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4.約翰愛馬利亞(下)

“大哥!這是怎麼回事!二哥, 忠,還有云怎麼叫都叫不醒啊!”張飛急得滿頭大汗。

脩的視線並沒有從電腦屏幕上移開,“如果是這種RPG的遊戲模式。。。我們應該可以看到整幅場景。”

“但願如此。”曹操思索着點了點頭。

黑色的屏幕漸漸浮現一幅幅畫面。。。。。。

17世紀的歐洲, 是巴洛克式的絕代芳華。設計師們挑戰着建築學極限, 重現出一個個繁華瑰麗的城堡, 工匠們孜孜不倦地雕刻着繁複精細的花紋, 紳士們將寶石鑲入隨身的槍或長劍中, 貴婦們將層層繡滿花朵的蕾絲,複雜多樣的褶皺,價值不菲的珠寶堆砌在華美的各色禮服上。。。。巴洛克的歐洲, 花團錦簇,華麗到無以復加, 是人類最接近童話的時代。

這個廣場正在上演着一次盛大的嘉年華。手風琴和喇叭聲與成百上千人羣的喧譁聲交織在一起。廣場南面有歡樂的藝人在街頭忘我地跳着踢踏舞, 也有雜耍技人在吞吐火焰, 廣場北面是個旋轉木馬,支起的蓬帳是用五顏六色的條子布做的。而廣場的正中間, 聚集着一羣雍容華美的貴婦們。。。。。

(“喂喂,這是紀錄片麼?”一旁的張飛抱怨道。噓——曹操劉備等人一齊叫他閉嘴。)

(鏡頭拉近,聚焦在兩位美貌的貴婦臉上——)

“真是熱死了!我一直向威廉侯爵建議嘉年華應該只准貴族參加。看看那些從鄉下來的,布衣又臭又難看。你說是不是,瑪利亞?”那名身穿紫色禮服的貴婦一邊搖着貼着綠色寶石的扇子, 一邊向她旁邊的白衣貴婦抱怨着。

瑪利亞只是不置可否地扯了扯嘴角, 眼睛卻緊盯着遠處的一條巷子。

紫衣貴婦順着瑪利亞的目光一看, 抿嘴一笑, “今天在郊外的騎術大賽真是讓人期待呢, 聽說幾乎全城的紳士都要參加。哦,不, 可能不是全城,唉,向來體弱多病的約翰公爵能來參加麼?瑪利亞?”

“當然!我的丈夫不僅要參加,還要拿第一!”

瑪利亞臉一黑,一個優雅地轉身,臉卻已經皺成一團。全城的人都知道她瑪利亞不同於一般手無縛雞之力的貴婦,她不僅能騎善射,而且武功超羣,有時甚至能將男人撂倒。可這樣的她卻偏偏嫁了一個病弱到一陣風就能颳倒的丈夫。

這次,一定要讓全城那些嘲笑她的人刮目相看!瑪利亞暗地跺了跺腳。

(鏡頭轉換到一間馬棚——)

“約翰,比賽就要開始了,你準備好了麼?”瑪利亞又興奮又擔心地拉着她的丈夫——約翰公爵。

“恩!親愛的,就算拼了這條命我也會爲你拿第一的!”約翰充滿愛意地看着美麗的妻子。

瑪利亞嫣然一笑,美若燦爛的薔薇花。她踮起腳,給約翰一個深深的吻。

(鏡頭繼續切換——)

