氣氛被坎貝爾鼓動起來,貴賓們紛紛慷慨解囊,爲中意的勇士押注。只是,貴賓投注用的不是現金、也不是代金券,而是黃金。總共有兩個盤口,即勇士之戰與英雄之戰。現在開盤的是勇士之戰,貴賓可以在一位或者多位勇士身上下注,賠率則根據下注情況每兩分鐘調整一次。
雖然十六名角鬥士都是格鬥高手,但是楚天疆壓根沒把他們放在眼裡。
“燕先生,沒興趣嗎?”
楚天疆笑了笑,對坐到沙發上的坎貝爾說道:“雖然我酷愛賭博,但是從來不參加沒有把握的賭局。”
“此話怎講?”
“坎貝爾先生,你我都是賭場高手,這盤口擺明了只賺不賠,最後誰輸誰贏,還不是你說了算?”楚天疆哈哈一笑,說道,“再說了,假他人之手賭上身家性命,從來不是燕某人的做法。”
“這麼說,燕先生有興下場一試身手?”
楚天疆笑了笑,說道:“這樣的普通貨色,還勾不起讓我動手的興趣。即便要賭,也得看看再說。”
坎貝爾哈哈一笑,說道:“燕先生豪氣干雲,鄙人佩服。如果燕先生來了興趣,定當一睹爲快。”
這時候,鑼聲響起。
數百名貴賓都已下注,多的數十磅黃金、少的也有數磅。主持人進入中央賽場,身後跟着兩名渾身上下描繪着古典戰爭場面的赤裸美女。十六名角鬥士分成兩排,各自從美女抱着的箱子裡取出一個標有數字的圓球。
抽籤完畢,兩名抽到“1”的角鬥士留在場內,另外十四名角鬥士退入鐵籠通道。
主持人開始介紹兩名角鬥士的身份,以及擅長使用的武器。兩名角鬥士圍繞着直接大約十米的賽場走了一圈,向四周的貴賓展示強壯的肌肉與手上的武器,還不時做出砍劈與突刺動作。
氣氛再次調動起來,隨着主持人離場,興奮莫名的貴賓立即安靜下來。
兩名角鬥士,一名使用的短劍與弧形盾,另外一名手持長矛與小圓盾。護具方面,兩人都戴有頭盔,前者有一塊護心甲,而後者有護肩。武器與護具都由精鋼打造而成,形式極爲考究,前者模仿古羅馬的“魚鬥士”,後者是“矛鬥士”,而這兩種角鬥士在古羅馬時期最爲普遍。
雖然楚天疆不太瞭解古羅馬的角鬥士,但是一眼就看了出來,這兩人算不上厲害。
角鬥開始,兩人都沒有急於進攻,而是不斷的挑逗與試探對手,看清對手的套路,尋找對手的弱點。
片刻後,不耐煩的貴賓開始喝倒彩。
受到刺激,矛鬥士率先發起攻擊。在冷兵器中,長矛是長兵器,利於進攻,不利於近身格鬥。雖然矛鬥士把一根長矛舞得眼花繚亂,橫掃、直刺、斜刺、劈打樣樣狠辣,但是魚鬥士極爲靈活,每每險象環生,卻次次有驚無險,總在關鍵時刻避開長矛,或者用弧形盾盪開長矛。
幾十個回合過後,矛鬥士揮舞長矛的速度慢了下來。
那是一根長約兩米、直徑五釐米的精鋼長矛,即便矛身做成空心的,重量也在二十公斤以上。雖然矛鬥士高大強壯,力量驚人,但是連續揮舞着長矛進攻,體力消耗遠在不斷閃躲的魚鬥士之上。
矛鬥士的速度一慢,魚鬥士轉守爲攻。
魚鬥士的短劍只有兩尺長,除掉劍柄,劍身的長度最多一尺半,跟特種兵使用的叢林砍刀差不多,屬於近身格鬥利器。武器的性質,決定了魚鬥士的主要攻擊方式,即接近敵人再發起攻擊。
轉眼見,之前還在猛攻的矛鬥士連連後退。
場面逆轉,貴賓們興奮起來,場館裡頓時囂叫慢天。在魚鬥士身上下了重注的貴賓開始大聲喝彩,把賭注押在矛鬥士身上的貴賓開始高喊咒罵,沒在兩人身上押注的貴賓則是一副幸災樂禍的樣子。
退到賽場邊緣,矛鬥士被鐵絲網擋住,已經無路可退。
魚鬥士已經逼近,弧形盾護在身軀左側,擋在長矛的突刺方向上,短劍緊靠弧形盾右側邊緣,對準矛鬥士毫無遮擋的身軀。
勝負即將揭曉!
