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好好,王越你的功夫果然厲害我承認,這次挑戰是你贏了。”
須臾之間,幾乎是一招,就放倒了面前三個黑天學社年輕一代的天才劍士,王越剛一把手收回來,就聽到一旁,突然傳來了幾聲拍手的聲音。
然後就看到,在場之中那唯一沒有動彈的安德烈-舍普琴科,站在原地面對着王越,就那麼拍手笑着說了一句話。而且,眼見着自己的三個同伴一一倒地,兩個生死未知,一個昏迷不醒,他此時笑起來居然面不改色,就像是沒看到眼前發生的任何事一樣。
到底是世家出身的子弟,城府之深,深不可測,到了這種時候,還能強行收束住自己已經糟糕到了極點的心情。但王越目光敏銳,卻早就從這人的笑容中看出了幾分僵硬的神情,不過,也正因爲如此,他也對面前的安德烈-舍普琴科憑空多出了幾分戒備的心思。
年紀纔多大,就能在眼下這種局面,做到喜怒不形於色,這個人果然纔是幾個人裡最危險一個大丈夫頂天立地,這固然令人心生敬仰,但一個人真要能做到“能屈能伸“那就顯得格外可怕了。
“慷慨赴死易,從容就義難”
魯莽衝動的決定總比深思熟慮來得快因爲慷慨赴死是一腔熱血,可以說是一時衝動,從容就義往往卻是屬於精心算計權衡得失之後的結果。正所謂小不忍則亂大謀,像是安德烈-舍普琴科這樣的人,正是因爲心中有所堅持,所以才能做到審時度勢,面厚心黑。
“另外,我也要感謝你,對我的這個小學妹手下留情了。”安德烈-舍普琴科拍了幾下手後,目光在坐倒在地上昏迷不醒的緹雅身上輕輕掃了一眼道:“緹雅年紀還小,從小就沒受過任何委屈,和人交往時也所心所欲,沒什麼規矩,所以有些話說出來就容易得罪人。以前有我們幾個看護着,一般人就算心裡再不痛快,也不會多說什麼,但這一次碰到王越你,卻是讓她受到教訓丨了不過,這樣也好,到底也不是十幾歲的小孩子了,現在受點挫折,總比以後丟了命強。可是,這件事情我想也不會就這麼結束的,羅德里格斯先生一直對緹雅視若珍寶,等到他找上門來的時候,希望王越你不會後悔。”
安德烈-舍普琴科說話間,忽然又把身子一轉,轉向了門外站着的安妮,眼神驀的一閃,面上笑容頓時又深了幾分:“既然安妮小姐您也來了,那正好,就爲這次的挑戰做個鑑證吧作爲軍方參加此次集訓的負責人,我安德烈-舍普琴科在此正式承認,這次挑戰是你們贏了。”
這一場“挑戰”,不但軍方參加的集訓的!人手一敗塗地,而且就連勞倫斯等三位從軍情局直接調派下來的格鬥“教官”,都被當場打死了兩個,由此引發的後果甚至會直接影響到這次軍方的那個計劃。安德烈的心裡其實早就把王越恨的要死了。
但是現在,人爲刀俎我爲魚肉,他也不得不低下頭來。
“已經準備的這麼充分了,居然還是奈何他不得,算了還是等到回去之後,請古德里安將軍自己拿個主意吧不過,軍情局的三個教官在這裡全軍覆沒,這件事肯定是不會這麼平息下去的,海瑟薇家雖然勢大,可這幾個人可是教會出身的……。”
安德烈-舍普琴科越到後來,心情就越是冷靜。王越雖然可怕,但現在有了安妮在場,他也不怕王越會對自己再下殺手了。畢竟自己也是世家出身,背後還有軍方和黑天學社的雙重背景,剛剛的那一場大戰雖然打得激烈,但說到底也不過就是一場王越以私人名義發起的一次挑戰,不管死了多少人,和他都沒有太直接的關係。
而且,他現在已經向安妮正式表明,是自己一方失敗了。輸了就是輸了,王越還能拿他怎麼樣呢?