約翰滿頭大汗,不停地咳嗽,在馬上搖搖欲墜。

他的身旁看不見其他的參賽者。

畫面的左上方忽然飛出一隻腳,一下把約翰踹到泥濘裡。

約翰費力地爬了起來,抹掉眼睛上的泥巴,一看,對自己橫眉冷豎的正是自己的嬌妻——瑪利亞。

“瑪利亞,對。。對。。對不起。。。我已經盡力了。”約翰一開口,一些泥巴就掉進了嘴裡,難受極了。

“你真是太沒用了!這就是我辛辛苦苦幫你集訓一個月的結果嗎!你婆婆媽媽在最後繡花啊!”瑪利亞只感到胸中有團火在燃燒。

“我。。。。我。。。。我。。。。”約翰羞愧地低下了頭。

哼!瑪利亞輕蔑地哼了一聲,一把奪過約翰的馬鞭。

“瑪利亞,你。。。你要幹什麼?!”驚訝中,約翰才發現原來瑪利亞穿的是騎裝。

“要你管!“瑪利亞一個騰空,乾淨利落地上了馬。

“不!不行!瑪利亞!這次比賽難度很高,你。。。。”

沒等約翰說完,瑪利亞一鞭掃了過去,“懦夫!”

“瑪利亞!”約翰再想阻止時,瑪利亞連人帶馬都只剩下一個點。他頭皮一陣發麻,感覺有什麼東西流淌下來,一摸後腦,滿手鮮血。。。。。

(“哇!這個瑪利亞下手真狠,自己丈夫都打成這樣!不知他們誰扮演的是瑪利亞?”張飛忍不住吭聲。

“我們這裡暈倒的女性有貂蟬和歆媛兩人,應該就是她們中的一個了。”曹操道。

“哇,看她們倆都挺柔弱的樣子呃。。。女人真是可怕。”張飛道。

“只希望雲,忠或是二弟別研製成鎖瑪利亞,或者讓貂蟬或歆媛逃脫了也行。”脩若有所思道。他忽然希望是那個莫名冒出來的歆媛是瑪利亞,這樣,說不定以她古古怪怪的能力,能夠打破“約翰”的束縛。)

瑪利亞的騎術果然驚人,她一鼓作氣超越了十幾個對手。正當她一片歡喜,準備超越她左前方那個人時,不知爲何馬突然一聲嘶叫,舉起前蹄。

啊——她一下子往後跌去。

在全速奔跑中摔下馬,是很危險的事情。瑪利亞只能儘量護住腦袋,等待狠狠落地那一刻。

一秒,兩秒,三秒。。。

誒?沒事?

她試着睜開眼睛,映入眼簾的是一張英俊的面孔。

“你是?”她發現是那人即時接住了她,救了她一命。

“哈哈?果然是個女的!”眼前那人爽朗地一笑,宛如夏日的豔陽,“我還在想是哪家的公子生得如此嬌俏可人。”

瑪利亞臉一紅,“謝謝你,我,我叫瑪利亞。”

“我是威廉。威廉侯爵。”

(鏡頭一轉,賽馬場不見了。是一間陰暗的房間。)

“你就打算這麼天天關在家裡抽菸喝酒?而讓你的妻子在外面勾搭其他男人?”一個怨毒地聲音在黑暗中響起。

“範妮亞,你想我怎樣?”約翰醉醺醺地拿着酒瓶,晃了晃,又見底了。

“你看看你現在變成什麼樣了!你自己的妻子難道你都不去爭取麼?!”那個叫範妮亞的女人唰——地一下拉開窗簾,陽光忽然照進來,刺得約翰有些睜不開眼。

“你要是不天天在她旁邊說些風涼話刺激她,也許事情就不會變成這樣。”約翰讓自己的眼睛適應了光線,又拿了一瓶酒喝了起來。

“哼!不管怎樣,威廉侯爵一定是我的!”

