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五章

傍晚時分角逐的短道速滑500米半決賽,萬小東再次以絕對的優勢衝進決賽。

消息傳回駐地,先行離開的陶惟笑眯了眼,早早等在門口的陶惟直到七點纔看到相攜而歸的萬小東、石楊等人,早就準備好晚飯的黃忠更是拿出了大使館送來的元宵犒勞出征的隊員們。

雪白雪白的元宵盛在碗裡端到出征的運動員面前,低頭看着輕輕飄在碗裡的元宵,萬小東臉上的笑容漸漸消失了,愣愣的看着沉在碗裡的元宵突然紅了眼眶,七年了,七年沒有在家過過一個節,常年的聚少離多是每個運動員心中說不出的疼。

誰沒家誰沒有惦念的父母親人,可爲了這身運動服,爲了心愛的體育競技,他們這羣少小離家的孩子一走就是七年,不是不想念,而是不敢想,怕騰昇翻滾的思念一旦衝出會使得堅強的心變的懦弱。

低着頭,努力咽回喉間的堵塞,拿起勺子大口吃着,“好吃,芝麻餡的。”

低着頭刻意揚起的大嗓門帶着一絲顫抖,靜寂的食堂內,坐在萬小東對面的陶惟沒有擡頭也沒有接話,只是悶頭吃着帶着家鄉味的元宵。

稀里嘩啦的聲音很大很大,大的好像希望藉由這種刺耳沒有禮貌的聲音掩飾那有些壓抑的哽咽。

壓抑的氣氛,想家想親人的隊員們讓站在一旁的黃忠有些無措,好心的想要讓緊張的隊員們放鬆一下的黃忠沒有想到會讓出徵的隊員們如此壓抑。

黃忠雖然不明白,可在場的每一個教練員卻懂,說句實話,在場的運動員,最少的都是五年沒有回家的孩子,多一點的,更是七八年沒有離開國家隊的大門,一羣二十多歲的孩子,付出汗水流着淚水,期望的無非就是不給父老鄉親丟人。

心中憋着勁來到這裡來到這個異國他鄉,只是爲了圓自己一個夢,讓青蔥歲月無悔。

暗自嘆了一口氣,馬德明不能埋怨黃忠的好心,站起身的馬德明啪啪啪的拍了幾下巴掌,笑呵呵的掃了一圈,“這是咋了,哭鼻子了?難看了啊,都是大小夥子大姑娘了,咱可不能把眼淚流在這啊,老話說肥水不流外人田,想哭可以,回家哭,還能給地裡澆澆水....。”

帶着笑意的玩笑話把隊員們逗樂了,有些臉薄的乾脆紅了臉,哈哈的大笑兩聲的馬德明示意教練員們回到自己的隊員中間,“行了行了,把眼淚都擦擦,你們這一哭不要緊,咱黃隊長都要嚇尿褲子了,咱國家隊可沒有尿墊子,你們誰想把線衣線褲貢獻出來趕緊報名。”

哭笑不得的黃忠看着總算露出笑臉的隊員們暗暗鬆了一口氣,踢了一腳馬德明,附和的說道,“是啊是啊,歲數大了,不經嚇啊。”

自嘲的調侃惹來一陣噴笑聲,總算把這頁掀過去的黃忠擦了把額頭的汗,悄悄的衝着滿臉笑容的馬德明翹了下大拇指,“還是你老小子厲害。”

苦笑了一下馬德明沒有搭腔的搖搖頭,“老黃,你不懂,我們這些孩子不容易。”

沒有多說的馬德明隨即坐下,端起碗吃着好心卻辦了壞事的元宵。

1998年2月12日,農曆正月十六。

早晨七點,起牀收拾好牀鋪的陶惟靜靜站在窗口前,打開的窗戶帶着一絲涼氣和清新,遠處的白雪皚皚有着少見的潔淨與美麗,今天就是自由滑的日子,也是陶惟奮鬥了七年衝擊獎牌的日子,而今天同樣是萬小東代表國家隊衝擊金牌的日子,成敗在此一舉,但結果會是什麼,沒有人知道。

