斧破天目光微縮,一手伸出,烈焰熊熊。結果,酒杯尚未到手中,連杯帶酒被燒得乾乾淨淨。
斧破天臉一窘,他根本沒想到會發生這樣的情況,他以爲楚風這杯酒上一定有着驚人的寒氣,畢竟之前楚風那從天而降的一劍太過深寒,給他的印象太過深刻。
“這……神斧王好俊的伸手,這火焰之力楚某甘拜下風!”楚風嘴角一扯,差點笑抽,好不容易別憋出這麼一句話。
楚風這話看似在幫斧破天下臺,但聽起來未免太沒有誠意了,加上他古怪的神情,周圍的人頓時忍不住臉上浮現出濃郁的笑意。
雖然不願承認,但就目前看來,楚風的氣度分明搶過斧破天太多。他這一杯酒送得瀟灑,卻真正的只是一杯酒而已,他從未想過要在這點小事上費心思,事實上,他也不覺得這種小伎倆能奈何得了斧破天。
只是讓楚風意外的是,斧破天太上心了,楚風的難纏已經深入他的腦海,他下意識的覺得楚風不安好心,酒杯中必有古怪。
這樣一來,斧破天雖然沒有怎麼丟臉,但是在氣度和膽識上,已經落入下風。身爲神之稱號的擁有者,居然被一杯酒弄得下不來臺,也難怪斧破天黑臉。
“楚風,沒空跟你耍嘴皮子,走一趟吧,風華元君要見你!”顏面大損,斧破天當即不再客氣,直接說出這次來的目的。
楚風彷彿沒聽到斧破天的話一般,兀自喝酒吃菜,不時的跟柳非煙笑談幾句,完全當斧破天一羣人不存在一樣。
斧破天強自忍耐着,雖然氣憤,但他也知道這樣對上楚風討不到什麼便宜。只是忍耐好半天,楚風都沒有動身的意思。
不動身也就罷了,去是不去總該有個態度吧?說句話就那麼難嗎?
斧破天臉沉似水,楚風如此態度,分明就是不將他放在眼裡。
“難道真以爲奈何不了你麼?那也太小看我斧破天了!”斧破天目光皺縮,決意不再等待,準備直接動手。
正在這個時候,楚風放下酒杯,站了起來。見楚風站起,斧破天頓時又止住了動手的想法,畢竟今天不是來找楚風打架的,他只要將人帶回去就好。
只要將楚風帶回去,斧破天不信他還能玩出什麼花樣,縱然楚風實力強勁,但在元君面前,他還是太弱小了。
只是讓斧破天砸破腦袋也想不到的是,楚風雖然起身,卻並沒有跟他走的意思,而是徑直轉身要上樓。
轉身?上樓?
斧破天呆住了,他身邊的人也呆住了,就連柳非煙也呆住了。如果說之前楚風是目中無人,那現在他分明是不把斧破天當人,他完全把這些人當成了空氣。
堂堂神斧王什麼時候也被人當成空氣了?這可是未來的超級強者,就算在元君元皇面前他也是說的上話的!
一時間,酒樓中只有楚風輕微的腳步聲,腳步聲很輕,卻很平穩,顯示出主人的內心難以想象的平靜。
他怎麼就這麼平靜?他如何敢這麼平靜?這是所有人都在想的問題!
“楚風,你找
死!”短暫的錯愕後,斧破天怒不可恕,猛然抓住長斧,升起元魂,開天闢地般的威勢直接將周圍的一切掀翻。
衆人驚懼的看着斧破天,下意識的往後退,生怕遭受池魚之殃。唯獨楚風,絲毫沒有動容之色,他依然一步步往樓上走,腳步聲一如之前那般平穩。
難道他真的如此自信?還是說他以爲神斧王不敢出手?衆人的心提了起來。
斧破天的氣勢不斷攀升,彷彿隨時會出手將楚風劈成兩半一樣,但是偏偏,他一直沒有出手。沒人明白這是爲什麼,唯有斧破天自己明白,他不是不想出手,而是不敢出手。
此刻斧破天眼中,楚風根本就不是個人,而是一柄劍。劍氣內斂,鋒芒無鑄,無窮劍意環繞,彷彿隨時會一劍西來,奪人首級。
“又變強了,怎麼會有這麼恐怖的傢伙!”斧破天氣勢狂飆,心中卻冷汗津津。他不認爲正式交手他會敗,但此刻的他已經沒有了必勝的信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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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過一夜之間,必勝到不敗,看似相差不遠的兩個詞,卻意味着太多太多。
直到楚風進入房間,斧破天一直沒有出手,沒人明白這是爲什麼。衆人詫異的眼神中,斧破天一言不發的冷着臉離去,反倒是之前跟在他身後的人放了一堆狠話。
衆人還沒來得及想明白髮生了什麼,樓上楚風的聲音傳來。
“吃完來我房間一趟!”