在所有人都認爲矛鬥士必死無疑的時候,情勢陡然轉變。魚鬥士刺出短劍的時候,矛鬥士突然舉起長矛,用矛尾輕輕撥了一下短劍,同時側轉身體,左臂在空中劃出了一條漂亮的弧形,手腕上的小圓盾恰好擊中魚鬥士的後腦勺。雖然有頭盔保護,魚鬥士沒有受傷,卻因此沒能收住腳步,短劍徑直向前,刺入鐵絲網。魚鬥士先是試圖拔出短劍,等到猛然察覺到危險,轉過身來的時候,矛鬥士已經拔出卡在小圓盾裡面的匕首。寒光一閃,一股殷紅的鮮血從魚鬥士的脖子裡噴了出來。
這一切,前後不過幾秒鐘。
場館裡頓時安靜下來,魚鬥士雙手握着脖子,靠着鐵絲網跪倒在地上。
這時候,貴賓們纔回過神來。
頃刻間,場館裡人聲鼎沸,驚呼聲、喝彩聲、吵鬧聲不絕於耳。
矛鬥士只受了輕傷,即側身是被短劍在右肋劃出一條長約二十釐米的傷口。只見矛鬥士拔出卡在鐵絲網裡的短劍,然後摘下魚鬥士的頭盔,把劍尖頂在魚鬥士右肩胛上,然後朝坎貝爾看來。
“死——死——死……”
魚鬥士錯過了格殺矛鬥士的絕佳機會,而且身負重傷,即便在他身上下了重注的貴賓也想不出讓他活下去的理由。
坎貝爾沒有按照古羅馬的習俗對失敗的角鬥士做出判決,只是微微點了點頭。
短劍一刺一拔,一股鮮血猛然噴出,濺了矛鬥士一身。隨即矛鬥士舉臂一呼,活生生的一頭嗜血怪獸。
鮮血與殺戮,如同一顆火花,引爆了場館裡的氛圍。
貴賓紛紛起身鼓掌,一些騷娘們還衝到圍欄旁,向矛鬥士拋出飛吻,甚至有幾個還拉下上衣,抖動着胸前兩團雪白的肉球。
矛鬥士繞着賽場走了一圈,才經通道離場,前去處理傷口。
兩名戴着面具的工作人員拖走了魚鬥士的屍體,隨後四名工作人員入場,清理掉了地上的血跡。
“怎麼樣,夠精彩吧?”
楚天疆笑了笑,神色很是輕蔑。“坎貝爾先生,這就是最好的角鬥士?這種貨色在我面前,十秒鐘都堅持不了。”
“這麼說,燕先生也是格鬥高手了?”坎貝爾顯然覺得楚天疆在吹牛。
楚天疆哈哈一笑,說道:“我們這種出來混的,天天在刀頭上過日子,沒有真本事能活到現在?”
坎貝爾也笑了笑,這話確實有理。別的不說,以楚天疆的賭技,肯定是各大賭場的眼中釘與肉中刺,加上他那種不給對手顏面的做法,肯定會得罪賭場,遭到賭場追殺也就是再自然不過的事情了。至於楚天疆現在的身份,坎貝爾也是心知肚明。能與張小剛齊名,燕文斌肯定不簡單。
隨後又進行了七場角鬥,每一場都在十分鐘內,而且都是已格殺結束。
第八場角鬥結束後,坎貝爾宣佈休息半個小時,然後開始第二輪角鬥。
跟楚天疆告辭後,坎貝爾就離開了。楚天疆無處可去,就沒有離開包房。他注意到,其他貴賓都紛紛離開了包房。
十點了!?
確實如此,還有幾分鐘就到十點。
顯然,尼科爾的猜測沒有錯,那些貴賓都被坎貝爾逼着服了毒藥,現在是每天領取解藥的時候。
尼科爾也想到了這一點,以去洗手間補妝爲由,離開了包房。
“老燕……”張小剛走了過來,神色顯得有點複雜。
“老張,她是瑪雅。”
張小剛暗自一驚,朝平臺上的女子看了一眼。
楚天疆點了點頭,又說道:“我知道你想說什麼,也知道這麼做很危險,但是我已經想好了辦法。”
張小剛嘆了口氣,說道:“現在不益多說,你得考慮清楚。”
楚天疆沉默了下來。現在確實不能說得太透徹,而張小剛這麼說,顯然是要他不要輕舉妄動。楚天疆知道,張小剛是局外人,所以看得更透徹,更清楚厲害關係,不然不會說出這句話來。以張小剛的頭腦,肯定能猜到楚天疆想出來的辦法,而他依然表示反對,表明楚天疆的辦法行不通。
哪裡存在問題呢?
楚天疆有點頭大,又從頭到尾思索了一遍,卻怎麼也找不出漏洞。
不多時,尼科爾趕了回來。
“幹嘛去了?”
“女人的事,不要多問。”尼科爾趴到楚天疆身上,用手指頭在楚天疆的肋部寫出了幾個英文單詞。
楚天疆會心一笑,也就沒再多問。
那些貴賓確實聚在一起,從朱蒂絲那裡領取解藥,一些女賓也領取了解藥。顯然,坎貝爾控制的不僅僅是貴賓本人,還有貴賓的家人、甚至是貴賓的隨從,確保這些有權有勢的大人物不敢反叛。
很快,坎貝爾返回,其他貴賓也陸續回到包房。
楚天疆注意到,部分貴賓沒有返回場館。顯然,他們都已離開夜總會,而他們前來的主要目的是領取解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