確實該去看看明溪了。
一天下午趁着放學早,白客趕緊來到建築隊大樓。
照例,白客還是打算虛晃一槍,先往自己辦公室走。
可沒想到路過財務室的時候,財務室的門是大開大敞的。
屋子裡面一堆人在談笑風生。
老闞爽朗地喊了一聲,白客不得不低頭走進去。
屋子裡除了老闞,還有四大工頭兒。
最要命的是,闞明溪也在。
她還把安格帶來了,就躺在嬰兒車裡。
四大工頭紛紛向白客寒暄,白客尬笑着應付。
再偷看闞明溪一眼,也是各種的不自在。
聊着聊着,白客忍不住看一眼嬰兒車裡的安格。
這一看不要緊,白客頓時嚇得魂飛魄散。
這,這他媽也太妖孽了!
嬰兒竟然跟白客長了個一模一樣的下巴!
白客的下巴上有一道小溝兒,俗稱小屁股。
這種相貌特徵可謂萬中無一。
當初電視臺反映《加里森敢死隊》的時候,有人就因此給白客起了個外號叫“酋長”。
其實,這是老媽的隱藏屬性。
只不過秦詠梅是巴掌臉,看起來不明顯。
白客有點嫩牛五方,所以小屁股就比較明顯了。
可這小孩兒,連巴掌臉都不算,怎麼會……
趁其他人沒注意到,白客趕緊往旁邊閃一閃,離嬰兒車遠點。
結果更令他沒想到的一幕發生了。
安格竟然舉起小手喊起來:“爸爸!爸爸!”
老闞和四大工頭正在嘻嘻哈哈閒聊着。
這一聲稚嫩的喊聲讓他們停止了。
辦公室顯得異常的寂靜。
突然,一個工頭指着安格笑起來:“你們看!安格跟小白總長得好像啊!”
“是啊!是啊!簡直是一個模子出來的!”
“哎喲!不會是……”
四大工頭忍不住看向闞明溪。
一向穩重淡定的闞明溪竟然變得慌亂起來。
老闞也狐疑地看一看白客,看一看闞明溪。
“咳咳,額那個,我還得回家幫我老婆撈酸菜。”
“嗯嗯,我也得回去修一下車。”
四大工頭爭先恐後地走了。
現場再一次變得死寂。
老闞看一看白客,再看一看小車裡的嬰兒,又看一看闞明溪。
闞明溪竟然緊張的快要哭了。
明溪啊你這是怎麼了?
這不像你啊!
“說!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老闞突然對闞明溪怒吼起來。
闞明溪像不諳世事的小女孩兒,嚇得渾身一抖。
“這個,他……”
白客嘆口氣,挺起了男子漢的胸膛:“這,這不怪明溪……”
“對!對!”闞明溪像抓住救命稻草一樣。
“都是他!都是他!快結婚那天,他突然獸性大發,他把我,把我……”
嚶嚶嚶嚶……
白客頓時懵逼了,胸膛也一下癟下來。
老闞怒不可遏,盯着白客,眼睛快要噴出火來。
“你!你這個畜生!枉老夫把你當做忘年好友!老夫還以爲你是個心地純良的翩翩美少年!結果你是個***女的登徒子!”
等等!等等!這咋回事兒咧?
老闞說話咋還古色古香的咧?
草!原來做了個夢啊。
白客咂巴着嘴,從這一層夢境掙脫出來了。
白賓開學後卻沒急着回京都。
因爲他很快就將拿到碩士學位了。
而正如白客所料,二哥要繼續深造,準備到米國攻讀博士學位。
以白賓的實力這基本是手到擒來的。
而且退一萬步講,就算白賓拿不到公派名額,白客也完全有實力讓他自費留學。
白賓唯一需要操心的是,自己該攻讀什麼學科的博士學位。
因爲這十有八九就是他這一生的研究方向了。
白賓大學學的是物理專業,研究生讀的是計算機。
白策和白客都覺得白賓應該繼續深造物理學。
因爲這一直都是他的興趣所在。
可應該去鑽研物理學的哪個具體學科呢?
