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該死!楸溫莎怎麼也不曾想到,王越在全力爆發,身體巨大化後的力量和氣勢居然會暴漲到這種程度。只不過是鐵十字軍裡最簡單的一招十字手,在那一瞬間爆發出來的力量竟然是那麼的兇猛無儔,驚天動地。以至於她傾盡全力,不惜施展出來的一式秘術都師出無功,無法對抗他可怕的傾軋。
在那一刻,王越雙手交叉上舉的瞬間,真就好像是一尊剛從遠古神話裡走出來的巨人和神魔一樣,至今想來,溫莎的心裡甚至都不由自主的生出了一種令她爲之膽戰心驚的情緒來。
而也正因爲如此,所以溫莎在兩人硬拼一記之後,幾乎連想也不想,就立刻施展出自己身法中絕招“海燕”一式,卻是一時間再也沒了和王越繼續交手的念頭,只是一個勁兒的朝着自己援軍到來的方向埋頭狂奔不已。
王越在身形暴漲之後,渾身上下不但沒有像一般人一樣變得笨拙不靈活,反倒是不管出手和反應的速度都數倍於前。加上爆發力陡然劇增,前後不過兩個照面的功夫,溫莎就已經明白自己一個人今天肯定是拿不下王越了。只看對手那一雙粗壯如山,筋肉虯結的胳膊,還有那一道道泛着金屬光芒有如鋼纜一般的粗大青筋,溫莎完全就可以想象的出來,再這麼打下去,自己肯定是一點兒便宜都佔不到的。
與其只能被動防禦躲閃,還不如就此收手,去和自己的援兵回合到一起,到時候兩個打一個,她就不相信王越還能繼續這麼“猖狂”下去。
雖說格鬥術裡有的是技巧,都是講究以弱勝強的,但力量這東西,一旦打破了某種極限,那再多的技巧也會像是白紙一樣脆弱。
一力降十會,可不是簡簡單單,那麼一說的!
因此,溫莎這一跑,立刻就是以一種平生最大的爆發力支撐起了自己的速度。甚至剛一起腳,人就在林子裡面帶出了一連串的人影殘像,比起之前跑進樹林時幾乎還要快上整整一倍多。然後,從人影遠去到消失不見,前楸後後所花的時間,她甚至連一秒鐘都沒有。
而這,顯然已經是她在大量透支自己的體力了!就好像戰馬衝刺,最後幾十米,花費的體力足以比得上之前的幾百米。
但是,這樣一來,已經佔到了足夠上風的王越,當然也不會就這樣放過她。巨大的身軀就在溫莎人影剛一衝進茂密的樹林深處時,他的腳便已重重的踏在地上,轟隆一響,破開一個大洞,然後就那麼毫無一點兒顧忌的衝了進去。
剎那間,整個樹林中,都被一陣陣恍如推土機轟鳴一般的巨大響聲驅散了午後的寂靜。王越就好像是一頭全身披掛了鐵甲的人形戰馬,腳步所過之處,地面紛紛龜裂,翻涌,在他面前不管擋路的是什麼東西,全都在他身體闖過之後,碎成一天的細碎木屑。
“想找救兵了麼?”
王越冷笑着,緊緊跟着前面的溫莎一步不放。對方雖然跑的快,但他也絕對不慢,想要在這裡把他甩下來,那顯然是件不太可能的事情。
不過,王越心裡也很清楚,溫莎就這麼樣突然掉頭就跑的意義何在?這個女人本來也是想要在這裡把他纏住,好等自己的援兵趕來的,但就在剛纔那一下里,溫莎明顯已經明白了她現在的真實處境,全力爆發下的王越,其危險程度已然數倍於前。在這種時候她要還想着把王越死纏在這裡,那分明就已經是不太現實的了。
所以,她纔會當機立斷,改變策略。變坐等援兵上門爲主動迎合,王越不來追她便自罷了,一旦跟上來,那也等於自己走進包圍圈。兩者的結果其實都是一樣的!
但是,世間事都是有一利就必有一弊,溫莎這一跑,固然是避實就虛,引君入甕,可同時卻也將自己的弱點都擺在了王越面前。因爲她的心理防線這時候已經被王越攻破了,無心戀戰之下,事實上膽氣已衰三分,再要被王越趕上,基本就沒了絲毫退路,只能死拼。
而王越也是深知此點,一路追殺下來,兩人間的距離眼見越來越近,然而就在此時,突然之間,溫莎前面的一棵樹後,就忽然轉出來一個人。相隔還有七八尺外,溫莎人如飛鳥剛和他擦肩而過,這人緊跟着一抖手便朝着王越劈出了一線寒光。
哧!的一響,好似遊絲如水,空氣瞬間被斬破成一條細細的裂縫!
