柯寒微微一笑,彷彿什麼事都未發生似的,繼續說道:“好了,我可愛又尊敬的老K,別忘了我們之間的約定!充分利用好你們手中的資源,巡工部就靠你們起家了!”
“敢問石總,我們如何聯絡?”老者疑惑地問,“有重要的事情總該儘快告知石總吧?”
柯寒點頭笑道:“當然,至於聯絡,在你們成功引薦更多的人蔘與監督之後,這個,便不是問題了。”
聽了柯寒含糊其詞的迴應,老者有所失望,領着自己的長孫,躬身施了一禮就要離開,柯寒這就在祖孫倆的背後喊道:“別急啊,我可沒想讓你們這麼快離開本尊,現在,本尊就有一項任務交給你們祖孫二位。”
“哦?”兩人這就轉身過來,驚訝地望着柯寒,等待他的任務。
“明天一早,本尊就要離開順風島,和你們一樣周遊去,所以,乘你們的漁船倒不失爲一個好主意!”柯寒笑盈盈地盯着兩個人看,隨後問道,“行嗎?”
“當然行,呵呵,當然行啊!”祖孫倆異口同聲地答道。
緊跟着,祖孫倆就在柯寒的關注下走向湖邊,爲次日的航行做準備了。
……
第二日凌晨,柯寒特地起了個早,洗漱好後,換了一身布衣行頭,轉瞬間就變得樸素無華,那摸樣,實在是普通得不能再普通了,估計,這一會兒,鑽進人堆裡,就再難找到他的人影了。不等大夥過來送行,柯寒就來到隱蔽於湖邊蘆葦蕩裡的帶有帆的漁船上,揚起風帆一路遠行。
有一艘帶帆的小漁船帶着自己,這一路可就方便多了,柯寒很是滿意,一路上,也沒少給予祖孫二人的鼓勵。
約莫行了三天三夜,船至京都腳下時,已是黃昏,上得岸來,便聞聽得鶯歌燕舞、笙歌陣陣,一派繁華景象。
虧得那祖孫二人見識也多,習以爲常了,便對這一片大好美景少了許多興致,只是專心行事,也不過問這個時髦的石總,是爲了什麼?要來這個舉目無親的國都?
剛一上岸,就被兩個身披鎧甲,頭戴帽盔的士兵喝住。
“站住?幹什麼的?”兩個士兵舉着長矛過來,追問道。
祖孫倆這就跟着一驚,還未說話,柯寒就一個箭步轉身過來,擋住戳過來的長矛,對那兩位士兵笑道,“二位長官,我們是漁獵的漁家,剛剛出湖回來……”
“《良民證》拿出來,我們瞧瞧!”其中一個大聲嚷道,不耐煩地將手伸出來,就等着他們交出證件來。
這時,後面的跟上來的船隻越來越多,有人開始不耐煩地嚷嚷了,“快點,快點掏出《良民證》不就行了嗎?我們還趕着有事呢!”
爲了不至於擋住後面的通道,大聲嚷叫,要柯寒一行快點掏出《良民證》的人被那兩個士兵隔開。
在連接鬧市口的碼頭邊上,船民們掏出證件遞給巡查的差人,檢閱後,就一個一個地被放行上岸了。
這時,一條商船過來了,上面的一個大小姐模樣的女孩在幾個隨從的簇擁下,緩步走下船舷,幾個男丁還吆喝着,將柯寒他們剛剛靠近岸邊的帆船趕到一邊去,大小姐輕輕扯動了一下罩着的面紗,在挨近柯寒他們帆船的時候,無意中瞟了一眼這個漁民打扮的漢子,眼神中不免流露出一絲驚詫之色,再細細瞟了一下柯寒伸手掏出碎銀的動作,想必是正要賄賂差人,肯定他遇上了麻煩,不由得緊鎖眉頭,怔住不前了。
柯寒全然不知,自己被人盯上了,他還在爲自己被商船排擠而火冒,正要大放厥詞,就一眼瞟見了鎖眉緊盯自己的那個女孩,疑惑自己好像在哪見過呢。
“奶奶個熊!這是怎麼回事?又遇上大麻煩了?!”柯寒狐疑地低哼一聲,轉頭朝二位神將老K使了個眼色,示意他們見機行事,如果實在不行,就硬闖了!自己就將剛剛掏出的碎銀重新放回褡褳。
“表哥!”誰知,那個女孩竟然朝柯寒叫了起來,包括那些剛剛吆喝着趕跑柯寒他們的幾個男丁在內的所有人,都驚訝地緊盯着柯寒,不解地看看柯寒,再看看女孩。
在衆人的圍觀下,柯寒左右看看,這才確定那個女孩是在叫喚自己,便笑着扯道:“姑娘,你認錯人了!我從沒有你這樣漂亮可人的小表妹,不過……”
柯寒還想說,要是能做你的情哥哥,我倒是沒有意見!可是,還沒出口,就聽見那女孩對身旁的一個男丁叫道:“阿寶,還不過去,接過哥哥!”
