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白臉嚇得一哆嗦,但回頭看見白客立刻沉下臉來,壓低聲音怒斥:“小雜種!想找死啊!”
白客緊緊抓住小白臉的手腕,衝眼鏡喊:“叔叔!他偷你錢包。”
眼鏡轉頭一看,連忙從小白臉手裡奪回錢包。
白客又說:“叔叔,咱們把他送到公安局去。”
眼鏡嘆口氣:“不好意思啊,我還有事兒。”
說完,他飛快地鑽進人羣中不見了。
小白臉咬牙切齒:“小雜種!快把手鬆開,不然老子弄死你。”
白客冷笑:“弄死我?”
小白臉試着活動手腕想要掙脫,但他卻掙脫不開。
頓時惱羞成怒,另一隻手揮拳向白客打來。
白客側身躲過去,嘴裡還誇張地喊:“哎喲!我的媽呀。”
小白臉又擡腳想踢白客,白客卻猛地往回一帶一扭,小白臉頓時疼得“啊”地一聲跪下了。
但突然有人大喊一聲“小心!”,一個身影向白客猛撲過來。
白客往旁邊一閃,空着的另一隻手向上一推,小平頭舉着利刃從他面門前劃過。
白客不由得吐了下舌頭:“我日!真想白刀子進去紅刀子出來啊!”
小平頭身體傾斜,剛好把天靈蓋兒亮在白客面前。
你自己送過來的,可怪不得俺咯!
白客擡起胳膊肘猛擊小平頭的天靈蓋。
小平頭悶哼一聲,撲倒在地,瞬間處於半昏迷狀態,像一條魚一樣在地上撲棱着。
白客暫且不管他,轉身先抽掉小白臉褲腰上的皮帶。
然後再回來抽掉小平頭褲腰上的皮帶,然後從小平頭身上搜出小白臉剛纔給他的兩個錢夾子一個手絹包。
這時,小平頭換過勁兒來了。
白客厲聲呵斥兩個小偷:“都給老子站起來!”
小白臉和小平頭掙扎着站起來,褲子卻滑落到腳脖子上,露出裡面的花褲衩,引得圍觀的人羣爆發一片大笑聲。
眼下,人們穿的褲子褲腰都很肥大又不可體,沒有褲腰帶的話就得用手提着,不然就會滑落到腳脖子上,不要說逃跑,連走路都很困難。
白客舉着兩隻錢包和一隻手絹包:“誰的東西過來領啊!”
立刻有一個大媽、一個大叔舉手:“我的!我的!”
沒一會兒,剛纔哭哭啼啼的那個農村大姐也跑過來:“手帕是我的!”
鑑於剛纔眼鏡的表現,白客學乖了,見失主都出來了,又收起錢包手帕:“想領失物就跟我一起到公安局去。”
大叔罵罵咧咧:“媽拉個巴子,老子的錢包憑什麼不還給老子?”
旁邊有人斥責他:“你這個人真不懂事,一點覺悟都沒有,連小孩兒都不如!”
城裡大媽和農村大姐一起嚷嚷:“俺們願意跟你到公安局去!”
一邊嚷嚷着,她們還一邊推搡着兩個小偷,一起往公安局押送。
大叔跟了幾步,趁人不注意時,便扎進人羣溜走了。
路過老牛大叔攤位前時,白客也不敢打招呼,只能默默地點一點頭。
老牛大叔卻挺興奮,使勁兒地朝白客豎起大拇指。
白客和大媽、大姐押着兩個小偷到公安局時。
正好大老黑、秦詠梅、吳軍、常浩等人都在院子裡。
當白客雄赳赳氣昂昂押着兩個小偷進來的那一刻,真給秦詠梅長足了臉面。
因爲像小白臉、小平頭這種是公安局的常客,大老黑、秦詠梅他們一眼就能認出。
所以,不用介紹,大家就知道發生了什麼事。
吳軍驚歎:“你們家老三比你們家老大還厲害啊。”
大老黑也說:“這個三兒還真有兩下子。”
大媽和大姐爭相向公安同志介紹着白客的英勇事蹟。
秦詠梅一邊美着,一邊板着臉。
大老黑有一搭無一搭地聽着,然後讓吳軍押着小偷下去了,自己則領着大媽和大姐去錄口供了。
同事都走了,秦詠梅才板起臉說:“以後不許做這種危險的事情,這是大人的活兒。”
白客笑嘻嘻:“沒事的呢,俺會少林功夫!吼!吼!”
秦詠梅被逗笑了,但很快就表情嚴肅起來:“不要再學什麼功夫了。那些舞刀弄槍的傢伙都不是什麼好人。”
眼下,隨着《少林寺》的熱映,全國各地都開始興起練功夫的熱潮。
校園的沙坑上,時不時有中二少年們在切戳武藝。
甚至初二五班有三名中學生在看過《少林寺》幾天之後,結伴離家出走了,據說是跑到少林寺拜師學藝去了。
白客勇擒小偷的事很快傳到學校了,在老師和同學們之間越傳越神,彷彿一夜之間白客就成了世外高人。
關於白客功夫的由來,各種傳說有鼻子有眼兒。
有說在白客讀小學的時候,每到半夜就會有一個鬚髮斑白的老人從天而降,對白客傳授武藝。
還有說白客撿到一本天外奇書,偷偷鑽研後學得了蓋世武功。
其實白客自己都不知道自己的武功是從哪裡學來的。
因爲這身武功是唐塔那個神經病在白客意識模糊的時候偷偷學來的。
而這一世的白客卻無法調取上一世唐塔的那部分記憶。
但白客心裡清楚,自己身上的武功並不是什麼少林功夫或其它武術。
它是混雜着拳擊、散打、自由搏擊之類的現代格鬥術。
訓練的時間也只有兩三年而已。
但這點本領在中二少年們眼裡已經是神一般的存在了。
白客會武功的消息在校園裡流傳開來之後,各種花式拜師學藝便開始層出不窮了。
有時是課間的時候,白客正在院子裡走一走,揹着手、眉頭緊蹙,故作深沉狀。
突然就衝過來一個高中生跪在白客面前:“師父!你收我做徒弟吧!”