這個範妮亞,正是嘉年華那天的紫衣貴婦。

(“誒?看來那個瑪利亞和威廉勾搭上了啊,威廉一定是我二哥,只有他才和歆媛,貂蟬有感情瓜葛嘛!”張飛猜測道。

“糟了!男人的大忌就是被帶綠帽子啊!這個約翰一定會去做鎖瑪利亞了!”曹操一拍桌子。

“到目前爲止,事情還是按照原先的路線再走。”脩的眉頭皺得深了。

“那當然,沒有人能抵擋過嫉妒的折磨。”曹操若有所思。)

(隨着一聲尖銳的破碎聲,場景再次轉換——)

“約翰!你算對得起我!我不在的時候,你都和這個鄉巴佬做了什麼!”瑪利亞一個大力擺手,桌上又一件花瓶摔在地上,碎了。

約翰看了看滿地的狼藉,忍受着渾身的疼痛,終於忍不住了,“瑪利亞!你要打我打到什麼時候!我贏不了騎術比賽,你要打我;我射擊不準,你要打我;你心情不好,要打我;你心情好時,也要來找我練武,其實也是在打我!我是你丈夫啊!你知不知道!“

“好你個約翰!這個時候說我打你,還不是想轉換話題?!或者你認爲讓我內疚,我就能原諒你和這個鄉巴佬幹得齷齪事!”瑪利亞指了指蜷縮在一腳的女人。那女人穿着簡單破舊的灰色布衣,低着頭,哆嗦地蜷成一團。

“瑪利亞!到底是誰先背叛我們婚姻的誓言!你和那個威廉伯爵是怎麼回事!”約翰大吼道。

“好啊!你竟敢。。。。”

一句話沒說完,瑪利亞順手就想一耳光扇去。但這次約翰沒有呆呆站在那裡被打,他擋開了瑪利亞。

(鏡頭忽然變得模糊,這場爭吵不知持續了多久。當鏡頭再次清晰的時候,還是同樣的房間。還是約翰和瑪利亞兩人。但這次卻有一些地方不一樣了。)

瑪利亞一臉蒼白,看起來就像患了重病一樣。平日裡的那份幹練和傲氣消失得無隱無蹤,她扶着桌子,喘着氣說道,“你。。。你。。。到底對我做了什麼?”

“瑪利亞,我想過了。如果你不會武功,我們將是最美滿幸福的一對。”約翰的聲音平靜如水。

“什。。。什麼?我爲什麼會使不出武功了!我爲什麼會覺得全身沒有力氣!你到底對我做了什麼!”瑪利亞撲上去,捶打着約翰。可現在的她,已經不能對約翰造成任何傷害。

“鎖、瑪、利、亞。”

約翰輕輕地吐出這四個字。

(“怎麼辦!鎖瑪利亞還是研製出來了!”張飛在一旁急道。

“噓——看,還有下文。”脩指着屏幕。

(場景忽然明亮起來——)

“約翰,該吃晚飯了!今天做了你最喜歡的培根牛排哦!”這歡樂的聲音正是來自一身淑女裝扮的瑪利亞。

“謝謝,親愛的。”約翰吻了吻妻子的臉頰。

(“咦?他們和好了誒。”張飛呼了口氣,剛纔的兩段看得他好壓抑。“不,這個瑪利亞有些奇怪。”曹操輕聲道。)

兩人坐在餐桌上,一片歡聲笑語。

忽然,約翰一個痙攣,雙手捂住脖子,一下子摔在地上。大量的白色泡沫從他口裡吐出來。

“你知道嗎?約翰,”瑪利亞緩緩放下手上的刀叉,站了起來,居高臨下地望着這個將死的人,眼裡寒冷如冰,“你奪走了我最寶貴的東西,現在呢?輪到我奪走你的了。本來,我和威廉侯爵並沒有什麼越軌的事,但現在如你所願,我要去找他了。永別了,約翰。”

看着痙攣得越來越厲害的約翰,瑪利亞頭也不回,大步走了出去。

“瑪利亞,你忽然出現說要跟我在一起。你不覺得這太唐突,非淑女所爲麼?”

“威廉,可是我們相處的是那麼愉快!我們一起騎馬,一起練劍術。。。。”

“可那已經是過去的事了。瑪利亞,你現在武功全失,你認爲你還有什麼有趣的地方吸引我,讓我和你在一起呢?”