西方的格鬥傳統,不怕死人,但講究規矩。就如同古老年代裡的貴族決鬥,鮮血不管流了多少,一旦分出生死後,那就一切恩怨了了,任何一方如果再起爭端,那就等於是挑戰整個圈子裡的潛規則了,勢必引起衆怒。
在這一點上,他是貴族,安妮也是貴族,所以安德烈不相信在這種時候,當着安妮的面,王越還會對他下手。
“好好好”王越看着面前的安德烈-舍普琴科,忽然也連叫了三聲好,點點頭,“忍常人所不能忍,成常人所不能成安德烈你不愧是出身世家大族,明明心裡恨我恨的要命,偏偏臉上卻還能笑的出來,就憑你這一份心境,如果能過了今天不死,日後必成大器。”
安德烈-舍普琴科顯然沒有料到,王越卻是根本沒有放過他的意思,聞言之下,臉色頓時一變,一隻手也悄然按在了腰間的劍柄上。
“這麼說,王越你還是不想結束今天的事情了?”
“我說過,今天我就是來挑戰你們的。”王越嘿嘿笑了兩聲:“最討厭你這種心機太深的人,於什麼都有自己的目的。殊不知,機關算盡太聰明,反誤了卿卿性命現在給你兩個選擇,一個是和我交手,生死各安天命,一個就是被他們亂槍打死,也省得留下你一個,後患無窮。”
說話間,王越看了一眼外面的安妮。安妮目光一閃,嘴脣動了一下,卻最終什麼也沒說出來,最後只把手一揚頓時,刷刷刷十幾把大口徑手槍黑洞洞的槍口就已經從上下左右各個方位交叉對準了安德烈-舍普琴科全身上下的所有要害。
同一時間,又聽到後面訓練室裡幾聲零星的槍聲穿入耳中,然後整個訓練場大樓裡就徹底陷入了一片寂靜中。顯然這時候,整個大樓都已經被安妮的人完全控制住了,連最後的一絲抵抗都被瓦解。
“你敢?”安德烈-舍普琴科眼神猛地一變,聲音也立刻變得高昂,聲嚴厲色:“你這是想引起黑天學社和鐵十字軍徹底衝突麼?還有,你別忘了,我現在代表的是軍方……這次集訓到丨底意味着什麼,我想你們不會不明白的……。
“殺了我,你就等於徹底和軍方撕破了臉皮。”出乎意料的,安德烈-舍普琴科從一開始的驚怒交加中,馬上就變得平靜了下來,說話間眼睛只死死盯在王越的臉上,隨後不緊不慢的說道:“王越,你也未免太囂張了吧?得理不饒人可不是個體面人做的事情。而且,我記得你現在也不過就是鐵十字軍的一個正式學員而已,加入流派幾個月的功夫,還是個新人,我勸你不要爲了一時之氣,就自作主張給整個鐵十字軍帶去滅頂之災想動我?你還是和安妮小姐好好商量一下的比較好。”
明明已經看到了,安妮在這件事情的反應,被十幾把手槍指着,可安德烈-舍普琴科的話裡卻極盡挑撥之能事。這話雖然是對着王越說的,但卻是說給一旁的安妮聽的。
王越看着安德烈-舍普琴科:“凡事都要講個規矩,尤其是咱們這種人,你要講規矩,我就和你講規矩,你要不講,那我做的只能比你更徹底。我以私人的身份上門挑戰,是按着規矩來的,但在你們的地盤上,居然要暗殺我,這實在是讓人不齒現在風水輪流轉,輪到我做主了,規矩就是我定,要麼你乖乖和我打一場,要麼你就去試試他們的子彈。就好像剛纔一樣,不也有十幾把槍對我開火麼?也許,你的運氣會和我一樣好,只要衝出這道門,你就自由了。
安德烈神色凜然,“一個人的力量再大,也不過是大海里的一滴水。王越,我勸你最好再想想,你今天動了我,早晚你會後悔的。”
“哈哈哈,你們軍方這也不是第一次對我下手了,難道只許你們殺我,就不准我殺你們?這又算是哪家的道理?而且,聽你這麼一說,我就更加想試一試了,於脆現在就把你打死,看看我會不會後悔?”
王越又一擺手,“安妮叫你的人把槍都收起來吧,我已經替他選好路了。另外,準備準備,這裡的事一結束,咱們就走吧”
這裡王越說的“走吧”,實際上指的可不僅僅是離開這裡的意思,而是告訴安妮,要做好準備離開集訓丨營地了。雖然說格鬥界的挑戰,並不忌諱死人,事先王越也和這些人簽了幾份所謂的生死協議,但軍方到底不是格鬥流派,作爲這個國家最大的暴力集團,他們先天上就掌握了話語權,可以佔據大義,定義正邪。
在集訓丨營地這種屬於人家的地盤上,軍方真要做點什麼事情,其實也是沒有任何一點道理可講的。
王越正是深深的知道這一點,所以纔會讓安妮準備好一切,然後要馬上離開這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