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管李茹菲是不是李小藝的媽媽,哪怕是繼女,林天成都不能接受這種違背公序良俗的事情。
時間是良藥。
世界上又有多少非你不可?
說不定在李小藝念大學的時候,便能遇見她心目中的白馬王子,放下這段感情。
下樓來,林天成長舒了口氣,對李茹菲道,“菲姐,我剛剛和小藝談過了,她很懂事。”
李茹菲臉上露出幾分擔憂,“她說什麼了?”
林天成道,“她說,她和我之間有代溝,而且她還小,暫時沒有考慮感情上的問題,她昨天,也只是純粹出於救我的目的才那樣的。”
知女莫若母。
縱然李小藝不是李茹菲親生,但李小藝從來到這個世界上的那一刻開始,就和李茹菲在一起,李茹菲又怎麼會不知道李小藝對林天成的情意。
她沒有和林天成辯解,“今天老爺子發喪,不管什麼事情,都等先送走老爺子再說吧。”
李茹菲說了,呂忠良老爺子想安安靜靜地走,林天成有些擔心他去的早了,所有人都會以他爲重心。
所以,李小藝遲遲沒有下樓,林天成也沒有催促。
臨近中午,眼看時間上已經差不多了,李小藝這才遲遲下樓。
她仿若昨天什麼事情都沒有發生過,臉上反而帶着沒心沒肺的笑容,只是她眉宇間的悲傷,又怎麼瞞得過李茹菲的眼睛。
今天可是老爺子發喪啊,李小藝還要強顏歡笑,李茹菲只覺得她一顆心都要難過的碎掉了。
呂家大院。
呂忠良臨終遺願,不設宴席,不舉行遺體告別儀式,更不允許厚葬,他死後火化,骨灰撒入黃浦江。
呂劍當然尊重老爺子的遺願,沒有驚動任何呂忠良的故舊,只是對家中親戚發了訃告。
讓呂劍無奈的是,今日一大早就有人登門悼唁。
呂忠良說生者爲大,但在尋常人心目中,死者爲大毋庸置疑。
大家都知道呂忠良和林天成關係匪淺,而如今,毫不誇張地說,在申市林天成說話只怕比萬世侯還要響。
呂家人說老爺子想要安安靜靜地走,誰知道是不是呂忠良謙虛呢——人之將死其言也善啊。
更重要的是,以林天成和呂忠良的關係,林天成會不會讓呂忠良默默上路?要知道,在丁桂華髮喪的那天,林天成可是親自爲丁桂華擡棺,讓丁桂華走的體面風光。
還有,能參加呂忠良葬禮,對絕大多數人來說,又何嘗不是社會地位的顯現?
一般人能來嗎?
也只有這樣的機會,一些身份一般的人,才能和申市頂尖的大佬齊聚一堂,日後都能吹噓。
“夏總。”
看見夏南攜夏思思前來,呂劍上前打招呼,“夏總有心了。”
“夏總。”
“夏總也來了。”
其他認識夏南的人,也紛紛開口輕聲招呼。
在波特曼麗嘉酒店,夏南旗幟鮮明給萬世侯站隊不錯,但萬世侯目前還沒有在和林天成的交鋒中徹底落敗,而且夏南本身也是很有實力的,沒有人會去挑釁夏南威嚴。
夏南穿一身黑色西服,樸素端莊,他表情沉痛,也沒有和其他人打招呼,只是對呂劍動情道,“老爺子一生忠義仁勇,仗義疏財,他這一去,整個申市都要失色不少啊。”
呂劍道,“夏總稍坐。”
夏南並不肯坐,目光落在呂忠良老婆身上。
老太太已過花甲之年,一生跟着呂忠良也經歷了不少大風大浪,再加上緩了兩天時間,她情緒比較穩定,正坐在呂忠良靈柩旁邊,和兩個老太太說着一些呂忠良的生前瑣事。
夏南快步走了過去,雙手握住呂忠良老婆的手,“阿孃,逝者安息,生者堅強,節哀順變。老爺子雖然走了,但永遠活在我夏南心中,以後阿孃有用的着我夏南的地方,儘管開口。”
呂忠良老婆站起身,“夏總言重了,你能來送忠良最後一程,我已經深感不安。”
夏南又和呂忠良老婆輕聲交談了幾句,然後便宛如呂家小輩一樣,開始忙前忙後,招呼來客。
看見夏南去接一位來客的花圈,呂劍連忙上前阻止,“夏總,這種事情怎麼能讓你來做,你坐下喝茶。”
夏南表情沉痛,虎目裡面隱隱有淚光閃爍,“別說我以前也蒙受過老爺子的幫助,就算沒有,以老爺子爲人,在這種時候,我表示一下對老爺子的敬重,又有什麼不合適?”
說完夏南不給呂劍勸阻機會,勤快忙碌起來。
夏南也是很有身份的人,見夏南把話說到這個份上,呂劍也不好再堅持,否則就是拂了夏南面子。
不少人目光落在夏南身上,心裡帶了幾分不恥,但更多的還是羨慕和嫉妒。
還是玉面書生夏南會來事啊!
單單就夏南今天的表現,等下被林少知道了,形象肯定要加分,等林少在和萬世侯的交鋒中獲勝,應該也會念在夏南今日的辛勤上面,對夏南站隊的事情既往不咎。
如果最後是萬世侯橫掃林天成,也沒有關係,死者爲大,夏南今日表達敬意沒有任何不妥。再說在波特曼麗嘉酒店,夏南對萬世侯的支持不可謂不猛。
其他人當然也想上前幫忙,但這種事情是越矩的,他們的身份不夠。
前來悼唁的賓客陸續而至。
任何大場合基本如此,越是身份顯貴的人,越來的晚一些。倒不是人家故意擺譜,而是人家家大業大,時間當然要比尋常人要寶貴一些。
等到後面的大人物到場,呂家大院顯的有些擁擠。
一些身份不顯的人,在夏南親自忙前忙後的時候,就感覺到自己有些上不了檯面,在一些大人物相聚而來後,他們更是有些緊張起來。
他們畢竟是不請自來啊,要是到時候因爲位置不夠,被請出去就難堪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