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玠弋陽斬史珪~譚稹信州奏大捷〗
詞曰:
螳臂怎擋車馬行,甲破弓殘心驚。城外虎狼兵,一戰殺伐破百城。
今朝生死兩不知,但復江山如舊。將士血和淚,妻兒父母望君歸。
話說淳于淵、荊利見劉士英退回城裡,猛攻三個時辰,不利收軍而退。劉士英見淳于淵退兵,亦不敢鬆懈,親自與士兵向城上搬運滾木、擂石、灰瓶、火油等物,以備賊兵再來所需。
再說江南東路信州,與衢州接壤,地大物博,雖是重鎮,因連年息戰,守兵戰力卻不甚強。崇寧年間,有十五萬四千三百六十四戶,男女三十三萬四千零九十七人,時已宣和三年,戶數、人口不知增加幾何。方臘被擒之後,卻有一位好漢史珪在此反宋,日集鄉民數百,斬木爲兵,揭竿爲旗,不過半月,連克貴溪、弋陽、鉛山、上饒、永豐五縣,兵馬已增八萬,自稱“信州王”。
史珪正在攻打信州城,譚稹早已派軍來援。史珪字君義,三十歲,馬上能使“虎狼雙鐵槊”,每戰身先士卒,賞罰分明,深受軍士愛戴,因此無往不克。
譚稹領軍來到信州,攻打五日,復了永豐縣,再欲進軍,便問手下諸將說道:“信州不過六縣,史珪卻能連取其五,又在攻打郡城,諸君誰有良策可以擒賊?”
劉鎮獻策說道:“不如分兵兩路,一路攻上饒救信州,一路取鉛山,史珪必然舍上饒救鉛山,那時可遣伏兵半路截擊,史珪可擒,此孫臏馬陵道敗龐涓計也。”衆將稱妙。譚稹用劉鎮計,自領諸將攻上饒救信州,派楊惟忠、王渙、馬擴領兵直取鉛山,又遣大將楊可世與吳玠、吳璘設伏半路截擊史珪。那吳玠二十八歲,吳璘十九歲,是親兄弟二人,都生於甘肅德順軍隴幹,長在湖北興國州永興。
吳玠字晉卿,性格沉毅,知曉兵法,善於騎射,讀書能通大義,未冠,以良家子投涇原軍,正和中,西夏犯邊,吳玠擊夏人立功,補進義副尉,後擢升隊長,方臘作亂隨軍南討。吳璘字唐卿,智勇雙全,膂力過人,童貫南征,亦隨軍到此。
譚稹分兵之後,吳玠在路上對楊可世說道:“劉鎮計策雖妙,但卻漏洞百出,於我有三不利。”
楊可世道:“怎地不利?”
吳玠說道:“那上饒與信州近在咫尺,史珪必然重兵防守,我軍久攻不下必受牽制,此其一也。史珪若攻下信州,我軍得小利而失大局,此其二也。史珪若不救鉛山,揮軍再奪永豐,斷我糧草,我等進退無路,此其三也。”
楊可世道:“那依汝之見,又當如何?”
吳玠說道:“譚制使懼腹背受敵,必先攻打上饒,不救信州,我願分一軍攻襲信州城下史珪,配合制使,即便不成,也讓信州城裡得知援軍已到,士氣大增。”
楊可世道:“正合我意,可分兩千人馬與你兄弟,切記不可戀戰。”當下楊可世分兵兩千與吳玠、吳璘,自領剩餘人馬選地利之處紮營,守株待兔截擊史珪不提。
且說吳氏兄弟與楊可世分兵以後,吳璘對兄吳玠說道:“我聞那史珪有些本事,就我這些許人馬與他交鋒恐要折了銳氣。”
吳玠說道:“我自有主意。”兄弟二人領軍直到信州城外,正見反軍攻城,吳玠令全軍擊鼓,高聲吶喊,馬軍在後用馬尾拴住樹枝往復奔跑,蕩起塵土滿天,好似決口黃河。
史珪驚恐,下令停止攻城,分爲兩軍,一軍面朝信州,防止信州官軍出襲,一軍自己親統,面向吳玠援軍。吳璘用馬鞭一指信州,說道:“反賊已止攻城。”
吳玠說道:“此怕兩面受敵也。傳我軍令:‘偃旗息鼓,全軍停噪,原地候命’。”
吳璘問道:“反軍此時已懼,不如趁此殺過去,必能大勝,何故如此?”
