龐統見有一線機會,心裡鬆了一口氣。見龐德公依舊望着星象沉吟不語,心裡焦急,不耐煩的問道:“叔父,你老人家到是快說啊!你這樣不說話,弄得人家心裡面擔憂的很。”
“老是這樣毛毛躁躁的,如何能夠成事!”龐德公略微皺眉,狠狠的瞪了龐統一眼,輕聲喝道:“你看孔明站在旁邊八風不動,又看看你在幹什麼,枉費我教導你多年。”
“老師,星象晦澀不明,我觀察良久實在是看不出來。”諸葛亮見龐統被訓,出來解圍道:“還請老師指點!”
雖然諸葛亮沒有表現出來,但是心裡面卻是非常擔憂張恆的,從剛纔急忙跑到龐德公的院子裡面,就知道諸葛亮的擔憂絲毫不低於龐統。只是龐德公說有一線生機,諸葛亮當然知道一線生機是什麼意思,觀測星象是大凶之兆,只要張恆不死,就是大難不死、否極泰來的星象了,到時候張恆就是魚躍龍門,一舉脫得真身遨遊天地了。
“長明雖然有大凶,但是你看劉皇叔的星象,卻是越發的璀璨、耀眼了。”龐德公一手指着東南天際,沉聲說道:“原本東南孫權的星象豁然升起,可是長明的星象自汝南橫空而出後,劉皇叔星象陡然而起,北方袁紹岌岌星墜大地,曹操雖然星象明亮,卻透出一股晦澀之感,顯然是福兮禍所伏啊。”
頓了頓,說道:“劉皇叔與長明星象一體相連,不管是誰出了事情,都會影響到對方的星象,雖然長明星象忽明忽暗,但是劉皇叔星象卻璀璨生輝,日益明亮,想來長明定是逢凶化吉,否極泰來之兆啊!”
“我就說嘛,我大哥怎麼會出事呢!”龐統嘿嘿一笑,說道:“您老早知道就直接說出來,搞得這麼神秘,害得我小心肝撲通撲通直跳,嚇了個半死。”
“哼!”龐德公大袖一拂,冷然說道:“你跟着黃承彥那老傢伙混了這麼多年,沒有學到他絲毫的本事,反而學到他耍潑、喝酒的本事了,看來我要推遲你出師的時間了,免得到時候你給長明添亂。”
“準備讓我倆下山了?”龐統驚詫道:“您老不是經常說,時機未到嗎,不可爲嗎?難道現在時機成熟了?”
龐統黝黑奇特的臉上露出一抹笑容,但是配上那張臉,活脫脫的一個奸佞小人的樣子,自己全然不知,卻猶自高興不已。旁邊沉穩的諸葛亮也是微微動容,諸葛亮已經二十一歲了,早已經加冠成年了,但是由於龐德公堅持,因此一直都居於家中,沒有出仕,聽龐德公的意思倆人都可以獨當一面了。
“我是準備讓你們出去了!”龐德公掃了一眼諸葛亮,暗自點頭,諸葛亮沉穩、大氣,確實可以出去了。隨即看着興奮的龐統,嘆了一口氣,自己這侄子就是太過於放浪形骸了,狂妄不羈,加上那副尊榮,在自己和張恆面前還好一些,遇到另外一些不瞭解龐統的人,基本上不用正眼瞧一下,很容易受被人忽略掉。
“士元你想去長明那裡吧?”
“嗯!”龐統如小雞啄米般點頭回答道:“當然了,大哥在劉皇叔麾下效力,我當然要去幫助大哥了,況且劉皇叔爲人不錯,我還是非常欣賞的,因此我已經決定了,效力劉皇叔,我們三兄弟聯手,打遍天下無敵手啊!哈哈哈”
咚的一聲脆響,龐統的腦袋被龐德公敲了一下。
看到龐統自大的樣子,龐德公心裡就來氣,大聲喝道:“看你樣子,簡直就像餓鬼一樣,注意形象,不要學黃承彥那老東西那一套,裝什麼瀟灑自得!簡直是狗屁不通!”