……

瑪利亞不知道自己是怎麼走出侯爵府的。在門口,她看到一個紫衣女人,披頭散髮,眼神渙散,像瘋了一樣在那喃喃自語,

“我有了你的孩子,你怎麼可以不要我。我有了你的孩子,你怎麼可以不要我。”

“範妮亞。”她冷冷地叫道。但那個瘋女人只是目光空洞的望着她。

(屏幕變暗——

“怎麼辦!難道結束了!可。。。可這和歷史上發生的事情一模一樣啊!”張飛趕緊跑去查看關羽,“他們還沒醒!”

“如果歷史仍然是重複,那麼,衆人都將兜兜轉轉,陷入這宿命的輪迴裡。。。。這是剛開始顯示的遊戲規則!糟糕!難道關羽他們會一直活在遊戲世界裡,醒不過來了?”曹操驚得一聲冷汗。

“等等!好像還沒結束!”脩一招手,衆人又看向屏幕。)

本來變暗的屏幕忽然又亮了起來——

當瑪利亞回到家中時,約翰已經不動了。

一個灰衣的女子正伏在那裡哭。那女人看到她回來,低聲的抽噎變成了哭號,

“他死了!他死了!”

“我知道。”瑪利亞攤在椅子上,“我用了最厲害的□□。他沒有活的可能。”

“你。。你怎麼忍心。。。他這麼愛你,這麼愛你,他真傻。。。真傻。。。。”

“愛?他懂得什麼叫愛麼?”瑪利亞看着約翰的屍體,輕蔑地笑了笑。

“你纔是那個不懂得愛的的人!”那個灰衣女人陡然站起來,指着瑪利亞,“你知不知道,他根本沒有鎖住你的武功!你居然,居然真的就殺死了他!”

“你說什麼?!”瑪利亞一下子從椅子上彈了起來。

“我說約翰並沒有鎖住你的武功!鎖瑪利亞是一次性的!”灰衣女人全身都在顫抖,“是,他是曾經想過讓你永遠不能動武,但後來,他放棄了!放棄了!因爲他愛你!他愛你!”

說着,灰衣女人不知拿出什麼東西,朝瑪利亞一扔。

瑪利亞一把接住了,又快又準。她心裡頓時抽搐了一下,怎麼回事,她的武功難道又回來了?

“這是他的日記,你好好看看吧!還有,是你在賽馬那天把他打傷,他腦袋出血暈倒在泥濘裡,如果不是我及時救了他,他可能就失血過多而死了!那天你看到我們在一起,那只是他爲了答謝我的救命之恩,帶我參觀公爵府而已!”

“啪”的一聲,日記本掉落在地上,正好攤開在最後一頁——

“我還是決定放棄鎖瑪利亞永久程序的啓動。是的,放棄,必須放棄。在瑪利亞那次使用武功失敗後,我再也看不到她開懷的笑容了,她表面沒說什麼,卻經常獨自嘆息,哭泣。我才意識到我深深傷害了我的瑪利亞。所以,我最終還是解除了永久鎖定武功的程序。其實,只要她再試一次,再試一次,她就能發現她的武功恢復了。但我不想告訴她這個秘密。因爲這樣溫柔的瑪利亞太讓我眷戀了。我一直都篤定,如果瑪利亞不會武功,我們將是最美滿幸福的一對。

但瑪利亞始終沒有再次嘗試使用武功。

我知道,她肯定恨透了我。

可是,我親愛的瑪利亞啊,

我愛你,從開始到現在,一直都沒有變過。”

愛是恆久忍耐、又有恩慈.愛是不嫉妒.愛是不自誇.不張狂.不作羞愧的事.不求自己的益處.不輕易發怒.不計算人的惡.不喜歡不義.只喜歡真理.凡事包容.凡事相信.凡事盼望.凡事忍耐.愛是永不止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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