吳玠說道:“史珪有數萬之衆,此時去打,無異於以卵擊石,不若以虛疑敵,兵戰爲下,攻心爲上。”
且說史珪見吳玠兵馬不動,又見遠方煙塵四起,以爲兵馬甚多,正在思慮之間,忽有上饒軍士騎馬來報:“兩浙路制置使譚稹率軍攻打上饒縣,石獅、北門兩鄉失守,望將軍早去救援。”
史珪聽後,不知如何,謀將郎佳說道:“攻取信州已失良機,將軍不如再取永豐,阻斷官軍歸路,斷其糧草供給,然後調軍分而圍之,宋軍糧草不能供應,則自亂陣腳,可勝。”
史珪說道:“爲攻信州,我軍將士不知死傷幾何,不可棄之,我自抵擋官軍,你且駐軍城下,莫使信州官兵出城即可,只需兩個時辰,我必擊退援軍,再來合兵。”史珪不聽郎佳之言,分爲兩軍,自領一支來戰吳玠。
吳玠見史珪中計,傳令道:“鉦響一聲軍行則止,鉦響二聲嚴陣以待,鉦響三聲大呼衝之。”然後領軍急撤,約行五七裡,吳玠下令鳴鉦,史珪也已追至,見官軍人馬不再潰逃,以爲有詐,也把軍馬停住,吳玠再令鳴鉦。
史珪見宋軍嚴陣似有所懼,大笑道:“原來只是虛張聲勢。”吳玠三令鳴鉦,宋軍大呼衝來,史珪部伍大驚,約束不住,前軍亂竄起來,後軍也亂,被吳玠、吳璘一擊而潰。史珪敗逃之時,又遇郎佳帶軍倉惶而來。
史珪問道:“汝不防信州,來此何干?”郎佳回道:“我正等待將軍,哪知宋軍劉鎮殺到,與信州官軍裡應外合,將我軍擊敗,以至來此。”史珪聽後只好帶領敗殘人馬去守上饒。史珪未到上饒,卻知上饒早已失守,守將被殺,官軍正在攻打鉛山。
史珪對郎佳說道:“先時悔不聽公言,至有此敗,不如去救鉛山。”
郎佳說道:“上饒至鉛山之路必有伏兵,不可去救。”
史珪道:“如之奈何?”
郎佳說道:“不如回軍橫峰鎮,與弋陽成犄角之勢,再使人打聽鉛山,鉛山若沒失守,再增兵相助,如果失守,只得退守弋陽,再謀他路。”史珪依計,收攏人馬去了橫峰鎮。史珪回到橫峰,派兩路探馬打聽宋軍,一路回報上饒至鉛山果有伏兵,一路回報鉛山已經失守。史珪甚爲憂慮,只好退守弋陽。
再說譚稹奪得上饒、鉛山兩縣,信州之圍已解,統帥諸將進逼弋陽縣,先後十數日,奪得弋陽周邊幾個村鎮,再取橫峰。橫峰鎮乃是史珪手下第一大將彭濤把守,此人是漢初三大將軍之一彭越後人,身高八尺,虎背熊腰,使一杆丈餘定軍刀,兩軍陣前單打獨鬥,只三刀必斬敵將,人稱“彭天王”。史珪離去時再三告誡彭濤堅守不出,所以自史珪去了弋陽,彭濤加強守備,以防宋軍,此人雖勇,但卻少智。
譚稹與諸將到了橫峰,攻打失利,欲引彭濤出戰,便叫軍士日夜大罵,彭濤堅守十餘日,再無耐心,騎馬提刀引軍出關,宋軍馬擴負勇,挺槍出馬去鬥彭濤,兩人各不言語,舉兵相向,交馬一合,彭濤一刀砍在馬擴腿上。王渙一見,催坐騎來助馬擴,鬥五個回合,二人不敵,楊惟忠又來相助,三人圍住彭濤大戰,彭濤毫無懼色,越戰越勇。
譚稹與衆將看的目瞪口呆,說道:“自某出兵以來,未見這等猛將,哪位將軍再去助戰。”話音未落,楊可世提開山斧,打馬而出,口中大叫:“楊可世斧下不死無名之鬼,敵將留名。”
