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正如馬德明所預料的那樣,回到國內的陶惟好像換了個人似的全身心投入訓練,起步晚時間上找,訓練結束自己加練,三週跳完成的不好,陶惟一遍又一遍的重複着跳躍旋轉直至能夠完美的完成,四年的時間,沒有參加過任何比賽的陶惟每天的大半時間全部交給了那個小小的訓練場。

從一個小小的燕飛到高難度的點冰四周跳,陶惟可以說付出了全部的心血,而陶惟的刻苦與堅韌也讓馬德明辭去總教練的職位全身心的投入在陶惟身上,功夫不負有心人,四年下來,陶惟終於到了參加大賽的時候。

從來沒有出現在衆人眼中的陶惟在馬德明力排衆議一力擔保下以替補的身份參加了02年的鹽湖城冬奧會,前有國家隊名將李成名後又被譽爲冰王子普魯申科、亞古丁這些世界頂級選手,第一次參賽的陶惟可謂前路艱險。

但陶惟或許真的是天生的冰雪寵兒,僅僅以替補身份趕到鹽湖城的陶惟在到達的第一天就莫名其妙的成爲了正式參賽選手,起因僅僅是因爲同行的隊員有一個水土不服,不得已,唯一的替補陶惟上場。

但是那一刻,除了馬德明沒有任何一個人看好陶惟,不僅僅因爲陶惟□□晚更因爲陶惟的個頭,按照常理,男選手的身高最好不要超過175,細數國家隊那些男隊員,身高都在170左右,但是陶惟卻意外的達到了175,個子高意味着體重超標身體的靈活度不夠,雖然陶惟看着精瘦,但是還是沒有一個人看好陶惟。

第一次站在賽場的陶惟無功無過的完成了自己的比賽,雖然沒有失誤但是陶惟同樣也沒做什麼高難度的動作,讓人看不到亮點的陶惟平淡的好像扔進水裡的小石子很快消失在李成名的光環下。

然而隨着比賽的進程,一次又一次零失誤的陶惟讓人慢慢的察覺到怪異,可還沒等衆人把目光對準陶惟,男單總決賽終於來臨,以最後一名擠進總決賽的陶惟看着拿着比賽名單深深鎖住眉頭滿眼擔憂的馬德明只是一笑卻並沒有多說什麼,然而就是那充滿戰意的一笑卻讓馬德明升起的擔憂漸漸消失,四年的朝夕相伴陶惟有多堅韌沒有人比馬德明更加了解,就好比當初爲了百分之百的完成三週跳,陶惟可以沒黑沒白的不斷的在冰場上跳躍旋轉,一次次的摔倒又一次次的爬起,就連右臂骨裂都沒有讓陶惟停止他的訓練,深深吸了一口氣,馬德明使勁按了按陶惟消瘦的肩膀露出了鼓勵的笑。

2月15日,上午十一點,鹽湖城運動中心花樣滑冰傳奇的男單對決正式拉開帷幕,在這個沒有硝煙的戰場上,一身黑衣的陶惟靜靜的坐在等待席看着一個個或是充滿激情或是跳躍旋轉的身影,波瀾不驚的心好像一汪死水似的沒有一絲波動。

十二點二十分,比賽過半,倒數第三個出場的陶惟在疲憊的歡呼聲和稀稀拉拉的掌聲下站在了冰場的中央,單手示意,經過改編的When We Were Young音樂聲響起。

沙啞的男音伴隨着吉他的波動,陶惟動了。四年的辛勤刻苦四年的汗水與鮮血在這一刻真正的展現給世人。

激情歡快中,上場就是點冰四周跳的陶惟高高躍起完整的四周轉並穩穩的落地讓全場在一秒的停頓後爆發出震耳欲聾的歡呼聲,伴隨着激情、歡呼的吶喊,完全沉浸在音樂與跳躍的陶惟好像變成了翱翔九天的蛟龍,一場由陶惟主宰的冰舞盛宴在這一刻正式開始,細膩中充滿爆發,激情中卻又蘊含着深深的堅定,完美的銜接三週連四周,一次次的旋轉,帶動着全場近兩萬觀衆跟着歡快的節奏一下又一下擊掌的陶惟在擊掌的伴奏下舞動的越發歡快,靈活優美的身姿,充滿激情的跳躍讓站在場外的馬德明知道四年的艱辛成功了。

眼底含淚的馬德明看着帶動了全場氣氛的陶惟,再一次深深的慶幸最初的不放棄。

四分半的音樂,在普魯申科之後又一次帶動全場氣氛的陶惟完美的完成了一整套的高難度動作,尤其是三週連四周,那是整個當今花樣滑冰最高難度的動作,音樂結束喘着粗氣滿臉掛滿汗珠的陶惟再次的零失誤讓全場爆發出雷鳴般的掌聲,嗷嗷嗷的吶喊後,捧着一束鮮花的陶惟回到了馬德明身邊。

抿着脣露出喜悅的陶惟清俊的面孔有着只有面對馬德明時纔有的稚嫩,點點汗珠中,比賽終於結束了,以難度係數壓倒頂尖花樣滑冰選手普魯申科的陶惟第一次登上了冬運會最高領獎臺,也是從這一刻起,冰雪愛好者們記住了來自神秘東方的陶惟。

正如人們所預料的那樣,世錦賽、亞錦賽、好像蛟龍出海似的陶惟在其後的四年裡參加着無數個具有代表性的比賽,經過大賽淬鍊的陶惟更加成熟,終於在06年以三週連四周再連三週的完美中好不疑問的再次登頂。

