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越,你怎麼了……?你不要嚇我?”
眼見着王越突然一口血噴出來,臉色瞬間變得一片蠟黃,安妮也是整個人都傻了,站在原地,手裡的騎士細劍噹啷一聲,掉在了地上。
王越是什麼功夫,安妮的心裡比誰都清楚。雖然他沒練過劍,用劍發力也全無章法,但就憑着超人一籌的反應和速度,王越這麼胡亂一打,已是逼得她不得不兵行險招,最後不得不用出了自家劍術中秘傳的雙手劍殺招。
而以王越的體力,安妮在用出這一招的時候,事實上也根本不曾擔心會出什麼危險。但她不曾想到,就是這麼一劍旋斬,王越居然就被震得瞬間中門大開,猛地吐出一口血來,這實在已經是遠遠超出了安妮的預料之外。
不過,即便如此,她也不相信這真的就是自己“一手造成”的後果。
“沒事,別慌”一口血噴出來,王越的身子晃了兩晃,隨後就穩住身形,衝着安妮擺了擺手:“是我的傷犯了,和你沒關係。”
安妮的劍術雖然出人意料的高明,尤其是最後一記雙手持劍旋身暴斬,爆發力陡然劇增數倍,的確是凌厲無比,但王越是真正的格鬥高手,心裡一旦有了對策,做什麼都是從容不迫。
雙方雖然你來我往,出手快速,但他一眼望過去,只盯着安妮的手腕,就能對她出劍,運劍,發力,使力的一應細節上的變化,全都鉅細無遺觀察的清清楚楚,更何況他現在不求有功但求無過,只是以逸待勞一番防守。安妮的劍術再高明,體力和速度跟不上,在這種情形下就不可能對他產生足夠的威脅。
但是就在安妮最後一劍暴起的時候,王越隨手招架,突然就覺得自己胸口驀地一痛,就好像被無數燒紅了的鋼針穿透胸口,一路扎到了裡面,頓時間,竟是一口氣淤在胸口,再也喘不過來了。
而恰恰就也在此時此刻,安妮傾盡周身之力的一劍和他撞在一起,劇烈的震盪更加令他喉嚨一陣發甜,緊跟着又不得不強提着一口氣,拋棄長劍,雙手交叉夾住安妮接下來刺向自己喉嚨的劍尖。如此一來,受到的震盪頓時倍增,饒是他體力強橫,一時無兩,也要當場噴出一口血來。
“什麼傷?你的那些傷口不是已經都縫合處理了嗎?難道是林賽菲羅那一下?怎麼可能這都過去這麼長時間了,要是有傷,也該早就發作了呀?”安妮長吸了一口氣,幾個深呼吸下去,強迫自己在這時候要保持冷靜。
西方的格鬥術,尤其是鐵十字軍的格鬥術,剛猛暴烈,不管傷人還是殺人,都是一擊之下,傷筋動骨,除非是像她老師阿道夫先生那樣的大師級高手,否則很少有人能夠把力量駕馭的隨心所欲。安妮雖然見識不少,也知道合氣圓舞流融匯東西方的格鬥武道,在打法上別具一功,但到底年紀還輕,經驗不夠豐富,對王越的傷便只停留在在表面上。
而且她根本也沒有想到,之前林賽菲羅那一下,會給王越留下這麼大的的一個隱患。
與此同時,王越一伸手扯開上衣,果然就看到他胸口正中央的位置,原本還是淡淡的五點梅花般的印痕,此時全都已經鮮紅如血,且指印凸起皮膚表面足有三分。
就好像是有人用毛筆蘸了濃重的硃砂,在他的胸口上接連點了五點。色澤鮮豔,觸目驚心
只是用手輕輕一碰,就感到筋骨劇痛,彷彿每一點指印下面都插了一把匕首,直透胸腔,稍稍一動,就劇烈疼痛,兩隻肺子宛如被撕裂了一樣,叫王越喘不過氣來。
就在這時,林子外面忽然響起一陣腳步聲,隨後就傳過來羅蘭的聲音,“什麼傷?什麼早就該發作了?這一大早,安妮你和王越跑到這裡來做什麼?我可是帶着朋友找了你們好一會兒了。”
說話間,外面人影閃動,緊跟着就走進兩個女人來。爲首一個自然就是羅蘭,現在集訓丨還在有條不紊的進行中,她做爲大會仲裁中的一員,當然不可能像是安妮一樣,說走就走,所以昨天在把王越送到這裡之後,沒待多長時間,就回去了。
只是沒想到,今天她過來,還帶着另外一個人,並且這個人居然也是個王越的熟人。
茱莉亞-愛得萊德
那個說的一口流利的唐文,來自風笛之聲的美女
“出了什麼事情?王越你怎麼了……?”剛一走進來,就看到林子裡面,地面上腳印雜亂無章,東一把西一把的扔着兩把明晃晃的騎士細劍,羅蘭目光敏銳,一眼就看出情況不對,王越嘴角帶血,臉色蠟黃,神色簡直比昨天送到醫院的時候還要差。