彭濤力戰楊惟忠三人,高聲大叫:“彭濤在此,快來送命。”楊可世、楊惟忠、王渙、馬擴四將戰彭濤不能取勝,宋軍中惹惱一人,正是吳玠,吳玠舞動鋸齒偃月刀,來戰彭濤,彭濤被五人圍定,廝殺片刻,自知力盡,一刀杆打王渙落馬,乘隙殺出圈外,卻不防斜刺裡閃出吳璘,一戟將彭濤刺下馬來,復又一戟結果了性命。
吳璘下馬將彭濤頭顱斬下,提在手裡,翻身上馬,高舉首級,對橫峰守軍喊道:“彭濤已死,降者免罪。”橫峰士卒皆棄戈而降。譚稹奪回橫峰鎮,給諸將記了一功,王渙、馬擴各自受傷,用藥酒擦塗,並無大礙。譚稹又趁熱打鐵,攻取了角灣鄉,兵臨弋陽城下。
城裡史珪得知橫峰失守,彭濤被殺,及爲沮喪,又見宋軍已到城下,只得與諸將嚴防死守。譚稹指揮大軍攻城一日,死傷數千,收效甚微,只得暫時紮營東城外數裡。譚稹又遣大帥楊惟忠、大將楊可世分兵一萬取貴溪。
是夜二更,史珪與衆將在縣衙議道:“守此縣者必死,今夜趁官軍立足未穩,殺他個措手不及,哪位將軍與我同去?”
郎佳急止道:“將軍乃一軍之主,不可輕易出城,某願代將軍走一遭。”
史珪說道:“汝可守縣,我意已決,不必阻我。”史珪遂點精兵猛將,三更以後,人銜枚,馬裹蹄,悄悄開了東門,引軍來劫宋營,卻被埋伏宋軍殺敗,史珪身中箭傷,狼狽逃回。
次日,宋軍餐後,再集攻城,吳玠、吳璘兄弟率先登城殺死郎佳,又見史珪下城而逃,吳氏兄弟奪馬去追,直追至十字街口,史珪躲在牆邊伏擊,吳璘衝在最前,猝不及防,被史珪一鐵槊,連人帶馬打倒,史珪又圈馬走西門。吳玠見兄弟吳璘受傷,捨命去趕史珪,直到西門外追上,吳玠與史珪大戰一場,史珪心中慌亂只想逃命,刀法全亂,被吳玠一刀劈死。
吳玠斬殺史珪回來,弋陽早已平定,卻是一片瓦礫。又十餘日,楊惟忠派人送信給譚稹,貴溪縣已降。直至八月初,信州之戰兩月有餘,基本平定。
譚稹見信州戰事已平,欲要前往溫州剿滅俞道安,天公不作美,連日大雨,譚稹只得在信州駐軍。雨住已是八月中旬,譚稹下令欲往溫州。
楊惟忠說道:“數日大雨,道路泥濘難行,且兵器鐵甲都已見鏽,不如再留幾天,路途硬朗,器甲修善妥當方可。”衆將意合。譚稹便也依允逗留幾日。
再說姚平仲、張思正兵阻虹橋鎮近兩月,不知如何攻破,正在焦慮,王稟派先鋒宋江引兩千人馬來助,姚、張二人大喜,與樊瑞出轅門迎迓,見禮已畢,宋江令兵馬原地紮營候命,自與盧俊義、吳用隨姚、張、樊三人進營。六人進帳之後,各自落座。
姚平仲說道:“宋先鋒此來助我破敵否?”
宋江回道:“正是,某奉王統制之命前來助公破敵。”
張思正問道:“王統制怎地沒來?”
盧俊義說道:“王統制在臺州清剿餘叛,聽聞將軍被阻虹橋鎮無計可施,所以遣我等而來。”
姚平仲說道:“虹橋鎮女將智勇非凡,汝兄弟樊瑞與其交鋒也難分勝負。”
吳用搖羽扇問樊瑞道:“那女將如此了得?”
樊瑞說道:“此女喚做李世媛,道法不能勝我,但武藝戰陣一流,更是堅守不出,所以無可奈何。”
宋江聽後問吳用說道:“賢弟,如何可取虹橋鎮?”
