蔣文也是一個敏感多思的人。
前天,白客在辦公大樓被省廳的人帶走時,他就在跟前。
第二名紅衣女郎被害時,蔣文也親眼看到白客徘徊在兇案現場。
憑他敏感多思的頭腦,很可能會懷疑白客就是那名兇手。
可爲了報恩,他甘願替白客去頂罪。
就像日國電影《嫌疑人X的獻身》描述的那樣。
聽白客哭喊,穆榮也反應過來:“對啊,蔣文是白客的好朋友,他看白客被抓,或許想幫白客一把。”
秦詠梅也皺着眉頭說:“無論如何,這個兇手不該這麼弱智……”
周梅得意地笑了:“呵呵,蔣文的資料我也看了,他很符合連環殺手的性格特徵啊。”
正說着,常浩領着一名醫護人員進來了。
醫護人員急吼吼地問:“人在哪呢?”
白客頓時反應過來:“蔣文是不是受傷了?我要去看他!”
秦詠梅瞪起眼睛:“別在這胡鬧!這裡沒你什麼事兒了,趕緊回家吧。”
“你,你們這是刑訊逼供!”
周梅笑了:“放心吧,不會的。他是被人民羣衆打傷了。”
冉局長揮揮手:“走!同志們,我們到會議室商議一下。”
冉局長、曹廳長、周梅、崔局、穆榮和秦詠梅一起往會議室走去了。
秦詠梅一邊走,還一邊回頭朝白客瞪眼揮手,示意白客離開。
剛走進會議室,冉局長就招呼大家:“坐!坐!”
然後關上門,臉上依然是難以掩飾的喜悅。
“哎呀!多虧各位領導啊,我這剛上任還不到半年呢,就幫我破了大案。”
曹廳長擺擺手:“這哪是我們的功勞,是同志們協同作戰的結果。”
“那還是在你們的強大壓力之下,犯罪分子無處遁逃,這纔不得不現了原形。你們就是如來佛祖的照妖鏡,觀音娘娘的金剛圈啊!”
秦詠梅嘆口氣:“如果我們施加了巨大壓力的話,從常理上看,犯罪分子應該躲起來纔對。”
穆榮也說:“是啊,這太不符合常理了。”
“排除一切不可能的,剩下的即使再不可能,那也是真相。這是福爾摩斯說的。福爾摩斯你們都聽說過吧?”
周梅有幾分得意地問道。
秦詠梅和崔局、穆榮對視幾眼,忍不住苦笑。
冉局長豎起大拇指:“專家教授就是不一樣啊!滿腹經綸,學富五車,那個……理論與實踐相結合……”
“還好,還好,”周梅說着翻看卷宗,“而且我查看了資料……關於這些資料,我想表揚一下秦詠梅同志!前期工作做得很細緻啊。幾乎所有關聯人員都做了詳細的筆錄!”
秦詠梅點點頭:“應該的。”
“蔣文的資料尤其詳實。從資料看,他是一個人格不太健全的人。連環殺手三要素你們聽說過嗎?”
秦詠梅再次嘆息。
冉局長連忙問:“連環殺手還有三把鑰匙?”
“要素。就是說具有這三大要素的人就有可能成爲連環殺手。”
秦詠梅忍不住皺起眉頭:“只是說概率比較大而已,如果非用米國那些理論來掰扯的話,一半的人都是潛在的殺人犯。”
“這麼可怕啊,那是哪三個要素呢?”冉局長萌萌噠地問道。
周梅朝秦詠梅做個手勢:“秦隊長應該知道吧。”
秦詠梅嘆口氣:“就是三種童年經歷。尿褲子、縱火、虐殺小動物。”
冉局長說:“哎呀,我小時候也尿過褲子呢,還玩過火,也經常打麻雀……”
周梅有些尷尬:“啊,那個,咱們繼續啊。”
說着她繼續翻着卷宗:“這個蔣文,他童年的時候喜歡玩火,因此燒死了自己的父母。”
崔局嘆口氣:“是啊,這個案子我當年也偵辦過。蔣文的父母死了以後,他就搬到縣城住了。不過,當時的調查結果顯示,他並不是故意縱火,而是因爲他家地勢低矮潮溼,冬天陰冷,他爲了給年幼的妹妹取暖,就在家裡燒火盆,結果引發了火災。”
“這個,我們談的是潛在意識。任何外在行爲都是由潛在意識驅動的。所以說,蔣文符合連環殺手三要素。另外,他的人格也不太健全。性格很孤僻陰鬱。”
穆榮嘆口氣:“失手害死自己爹媽,換任何人都開朗不起來。”
冉局長揮揮手:“不管怎麼樣,咱們現在是人贓俱獲!眼下最應該做的事就是錄取口供,爭取早日了結此案!同志們吶!這是一場戰役!我們要拿出一切手段讓罪犯認罪伏法!”
周梅說:“我有個建議。”
“嗯,周教授您說。”
“我們一定要嚴密看管好罪犯,不能讓他與別人串供!”
秦詠梅不由得皺起了眉頭。
在院子裡,白客依然在徘徊着。
並漸漸冷靜下來。
毫無疑問,蔣文跳出來冒充罪犯,是想幫白客脫罪。
他之所以這麼做最大可能就是他以爲白客就是那個連環殺手。
蔣文很聰明,也很講義氣。
就算他知道白客是殺人犯,他也會拿命來報答白客。
爲此,在接下來的審訊中,他一定會把兩起兇殺案的罪責都攬到自己身上。
這不是一個講人證、講物證、講法制的年代。
僅僅憑口供就可以給一個人定罪,哪怕是死罪。
更何況從87年到現在已經四年了,上上下下都急着破案。
有一個人跳出來說自己是罪犯,他們**兒都樂開花了。
所以,白客必須儘快跟蔣文溝通,向他保證自己不是殺人犯。
可白客正想接近拘留室時,卻發現周梅已經有準備了。
她讓省廳的兩名公安把守在拘留室門前,不許任何人接近蔣文。
白客想通過吳軍給蔣文傳話。
可吳軍走過去也被那兩名公安阻止了。
連自己人都無法接近,白客這樣的人民羣衆就更沒戲了。
他在公安局大院裡站的時間太長了也不太好,只能先到外面等着,再想其它辦法。
反正公安局門外有的是來公安局辦事的閒雜人等。
多他一個不多,少他一個不少。
站了一會兒後,袁憲洲從大院裡走出來。
白客靈機一動。連忙過去叫住他。
袁憲洲一下就猜出白客要做什麼,搖頭嘆息:“不行啊,我也無法接近蔣文。”
“不用接近,等中午吃飯時,你給他捎個紙條。”
說着,白客掏出了紙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