是憤怒的喊道,喊着的時候,還故意按了按喇叭。
錢牧翻了個身,後背斜對着張敏,面部朝着車窗,用手指掏了掏耳朵:“別這麼大聲,我還沒有聾,到了地方的時候記得叫我一聲,我的自尊嚴重受到了傷害,我需要安安靜靜的找個溫暖的港灣,默默的舔舐血淋淋的傷口。”
“你等着!”
張敏被氣得猛地一腳踩在油門上,車子嗖的一聲,就像一柄脫殼的利劍一樣竄出去。
片刻後,張敏的車速放慢,冰冷冷的說:“到了地方了,別裝死了。”
錢牧裝模作樣的揉了揉眼睛,舒了一個懶腰後,坐直身子打量着四周,問道:“這是什麼地方,這不像是馮家吧。”
張敏語氣很不好:“當然不是了,馮市長都是上面京城下來的高官,人家每天下班後,都要來這裡打一場高爾夫的,馮紹峰每當這個時候,就會做個乖寶寶,來陪馮市長打高爾夫的。”
啊呸!
錢牧做出一個惡性,憤青嘔吐的表情,滿嘴不屑的說:“特孃的,他馮家往上數三代估計也是個泥腿子,狗屁的怡情養性,還高爾夫,他爺爺輩兒還不知道能不能吃飽飯呢,一個市長,嘖嘖每天能在這種高爾夫球場消費,這市長做的真夠清正廉明的。”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