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於總再見!”“於總一路順風!”“於總走好!”
在飛機場候機樓前,幾百名西裝革履的男女分列兩排高呼口號。
一個身形略胖,留着娃娃頭的中年男子快步走着,不時揮手致意。
中年男子身上的西裝緊緊繃着,好像隨時都要撐破了。
他腳上穿着軟皮鞋子,號碼只有38、39的樣子,跟他一米七五的個子有點不相配。
而且他還內八字,走路時雙腳雙腿向內扣。
“於總再見!”“於總走好!”
喊口號的隊伍中,首當其衝的是管總和張文斌、周瑩、朱江他們幾個經理。
剛開始的時候,張文斌還有些彆扭。
操辦這一場盛大的送行儀式,都是管總的主意。
張文斌擔心,這是不是太誇張了,於總能接受嗎?
換了白客都能翻臉了。
曹尼瑪你耍弄誰啊?還一路走好?
但她很快發現於總其實很受用。
全公司1000多名業務員,至少來了600人。
分成兩排一字排開,隊伍將近200米長,看起來也是相當壯觀了。
路上的行人都不時停下腳步伸頭張望。
估計好多人都把於總當社會哥了。
等他們進到大廳纔會發現,這位於總連個拎包的跟班兒都沒有。
剛開始,張文斌跟着隨聲附和,只張嘴不出聲。
張了一會兒嘴,回頭一看管總正在向她眨巴眼睛。
原來,他也在裝。
或許於總也知道大家都有裝的成分。
只是他就喜歡這種熱烈的氛圍,哪怕裝也不介意。
畢竟,他們這些五零後們,很多都有這樣一種心願,就是像先帝一樣偉大、像先帝一樣揮斥方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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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辦公室裡,白客用肩膀和下巴夾着電話,一邊對着電話說話,一邊看着電腦屏幕。
“怎麼樣?看見了嗎?”
“看……等一會兒啊,看,嗯看見了。”
“你京城的網速也不快啊……”
眼下是64K的網速,哪裡都快不了啊。
此時,白客無比懷念寬帶網的年代。
曾經有一份100M的寬帶網擺在我面前,我沒有好好珍惜。
如果可以重來一次的話……
白客和趙懷宇談網上書店的事,也只能在電話裡談。
就算有網上聊天工具也會很慢,因爲發個郵件都得等小半天才有反應。
“挺好,挺好!”趙懷宇在那邊翻看着網站讚不絕口。
“別光說好啊,你看看你需要添加什麼,必須得有點想法啊。”
“好的,呵呵,我先看看,再給你打電話哦。”
白客放下電話,又上會兒網。
眼下真沒什麼網站好上,一個瀛海威,一個水木清華論壇。
白客一週前在水木清華註冊的,當時他是第三個人。
他以爲這會兒人會多點,可上去半天也沒人說話。
再看了看註冊人數,都一週了,才六個人。
遊客也沒多少。
估計大多是計算機研院所的人。
這會兒沒有網吧,誰有白客這樣的上網條件啊。
這會兒還能有誰呢?白客極力思索着。
高曉鬆是電子工程系的,可惜這會兒已經畢業了,不然肯定會在網上。
李健這會兒倒應該在學校,可惜小屁孩兒還沒上網的機會。
白客百無聊賴地翻了翻網頁,正打算從網上下來時,趙懷宇打來電話了。
慢條斯理、一字一板地提了幾條要求,算不上意見,就是一些需要添加的東西,而且不是硬性的,只是建議。
白客拿紙筆一一記錄下來了。
要是網絡給力的話,白客直接在網上傳給周洋就行了。
可這網速傳文字都馬馬虎虎,要傳點圖形資料啥的,就更沒戲了。
眼下,爲了應付網速不給力的問題。
白客還有一個手段,就是空中快遞。
白客在京城已經有三家公司一家飯店了。
東田地產、東橋集團、東宇文創,還有三家江濤飯店分店。
爲了傳送資料、光盤之類東西,白客就會讓表妹秦延娜她們那些空中小姐幫忙。
利用工作之便賺點外快,她們也十分樂意。
白客還曾經想乘機開一家快遞公司。
可一想到眼下快遞產業還沒發展起來,拓展市場過於艱難了,就打消念頭了。
就像眼下的那些網站一樣,什麼瀛海威、水木清華的,先開的就是給後來者鋪路,他們自己都將消失在歷史塵埃中。
而那些在恰如其分的時機切入的,纔有機會發展壯大。
周洋離得這麼近,白客就得自己充當快遞員了。
眼下正是麥黃蟹肥的時節,正好可以上島大吃特吃一番。
孫媛一聽白客要上島,耳朵眼兒都往外冒小腳:“走!這個週末就去!”
白客還想帶上蔣藝。
眼下,安仁已經入托了,安瑞、安陽都斷奶了,有兩個保姆看家,蔣藝也不用老在家待着。
蔣藝卻不肯,使勁搖頭,比劃着說:“週末幼兒園休息,我得在家裡陪着安仁。”
“要不一塊兒帶着?”孫媛看看白客。
白客搖搖頭:“咱們得在那住一晚。”
孫媛嘆口氣,比劃着:“那就等我們帶海鮮回來給你吃。”
“好啊!”蔣藝使勁點頭。
蔣藝不愛出門,一方面因爲她很顧家,另一方面她是不想給別人添麻煩。
一個聾啞人出門確實有諸多不便。
但蔣藝這種耳蝸損壞的聾啞人,等將來科技發達了,可以動手術植入人工耳蝸,說不定將來就可以讓她聽見聲音了。
白客真希望有那麼一天能拉着蔣藝的手帶她去周遊天下,讓她親耳聆聽這個五彩繽紛的世界。
白客之所以要帶孫媛在島上住一晚,一來島上有日苯房有銀杏樹,可以讓她回味以前的美好。
二來可以體驗夜晚在海上披荊斬棘的那種炫目感。
傍晚的時候開車穿行在大陸橋上,孫媛雖然每次都嚷嚷害怕,但事後又欲罷不能,還想再來體驗一下。
週五下午,白客按照鄭耀祖提示的時間來到陸橋前。
果然,潮水正在退去。
等天剛擦黑的時候,陸橋已經可以走車了。
水花四濺時,孫媛還嚷嚷:“能行嗎?”
“誰知道呢?實在不行咱就跳水裡好了。”
“誰怕誰啊,反正我會游泳。”
又走了一會兒,孫媛開始埋怨了:“真掃興!怎麼還裝上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