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四章

不在同上一場充滿了抒情的滑行,雖然小小的身體還有着少年般的稚嫩,但速度極快的滑行銜接完美的仰燕氏接躬身旋轉讓站在場邊的馬德明微微楞了一下。

這、這完全是當初編排時的第二套動作,因爲整套動作中出現了五次三週跳在馬德明看來負擔過重所以被第一套動作壓下,可這一刻,看到這個可以稱之爲陶惟經典動作的馬德明頓時明白陶惟要做什麼。

想到那個無法完成的四周跳,有些不安的馬德明緊緊抓住了手下的護欄,一雙閃亮的雙眼帶着緊張注視着場中舞動的陶惟。

激昂的樂曲中,急速向後滑行的陶惟高高躍起,本以爲陶惟會做出後外點冰跳的馬德明卻突然呼吸一滯,雙眼騰的一下睜大。

躍起的陶惟左足後外刃起跳,同時用右足刀齒點冰,身影飄逸的陶惟半空中360、720度直至1440度,又高又飄的1440度後,陶惟落冰,身影微微晃動了一下,隨即再次滑動的陶惟完成了勾手四周跳。

當這個認知清楚的出現在馬德明腦海時,全場也是一陣譁然,既諾爾曼諾夫之後,此次冬奧會男子單人滑第二個勾手四周跳,難度係數高,成功率低,兩個之最讓在場近萬觀衆下意識屏住呼吸看向在冰面上急速舞動的身影。

音樂聲越來越激昂,而舞動中的陶惟也越來越亢奮,代表着柔軟的貝爾曼旋轉,充滿着力量的阿克塞爾三週跳不斷的刺激衆人的眼球,連續兩次出現的33更是感染了全場觀衆。

速度與力量想融合的激盪中,完全沉浸在亢奮中的陶惟臉上佈滿了點點汗珠,一雙熠熠發光的雙眼好像耀眼的星辰,雙臂張開,急速的向前滑行中,只見陶惟左足前外刃起跳,右足刀齒不點冰,a.....

這個動作讓馬德明死死抓住了手下的護欄,因爲緊張而繃得發白的雙手因爲用力過猛已經蹦出青筋,而所有看明白陶惟起跳的運動員教練員全部屏住了呼吸,成功失敗再次一舉。

一圈半540度、兩圈半900度,三圈半1260度,好像連心跳都停止了,3a,已然完成,已經不自覺走到場邊的諾爾曼諾夫看着半空中急速掉落的陶惟,緊緊抿住雙脣,四圈半1620度,可此時無論是諾爾曼諾夫還是馬德明都已經看出陶惟已經無力完成四圈半的4a,在距離四圈半還有半圈,僅僅完成1440的陶惟落冰了。

惋惜的目光中,利落的落冰穩穩站住的陶惟急速的滑行並沒有停止自己的表演,由運動員專區率先響起的掌聲在巨大的會場內響起,雖然沒有完成4a,雖然僅僅完成了四圈,但劉暢的舞動,高質量的跳躍旋轉,乾淨利落的落冰,陶惟已經用實力像全世界證明了自己。

完全稱得上雖敗猶榮的陶惟沒有停止腳下急速的滑行展現出的強悍心裡素質無疑不深深吸引着衆人的目光,當音樂漸漸降落,再次躍起的陶惟332完美的再現,此時即諾爾曼之後感染全場的陶惟乾淨漂亮的完成了整套高難度動作,包含了貝爾曼旋轉、燕飛、四個三週跳、兩個四周、兩個33和一個332的陶惟,整套動作最然因爲4a而略有瑕疵,但在場的任何人都無法否認陶惟帶來了一場精神盛宴,驕傲自信的飛舞,激昂感染力極強的表演力,完美的詮釋着樂曲中那份深深愛國心的陶惟用肢體語言帶來的盛宴讓掌聲響徹了整個奧運上空。

音樂聲停止,喘着粗氣,滿頭晶瑩汗珠的陶惟劇烈起伏的胸口燃燒的熊熊火焰卻無法熄滅,掌聲、鮮花,好像一*巨浪席捲着場中央的陶惟,十四歲,來自東方的少年用自己的實力深深的印在了衆人心中。

堪稱完美的藝術表現和展現出的雄厚技術基礎讓人看到了在那個遙遠的東方,在那個充滿神秘的國度有着怎樣的不同。

低垂眼簾,微微彎腰,撿起一束鮮花的陶惟鞠躬緩緩離開屬於自己的戰場,這裡,這個承載了全部夢想的戰場,他還會回來。

陶惟離開了,離開了屬於他的戰場,留下一個消瘦背影的陶惟卻讓所有人記住了來自東方的“陶”

