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3年11月15日13:00琉球羣島
路過喝聖水的地方,有個小勺子,可以用來喝水,已經滿嘴是糖的起靈、毫不猶豫的拿起小勺子,一口氣喝了三十多勺。
在強巴鄙視的目光中,起靈‘摸’着圓鼓鼓的肚皮、意猶未盡的說道:“甜,不要錢的水就是甜,比糖還要甜。
這沖繩老太太的糖、味道還真是不錯,咱們明天再來買二百塊錢的,你們看怎麼樣啊?”
強巴伸手奪過起靈手裡的小勺子,笑着說道:“走吧,你要是把水喝完了,別人還怎麼喝?
既然不要錢的水就是甜,比糖還要甜,那還買什麼糖,‘浪’費錢,明天再來喝水就行了,要不然你就到日本海去喝,那裡的水多。”
大家在笑聲中,在強巴的督促聲之中,緊趕慢趕、健步如飛、快步向前。
起靈有些搞不明白,今天強巴怎麼看起來、有些着急的樣子?難道是真的相信了原三生的話?
嘴裡不由自主的問道:“強巴,你相信他鄉遇故知,疑是故人來?原哥這是在騙你,哪裡來的什麼故人?他就是這麼隨口一說,你還真相信了。你還不知道原哥是什麼人?他什麼時候說過實話?”
強巴絲毫沒有慢下腳步的意思,一邊走一邊說道:“那你告訴我,原哥讓我們、來這個什麼‘波’上宮幹什麼?你能給我一個什麼樣的解釋?
原哥不喜歡說實話這不錯,這也不能怪他是不是?這是因爲、這個社會對原哥的影響太大了,近朱者赤、近墨者黑,原哥沒有殺人放火,就是地球的萬幸了。
但是,你見過原哥什麼時候、像無頭蒼蠅一樣‘亂’跑‘亂’撞了?他幹什麼都是有目的的。你又見過原哥什麼時候、去過沒有意義的地方了?這都是他故意安排的。
原哥就是張良加韓信,既運籌帷幄之中,又決勝千里之外,我實話告訴你,原哥連咱們今天吃多少塊糖,都算的是一清二楚,就連你剛纔的亞賣呆啊思密達,說幾遍?原哥都是啞巴吃餃子——心裡有數。”
起靈緊緊地跟在強巴的後面,強巴說一句,他就嗯一聲,一副乖孩子的樣子,更像是一個合格的捧哏演員。
原三生在強巴和起靈的相聲小段,結束之後,笑着說道:“你們二位大俠,這是誇我的呢?還是誇我的呢?還無頭蒼蠅,還啞巴吃餃子,夸人有這樣誇的嗎?真要想說相聲的話,我寫的那些小段,就給你們說吧,回頭在天橋租塊地,起個名字就叫‘盜墓密碼相聲團’,你們看怎麼樣啊?”
起靈一本正經的說道:“原哥,你的這個主意不錯,我看行,我還真有這個打算,自從說了幾段相聲以後,我還真是有點上癮了。
你說說我吧,原來是除了會盜墓還是會盜墓,現在我這天下第一的名頭,快被你扒的一乾二淨了,出去夾喇嘛也沒有人理我了。
我該怎麼辦?老婆孩子一大堆,怎麼也要乾點什麼啊?不能天天在老丈人家裡吃吧,還帶着六個孩子,我這不是成了大白臉了嗎?
哎哎哎,等會等會,強巴,在那邊海邊有一個小夥子,你看看是不是什麼,疑是故人來啊?
左手那邊沙灘上,往左再往左,哎,你這是什麼眼神啊?這麼大的人,你都看不見啊?你看看跑了吧,快追吧,左前方九點半鐘的方向。”
強巴撒開穿着鞋的腳丫子,飛快的向着左前方、九點半鐘的方向跑去,一邊跑一邊想,這個起靈、是在哪裡得到這種訓練的呢?
起靈寫的那些安全的拉丁文,怎麼感覺在哪裡看見過呢?那天在新釣魚島,這些問題怎麼沒有問原三生呢?
