僅是遲疑了片刻後,楚宇飛便喊出了這個名字。
因爲這個人他印象太深了,從小到大沒有誰真心叫過自己“哥哥”,傲天卻叫了出來,而且還是那般真誠。
那一聲,猶如蜜棗一般,在他心中竟是存在了五年。
這五年中,他無時無刻不在想念傲天。爲了自己的病,傲天毅然闖入御劍閣,跟姜雲飛討取冰蠶衣,這種魄力怕是他父親都不及。
姜雲飛堂堂正正的御劍閣閣主,擁有七步氣士實力,但凡站在他跟前之人,都會被嚇得顫顫抖抖,僵在原地一動不動,更不用說跟姜雲飛討要東西。
可傲天卻不同,對於姜雲飛他並不忌憚幾分,而是主動請纓,要獨自去御劍閣討冰蠶衣。
這種恩情,他楚宇飛永遠記在心中!
而在他的呼喊聲下,闖入房間的傲天,也是快步走到了他跟前,與他擁抱到了一塊兒,“宇飛哥!宇飛哥!”比起五年前的那一聲,這幾聲則是自然的很,不是刻意的,而是發自心內的。
被傲天抱住的楚宇飛,再也沒了之前的堅強,眼中含着淚水,幸福的說道,“好,回來就好,回來就好!”
看着抱在一塊兒的兩人,在一邊的楚雄,眼角同樣溼潤了。
他真沒想到,他曾經想殺死的傢伙,竟然成了兒子最好的兄弟,而且爲了兒子的病,寧願獨自一人前去御劍閣討要冰蠶衣!雖說時間有點長,但他還是平平安安回來了。
如今的自己,根本不奢求傲天是否帶回了冰蠶衣,所以也是安安靜靜的看着他們擁抱在一塊兒。
擁抱在一塊兒的兩人,誰都沒有做聲,誰都沒有擦拭眼角的淚水,而是任憑它們流滿了自己的面頰。
答答!
一滴滴淚水順着他們的面頰,流到他們的袖子上、脖子上,可他們並沒顧及這些,而是緊緊的擁抱着。
這樣的擁抱不知持續了多久,當兩人內心平靜下來後,傲天才鬆開楚宇飛,隨意的坐在了他牀邊,一臉興奮的看着楚宇飛,“宇飛哥,我把冰蠶衣討來了,你的病有救了!”
“什麼?”本已不對冰蠶衣抱任何希望的楚宇飛,聽到傲天將冰蠶衣討來後,竟是出奇的興奮,躺在枕頭上的額頭,竟是奇蹟般的揚了起來,“這是真的嗎?”
自己在牀上躺了已有二十載,無時無刻不在想象自己站起來的畫面,但一次次幻想都在父親無能爲力下破滅了。
傲天之前說要救自己,讓自己心頭一顫,但片刻後又平靜了下來。因爲他知道,就連自己的父親,想從姜雲飛手中借來冰蠶衣,都比登天而難,傲天豈會借來?
但沒想到的是,傲天竟然出乎了自己的意料,竟然借來了冰蠶衣,這真是讓自己太意外了!
而在他興奮中,楚雄也摸去了眼角流出的淚水,笑着說道,“太好了,真是太好了!傲天,什麼時候能救治宇飛呢?”
“越快越好!”楚宇飛體內的毒素積攢了二十多年,如今肯定強大的很,若繼續讓其發展的話,勢必會變得更加強大,與其讓它變強,還不如儘早將它處理掉。
“越快越好?”想到自己不久後就能行動,楚宇飛小心臟就撲通撲通跳個不停。
能夠下牀後的他,一定要遊遍大江南北,把書本中記載的地方,遊歷一個遍,然後站在大陸的最高點,大聲呼喊:“我楚宇飛終於站起來了,終於站起來了!”
而在他興奮中,傲天已平靜下來,朝楚雄吩咐道:“楚城主,若是不出意外的話,我想晚上就給宇飛哥排毒,這段時間,你給我準備一間無人打擾的上房,同時將全城的護衛調集起來!特別是,要看好包增強他們!”
“好!”這一刻的楚雄,又冷靜了幾分,冰蠶衣乃奇珍異寶,若是讓外人知道的話,他們定然起貪念,前來搶奪它,因此他必須做好防範準備。
之後,楚雄便帶着張強離開了房間,開始向手下吩咐起來。
待他們走後,傲天才將紫金戒中的冰蠶衣拿出來。
冰蠶衣白的透明,一陣陣寒氣正從上面冒出來。
冷的凜冽,冷的悽慘,還沒等冰蠶衣靠近自己,楚宇飛便瑟瑟發抖開來,整個人如同置身冰窖中一般,周圍寒氣凜然,好似自己下一刻就要死去一般。
其中最令他想不到的是,在寒氣的傾襲下,他大腦竟是僵住了,這一刻的他,竟是不會思考問題,如同木頭一般。
望着他呆滯的樣子,傲天不覺好奇起來,“宇飛哥,你怎麼了?你別嚇我啊!”