包攬了四年裡所有大賽冠軍的陶惟無疑成爲了頂尖花樣滑冰選手,然而就在人們滿心期待着陶惟再創傳奇的時候,那個清俊的男子消失了,不是短暫的封閉訓練,而是徹徹底底的消失在所有人的目光內,就連馬德明都無法得知陶惟到底發生了什麼去了那裡。

或許是個年幼失孤的原因,陶惟對情對家的渴望極其的深,02年冬奧會之後,回到國內參加慶功宴的陶惟認識了身爲富家子的未婚妻顧曉,初見的清純,不同於自身的幸福活波讓陶惟被深深吸引,尤其是顧曉那雙洋溢着歡快的眼神更讓個性有些沉悶的陶惟喜愛不已。

但是不管陶惟心底有着怎樣的喜歡,但沉悶的個性和深埋的自卑讓陶惟選擇了逃避,可顧曉兩年不間斷的探視,陶惟走到哪裡跟到哪裡的堅持打動了陶惟,在又一次世界大賽結束後,看着站在面前喜極而涕的顧曉,陶惟在暗自嘆息後接受了這份隱藏着巨大差異的感情。

僅僅三個月,顧曉、陶惟就在顧曉家人的見證下舉行了訂婚儀式,雖然這次的訂婚讓馬德明很是反駁,但是沉浸在幸福中的陶惟卻沒有聽進任何只言片語的反駁,滿心歡喜準備迎接新生活的陶惟拿出自己全部積蓄買房裝修夢想着失去了近二十年的溫馨再次降臨。

然而幸福並不是陶惟所認知的那樣相依相伴就可以,家境的優越造成了顧曉在物質生活上極其奢侈,備受寵愛的嬌養也讓顧曉隱藏在清純下的個性驕縱跋扈,稍有不順心就會大吵大鬧。

這一切,個性沉悶但是在感情世界裡純真的好像稀有物的陶惟都能忍受,可陶惟不能忍受顧曉靡亂的男女關係,在陶惟看來,訂婚就意味着顧曉是陶家人,訂婚就意味着顧曉是陶家媳婦。

短短的一年內無數次的爭吵讓陶惟疲憊不堪,在又一次單方面的爭吵後,藉着封閉訓練的機會,陶惟躲開了,一是想冷靜一下,二是爲了半年後的冬奧會,一旦沉下心就會忘記一切的陶惟喜人的訓練成果在臨近06冬奧會之前的三個月終於讓馬德明開恩給了一天休息,已經封閉三個月的陶惟難得有了一天的休息,已經分開近三個月的陶惟晚上回到寢室,卻異常想念那個不大的小屋和小屋內乖巧的說着等她的顧曉,沒有招呼的陶惟迫不及待的開車回到位於亞運村的家中,輕巧的開門,本想帶給顧曉驚喜的陶惟卻被室內傳來的□□喘息驚的渾身冰冷。

站了半響,木然的推開臥室的房門,交纏赤露的身體出現在陶惟眼前,白花花的肌膚在萎靡的燈光下讓陶惟陣陣作嘔,骨子中極其保守的陶惟在與顧曉相交期間除了僅有的幾次親吻,根本沒有過任何實質性的接觸,在陶惟看來一切都要留給新婚之夜。

但是眼前的一切打破了陶惟夢想的一切,顧曉的驚呼尖叫,陌生男子慌張的躲閃讓陶惟閉了閉雙眼,轉身大步離開。

僅僅三天,陶惟低價賣掉了準備用於結婚的新房,電話跟顧曉的父親取消了原定冬奧會後的婚禮,再次回到馬德明面前的陶惟更加的沉悶也更加的刻苦,如果事情到了現在結束也算陶惟的幸運。

但是正如當初所說,顧曉的個性驕縱而且跋扈,陶惟直接越過自己跟疼寵的父親取消原定的婚禮讓從小到大第一次被父親狠狠刪了一巴掌的顧曉怨恨不已,但是不管顧曉怎麼玩但是還是明白,最適合的結婚對象只有陶惟,可讓顧曉沒有想到的是,曾經那個寵愛呵護她的陶惟會讓變的冰冷不近人情。

數次的追尋哀求得到的都是陶惟冰冷的拒絕,這讓一項順風順水的顧曉隱藏的偏激徹底爆發,在陶惟比賽現場耳邊一聲聲的愛慕更是讓顧曉眼底閃過瘋狂,毀了陶惟成了顧曉心底最深的執念。

比賽結束,衆望所歸的陶惟再次登頂,耀眼的陶惟不再屬於她的這個念頭深深的刺痛了顧曉,回到國內,假借自殺的緣由引陶惟離開戒備森嚴的訓練場後,顧曉僱人綁架了陶惟,在一次次瘋狂的追問後,徹底失控的顧曉親手毀了陶惟,看着躺在血泊中的陶惟,顧曉又是哭又是笑,一會唱一會跳的瘋了。

連法律責任都不需要承擔的顧曉被送進精神病院,看着站在自己面前悔恨交加的顧父,陶惟甚至連恨都不知道該找誰,沒等到傷愈,陶惟離開了,沒有拿顧父補償的大額現金也沒有收拾留在訓練場內的物品,隻身一人的陶惟悄悄的走了,除了留給人們一個無法超越的傳奇徹底的消失在衆人的視線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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