久久無言的陶惟說不出爲什麼,接受檢驗的時候到了可心卻沉甸甸的,七年了,在次走上花滑已經七年,七年裡陶惟可以驕傲的說,每一步每一滴汗水都是爲了心愛的花滑,七年的時間是怎麼過來的,到了現在陶惟甚至想不起來,可沒有一刻的鬆懈的緊迫感卻從沒離開,如影隨形的緊迫是陶惟無法停止的動力也是深深的壓在陶惟心中的一座大山,扛起花滑隊這杆大旗,陶惟不悔,那怕腰壓彎了,那怕脊背壓折了陶惟都不悔。

美麗的雪山就在眼前,代表着美麗與無情的冰場就在不遠,衝擊成了陶惟唯一能做的,閉上雙眼,擋住眼前的美景也按下了這一刻的沉甸。

深深的吸了一口冷氣,沁入心扉的冰冷讓陶惟鬆開了緊鎖的眉心,“陶惟,你行,你一定行。”

一遍又一遍在心底重複的鼓勵中,騰然睜開雙眼的陶惟雙眼閃爍着堅韌不屈,重重的握緊拳頭,轉身大步離開的陶惟踏上了決戰的賽場。

1998年2月12日上午9點40分,代表國家隊出征此次冬奧會的萬小東一身紅站在賽場上,上午九點五十,萬小東將衝擊短道五百米金牌,而一個小時後,陶惟將衝擊花樣滑冰獎牌榜。

連續兩場重中之重,所有運動員教練員都坐在了運動員專區,等待結果出來的那一刻。

緊張中,時間好像放緩了前行的腳步,渾身肌肉緊繃的石楊站在教練席看着站在第二賽道的萬小東,努力放鬆緊繃的五官。

左右兩側分別是美國、日本名將的萬小東站在a組金牌衝擊隊伍中顯的很平凡,可那雙熠熠發光的雙眼卻讓石楊瞭解,心中燃燒着不屈的萬小東有着怎樣的信心。

時間緩緩流動,環繞立體聲中終於想起了萬小東的名字,上前一步,舉手示意的萬小東眼光流轉中看向了石楊,上揚的嘴角,燦爛的笑容浮現在萬小東臉上,自信、激昂甚至濃濃的堅韌從萬小東那雙閃亮的雙眼內迸出。

“小東加油!”

運動員專區響起的嘶吼中,笑的好像一個小太陽的萬小東站在了屬於自己的位置,慢慢收斂的笑容中,預備的哨聲終於想起,彎腰屈膝,擺好姿勢的萬小東瞬間進入狀態。

默數心跳,雙眼越發閃亮的萬小東磅礴的激昂從體內溢出,越攀越高中,槍聲終於響起,與站在第三道的美國小將同時衝出賽道的萬小東澎湃的戰火在胸間熊熊燃燒,懾人的目光緊緊盯住賽道,第一個彎道,率先壓道轉彎的萬小東衝到了第一位。

擋住身後緊咬不放的對手同時,萬小東氣勢越發的驚人,好像一陣席捲整個冰面的旋風,萬小東有力的四肢不斷的揮舞,第二個、第三個、第四個彎道,始終緊緊壓住對手的萬小東佔據着第一的位置死不退讓。

賽程過半,還剩下不足一圈半,此時,整個賽場已經變成了萬小東和美國小將的搶奪,一個想上一個卻誓死不讓,三次超越卻三次失敗的對手眼底迸出不甘,而此時還剩下不足一圈的時候,萬小東飛駛的速度卻再次提升,緊抿雙脣,雙眼有些外鼓的萬小東怒吼着衝向終點。

陣陣嘶吼聲不斷響起,吶喊聲、助威聲越攀越高,“小東加油...。”