楚宇飛臉色蒼白,嘴脣苦澀乾裂,全身僵硬,如同殭屍一般,之前的抽搐,這一刻都停止了。
“難道是冰蠶衣在作怪?”傲天體內有赤雪火焰護體,他自然不能受到影響。
可楚宇飛卻不同,他從小就躺在牀上,體制弱的很,根本無法抵禦這些寒氣。
生怕楚宇飛被這些寒氣凍出病來,傲天趕忙將手中的冰蠶絲收回紫金戒,之後如同流氓一般,竟是迅速將楚宇飛衣裳脫下,然後將這件冰蠶衣穿到了楚宇飛身上。
說也奇怪,原本僵硬住的楚宇飛,在冰蠶衣套到他身上後,他身體竟然鬆軟起來,而且臉上的蒼白,在冰蠶衣貼到身上後,變得紅潤起來。
“原來如此!”看到楚宇飛恢復了過來,傲天才鬆了一口氣。
……
夜晚的楚落城,燈紅酒綠。
楚落城最西邊的偏僻角落中,上百名護衛,穿着夜行衣藏身在四周,如同鷹眼一般,正放光的在黑夜中閃耀着。
而在他們圍護的角落中,一座茅屋正結結實實的挺立着。
茅屋的前面,一名身穿黑袍的威武男子,還有一名身穿褐色衣裳的和尚,正警惕的看着四周。
嗖嗖!
一陣微風來襲,都會引起他們注意。
茅屋內,一名赤身、裸體的男子正躺在牀上,靜靜的安睡着。他的跟前,一名身穿藍衣的男子,正催動着手中的赤雪火焰,對着男子的體膚進行着烤制。
他手中的火焰,此時已迸發出了前所未有的能量,跳動着的火焰,異常強大,將整個房間充斥的如同火海一般。
若是仔細看的話,還能看到整座茅屋的牆皮,正在融化着。
嗤嗤!
與此同時,催動赤雪火焰的男子,身上已淌滿了汗水。
不過,他卻顧及不得這些,握在手中的赤雪火焰,猛的向男子身上一貼,頃刻間,他手中的火焰,便撲到了男子體表。
滋滋!
火焰撲上去的剎那,男子的體表並沒被灼傷,相反還激發出他體表的寒氣,此時的寒氣,正如同白霧一般,迅猛的向外涌動着。
嗤嗤!
不大一會兒,整間茅屋便被冒出的寒氣包裹了,而且摻雜在整個茅屋內的,還有一股猛烈地高溫。
一寒一熱,竟是那般威武,在房間中斗的那般激烈!
砰砰!
嗤嗤!
聽着裡面的撞擊聲,守在門口的兩人,眉頭不由一皺,“裡面發生何事了?”
“不知道!”
其中那名身穿黑袍之人,擁有六步氣士的實力,若是放在往常的話,就算隔着茅屋,他也能看到裡面的狀況,但這一刻他卻是無能爲力。
因爲他氣息還沒探入屋內,就被一股凜冽的寒氣、或是熱浪打了回來,令他蛋疼的很。
無奈之下,他只好朝跟前的和尚點了點頭,“算了吧,我們還是看好四周吧!”
“好吧!”
儘管屋內爭鬥如此激烈,可躺在牀上的男子,依舊呼吸平穩,靜靜的沉睡着,好似這裡面的一切與他沒有關係一般。
而在他這種狀態下,爲他烤製毒素的男子,已氣喘噓噓,樣子十分的難看,但他還是搖了搖頭,堅持了下來。
雖說這樣的烤制,對他身體消耗特別大,但令他欣慰的是,他已將男子兩條腿上的毒素排出來了,下一步只要將男子雙臂,還有胸前背後的毒素排出來的話,他就大功告成了,到時候躺着的這名男子,便能下牀走路了。
一想到男子能夠下牀走到,爲他排毒的男子就興奮不已。
嗤嗤!
在這種興奮下,他手中的火焰又旺盛了幾分,打在男子身上也變得猛烈了幾分。
絲絲!同樣的,男子體表被這些火焰觸動後,上面的冷氣再次釋放出來。頃刻間,便讓四周的溫度,再次下降了幾度。
而正是這幾度,也讓門口的兩人感到了害怕,“裡面到底什麼情況了?是不是要成功了?”
不過,就在他們以爲裡面要成功時,一件意想不到的事,竟然發生了。
“啊……”
“啊……”
潛藏在四周的護衛,不知怎的,一個二個,都發出了殺豬般的狼嚎,而在這一聲後,他們便沒了呼吸。
“何人?到底是何人?”
這一聲聲的響起,頓時讓守在門口的兩人慌張起來。
他們在明,敵人在暗,如此說來他們真的有點麻煩了。
果然,就在他們暗歎不妙時,一道頗有氣勢的聲音,忽然從遠方傳來,“哈哈……交出冰蠶衣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