走下閃爍着寒光的冰面,看到站在場邊勉強抑制激動的馬德明,一臉沉靜的陶惟上一刻還沉穩大氣的氣質頓時消失,嘿嘿的笑聲在馬德明耳中響起。

得意、驕傲甚至沒有收起的自信讓馬德明失笑不已的同時也讓站在一旁的諾爾曼諾夫噴笑不已。

還以爲是一個沉穩大氣的孩子,但這一笑,那張在外國人眼中越發顯的稚嫩的面孔泄露出了陶惟的真實年紀,十四歲嗎?微微挑高眉梢的諾爾曼深深的看了一眼眼中只有馬德明的陶惟,悄悄的離開這對親密的師徒,諾爾曼帶着笑離開。

微微掃了一眼那個滿身榮耀的背影,低垂了下眼簾的陶惟甩開那絲敬佩,嬉笑着調侃着始終無法平靜的馬德明。

圍着馬德明嬉笑的陶惟眼中偶爾閃現的疲憊讓默默的站在一旁的楊國成嘆息不已,這個孩子啊。

上前一手拉住陶惟一手拉住馬德明的楊國成用力緊了下掌中因爲激動還有些顫抖的大手,在馬德明看來時掃了一眼陶惟,閃亮的雙眼,滿是汗水的額頭,還有已經微微泄露的疲倦。

腳下的步伐一頓,馬德明頓時明白了楊國成那份無法出口的心疼,想想匆匆趕回,休息不足三個小時就趕到體育館的陶惟,頓時什麼都明白的馬德明胸口有種鈍鈍的疼。

雖然冬奧會還沒有結束,但此行的目的已經完成,看着疲憊的陶惟,找到黃忠打了聲招呼的馬德明帶着陶惟率先離開,回到駐地,再也無法掩飾滿臉倦色的陶惟只是衝着馬德明笑了一下就回到了房間,一頭栽在牀上,勉強拽過被子搭在身上,陶惟就睡了過去。

甚至打起小呼嚕的陶惟並不知道,這個註定的不眠之夜因爲他因爲他這個東方的小夥子給整個花樣滑冰帶來了怎樣的震撼,一遍遍回放的錄影帶出現在衆多教練的房間,一遍遍的回放,快放慢放,好像要把陶惟所有動作分解似的回放持續了很久很久。

甚至到了下一屆冬奧會,十八歲的陶惟再次出場時,那份帶着期待和希望的目光讓不解的陶惟驚愕不已,當然這是後話暫且不提,一夜好眠,一覺睡到第二天早晨七點的陶惟睜開雙眼露出了一絲笑容,用力抻了抻因爲好眠而得到緩解的腰身。

眨了眨眼,清明的眼中閃過一絲不可思議,再次想起昨晚那場連自己都無法相信的表演,躲在房間的陶惟呵呵的笑了,笑的有些得意又有些不敢置信。

沒想到自己能夠完整的完成四周跳的陶惟之所以想要跳四周,一是賭那個十分之三,二也是爲了挑戰一下自己。雖然知道自己屬於臨場型選手,但沒到最後時刻,陶惟並不敢多想。

好在,不管中間怎樣,到底按照計劃完成了整場表演。

要說不驕傲是假的,但陶惟知道,這裡,那場已經結束的表演滑僅僅只是一個開始,等待他的將是更加激烈的挑戰,陶惟最初所求的印象分已經圓滿的完成,帶給衆人怎樣的震撼陶惟並沒深想,想家想花滑隊的陶惟只盼着早點啓程早點回家,是的,家,那個位於花滑隊不大的小房間就是陶惟心中的家,沒有離開國門沒有踏上異國他鄉不會明白,那種深入骨髓的想念,正如老話所說的,“金窩銀窩不如自己的狗窩。”

國外再好,不是家,條件在優越也不是故土。

兩天後,拒絕了所有的採訪,陶惟在馬德明、楊國成等人的陪同下悄然離開,沒有驚擾任何人的陶惟經過長途跋涉回到了祖國,回到了他夢想的家,當一張張熟悉的面孔出現在眼前,當熟悉的味道在鼻息間縈繞時,陶惟笑了,笑的燦爛而滿是想念,沒有了那絲各種不適,沒有迫切的想念,回到祖國回到心中的家,陶惟緊繃的神經終於徹底放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