那個被叫做阿寶的愣了一下,還是乖乖地跳上帆船,小帆船哪裡經得住這樣折騰,一下子就晃盪不已,阿寶差點跌倒河裡,還是被柯寒拉住了,才安全地站着,這就不滿地道:“我家小姐讓我來接你過去!”
“不要誤會,我只是想接你過來幫忙照應下倉庫!看你混到這般田地,終日無所事事地,覺得實在是在荒廢青春,不如過來做事,反正閒着也是閒着!”女孩扯下面紗望着柯寒,一副憐憫人的樣子,認真地道,“你再拒絕,不要等後悔了再來找我!”
天上掉下個小表妹?柯寒內心裡笑笑,這就看得真切,嗨,哪來的什麼表妹啊?這簡直就是胡扯!
眼前這位,存心要來幫助自己的,不是那個周家大小姐英子嗎?當下就順勢笑了笑,並且一番感慨,暗歎道:這天地真是太小了啊,小到隨時隨地都可以遇到一個熟人!
這就再認真細心地瞅着英子,不由得爲她的亭亭玉立而歎爲觀止。
女孩的變化可真大啊!上次離開時,她還是那麼的弱不禁風、楚楚堪憂的樣子!這一會兒再看,竟然出落得楚楚動人,似花蕾綻放,鮮豔欲滴的了。這妞,耐看得很,猶如鏡中月、水中花,讓人撩心撓肺地翻騰不已,這要是多看一眼,便要小心,猝不及防,會使人血管膨脹、頭暈目眩了。
儘管如此,柯寒還心有不悅,想道:呵,這一刻,她竟然當我是一個混子無賴?果真要毀了我的光輝形象?這是在幫我還是在損我?
英子望着柯寒,一副埋怨加幽幽憤恨的樣子,讓不明真相的人爲她豎起了拇指,都誇這個小表妹懂得照顧親人,不嫌貧愛富,對一個混混表哥還這般真切,有人還不滿地對柯寒吼道:“莫要辜負了你家小表妹的一番好意,好好做事,不要瞎混了!俗話說,Lang子回頭金不換嘛,這個時候,還有這麼一個好心的小表妹疼着你,你就偷着樂吧!”
柯寒嬉笑一聲,這就如唱戲一般,對英子一個躬身,唸白道:“多謝表妹啊!”
衆人都善意地笑了起來,兩個當差的好像明白了什麼似的,將手一揮,放行,並且還對英子道:“小姐,下不爲例啊,替你家表哥辦一張《良民證》吧,省得誤會!”
英子露齒一笑,道:“那是自然,我會讓蔡署長幫忙辦好這事的!”
“謝謝小姐的理解!”那兩個查證的差人將腰一躬,也嬉笑道,“我們也是工作需要!”
“阿寶,犒勞兩位差大哥水錢啊,他們這般做,也是在爲我們大順的安全做貢獻呢!得謝謝他們的辛勞喲。”英子不卑不亢地完善了絕。
柯寒讓那祖孫二人拴好了船,將他們也帶上岸,兩個當差的也不好再細細盤查,這就順利過了關卡。
“英子!”柯寒跟在英子的轎子旁,對英子說了聲“謝謝”就要離開。
看柯寒就要離開的樣子,英子趕緊叫住了,當着衆人,她也不好說些什麼,便依舊演着戲地說道,“還沒開工呢,就想着到處遊蕩了?外面世道繁雜,若不將你看牢了,怎麼對得起我那舅舅,還是老老實實地跟我回到府上再說!”
柯寒笑道:“今日不必尋常,我那叔叔傷病住院,還等着我去照看,所以,不敢耽擱的!”
說了這話,柯寒自己都覺得彆扭,怎麼好像是地下黨在說接頭暗號呢?可是,沒辦法,既然英子不好明說一些事情,自己也只好跟着唱太極了,讓那些家丁和用人都當傻子去吧!
英子這就“哦”了一聲,讓轎伕停了一下,掏出一張銀票來遞給柯寒,交代道:“那正是用錢的時候,先給你一點,等安頓好了,再來找我,記得,我家的老宅子,母親每天都要去的,家父的靈位依舊放着,不妨你先去拜會一下!”
柯寒心裡咯噔了一下,忍不住問道:“你不在老宅子住了?”
英子瞬間就淚流滿面,她抽泣不已,彷彿要把多年來的苦痛和委屈都抖落出來一般,肩頭顫顫地道:“你幫忙操持好家父的喪事後離開,我家就大變樣了,家父的舊好常來拜訪,公子少爺的也來了不少,名爲探訪,實爲提親,都被我一一拒絕,母親也體弱多病,一時間,前景堪憂……”
“後來呢?”柯寒不放心地追問道,“後來你就不堪重負,答應了某些人的……”
英子突然地伏在柯寒肩頭,捶打了一下柯寒,嗔怪地罵道:“你好狠心啊!”
柯寒茫然地站着,這個以情聖自詡的傢伙,當着自己手下人的面,在這一刻卻怔怔地不知所措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