吳用略思道:“可使一軍悄悄越過虹橋鎮,出其不意攻破樂清,虹橋那時便是孤鎮,不出數日就破。”
盧俊義起身道:“常言道:‘不入虎穴,焉得虎子。’盧某願引兵去取樂清。”都覺可行。
姚平仲說道:“既然如此,我與張思正和盧副先鋒同往,如果取下樂清,我與張思正便進兵溫州剿滅俞道安,盧副先鋒可回軍與宋先鋒兩面夾攻虹橋,必然成事。”幾人計議已定,姚平仲、張思正、盧俊義便與宋江作別,提軍而去,盧俊義臨行時又點了十個兄弟同往,哪十個:“大刀”關勝、“豹子頭”林沖、“美髯公”朱仝、“青面獸”楊志、“病關索”**、“浪子”燕青、“鎮三山”黃信、“病尉遲”孫立、“醜郡馬”宣贊、“井木犴”郝思文。
姚平仲三人領軍馬過了虹橋鎮,出其不意攻打樂清,公羊潔急忙守城,只因城防堅實,官軍猛攻不克,折損數百兵丁,還被城上勁弩射死了“醜郡馬”宣贊,姚平仲三人只好暫時收兵,在離縣兩裡處紮營。
夜間,燕青對盧俊義獻策說道:“主人,我軍如此攻打樂清,恐沒時日可破。”
盧俊義說道:“你這小廝,這般說話必有良策,卻做啞迷。”
燕青道:“燕青愚灼淺見未敢輕說,怕污員外之耳,倒顯得班門弄斧。”
盧俊義道:“你我入夥梁山之前曾是主僕,忠義堂歃血爲盟,已是兄弟,不必約束,有話說來便是。”
燕青道:“不如先使人散佈消息,就說我軍糧草短缺,又都是西北人馬,因水土不服,病者甚衆,兵士思鄉心切,兵無鬥志,消息傳到城中,敵軍防守必然懈怠,且又正是盛夏時節,晚間悶熱潮溼,蚊蟲甚多,軍士難熬叮咬,那時可趁夜攻取樂清,一舉可破。”盧俊義以爲此計可行,乃與姚平仲、張思正商議,姚、張二將同意。明日使人散佈謠言,傳進城裡,城中守軍果然中計。
公羊潔對衆將說道:“宋軍糧草不足,且又多病,不日就要退兵,我等靜觀其變,不戰可勝。”於是衆將輕視宋軍,日日歡飲作樂。
且說過了三五日後,姚平仲、張思正、盧俊義三人議定夜晚出兵奇襲樂清。三更以後,宋軍人馬拔營都起,直至樂清城邊,果如燕青所言,只有三五個士卒在城上巡視。燕青用短弩射死那三五個士卒,然後與**爬上城頭,入到城裡打開城門,以火把爲號招引大軍入城,姚平仲三人命全軍舉火,大喊衝入縣裡。
公羊潔與衆將聽了喊殺連天,知道不好,倉促披掛出了縣衙,卻見宋兵殺進城裡,公羊潔領軍步戰拼命抵擋,火光下“井木犴”郝思文手提長槍騎馬衝來,刺死數個南軍偏將,來鬥公羊潔,公羊潔大喊一聲,跳身一刀劈死郝思文,將郝思文那馬騎上,卻見宋軍如蟻殺來,自知已敗,乃欲出逃樂清,迎面遇姚平仲,公羊潔掄刀來戰,姚平仲舉槍相還,交馬不過一合,公羊潔就被姚平仲挑落馬下。反軍主將一死,樂清便被官軍平定。
關勝將宣贊、郝思文屍首用棺木盛斂,宣贊是關勝摯友,且受宣贊舉薦而得進身,郝思文則是關勝副將,不想兩戰都死,關勝甚爲傷感。
明日,盧俊義和姚平仲、張思正作別,回軍和宋江夾攻虹橋鎮而去,姚平仲也留副將守樂清縣城,自取柳市鎮,張思正取白石鎮。
且說張思正率軍走後,姚平仲領兵馬往柳市而來,柳市守將楚城聽聞,一面急忙飛鴿傳書與俞道安,上報樂清失守,戰事緊促。一面派副將守鎮,自統兵馬三千於鎮外當道紮營,以擋宋軍。
姚平仲來到柳市鎮,見鎮外當道賊軍紮營,便領兵佈陣挑戰。楚城本不欲出戰,但又怕部下笑其無能,所以列隊出迎,先讓弓手射住陣腳,自提長刀騎馬而出,相互各道名姓。
姚平仲見敵將出迎,催馬幾步,長槍一指,呵道:“反國之賊,怎敢抗拒天兵,若不歸降,叫爾等身首異處!”聲若洪鐘,唬的方軍膽寒。
楚城本也是勇武之人,遂高聲叱道:“朝廷鷹犬,大宋敗類,爾等欺民榨血,比暴秦有過而無不及,我等乃順天意,行滅秦故事,定當席捲中原,滅除趙家昏法,再建太平盛世,汝若是俊傑,當識時務,早來投靠,尚可免死,何敢大話連篇,軍前犬吠!”