“安妮,你和他練劍,傷到他了?”她是知道安妮精通劍術的,再一看眼前的景象,立刻就以爲是安妮用劍傷了王越。不由得也是一陣大驚失色。
安妮聞言,頓時覺得自己簡直是冤枉死了。本來就是一片好心,要藉着和王越試劍的機會,讓他儘快的熟悉劍性,好在決賽中碰到安德烈-舍普琴科能多幾分勝算,可事情偏偏演變到這種地步。不但使得王越傷勢提前暴發,也叫自己現在渾身是嘴都說不清楚了。
要知道,只憑着和林賽菲羅一戰之後,王越在鐵十字軍總部受重視的程度就大大加強,到了現在,不知道有多少人都把目光時刻關注在這裡。如果這時候,王越因爲傷勢過重,而無法參加最後的決賽,那麼不管這到底是不是安妮的責任,那最後這個黑鍋也肯定要她來背的。畢竟,制定出這個以王越爲主的集訓丨計劃,就是她向總部提出來的。
至於這個後果,這個黑鍋,安妮雖然不會“害怕”,但由此引發出來的一些列後果,卻肯定會讓家族對她的考評生出一些“小小”的波動。而這恰恰也正是她不願意看到的
“不關安妮的事,是我身上的傷勢發作了。”好在這個時候,王越適時的說了一句話,也叫羅蘭迅速的把注意力轉移到了他的身上。
這時候,安妮也平復了自己的心情,趕緊走過來,扶住王越:“應該是昨天和林賽菲羅交手的時候,被他打的那一下子,當時我們顯然都有些大意了。如果我猜的沒錯,王越應該是受了內傷,以前我也聽老師講過,合氣圓舞流的功夫融匯東西,格鬥術的發力技巧,十分奇妙,練到了高深處,是能夠透體傷人的。”
“嗯,這是東方武道界的打法,力量陰柔,能通過毛孔,傷人內臟。我也沒想到林賽菲羅居然練到了這種地步。這是我的錯,爲今之計,還是要想辦法趕緊給王越治療呀”羅蘭眼睛在王越胸前一掃,臉色頓時一變。不過她到底是鐵十字軍主掌一方的人物,人雖驚訝,轉眼之間卻又鎮定如初,情緒變化比起安妮要理智的多。
“對了,這位是茱莉亞-愛得萊德,風笛之聲我朋友阿芙拉的學員,她這次是來看望王越的。”羅蘭說話間,似乎一下子想起了什麼,然後就向安妮介紹了一下旁邊的茱莉亞。
不過,到了這種時候,羅蘭當然也不會只是單單的想要給雙方介紹一下那麼簡單,果然等到她這一句話說完,話題立刻就是一變,直接轉到了王越身上:“茱莉,你們風笛之聲這些年來一直以來都和合氣圓舞關係緊張,相互之間摩擦的越來越嚴重,彼此交手的次數數不勝數,想必也對他們的功夫瞭解很深,那你就來幫着看看,王越身上這傷,到底是怎麼一回事?”
“是氣合術”茱莉亞站在王越身前,用手在那五點硃砂般的指印凸起上輕輕的摸了摸,隨即肯定的點了點頭:“合氣柔術中的氣合術合氣圓舞的功夫詭異的很,在力量的運用上,還涉及到了一些‘氣,的方式,林賽菲羅的蛇形手刀,在打在你身上的時候,力量其實就已經傷到了你的肺,之所以沒有當場發作,是因爲人的內臟裡面神經系統很不發達,你感受的並不明顯。”
“嗨,茱莉,沒想到我們會在這種時候見面。”聽了茱莉亞的話,王越不由笑的有些發苦。到底是小看了天下英雄,明明自己已經有所覺察,卻因爲症狀不算嚴重,而沒有引起足夠的重視,結果現在傷勢突然發作,倒是叫人平白看了笑話。
茱莉亞笑盈盈的,擺了擺手,又仔細的觀察了一陣王越的臉色:“這算得了什麼,幾年前我和龍格爾第一次交手時,也被他一掌傷了內臟,不也是整整半年躺在牀上,連上廁所都要人扶着去。那時候,可比你慘多了”
茱莉亞笑着給了王越一個安慰的眼神,“不過,你的傷勢突然爆發出來,還吐了血,看你這位置,顯然是傷了肺的。要不是你體質好,現在估計連站都站不穩了。”
茱莉亞是風笛之聲在這次集訓的種子選手之一,雖然不知道功夫怎樣,但看她和龍格爾都交過手,就也知道不是什麼簡單人物。而且,她眼力獨到,對合氣圓舞的格鬥術知之甚深,只是和王越說了兩句話,觀察了一會兒,立刻就看出王越的傷勢,其實沒有自己說的那麼樂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