一說起黃承彥,龐德公心裡猛然升起一股無名火,自己侄子好好地一塊璞玉,被教導成這個樣子,簡直是奇恥大辱。
“你準備一下,明日就走吧!”龐德公吩咐了龐統,然後朝諸葛亮說道:“孔明,你暫時的留在南陽,曹操和劉皇叔交戰估計快結束了,到時候北方曹操不能夠威脅劉表了,恐怕南陽會傳出一些不利的留言出來,你下山到蒯良那裡去,幫劉皇叔穩住局勢!”
“是,老師!”諸葛亮拱手問道:“我們都走了,那誰來照顧您呢?”
“我需要照顧嗎?”龐德公眉頭一皺,大聲說道:“黃承彥、司馬徽那兩個老傢伙還不是一個人,我自己會照顧自己的,你們都走吧。江山代有才人出,長明這句話很有理,現在是你們年輕人的天下了,你們要好生努力,不要辜負了我對你倆的期望!”
“叔父(老師),我們告退了!”倆人朝龐德公躬身拜了一拜,轉身走出了院子。
院子中龐德公盯着天上的繁星點點,默然不語,等到諸葛亮和龐統走遠後,喃喃自語道:”潛龍昇天,興雲佈雨啊,壽春,深夜時分,郡守府後院。“
趙雨躺在牀上,滿頭大汗,豆大的汗珠不停地滑落,眼睛緊緊閉着,神色焦急,雙手死死地抓着被單,嘴裡面呢喃着:恆哥哥小心,不要啊。
一聲驚呼,趙雨猛地從牀上醒來,抹了一把額頭上的冷汗,眼神露出一絲惶恐,大聲喊道:“小桃,趕緊過來幫我穿衣!”
小桃是張恆從劉備那裡要過來的丫鬟,一直服侍趙雨,聽見趙雨驚呼的一聲,就已經醒了過來,剛剛穿上衣服聽見趙雨呼叫的聲音,趕緊跑到趙雨的面前,問道:“夫人,是不是做惡夢了,我去打點水過來給夫人擦拭一下身體!”
小桃見趙雨滿頭大汗,身上的衣服都浸溼了,說道:“夫人將衣服換了,免得受了風寒傷到孩子。”
“嗯,換吧!”趙雨起身讓小桃給自己換衣服。同樣的一幕發生在了曹節的房間,曹節也是被噩夢驚醒了,倆人不約而同的走出了房間。
院子裡面,趙雨和曹節倆人坐在一起,兩人先後走出房間,在院子裡面碰到,眼神中都有一抹憂慮,曹節率先問道:“雨姐姐,你是不是也做噩夢了?”
“嗯!”趙雨點頭說道:“我夢見恆哥哥渾身是血,後面到處都是追兵,逃都逃不掉,眼看着恆哥哥要被那些士兵殺死,我就被驚醒了過來!”
“我也是,我和雨姐姐做的夢差不多!”曹節神色有些緊張,苦笑道:“我也是夢見恆哥哥渾身浴血,後面有無窮的追兵圍了上去,要殺死恆哥哥,好可怕。”曹節一拍胸口,臉色有些慘白。
“會不會是恆哥哥出什麼事情了?”曹節輕聲問道。
“不會的,恆哥哥那麼厲害,怎麼會出事呢!”趙雨拉着曹節的手,安慰道:“我兩都是有孕在身,現在最重要的是生下孩子,等恆哥哥回來的時候看到孩子,一定會非常高興的。難道你不相信恆哥哥嗎?”
“我當然相信了!”曹節輕聲道:“我只是有種不好的預感而已。”
“好妹妹,不要擔心了!”趙雨起身,說道:“深夜天涼,妹妹趕緊休息吧,不要影響到肚子裡面的寶寶!”
“我回去了,姐姐也早些休息!”
趙雨目送曹節回房,鬆了一口氣,自己是張恆的正妻,就必須安慰好曹節的情緒,不能夠讓張恆擔憂,即使張恆在戰場上發生了什麼事情,自己能夠做什麼?唯一能夠做的就是安慰好曹節,讓自己的孩子和曹節肚子裡的孩子順利降生,撫養好張恆的下一代,望着天空的彎月,趙雨幽幽嘆道:恆哥哥,不知道你到底好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