運動員專區內,全部起身的教練員、運動員和站在教練席的石楊揮舞着手臂嘶吼着,大喝一聲的萬小東雙眼赤紅,第一個衝過終點,而緊隨其後的美國小將以半臂之差第二個衝過。

短暫的靜寂後,轟的一聲,全場爆發出震耳欲聾的歡呼聲,第一個、第一個金牌,萬小東結束了中國短道速滑長達二十年的悲劇,萬小東打破了短道速滑二十年沒有金牌的僵局。

嗷的一聲,用力蹦起的石楊隨即衝向萬小東,一把抱住因爲激動也因爲拼盡全力而渾身顫抖的萬小東。

“小東、小東,你贏了你贏了。”

耳邊激動的發顫的聲音讓完全不敢相信的萬小東咧着嘴露出僵硬的笑,“哥、俺贏了是嗎?”

伴隨着急促的呼吸,萬小東一遍遍的追問着石楊,緊緊抱住萬小東,雙臂用力,直接把萬小東扛起的石楊哈哈哈哈的大笑着。

而此時已經進入後臺準備賽事的陶惟臉上掛着怎麼也無法消退的激動,就連陪在陶惟身邊的楊國成、馬德明都樂的合不攏嘴。

金牌啊,第一個金牌,雖然不是花滑隊取得的,但卻是整個國家隊第一枚金牌,對於整個國家隊來講,意義太大了。

激動已經不足以形容此時此刻的心情,數次帶隊參加比賽的黃忠甚至紅了眼眶,終於結束了沒有金牌的困境。

而不管心底有着怎樣的激動,相隔不足一個小時,迎來了花樣滑冰男子單人滑,這一次,代表中國國家隊參賽的陶惟、楊向樂將衝擊獎牌,第七個出場的陶惟排在楊向樂後面。

不知道是因爲激動還是因爲感染了這份喜悅,在《宋氏三姐妹》深沉厚重的音樂中,楊向樂超長髮揮,不單單克服了始終卡住的銜接問題,甚至完美的完成了33連跳,整套動作流暢大氣,當楊向樂走下冰場時,馬德明已經笑出了滿臉褶子。

時間一分一秒過去,陶惟終於迎來了長野冬奧會的自由滑,深深的吸了一口氣,衝着馬德明比劃了一個勝利的手勢,陶惟上場。

自由滑曲目,《走進新時代》是陶惟選送的曲目,恢弘大氣的歌曲不單單抒發了國人對於新時代的期待也代表着中國邁進了嶄新的時代。

站在場中,擺好姿勢,示意音樂開始的陶惟,在小號開場的激昂中急速的滑行,伸張的雙臂、高昂的頭,優雅中不失激揚,開場就是4f後內點冰四周跳陶惟,充滿力量和激揚的跳躍高高的拋起又穩穩的落冰。

乾淨利落的動作,無論從高度還是速度都達到了頂尖的陶惟一上場就掀起了第一個高超。

隨着充滿大氣恢弘的樂曲旋轉飛舞,完全屏蔽了三週跳的陶惟從最初就定下了這套難度係數達到最高的節目編排。

爲了更加表現出整首音樂的大氣恢弘,陶惟第一次亮出日後成爲他招牌強項的新穎步伐,雙腳不斷交錯,急速後滑的陶惟靈動的雙腿在潔淨的冰面上刻下一道道劃痕,複雜新穎的步伐,銜接完美的4t讓站在場邊的運動員滿目驚愕。

眼底閃爍的諾爾曼看着那套銜接完美的步伐,眼底蹦出刺眼的光芒,新的步伐嗎?越發濃厚的興趣驅使諾爾曼不斷的靠近在靠近。

《走進新時代》的激情澎湃中,舒展雙臂,以擁抱的姿勢急速後滑的陶惟第四個跳躍出場,四周半,難度係數最高的4a四周半跳,快速的滑行充滿力量的起跳中,衝入半空中的陶惟,體態輕盈,急速的旋轉中,一雙雙殷殷的目光落在半空中的陶惟身上,默默的數着旋轉的陶惟。

