暗夜裡,陳鵬化成了一道虛影。
十分鐘後,陳鵬停住身軀。
不遠處,霓虹閃爍,那兒是紅葉城酒店。
陳鵬對紅葉城酒店很熟悉,這兒是趙欣雅最痛恨的地方,因爲他在做特工時常常光顧這裡。
腦袋還算清醒,卻已忘了偵察一下四周,身軀微停一下,陳鵬便快步向酒店走去。
幸好是這個點兒,沒什麼人,連門口的禮賓小姐、停車小弟都不知去哪兒了。
陳鵬健步如飛,幾步就到了大堂的櫃檯前。
櫃檯裡的服務生正打瞌睡,腦袋好像隨時可能砸在臺面上。陳鵬重重敲了敲兩下櫃檯,服務生跟裝了發條似的,腦袋立刻揚了起來。
“先生,您好!”服務生訓練有素,雖然迷迷糊糊,但反應仍是一板一眼,中規中矩。
“開一間房,我要一個女人。”頓了頓,陳鵬接着道:“要健壯的,越健壯越好。”
“先生,如果您要特別服務,價錢要高一些。”服務生道。
服務生以爲來了個變態,陳鵬沒時間跟他理會,道:“要多少錢,你可以先扣下,然後再結賬。”
變態不要緊,只要是豪客,服務生立刻麻利地辦好了手續,把鑰匙交給了陳鵬,討好地笑道:“先生,8078號房,人馬上到,保您滿意。”
接過鑰匙,陳鵬立刻轉身向樓梯口走去,轉眼就不見了蹤影。
連電梯都等不及,這還真是個急茬,服務生一邊感嘆,一邊拿起了電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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川島美子很注意保養自己,而女人要想保養好,充足的睡眠是絕對必要的,所以在後半夜被吵醒,美子小姐是非常不滿意的,但等知道被吵醒的原因,所有不滿立刻就消失的無影無蹤。
佐治郎終於動手了。
監視佐治郎很困難,因爲除了倚靠聞香鼠監視之外,一絲一毫的冒險都絕不允許,任何監視的行爲都要絕對保證不被任何人察覺。
這個任何人不僅包括佐治郎,還有佐治郎身後的人。這是鐵律,是宮本三郎定下的鐵律。
川島美子最擅長的領域是搞情報,最傑出的本領是情報分析。這方面,在整個扶桑不做第二人想。她之所以受賀一龍直的重視和能夠參與這件事,這是唯一的原因。
雖然得到的訊息很少,但通過卓有成效的情報分析,川島美子早在一個月前就把所有的事情都串了起來,她唯一感到困惑的是不知道佐治郎通過什麼途徑鎖定的目標。
聞香鼠確定了佐治郎出現在了目標地。
十分鐘、二十分鐘、三十分鐘……菜毓真和李寬都在,佐治郎怎麼還不離開?
事情有些不對頭,川島美子的鼻尖漸漸出現了星星點點的細密汗珠,她清楚菜毓真和李寬的底細,如果佐治郎硬來,那後果不堪設想。
佐治郎不是這樣的人啊!忽然,川島美子心頭一跳,她立刻傳下了命令。片刻,有結果了,果不其然,她想的果然沒錯。
怎麼辦?
宮本三郎不在,而任何電子通訊又都是絕對禁止的,所以,主意只能由她來拿。
要是宮本三郎在,他會怎麼辦?
等!
隨着時間一分一秒地過去,川島美子越來越緊張,到後來更簡直是坐立不安。
三點零一分,這小子總算露面了,川島美子大大鬆了一口氣。這麼長時間,那小子在裡面都幹了些什麼,還真是好奇啊!
