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一世的時候,白客就經常被這些二流子搜刮。
有一次,爲了躲這些二流子,白客還掉進了路邊的排污渠裡。
當時白客很懊惱,覺着學校太操蛋了,老師也太混事兒了。
可眼下想一想,學校拿啥管啊?
學校又沒有保安。
至於老師們,一大半兒是女老師。
剩下的一半兒中身強力壯又敢鏟事兒的男老師少之又少。
學校唯一的底線就是以大門爲界,只要別越過這條界線大家都相安無事。
出了校門只能自求多福了。
這麼下去也不是個事兒,總得出來一個話事兒人把雙方擺平。
白客有心管一管,可學校的糟心事兒一籮筐,家裡的糟心事兒也不少。
鳳琴的事兒,白客還沒想好該怎麼跟老媽交待。
老媽便急吼吼地詢問了:“怎麼樣了?他們約會上沒有?”
“那個……他們好像對不上眼。”
“對不上眼?這個臭丫頭到底想幹什麼?文質彬彬的她嫌人沒有男子氣概。龍頭虎眼的,她又嫌人不夠體貼。她以爲自己是有錢人家大小姐啊,挑三揀四的。”
“哎,那個,應該還是緣分未到吧,哈哈。”
“哼!等哪天我好好問問她。”
白客不由得心驚肉跳,真怕哪一天鳳琴暴露了。
這一世可不比上一世。
上一世秦詠梅自顧不暇,沒有時間也沒有心情盯着鳳琴。
所以,鳳琴最後孤獨終老的時候,秦詠梅覺得自己對不起大姨。
這一世,秦詠梅時間充裕,而且有着偵探的敏銳。
怎麼會輕易放過鳳琴。
同樣,這一世的鳳琴也大不相同。
她更果敢、更自信。
哪天把她逼急了,直接從櫃子裡鑽出來了,就不好收拾了。
這年月,搞基的倒是時有所聞。
對食磨鏡的誰見過啊?
老萬叫來的二流子圍堵學校一個星期後,白客還是決定充當話事兒人,讓田老師和老萬之間達成和解。
但這事兒並不好辦,白客先得試試老萬的口風。
下午課間休息的時候,白客拿出一包中華煙來到老萬面前使了個眼色。
老萬是個大煙鬼,看到這麼好的煙自然會跟來。
學校的煙鬼們抽菸一般都到廁所裡去。
白客嫌那裡又髒又臭,寧願冒險到校園一角。
正好眼下白雪消融,校園裡一片泥濘,鮮有老師跑到這邊來檢查。
老萬愜意地吐一口菸圈,看一看手裡的中華煙,點點頭:“好煙就是不一樣啊。”
白客也吐一口菸圈:“那當然了。”
“哎,我怎麼記得你以前不怎麼抽菸啊。”
“是不怎麼抽啊,這還是偷我哥的呢。”
“哈哈!聽說你哥老有錢了。”
“唉,一般般吧。”
“我要是你啊,就不念書了,跟你哥混多好啊。”
“唉,書還得念哦,錢有的是機會賺。”
“不過你學習這麼好,當然要念了。”
“學習不好也得唸啊,怎麼也得弄個初中文憑吧。要不將來怎麼找工作啊?”
老萬嘆口氣。
老萬要是繼續這麼跟田老師,跟學校懟下去的話。
不要說拿文憑了,要是趕上來年嚴打的話,搞不好都會被逮進去。
“老萬啊,你現在也是夠風光了。”
“咋風光了?”
“你說呢,你的哥們兒三天兩頭在學校外溜達,誰敢惹你。”
“他們自己願意來,我有啥辦法……”老萬面露幾分得意。
“那個大頭鬼是他媽挺操蛋的啊。”
“王八蛋!老子早晚得收拾他。”老萬咬牙切齒。
白客嘆口氣:“可你要真收拾了大頭鬼,你這書就沒法念了,而且刀劍無情,你的哥們兒一旦失手的話,你們幾個恐怕都得倒黴。”
“哼!大不了蹲班房唄。”老萬口臭牙硬。
“唉,老萬啊,我知道你硬氣,可連累了你的哥們兒總是不好吧。”
老萬是個講義氣的人,聽白客這麼一說,頓時啞口無言了。
白客知道老萬這麼大張旗鼓地,不一定真要把田老師怎麼樣,更多的是要一個面子。
眼下老萬的面子基本找回來了,就差一個臺階讓他下來了。
“要不我牽個線兒,你們倆坐下來談談?”
“談個屁!除非他向我道歉。”
這個要求看似簡單,其實很難實現。
因爲田老師的行爲在眼下看來並不算太過分。
掐一掐脖子,擰擰胳膊,再踢上幾腳。
在當下這是老師正常管教學生的手段。
如果這都要道歉的話,田老師將來還怎麼混。
白客又過來探一探田老師的口風。
趁田老師一個人在辦公室的時候,白客偷偷鑽進來。
“田老師好!”
“嗯,嗯,白客你好,你們下午沒課吧。”
“沒有。”
“那你這是……”
跟老師就不用拐彎抹角了,直接開門見山好了。
“老師,您看,最近這段時間咱們校園外有好多社會上的人……”
“哼!我知道是怎麼回事。就是你們班裡的那個叫什麼……外號老萬的同學乾的!”
白客假裝驚訝:“真是他叫來的人嗎?這都一個星期了,我們低年級的同學總被他們堵着要錢。”
田老師有些尷尬:“他,他們這是違法犯罪!對了,白客,聽說你媽媽是刑警隊長,乾脆讓你媽派人來抓他們。”
“可我媽他們警力有限,哪管得了這種要小錢的啊。再說他們都是未成年人。聽說未成年人犯法都不判刑。”
“不判刑?他,他們這是想嚇唬老子!老子纔不信這個邪!老子明天就從他們面前過去,看他們敢把老子怎麼樣!”
“和爲貴!老師,咱們應該和爲貴嘛。”
探了探田老師的口風,白客倒也有點收穫。
田老師明顯比老萬還急,他更想早點結束眼前的被動局面。
可田老師確實不可能道歉的。
怎樣才能給他們彼此找到一個臺階下來呢?
白客一時犯了難了。
想來想去,白客只好向班主任代老師請教。
代老師比田老師年齡大,也更精通人情世故。
而且老萬這樣的差學生能留在代老師的這個好班兒裡,肯定是有點名堂的,搞不好老萬的父母跟代老師有來往。
再說,代老師和田老師都是那種會來事兒的,會拉關係的人。
在學校領導面前搞不好有點爭寵的感覺,或許他巴不得給田老師一點下馬威呢。
果然,白客跟代老師一說,代老師就明顯露出同情老萬的意思。
“這個,田老師是個很負責任的老師。當然,有時候過於嚴厲。掐脖子確實不太好……不過,道歉這事兒嘛,不一定要用嘴的……”
聽代老師一點撥,白客頓時茅塞頓開:對啊!道歉還不簡單,用行爲動作也可以表達嘛。
白客又兩邊來回斡旋一番,終於定在星期日這天,白客帶着田老師和老萬到江濤酒樓喝茶。
定的是早上8點半。
白客怕老萬不好意思,專門跑到老萬家領着老萬到江濤酒樓。
來到酒樓時才8點20分,又等了五六分鐘,田老師搖頭晃腦地來了。
劉清濤把泡好的龍井茶端上來,田老師親自給白客和老萬斟茶,然後端起茶杯敬白客和老萬。
老師給學生斟茶、敬茶,這不就算間接道歉了嗎?還有啥好說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