強巴衝下了沙灘,現在是沖繩的深秋季節,海水已經不再適合游泳衝‘浪’了,陽光有氣無力的照在、這號稱日本最美的沙灘——‘波’之上沙灘,沙灘上竟然一個人也沒有,更不要說什麼天體愛好者了。
在沙灘的左手九點半鐘的方向,有一顆孤零零的大樹,在海風的吹拂之下,枝葉已經掉光了,遒勁的樹枝在凌冽的海風之中,不斷地搖晃着,顫抖着,與沙灘,海水,構成了一幅美麗的圖畫,充滿着滄桑之美的圖畫。
在這幅充滿着滄桑之美的圖畫之中,一位踽踽而行的中年男子,在圖畫的左下角踽踽而行,腳步蹣跚,一高一低,彷彿是沖繩的“泡盛”喝多了,更好像是豬八戒、揹着孫悟空變成的大山,一步一晃的朝高老莊走去。
快馬加鞭趕來的起靈,看着有些愣住的強巴,對着前面大聲叫道:“站住,我是警察,再跑我就要開槍了,我真的開槍了。”
踽踽而行的中年男子,一彎腰、一跺腳、一個就地十八滾,瞬間就消失在起靈的視線之中。
起靈大叫道:“好小子,你這是忍者還是土行孫啊,上天入地,我也要把你揪出來。”
強巴回過神來,一把抓住了氣急敗壞的起靈,搖了搖頭說道:“你不是他的對手,哈哈,疑是故人來?疑是故人來?原哥,我強巴又要給你磕頭了,嗯,先存着,等以後我有空再磕吧,哈哈,謝謝了原哥。
哈哈,出來吧,岳陽,我是強巴,你的強巴大哥啊。五年未見,你若安好,便是晴天啊。”
這一刻,強巴的臉上又是澆滿了淚水,就像是電視劇“神探狄仁傑”中,生死未卜的元芳失憶歸來,狄仁傑跪謝上天的劇情一模一樣。
原來,李天風說“赤壁”中的劍、和曹‘操’墓中挖出來的劍、一樣的時候,強巴還認爲是李天風好大喜功。
現在,強巴也忍不住像狄仁傑一樣、跪謝上天的時候,才發現藝術來源於生活、而高於生活,這形容是那麼的貼切,那麼的充滿哲理。
原三生不合時宜的、在沖繩的‘波’之上沙灘,又搞了一個全息投影:
岳陽走到強巴身邊,伸出手去,道:“強巴少爺……”卻愕然發現,強巴根本沒看自己,眼神凝視着遠處蒼穹,從牙縫裡蹦出兩個字:“滾開。”
岳陽心頭一驚,他從未聽過強巴發出如此可怕的聲音,嘶啞如獸,冰冷似雪,彷彿來自九幽深淵的魔王,平淡得沒有一絲人類的情感,讓人聽了,心驚膽寒。
岳陽的手僵硬在半空,任雪‘花’飄落,融人手心,再難前進半分。
岳陽縮手,兀自保持着微笑,輕輕道:“你放下包袱,就能再站起來了。”
強巴心中一愣:“放下包袱,就能再站起來?岳陽這樣說是什麼意思?他想說什麼?”
馬索耳尖,恰好聽到這句中文,趕緊道:“噢,對!放你走可以,揹包你得留下!”
“岳陽,你考慮得還真是周全,呵……”強巴明白了,一拉繫帶,解開了揹包,掙扎着站了起來,踉蹌地晃了兩步,站穩了身形,看着岳陽,他又冷冷地笑了。
岳陽被強巴冷冷地瞧着,不禁駭得退了半步,正準備轉過身去,卻撞上一個高大的身影。
強巴轉身‘欲’走,卻聽馬索道:“等會兒,衣服也留下。”
岳陽失聲道:“馬索,你——”
馬索笑‘吟’‘吟’地看着岳陽,道:“老闆只是說放他走嘛,可沒說連人帶衣服一起放走啊。你說是不是啊,岳陽?”