太過緊張之後,川島美子有些乏累,但直到佐治郎重新入水,她就還不能去睡。
報告逐一而來,川島美子細細地看着,忽然,當看到佐治郎進了紅葉城酒店,她的眼睛立刻瞪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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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種時候,清涼大法是不管用的,一進入房間,陳鵬立刻盤膝端坐,運起了無名術。
說來也怪,似乎退潮了,一運起無名術,周身竟然慢慢涼了下來。這時,門鈴聲響起,陳鵬猶豫了一下,然後起身向房門走去。
打開房門,陳鵬頓覺眼前一亮,門前站着一個高大健美的女郎。女郎個子很高,和他差不多,但年紀要小些,二十出頭的樣子。
女郎很會打扮,上身穿一件雪白的翻領襯衣,內裡寸縷皆無,豐滿高聳的胸部小露三分之一,看上去分外誘人;杏黃色的超短皮裙裹着滾圓滾圓的豐滿肥臀,底下是一雙古銅色的修長大腿,閃動着晶亮晶亮的油光。女郎素面朝天,沒有化妝,蓬起的髮絲向後翻飛,彎彎的眉毛下是一雙細長的眸子。看上去,女郎讓人覺得狂野、懶散又豪爽。
陳鵬動心了,和剛剛不一樣,他是真的動心了。又猶豫了一下,陳鵬最終把身體側開,讓女郎進了房間。
走進客廳,又上下打量了陳鵬幾眼,女郎眼中閃過一絲疑惑,她見的變態多了,但這人不論怎麼看,都不讓人討厭,更不像個變態。
“先生,您有什麼要求,能不能先說說?”女郎刻板地問道。
陳鵬愣了一下,他沒有回答女郎的問話,卻向沙發走去。
坐下後,頭仰靠在沙發上,陳鵬閉上了眼睛。剛纔,女郎說話的一瞬間,一種久違了的,以爲永遠也不會再有的感覺又涌上心頭。那種久違了的感覺,讓他好像回到了過去的時光。
那是一種道德上的羞恥感,陳鵬清楚地記得,第一次來這種地方,這種道德上的羞恥感要比本能的渴望更強烈,以至於錢花了,卻什麼也沒做。
這種道德上的羞恥感不是因爲來這種地方,是因爲他要欺辱一個和他毫不相干的女子而感到的羞恥。
幾次之後,這種道德上的羞恥感便消失得乾乾淨淨,陳鵬因而明白了一個道理:人就是這樣變壞的。
那個“道”真是奇妙,竟可以讓他有如此的轉變,真是不可思議。
有諸內而形諸外,陳鵬的神色不知不覺感染了女郎。坐到陳鵬對面,女郎輕聲問道:“先生,我讓您不高興了嗎?”
睜開眼睛,溫柔地笑了笑,陳鵬道:“不是。”頓了頓,又道:“怎麼稱呼你?”
女郎一呆,道“佳惠。”說完,又趕緊補充道:“陳佳惠。”
在這種地方,女人是不會說自己的真實名字的,可這個女郎說的卻像是真的。沉吟了一下,陳鵬道:“陳小姐,對不起,我現在有點別的事。”話未說完,陳佳惠的神色立刻變了,陳鵬趕緊道:“錢我照付,而且加倍。”
勃然作色,陳佳惠騰地站起身來,怒道:“我不是乞丐!”說完,轉身向房門走去。
“陳小姐,請留步。”陳鵬立刻跟着站起身來,攔阻道。
“還有什麼事?”停下腳步,陳佳惠頭也不回地問道,她也不知爲什麼在這個男人面前會如此敏感。
不能就這樣讓女郎走了,走到陳佳惠身後,輕輕擁住了她,陳鵬道:“我累了,陪我睡一會兒。”
陳鵬一貼在身後,陳佳惠的身子立刻軟了,熱了。對陳佳惠,這同樣是久違了的感覺。感覺到了陳佳惠的變化,陳鵬的心又熱了起來,身體也隨之跟着起了反應。
忽然,陳佳惠猛地轉過身來,抱住陳鵬的頭,狂野地親了起來。
激情被瞬間引爆,兩人一樣激情澎湃,火星撞地球,誰也不比誰差。相互撕扯着,一件件衣服飛出,轉瞬間就赤膊相見。
忽然,就在最後一件衣服飛出,陳佳惠猛地把陳鵬推開。陳鵬一愣,卻見陳佳惠望着自己,美目異彩漣漣,媚得似要滴出水來。
呆望了片刻,陳佳惠猛地一個前撲,把陳鵬撲到。騎在陳鵬身上,陳佳惠立刻伏下身去,嘴脣死死粘在了陳鵬的嘴脣上,似乎那裡有無盡的九天甘露。
“啊……”一聲長吟過後,陳佳惠身體緊繃,一動不動。這樣維持了十秒鐘。突然,陳佳惠動了,她死命地旋動自己的身體。
不知何時,陳鵬迷失在了情慾的海洋中,忘了自己,忘了陳佳惠,忘了一切,只有一波又一波的激情潮起潮落。
陽光照耀,透過窗紗,溫柔地撫摸着陳鵬的臉龐。
陳鵬醒了,但沒有睜開眼睛,太舒服了,長這麼大,從未感到這麼舒服過,似乎每一個毛孔都被裡裡外外地洗刷過。
忽然,陳鵬的身體僵住了,他終於感覺到了手臂上的那片冰冷。已經用不着探測什麼,陳佳惠死了,陳鵬的心墜入了地獄。
良久,陳鵬睜開眼睛,他終究得面對。
一點一點,無限輕柔地把手臂抽出來,陳鵬坐起身來,呆呆地望着似乎還在睡夢中的陳佳惠。
陳佳惠的脣邊還帶着微笑。
離開的時候,陳佳惠是帶着微笑離開的,但這並沒有讓陳鵬有好過半點,相反,他的心更痛。這一刻,陳鵬並不是因爲陳佳惠因他而死心痛,他心痛是因爲陳佳惠死了,再也回不來了。
不知呆坐了多久,陳鵬起身,跪在陳佳惠身旁,他得確定陳佳惠的死因。三十分鐘,仔仔細細檢查了三遍,除了他自己,陳鵬沒有發現陳佳惠的死有其它的原因。
怎麼辦?躺在牀上,陳鵬渾身無力,心空了,沒有邊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