一週半540、兩圈半900、三週半1260、四周半1620,落冰前的兩秒,完整的四周半完成,伴隨着音樂聲,刷的一下落冰的陶惟穩健的急速滑行,沒有意思瑕疵的4a與銜接使得整個會場陷入陣陣歡呼聲。

尤其是東看臺,高舉五星紅旗的中國人,揮舞着手心中的五星紅旗爲場中化身金剛蝴蝶的陶惟吶喊助威,雖然陶惟的名字他們並不知道,但陶惟手臂上那枚鮮紅的五星旗幟卻沒有人會錯認。

“陶惟、陶惟。”

激動中,運動員專區率先響起了吼聲,整齊劃一的喊聲漸漸席捲整個會場,越發靈動的陶惟,無聲的用肢體語言傾情演繹一曲激情澎湃的《走進新時代》讓人歎爲觀止,當音樂聲漸漸落下,胸腔劇烈跳動的陶惟深深吸了一口氣。

環繞立體聲中,小號的激情吹奏伴隨着快速的滑動,陶惟再次高高的躍起,4t-3t-2lo

出現,轟的一下,全場震驚了,倒抽一口冷氣,諾爾曼愣愣的看着場中穩健落冰滑行面向東方,單膝跪地伸長手臂以擁抱姿勢結束整套動作的陶惟。

讓人爲之折服的演繹結束了,結束的那麼讓人不捨也那麼讓人震驚,短暫的靜寂後,全場起立鼓掌致意,啪啪啪的掌聲從凌亂到整齊,好不容易收回震驚的諾爾曼深深的看着滿頭汗水胸腔劇烈起伏的陶惟。

不禁感嘆陶惟的表演完全超越了跳躍旋轉等技術要素,全憑真心和勇氣堪稱經典的表演不僅僅征服了全場觀衆也征服了在場的運動員教練員。

這一刻,憑藉着傲人的實力,陶惟讓所有的冰雪愛好者記住了他,記住了這個來自東方的青年。

緩緩起身,彎腰謝幕,離開冰場的陶惟剛剛走下冰場,迎來一片震耳欲聾的掌聲,這一刻,所有的運動員教練員爲陶惟精彩絕倫的表演表達出了最高的敬意。

腳下的步伐微微一頓,露出笑容的陶惟再次彎腰,表達了對得到敬意的感謝,回到馬德明面前,緊繃五官,想笑又想哭的馬德明微紅的眼角泄露了隱忍的激盪,這幅模樣的馬德明讓陶惟呵呵的笑了,伸出手臂抱住了前世今生全力栽培他的教練,眼圈騰的一紅,馬德明咧着嘴紅着眼眶哈哈哈哈的笑了,用力拍着陶惟的後背,“好、好、好樣的。”一切的語言都無法形容此時此刻心情的馬德明除了笑還是笑。

然而,誰也沒有想到,笑聲還在耳邊縈繞,變故卻已經襲來,當男子花滑自由滑比賽結束時,陶惟的成績始終沒出,這讓一直等待的馬德明臉色有些難看,就連擠滿運動員的後臺都響起了陣陣議論。

焦急不安的等待中,距離後臺不遠處,上一場剛剛結束的短道速滑頒獎儀式快要開始了,就在獲得前三名的隊伍準備領獎時,仲裁委員會向中國隊領隊通知:由於中國隊在比賽中犯規被取消比賽成績。第二位的美國隊和獲得第三位的日本隊、第四位的加拿大隊名次依次上延,分別爲一二三。

好像五雷轟頂,完全不敢相信自己耳朵的萬小東愣愣的看着翻譯乾澀的嘴脣,動着嘴脣想要追問卻一字也吐不出的萬小東瞬時紅了眼,“憑啥?”