能細一點當然更好了。
“我看你還是鑽研量子物理學吧。”白客說。
白策在十七中教數學和物理,但他的物理知識頂多算本科水平。
其實,白客還達不到本科。
只是兩世爲人見多識廣一些。
另外,白客也有一點點私心。
根據前世的見識,二三十年後,量子計算機將會逐漸發展。
白賓既然已經有計算機的基礎了,加上本來的物理學基礎就不弱。
再鑽研一下量子物理學,將來搞量子計算機就水到渠成了。
白客將來的公司說不定可以利用白賓的科研成果領先世界潮流。
白賓並不是人云亦云的人,只是覺得白客說得有幾分道理。
“嗯,量子物理學確實很有意思,另外我還想研究研究凝聚態。”
對於兒子要遠渡重洋,秦詠梅是老大的不樂意。
“哎呀!國內不是有很多博士可以讀嗎?幹嘛要到洋鬼子的地盤兒上讀書啊?”
白策說:“這個尖端科技咱們國內還是不行的,咱們當初搞兩彈一星還是從國外引進的人才嘛。”
“去!去!去!就你有文化。”
白客說:“到洋人地盤兒上唸書多好啊,將來給您找個洋媳婦回來。”
“去!去!去!俺可不喜歡洋媳婦。一個個毛毛扎扎的,長得跟鬼一樣。聽說她們的眼睛晚上還冒綠光。”
白寧在一旁嘎嘎直樂:“媽,你說的那是狼!”
開學一個星期後,無紡布廠也完全建好,準備試生產了。
白客專門請了一天假來參加開工慶典。
老闞、江濤,襯衫廠的代表景廠長。
還有韓盛、老淮等人都從外地趕來了。
縣裡的領導,還有工商稅務、輕工、紡織等各個單位的領導也紛紛到來。
包括這些領導在內,當下絕大多數人還不知道股份公司是怎麼回事。
所以,沒人知道白客是投資1200萬的大股東。
只知道劉清濤是公司的董事長,淮東亮是公司的總經理。
慶典結束後,劉清濤代表公司宴請廣大賓朋。
一行人蜂擁來到江濤酒樓。
好在眼下對領導幹部大吃大喝的事兒沒有限制。
所以,大家儘管開懷暢飲。
酒足飯飽後,白客抽空溜了出來,準備撤退了。
剛走出酒樓門外,突然身後一個甕聲甕氣的聲音:“小白客!你幹嘛呢?”
白客回頭一看,老闞正滿臉通紅地跟門口的一位官員模樣的人寒暄道別。
其實老闞酒量不錯,只是喝酒上臉而已。
“哦,那個我有點事兒,先回去了。”
“着啥急?”
老闞說着,先跟那位官員道別了,然後走到白客跟前。
搭着白客的肩膀。
“你有好長時間沒到建築隊了,咋回事咧?”
“我去過幾次啊,你都沒在。”
“不會吧,你不會是晚上偷着去的吧?”
白客嚇得連忙爭辯:“沒,沒有這回事兒……”
再一看老闞,根本就沒把這當回事,轉身朝自己的司機招手。
他的那輛五十鈴皮卡緩緩地開到近前了。
“走吧,到建築隊我跟你說點事兒。”
“什,什麼事兒?”白客有些警惕。
不會是老闞想開了,決定收我做女婿。
能天天跟明溪做羞羞的事兒,那當然是不錯的。
可孫媛咋辦,還有於秀波呢……
到了車上,白客還想尬聊:“那啥,今天天氣不錯啊……”
可老闞興許是喝了酒的關係,一副興致勃勃的勁頭兒,根本沒看到白客尷尬的狀態。
他只顧着大嗓門兒跟白客講着建築隊未來的發展宏圖。
看那陣勢真要衝出省城走向全國了。
到了建築隊大樓,白客忐忑不安地跟着老闞上樓了。
來到財務室門口,白客往裡面一看,頓時傻了眼了。
四大工頭都在,闞明溪也在,而且安格也躺在童車裡。
我滴媽呀!
白客忍不住掐了自己的臉蛋一下。
老闞有些詫異:“咋了?”
“粉刺,有個粉刺。”
白客硬着頭皮走進財務室。
四大工頭正笑嘻嘻地看着他,似乎剛纔在議論什麼。
壞了!
老闞虎着臉:“你們笑啥笑?”
原來,他們並不是在看白客,而是在看老闞。
“您來看看這孩子,看他長得像誰?”
額滴個娘啊!要粗大事了!
老闞向前走着,剛要探頭時,又回頭看一眼。
白客趕緊擡手擋住自己的半邊臉。
其實老闞只是下意識地回一下頭而已。
老闞看了童車裡的安格一眼,突然哈哈大笑。
“好啊!好啊!這就對了嘛!外孫狗當然應該像姥爺咯!哈哈哈哈!”
就這麼簡單?
白客又偷偷擰一把臉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