岳陽還待說什麼,卻見強巴開始解開衣釦,每解開一件,就遠遠地拋飛出去,似乎帶着無窮的恨意。
岳陽的手指輕顫,看着強巴,一件一件地解開、拋飛,直到只剩短‘褲’內衫,如塑像般屹立在落雪‘迷’霧中。
岳陽小心地將強巴拋落的衣物,一件一件整齊地收攏,擡頭時,強巴已經以赤膊之軀,迎着寒風落雪,向遠處前進。
岳陽默然,最後望了一眼、那個快要消失在霧雪深處的身影,告誡自己:“不要掉眼淚,不要紅眼圈,你能做到,你必須做到。”
彷彿有一種情感,自心底深處翻涌上來,直抵喉部,岳陽用牙咬碎,和着唾沫,將它吞嚥下去,靜靜地看着卓木強巴消失的背影,心中祈禱:“強巴少爺,一路,走好。”
起靈靜靜的坐在沙灘上,嘴裡吃着可以重生的千歲糖,全神貫注的盯着天空中的圖像,看的是津津有味,竟然沒有發現兩個大男人在圖像下面,彷彿回到了十七歲那年的雨季,已經緊緊地擁抱在了一起。
強巴仍然是淚流滿面,岳陽仍然是保持着微笑,嘴裡說道:“強巴少爺,對不起,教官——”
強巴沒有放開岳陽,哭着說道:“對不起,岳陽,教官已經告訴我了,對不起,都是我的錯。”
強巴放開了岳陽,卻緊緊地抓住岳陽的雙手,大笑着說道:“哈哈哈,岳陽,你知道嗎?五年來,我一直以爲、當初我們二十個人,只剩下了我自己。
誰知道現在竟然活下來了三個,你,我,還有多吉,多吉你還記得嗎?多吉跌不,工布村的第一勇士,他也沒有死,只是斷了一隻腳,我們找到了他,上個月剛剛結的婚,新娘子就是那個嘎嘎,那個漂亮的小姑娘,你想起來了嗎?
哈哈,我也結婚了,你嫂子叫文尊卓瑪,已經懷孕了,媒人就是我身後的原哥,哈哈,六胞胎,你有六個大侄子了,怎麼樣?強巴大哥厲害吧?
原哥,謝謝了啊,回頭有空我給你磕頭啊?哈哈,岳陽,原哥幫我找到了多吉,又帶我來這裡找到了你,你說我是不是該再給他磕幾個頭啊?
上一次,原哥幫我找到我妹妹的時候,我就給他磕頭了,這一次如果不磕頭的話,他會不會生氣啊?
原哥是外星人,還會飛,我們過一段時間,等你嫂子生完孩子,就要去香巴拉了,你和我們一起去嗎?
哈哈,對了,那邊坐着吃糖的人,就是我的妹夫,哎,岳陽,我發現你實在是有點晚了,早要是找到你,我就把妹妹嫁給你了,我這個妹夫的年齡太大了,今年二百多歲了,也不喊我哥,有時候還喊我小強,你說氣不氣人啊?
啊、對了,岳陽、你怎麼跑到這裡來了啊?入沒入“桀噴溺死”國籍啊?你怎麼不回去啊?你記住了,下次無論發生什麼事?無論我活不活着,你就直接去達瓦奴措,那裡永遠是你的家。”
岳陽看了看強巴,問道:“桀噴溺死是什麼意思?”
強巴笑了笑回答道:“原哥說,桀噴溺死是英文名,翻譯成中文、就是兇猛的夏桀打個噴嚏就能淹死它,這個它,你懂的。”
岳陽看了看起靈,問道:“你就是起靈,你是乾隆的探‘花’,挖了二百多年墓了?”
起靈看着這個強巴給他找的情敵,小心翼翼的說道:“是我,我是起靈,小、強巴的妹夫。”
岳陽又看了看原三生,問道:“你就是原哥,原三生?你們來這裡幹什麼?你們去香巴拉幹什麼?抓狗、盜墓、還是抓酷的不能再酷的魔龍贊?”
原三生笑着說道:“哈哈,走親訪友,快樂科考,暢遊香巴拉、給紫麒麟說個媒、送個媳‘婦’,然後,我們再帶點啥土特產回來。
不過強巴問你也是白問,你連身份證都沒有,怎麼去香巴拉,你現在只能在這個那霸活動,佐佐木先生、給你辦暫住證了嗎?怎麼樣啊?偵察員同志?”
岳陽伸手從懷裡、掏出了最新編《原氏物語》,跪在原三生的面前,抱着原三生不存在的大‘腿’,鼻子一把淚一把的說道:“原哥,你把我也收了吧,你要是借屍還魂、重生收美,就用我吧,阿姨妄圖勾後母啊,你就是讓我哥屋恩回去也行啊,我比你身後這兩個人有用的多啊,佐佐木先生的東西我都學會了,香巴拉離不開我啊。你就是去湯谷,我潛水也比他們倆個深啊。”
原三生用不存在的手,拉起來岳陽,笑着說道:“那我就給你一個機會,回去和佐佐木先生道個別,我們明天要穿越宮古海峽,你去找個小船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