話語很簡短,卻有着一種不可忤逆的凌厲,彷彿間,楚風是不一樣了,柳非煙從未聽到過他如此鋒芒畢露的聲音。
很快,柳非煙等人來到楚風房間。
“這些都是戰鬥傀儡,攻防可比元王,你們拿去防身!記住,接下來你們要做的是保護自己,其他的事情與你們無關!”楚風一揮手,數具戰鬥傀儡放了出來。
授予控制之法後,楚風便讓除了柳非煙之外的其他人離去。
“楚風,你怎麼時候會做傀儡了?還有,這些傀儡真有那麼厲害?”關上門,柳非煙來到楚風身邊坐下。
“沒時間解釋這些了,你只要記住我說的話,保護好自己。接下來所有的事情,都不要參與,無論發生任何事。這是替身傀儡,關鍵時刻,它能救命!”楚風凝重道,隨即交給柳非煙兩枚替身傀儡,並交代用法。
替身傀儡楚風一共就煉製了十個,從楚家出來時他身上已經只有三枚,如今兩枚交給柳非煙,他自己留下一枚以備不測。
見楚風如此鄭重,柳非煙本能的感覺到會有不好的事情發生,剛要詢問,外面傳來一個威嚴的聲音。
“楚風,架子不小,本君親自來見你了,可以下來了嗎?”話音未落,酒樓大廳中一張空桌旁突然出現一個紫衣人,正是元君風華。
看到風華出現,一臉不善,衆人頓時聯想到之前斧破天退去之事。顯然風華被人掃了面子,這次來興師問罪了,元君之怒,大廳衆人連圍觀都不敢,紛紛跑得遠遠的。
樓上,楚風房間。
“楚風……”柳非煙一臉惶急,那可是元君,元君來找楚風的麻煩了
,她怎麼可能不及?
楚風拍了拍柳非煙的手,示意無事,隨後站起身來,盯着柳非煙的雙眸道:“記住我說的話,無論發生了什麼,都不要衝動,更不要參與進來。只要你們不參與進來,你們就不敢動你們。給你替身傀儡,是以防萬一,我不希望你真有用到的時候!”
“可是你……”
“放心,我不會有事的。他們不敢動我,至少暫時是這樣。真正敢動手的時候,誰死誰生還不一定呢!”楚風捧着柳非煙的臉,拭去她眼角的淚花,隨後轉身出門,將柳非煙關在了房中。
“風華大人大駕,不知所爲何事?”酒樓大廳,楚風淡定自若的在風華對面坐下。
面前有酒,有杯,雖然不喜歡對面的人,但酒本身卻是沒有過錯的,所以楚風很自然的倒酒,喝酒。
遠遠的一羣人看着楚風從樓上走下來,又一臉淡然的坐下來喝酒,不知不覺他們的心也提了起來。
這個楚風,實在是太大膽了,難道他不知道對面坐着的是元君嗎?難道他不知道,元君想要他死猶如捏死一隻螞蟻一樣簡單?
“你似乎一點不害怕?”風華收回目光,同樣給自己倒酒,酒液落入杯中,盈滿酒杯,一滴不多,一滴不少,滿則盈,虧則缺。
“倒酒的手法不錯!”楚風不鹹不淡的道,話語中似有讚歎之意,只有真正喜歡喝酒的人,纔會練就這麼一番倒酒的功夫。
風華皺了皺眉,楚風並未回答他的問題,卻是給了他一個很明確的答案,那就是他不怕。
“我很好奇,你爲什麼這麼大膽?因爲煉丹師公會?”一杯下肚,風華挑眉道。
楚風搖搖頭,同樣喝下一杯。
“非也,煉丹師公會雖強,但遠水救不了近火,況且,你真要殺了我,即便他們殺了你,也無法將我復活!”
“那?”風華嘴角微微露出一絲笑意,心中卻更是好奇起來。
“很簡單,你的確可以殺我,但是你不敢。你的心裡,你的命最貴,貴過所有人的命!”楚風笑了笑,對風華舉了舉杯。
風華嘴角的笑容頓時斂去,看着對面這個年歲不滿十七的少年,他的殺心空前強烈。殺意涌動之下,原本冷寂的空間更顯蕭瑟。
楚風定定的看着風華,臉上笑容如故,彷彿絲毫沒有感覺到對方凌厲的殺意一般。
“別裝出這個樣子,你不敢的!如果你今天來只是爲了嚇唬我,我想你可以回去了!”對視良久,楚風笑道。
風華真想不顧一切拍死這個狂妄的傢伙,只是誠如楚風所說,他不敢。他的心中,他的命最貴,他捨不得拿來換別人的命。真要殺掉楚風,他有的是辦法。
“你說的不錯,我的確不敢殺你。此番前來只是想跟你商量一件事情,大家都知道天劍宗弟子身上有着強大的防禦元甲,如今元獸潮越來越強,玄冰城隨時可能淪陷,爲了大局,我要你將這些元甲拿出來分給大家!”
終於,風華露出了獠牙,這話一說,遠遠觀望的衆人目光也變得火熱起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