“是個用刀的?出手好快……。”
王越把大部分的精神都關注在溫莎身上,不免對周圍的環境有所疏忽,加上他也的確沒有想到溫莎這個援兵居然來的會這麼快。他和溫莎交手不過兩招,前後時間兩三秒,這人就在林間快速穿梭了一兩百米,單論這速度幾乎已經不比他和溫莎之前跑進來時慢上多少了。
而且,這個人顯然就是個用刀的大行家。一刀劈出來,不但速度快,而且聲音細若遊絲,一般人如果不是仔細去聽,稍微馬虎大意點兒,只怕被人一刀砍了腦袋,還不知道是怎麼回事呢!
只從這一點上看,就知道溫莎帶來的這個幫手,刀術之精,委實不可小覷。尤其是他用刀的發力,更是精細入微,幾乎已經到了連一點多餘的力量都不浪費的地步了。
這樣的一個高手,如果用刀去殺人,肯定是計算精確到極點。多一分力,或者少一分力都不會隨意浪費。
王越的腳下一頓,身形挺立如槍,在全速飛奔中說停就停,任憑那一線冷厲的刀光在自己面前幾分處,倏然劃過,臉上的神色不由也是微微一變。這傢伙的刀也不知道有多快,但相聚三分之外,只憑刀尖上一點寒光閃爍,就讓現在的王越忍不住面目一疼的,不用想就也知道,這必然也是一把削鐵如泥的寶刀。就好像是瀧澤秀手裡的那一把肋差一樣,是可以確實威脅到他的。
不過,任憑這人算計的如何之精,到底也是在王越這裡先吃了一個癟。他不明白王越在那麼高速的奔跑中,是怎麼讓自己充滿了動能和勢能的巨大身體,說停就停,戛然而止的。
所以,他這一刀幾乎什麼都算到了,但最後卻還是落在了空處。
但是,對於王越更加可惜的是,他這一停,雖然避開了刀,但卻已經慢了一步。就在這一瞬間裡,溫莎終於逃過了他的銜尾追殺,等到了自己的援兵幫手。人和同夥擦肩而過,立刻身如燕返,腳在旁邊的一棵白樺樹上輕輕一蹬,隨後人就和阿布都勒站在一起,成犄角之勢,把王越夾在了中間。
“厲害啊,好厲害啊。卻是我從頭到尾都小看了你,不過這一下,我看你還能往哪逃?追我追的舒服吧?現在該還我了……。”
溫莎的聲音冷冰冰的,一字一頓的說着,似乎從牙齒縫裡迸出來的是一陣陣寒風裹挾的冰碴子,讓人一聽就知道,這女人現在的心情肯定是憤怒到了極點。
的確,溫莎自從年少成名一來,十幾二十年來,她還從沒有過一次像是今天這麼感覺狼狽的。本來是自己主動找上門要殺王越的,結果卻一而再再而三的被王越追殺,這種感受實在是太不好了!
“哎……,真是太可惜了!”
眼見溫莎和阿布都勒已經匯合到了一起,王越就知道,自己今天是肯定拿溫莎這個女人沒轍了。就是因爲之前的一疏忽,算錯了阿布都勒趕來的速度,有了這個刀術高手的幫助,溫莎不但瞬間就把之前的劣勢扭轉,而且一下子就佔到了上風。
溫莎本來就是個大師級的高手,王越就算用出了所有壓箱底的本事,想要在正面交手中殺了她也絕對不是一件容易的事。哪怕之前,這個女人的膽氣已弱,他追上她大打出手,最後勢必也是個以傷換死的結果。溫莎活不了,他也會因此在醫院足不出戶的待上半年。
何況,現在對方的幫手已經到了,溫莎的膽氣重新復壯,兩人聯起手來,自然就沒有了他殺人的機會。
不過,即便如此,王越雖然已經猜到了結果,但卻也沒有立刻就撤退的想法。而是乾脆站住腳步,擡頭看向對面的那個阿布都勒。
映入王越眼簾的這個人,身材不矮,生的白白胖胖的,皮膚很白,但鼻樑下塌,眼窩深陷,尤其是頭上彷如雞窩一樣的栗色捲髮,只一看到眼裡,就莫名的多了幾分異國風情。也就是說,這個人雖然是個白種人,但出身卻是個典型的西方遊牧民族。
而,這一點也能從他手中現在握着的那把宛如一輪新月般彎刀上看出來。因爲這種刀,在過去是隻有草原上的騎兵纔會配備的戰刀,是一種專門用來劈砍殺人的戰爭之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