乾啞的詢問得到的只是無奈的搖首,腦瓜子嗡嗡直響的萬小東連心都停擺了,下意識的看向臉色鐵青的石楊,動了動雙脣,眼淚刷的一下流出來了。

閉了閉眼,勉強壓下胸間瞬間沸騰的怒火,把萬小東交給助理教練員的石楊協同黃忠、陳飛趕到仲裁委員會,立刻進行了上訴,但是當場執裁的荷蘭籍女主裁判卻不於理睬。並告訴黃忠中國隊在比賽過程中在賽道上阻擋了美國隊,因此被判犯規。

怒火沖天的石楊向這名荷蘭籍主裁判提出要看錄象回訪,但依然被堅持的裁判拒絕,甚至用輕視的態度且對提出上訴的石楊說出了一句讓石楊一生都難以忘記的話——你們中國人能夠獲得一枚銅牌已經很不錯了。

轟的一下,整個大腦充血的石楊頓時明白了對方指的是昨天女子1000米短道速滑中得到的那枚銅牌,赤紅的雙眼,怒視着一臉輕視的荷蘭籍裁判員,石楊整顆心好像被淋上了一鍋熱油,灼燒的厲害也疼的厲害。

死死攥緊的拳頭,牙齒咬的咯吱咯吱的石楊,再也忍耐不住胸間的憤怒,一把掀了荷蘭籍女裁判的桌子,隨即,被陳飛黃忠死死壓住的石楊用滿腔的憤怒嘶吼着,“你不配成爲一個裁判員,你沒有資格成爲一個裁判員...。”

一聲聲嘶吼中,陳飛、黃忠紅了眼,然而事情還沒結束,就在石楊一把掀了裁判員桌子時,陶惟也迎來此生最大的羞辱。

來自日本本土的裁判員拒絕給陶惟進行評分,同時對陶惟的比賽提出了質疑,完全屏蔽了三週跳的陶惟整套動作難度過高完成的質量也超過了目前所能達到的高度,日籍裁判認爲陶惟有服用興奮劑的可能。

這個質疑一經提出頓時得到了來自荷蘭主裁判的認可,如果此時陶惟在場就會發現此次花樣滑冰男子組的比賽裁判員竟然是世錦賽那位四十多歲的女裁判。

但此時此時,腦瓜子轟的一下陶惟卻並不知道,陶惟知道無論如何不能把這個污點背在身上,一個運動員,一個競技運動員一旦背上服用興奮劑的醜聞,那麼一輩子都無法洗刷。

□□裸的羞辱讓馬德明紅了眼,“放你孃的臭屁,憑啥?憑啥懷疑陶惟服用興奮劑?你們沒本事別人也沒本事?”

一聲聲震耳的怒吼不斷的從馬德明口中吐出,緩緩起身,站在馬德明身邊的陶惟一臉肅然的看向工作人員,“我要提出申訴。”

一字一句,清晰而堅定的話語震驚了所有人,愣愣的看着五官緊繃的陶惟,馬德明死死咬住牙關,“走,找黃忠,提出申訴。”

話音還沒落下,扯着陶惟衝出後臺的馬德明怒火沖天的直奔仲裁委員會,好像一匹脫繮的野馬,衝進仲裁委員會的馬德明還沒看口就看見了被死死壓住的石楊。

站在馬德明身邊的陶惟看到石楊的第一眼,心底咯噔一下,隨即整個心好像掉進冰窟窿似的涼個透。

而陶惟和馬德明的出現也徹底點燃了黃忠胸中的憤怒,鬆開石楊交給馬德明的黃忠義正言辭的提出了抗議,抗議短道速滑裁判和花樣滑冰男子組裁判的不公,一邊是堅持己見的裁判員一邊是勢力弱小的中國隊。

聳了聳肩膀,示意無能爲力的主裁判讓陶惟冷的厲害,定定的看着站成一排的裁判員,低垂下眼簾的陶惟第一次出聲,同意做興奮劑檢驗。

話音剛剛落下,紅了眼眶的馬德明不敢置信的看向陶惟,“陶惟。”

低喃的耳語讓低垂着眼簾的陶惟一言不發,垂在身側的兩隻手卻因爲用力攥緊而慘白,弱國無外交,貧國無尊嚴。公平競賽只是對於強着而言。弱者是沒有任何發言權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