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該死的……,老大你沒事吧?”咔嚓一響,撞針空彈,洪北一把扔了手中的槍,大叫一聲,竟然也毫不猶豫,扭開了身旁的車門,跳了下去。顯然也知道,在這種情況下,狹小的空間,對他是如何的不利。面對王越這樣的高手,他所能做的就是儘快和自己的兄弟匯聚在一起。不然稍有猶豫,只怕就會被王越抓住機會,分頭擊破!
至於,此時車裡的蘇雨晴和蘇水嫣兩個人,他則是連想都沒想。因爲他根本不怕,這兩個人能逃出他的手心去。
與此同時,早他一步跌出車外的洪南也慢條斯理的從地上站了起來,扭動腰身,筋骨,關節爆響的聲音啪啪不斷。王越剛纔那一記橫拳勁雖然厲害,但他這人身形精悍,動作靈活,藉着撞開車門的一瞬間,便把身上的力道卸去了七八分,此時一站起來,除了筋骨血脈還有些不通之外,全身上下竟然只是有點皮外傷而已。看着狼狽,實則根本沒什麼大事。
由此可見,這人的功夫真也是練到了家。已經可以把拳法中圈手卸力施展的爐火純青了。只憑這一手功夫,他就完全稱得起是洪門這一代子弟中的第一流人物了。
活動了一下筋骨,洪家兄弟一前一後,堵在道路兩旁,但相互對望了一眼,臉上的神色卻都極是難看。
“王越,你小心……,他們就是衝着你來的……我和雨晴都被他們注射了鎮靜劑……幫不上你了……。”眼見着洪家這兩個兄弟,居然沒有立刻逃走,而是一前一後把自己圍在了中間,王越也不覺得有什麼驚訝。這時候還有心思從車頂上跳下來,往車裡看了看。卻不想,此時坐在後面的蘇水嫣突然說話了。
蘇水嫣的功夫雖然比不過在場的這幾個人,但經驗和見識卻都不錯,人儘管靠在座位上,昏昏沉沉的沒有看清楚剛纔發生在車裡的那一番電光火石間動手的兇險之處。但眼見着眨眼的功夫,王越就逼得洪家兄弟兩個人雙雙跳車而逃,當下也不用費太多心思便也知道這事情似乎已經朝着對自己一方有利的方向發展了。
“這兩個傢伙拳法不錯,而且精通實戰,單論功夫別說是你們兩個,就是我碰到了也要糾纏一下的。這樣的高手,你們兩個被抓住也不算稀奇。不過,既然我已經來了,那你就不妨藉着這個機會,好好的休息一下吧。等你再清醒過來的時候,一切就像沒有發生過一樣。
王越看着面前的洪家兄弟,一邊說話,一邊把眼睛眯成了一條細縫,向着還保持了幾分清醒的的蘇水嫣隨口安慰了幾句。
“洪門在前朝的時候,也是江湖大派,門生故舊遍佈天下,可後來卻因爲有人站錯了隊,所以新朝興起的時候,就破敗了。不過,畢竟是那麼大的一個幫派組織,裡面總也會有些能人的,有人站錯隊,就有人跟對了人,洪家的那位老人家雖然出身草莽,但到底也是給你們這些人留下了一條活路。所以洪門雖然沒了,可該傳承下來的本事卻沒有失傳。如果我猜的沒錯的話,你們兩個應該今天其實就是衝着我來的,抓她們,只是爲了引我現身吧?”
“看來你對我們知道的很多啊!”聽到王越這麼一說,洪南和洪北遙遙一個對視,馬上就從他的話語中,似乎一下想到了什麼東西,於是說話間臉上的表情若有所思。
“既然是這樣,那你就該知道,我們來找你的目的到底是什麼了?殺了我們洪家的人,你以爲你還能活多久?你不會是真以爲靠上了龍驤衛,就能讓我們有所顧忌吧?”洪南眼睛死死的盯在王越臉上,突然哈哈一笑:“不過,你剛纔說的都對,我們兄弟的確是想引你出來,但你肯定也猜不到,接下來我們會怎麼做?”