姚平仲聽了,氣的火冒三丈,催馬挺槍殺來,楚城前來迎戰,二將一來一往殺在一起,兩軍前塵土飛揚,戰鼓聲不斷。兩人殺到五十回合,姚平仲佯敗而走,楚城也不追趕,收兵回營,姚平仲亦在對面紮下一座大營。
楚城回營後,部下不明所以,問道:“宋將已敗,將軍何不追殺?”
楚城說道:“那廝槍法未亂,恐其有詐,故不追也。”
再說姚平仲夜間在帳中踱步,自思道:“此人能與我戰上五十餘合,不露敗跡,絕非等閒之輩,又當如何取勝?”正思慮間,忽有張思正部下來報,張思正兵不血刃收了白石鎮,將要與姚平仲前後夾攻柳市,姚平仲聽後大喜,便讓使者回報張思正約爲明日午時攻取柳市鎮,使者去後,姚平仲心中稍安,便傳令謹防敵軍偷襲,全軍休息,人不卸甲,馬不摘鞍。
明日卯時楚城引軍挑戰,姚平仲不出,楚城命軍強攻,卻被宋軍亂箭射退。楚城無奈,只好與軍士在烈日下大罵,足罵了兩個時辰,直到巳時初,軍卒渴熱難捱,楚城令收兵避暑。
將近午時,姚平仲突然引軍來戰,楚城欣然領兵出對,各把軍馬擺開,姚平仲、楚城又殺在一處,沒過兩刻,突然聽聞鎮裡大亂,原來是張思正領軍來到柳市鎮後,約時一到,出其不意奪關而入,所以大亂。楚城驚慌之中刀法已亂,姚平仲趁勢大喝一聲,一槍刺中楚城左肋,槍尖從右肋透出,楚城慘叫一聲被姚平仲挑落馬下,楚城部下盡皆投降,姚、張二人奪得柳市,合兵進取館頭鎮。
館頭鎮守將李志年輕氣盛,自以爲宋軍不足爲慮,出東城廝殺,姚平仲來戰李志,只十個回合,李志不敵,回馬向鎮裡而跑,命士兵放箭擋住姚平仲,姚平仲興起,用槍桿撥打箭雨,殺開條路,直追李志入鎮,李志慌不擇路,姚平仲緊追不捨,漸漸追上李志,將長槍擲出,正中李志後心,李志翻身落馬,姚平仲上前取槍又補了數下,見李志已死,回身來殺守鎮軍士。張思正見姚平仲孤身範險,便領兵攻入鎮裡,壁中守軍皆降。姚平仲、張思正見館頭鎮已定,率軍來解溫州之圍。
身經百戰功第一,捨生忘死最爭先。
雖無破釜沉舟事,敢學項羽解趙圍。
且說俞道安接到楚城飛鴿傳書,得知樂清縣已被宋軍攻下,公羊潔身死,自知無能爲力,不能回軍相救,只好孤注一擲,調集軍馬三打溫州,又日夜打了六七日,只見折損兵卒漸多,手下只有四萬人可用,攻城甚是不利。
俞道安曾揚言道:“若攻下溫州,必將城中軍民屠盡。”城中百姓甚懼,以致協助官軍守城,人自爲戰,全民皆兵,因此反軍久攻不下。那城裡郭仲荀也是勉強支撐,箭矢用盡,傷亡過半,守城越發困難。
正是:孤城不自棄,自有太平時。
畢竟俞道安是否攻克溫州?且看下回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