“我草,你嚇我一跳。我剛纔正在運行大周天,差點被你嚇的走火入魔。”
“對不起師父。”
“行了大哥,你鬍子都那麼長了,別亂叫人師父。再說我這個小屁孩兒哪敢在外面隨便收徒弟。要是師父知道了不打斷我狗腿。”
“那,你能不能把我介紹給你師父?”
“哎呀,你這把年紀了,還不明白嗎?學武這東西要靠緣分。只要緣分到了,說不定那天半夜你突然醒來了,一下就看見師父趴在你家窗戶上盯着你看。”
“這樣啊。”高中生嚇得打了個寒顫。
或者白客憋了泡尿衝進廁所裡,站在離尿池半米遠的位置正酣暢淋漓地呲着的時候。
一個傢伙過來看一眼,驚歎道:“我的天啊!好大啊!”
白客嚇得差點把尿弄到褲子上。
“我的意思白師傅的真氣延綿悠長,又粗又大!”
“我草,神經病啊!”
白客最害怕的其實是某個中二少年來找他切磋武藝。
白客又不能當着別人的面兒切換副人格,他這個主人格搞不好連孫媛都打不過。
但奇怪的是從來沒人提出哪怕類似的要求。
連探討武藝都是畢恭畢敬的。
“白師傅,你說上丹田是哪個穴位啊。”
“嗯,不必過於執念於上下左右。上即是下下即是上,上上下下無窮盡也。”
“哦。”
不過其他小夥伴切磋武藝時,卻經常喊白客來指點一二。
切磋武藝一般都在放學後進行,一羣人簇擁着兩個鬥志昂揚的傢伙走向校園一角的大沙坑。
從他們的神態步伐看,都是自帶BGM的。
這個時期也很少有老師來干預他們的比武。
因爲這個時期的中學生還是很講究的。
很少有同學在比武過程中被打得頭破血流,連鼻青臉腫都很少見。
一般都是點到爲止,一個人被打倒了就自動認輸。
這一天的比武卻略顯狼狽。
剛放學的時候突然下起毛毛雨了。
很多原本要過來圍觀的同學都跑掉了。
但比武的二人不取消,白客這個室外高人也不能打退堂鼓。
儘管跑掉了很多意志不堅定的同學,但還是跟過來十來個鐵桿兒的中二少年。
大家一起向大沙坑走去。
不過因爲天氣的緣故,自帶的BGM似乎有點破音了。
比武雙方都是初一的同學。
一個叫高環,是初一六班的同學。
年齡偏大,比白客他們大兩歲,已經十六歲了。
高環個子也比大家高出一大截,有一米七幾。
據說他天天在家裡打沙袋。
只是他的臉色總是煞黃煞黃的,彷彿被蒼蠅咂血了一般。
一點不像一個練武之人。
另一個叫趙懷宇,是初一三班的同學。
跟白客同歲,個頭兒也跟白客差不多,只是更壯實些。
這傢伙腦瓜兒其實很靈,雖然不愛學習,又調皮搗蛋,但特別喜歡看小說。
同齡孩子們還在看《哨女之心》之類手抄本的時候,人家已經在看《侍衛官雜記》了。
上一世的時候,白客雖然跟趙懷宇沒有來往,但一直有他的消息。
因爲趙懷宇後來成了縣城裡大名鼎鼎的億萬富翁。
白客後來精神崩潰的時候,趙懷宇還給他出了一大筆醫療費。
高環和趙懷宇這是第二次比武了。
第一次,趙懷宇險勝高環。
這一次不知道鹿死誰手。
白客一聲令下,兩個室外高手開始比劃起來。
高環穿着一雙水靴,趙懷宇穿着一雙黑色跑鞋。
從穿着上看趙懷宇應該更靈活纔對。
可下着雨,連BGM都跑調的情況下,靈活似乎也用處不大。
沒一會兒功夫高環突然雙腿起跳,一個側踹把趙懷宇踹倒了。
趙懷宇還沒明白怎麼回事兒呢,就已經輸了。
白客連忙進行總結性發言:“咳咳,嗯那個,大家夥兒打得都不錯,真是精彩紛呈啊。高環同學的騰空側踹一看就是功底深厚啊,胯、膝、踵呈一條直線,真氣顯然已經灌注到腳底,所以才能把站如鬆的趙懷宇踹倒。當然,趙懷宇同學的摔倒似乎也不簡單啊。你們發現沒有,趙懷宇同學倒地後襬的是烏龍絞柱的姿勢!”
“好像是吖!”其他鐵桿兒中二少年隨聲附和。
“如果不以跌倒論輸贏的話,趙懷宇同學的這個烏龍絞柱絕對可以扭轉戰局啊。所以說,今天這一場,高環同學贏了!加上上一場比賽,兩位同學是半斤八兩不相上下。不如回去繼續訓練,短時間內不要再比拼了。二位同學意下如何?”
“好!”高環和趙懷宇不約而同點頭。
中二少年們也紛紛讚歎:“真是行家一張嘴便知有沒有啊。老白太厲害了,簡直深不可測啊!”
少年中二也就罷了,這會兒好多大人也跟着中二。
一天體育課,同學們都在操練着,白客閒在一邊。
嶽老師訕訕地湊過來,小聲問:“老白啊,你說真有飛檐走壁這種功夫嗎?”
“這個……那個……”白客尷尬地東張西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