“嘁,很難猜麼?派你們來的就應該是那位洪家的大少爺,洪承宗吧?”王越皺着眉頭想了一會兒,突然出聲笑了起來。
“我在這邊的事情,雖然做的十分隱藏,不會輕易被外人得知,但這外人裡面卻肯定不會包括洪承宗這一類的******。這種人家大勢大,軍政兩派都有極廣的人脈,往往只需要一個電話,就能得到別人一輩子都得不到的消息,更何況這種事情,對他們這種人而言,也不需要什麼證據,只要懷疑就好了。何況,還有林秀秀那些人在暗中推波助瀾。由此及彼,洪家的這些人只要簡單的調查一下,很容易就會懷疑到我的身上了,而這一次,他們派出的人又是私兵,做事的時候自然就少了許多顧忌,一切就全都順理成章了。”
“不過,這邊的事情一旦暴露出去,我的麻煩可纔是剛剛開始呀,到頭來消息傳播出去指不定又會引出什麼人呢?,還有那些海地大草原上的巫師,再加上北方軍區的隆美爾,可真是夠煩的……。”
王越不是傻瓜,自然也就不會理所當然的覺得自己當初做過的事情,會一直隱瞞下去。這世界上,就沒有不透風的牆。
而一旁的蘇水嫣在聽到洪承宗的名字之後,頓時也全都明白了:“真是卑鄙,耍手段居然到了這種地步,王越這一次是我們連累你了……。”
“不,應該是我連累到你們了纔對,咱們練拳的總有一些恩怨在身,牽扯不清,洪家這一次,派人來找我,肯定就事先做好了一切準備,你事後去問他,沒有證據,他也不會承認。何況我和洪家之間,的確還是有些問題要解決的,這無關與你,也不完全是你想的那樣。”王越的思緒一瞬間轉動的飛快,幾乎轉眼的功夫就把這事情的前因後果猜測的差不多少了。
正說話的時候,同一時間,後面的洪北此時卻是身形一竄,從懷裡掏出了一個小小的信號發射器。形如手槍,一扣扳機,砰的一響,頓時鑽出一到藍光,直直飛到百十米的高空,猛然炸開,一時間方圓數裡,雖是白天,卻也撕破大氣,映的天空一片湛藍。
“準備的可真是齊全呀,連信號彈都弄出來了!”
一下子看到個子稍矮的洪北,猴子一樣蹦出去,肆無忌憚,飛快的放出了一顆軍用信號彈,就好像是過去綠林大盜,打家劫舍時,前面踩盤子的召喚大隊人馬一樣。王越心裡先是覺得一陣荒謬,緊跟着便又往下一沉。
一支穿雲箭,千軍萬馬來相見。
“他們敢這麼做……難道這時候還有接應的人在周圍埋伏着?”
並且最重要的事,他們既然敢在這裡肆無忌憚的打出軍用的信號彈,又不怕引起本地軍警的注意,那就說明至少在一段時間以內,這裡的大片區域,事實上已經被人爲的忽略了。
不管發生什麼事,肯定都不會再有人知道。
“怪不得,直到現在,曼徹斯特那邊的警察還沒有趕過來!”王越心裡一動,正思想間,就在這時,眼前人影一閃,拳風尖銳,嗤嗤破空,空氣好似布帛一樣被裁開。
雙方至此,說的再多顯然也是無用,所以一見到自己的兄弟已經放出了信號,一旁的洪南立刻就在這時候對王越率先發起了進攻。
而洪南還沒有真個靠近身前,身形急掠之下,破風猛竄的聲音就已經傳到了王越的耳朵裡。這人的拳法委實是已經練到了極高深的地步,身子一動,兩臂恰如雙翼,不但奔行之間,快如閃電,如鳥飛騰,而且雙手劃過空氣發出的聲音更是彷彿利刃破空一般。
正是拳法中“聲隨手出”這一詞語,最真實的寫照。
凌空一撲,殺氣重重,隔着三尺之外,便把王越激的皮膚一陣緊縮。
洪南的腳下踐踏,兩手振臂,於疾行飛掠之間,以指掌傷人,這樣的打法,看起來是有些和拳法中的一招“白鶴亮翅”差不多,只不過他的拳法偏於南拳短打,本身又融合了許多北方拳法技擊的習慣和特點。除了兩臂的動作之外,腳下的功夫也是絕不遜色。
而事實上,洪南奔跑的架子正是唐國武術中號稱北腿的“彈腿”,腳趾抓地,屈膝彈跳,而且人往前一進,勢必展開雙臂,將背心肌肉連成一塊,搖肩晃膀,不但奔行如飛,而且雙手同時撮指成刀,形同羽翼,上下一動,破風如刀。明顯就是以掌代刀施展出來的一門刀法。
這麼一來,南拳北腿融於一身,短打彈跳合在一起,就和從前的架勢有了根本上的不同。感覺上就好像給一頭猛虎,插上了一雙翅膀,一旦和人動起手來,那效果頓時如虎添翼。
洪南雙臂展開,身形一側,帶動手刀朝着王越脖子橫切,與此同時,他腳尖點地,飛奔之中,蹭蹭蹭蹭,幾下就掠過十幾米的距離,人在空中,單腿一立,另外一條腿往上一擡,就好像是一頭仙鶴把腿收進了腹下的羽毛中。
隨即,膝蓋超前一頂,小腿便狠狠的蹬向了王越的胸口。
而他這一腳衝撞,裡面也包含了彈腿中“飛膝”的硬功,凌空飛起,合身一頂,專門撞人胸口,動如霹靂雷霆一般。
洪南,三十多歲,體力正處於一生中的巔峰,平時練功已經觸類旁通,將洪門拳法中許多技法融進了自己的打法中。單以這一式飛膝而言,他就能連續發力,在一分鐘之內,接連撞斷十幾根碗口粗的木樁。
可見功夫之精純。
王越如果稍有大意,只顧上不顧下,胸口被頂個正着,就算他體質強橫,可以免受傷害,但一招之下,連綿不斷,轉眼過後也勢必要被人佔了先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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