傍晚一輛跑車馳騁郊外,直接開進了春風瀾庭。
火羽行下車後大步走到了薄奚宸家門口,按了按門鈴,那過於沉重的力道彰顯出了他此時的火氣。
雋美的臉每一處都渲染出霸烈強勢的氣息,眉眼更是夾雜了一層冷怒。
他知道自己沒資格,可是此時根本沒有理智去想那麼多,他只知道在聽到宸集團背後的掌權者是個俊美無雙清冷尊貴的年輕人時,他就瘋了。
心中一股股不甘和嫉妒狂涌而出,怎麼都無法壓制。
他的外公一家已經葬送在宸爺的手裡,就連lz集團也成了宸集團的囊中之物,若是自己所愛之人再被宸爺奪走,他簡直無法忍受!
這個時候不過晚上八點不到,正是吃晚飯的時候,所以薄奚宸正好在家,不止她在,就連秋殤也在。
至於寧生諾,最近宸集團因爲宸爺的出現而引起了無數轟動,導致了不少的連鎖反應,最直觀的就是宸集團上漲的股市,他正忙着處理公司的事情和應付商界同行及各大娛樂的記者,根本沒時間再按時按點的來薄奚宸這裡蹭飯吃。
此時薄奚宸和秋殤正好吃晚飯坐着休息,準備再休息個十多分鐘就去後山,聽到那急切的門鈴聲,兩人對視了一眼,眼裡浮現一絲疑惑。
按理說寧生諾是不可能這個時候回來的,何況這般急切的門鈴聲也不像寧生諾的舉動。
秋殤站起身去開了門,在看到來人時,目光一頓,見火羽行明顯急躁冷怒的神色時,他並沒有讓開,蹙眉道:“有事?”
火羽行在見到秋殤的時候也微微一愣,顯然沒想到秋殤會在薄奚宸這裡,不過他也是知道秋殤把自己抵押給薄奚宸的事情的。
可知道歸知道,看到秋殤居然可以出現在薄奚宸的家裡,火羽行心中頓時就嫉妒和不舒服了,連帶看秋殤的眼神也染上了敵意。
“讓開!”火羽行一把推開秋殤,朝着屋子裡走了進去。
其實按照現在秋殤的身手,若非他沒有故意要阻攔,火羽行根本無法過秋殤這關,也根本走不進家門。
秋殤知道,火羽行是來找薄奚宸的,在薄奚宸沒有直接下令讓火羽行離開,他也不會自作主張的阻攔火羽行見薄奚宸。
想到最近關於宸爺的傳聞,再想到lz集團被吞併,樂正全家葬身火海的事情,秋殤秋水斂漣又沉寂木訥的眼眸裡劃過一絲異色,心下已經明瞭火羽行此番前來的目的。
也是,在不瞭解實情又知道薄奚宸和宸集團有那麼一點點關係的人眼裡,以宸爺的外貌和年齡,似乎只有這麼一個曖昧的猜測最貼合真相。
火羽行走到客廳見薄奚宸正悠閒的坐在沙發上喝着果汁,心情越發不爽了,一陣火氣噌噌往上冒。
不過想到薄奚宸一直以來的無情,火羽行終是將心頭的火氣和嫉妒壓制住了,只是面色不好的盯着薄奚宸質問出聲:“你和宸集團背後的掌權者到底是什麼關係?”
這個時候火羽行已經沒有心思去想什麼該問,什麼不該問了,更沒空去想捅破這層窗後他所要面臨的結果,他只知道,他發了瘋的想知道薄奚宸和那個宸爺到底有什麼關係,他只想確定,確定這一切都不是那些人所猜測的那樣。
薄奚宸和宸爺怎麼可能會是那種關係,或許他們是兄妹呢?
到了這個時候火羽行依舊想要找藉口拒絕自己最不想要的結果,他寧願接受薄奚宸是仇人的妹妹,也不願接受她是仇人的女人。
薄奚宸看着怒氣衝衝凜然霸烈的少年,突然覺得有些好笑,不過與之相反的是她純澈無情的視線和冷霜般的笑意。
“你在以什麼立場質問我?”
一句話瞬間讓怒火淘汰衝動不已的火羽行僵愣在了原地,臉上的怒氣也瞬間定格,一雙灼亮冷銳的眼睛也微微發懵,愣愣的看着薄奚宸,只覺滿身火氣一寸一寸下降,變得寸寸冰寒。
半響,火羽行素來灼亮的眸光暗了下來,雋美的臉上也浮現一抹低落的自嘲,喃喃道:“是啊……我有什麼資格……”
他又不是她什麼人,甚至還曾被拒絕過,而薄奚宸也從未給過他任何的幻想和希望,他有什麼資格?
他不僅沒資格質問,就連喜歡她的資格,怕是也沒有……
薄奚宸收回視線,淡聲道:“回去吧,以後不要再來找我,你的母親姓樂正,她能夠逃過一劫完全是因爲跟樂正家不算太過親近,又早早的自立門派獨立開了一家公司,和lz集團沒有關聯,否則當初樂正一家葬身火海,你母親也難逃一劫。”
“有些事情還是不要知道的太多爲好,若你不想讓自己一家步上樂正家的後塵,以後就離我遠一些,安安心心做你的大少爺,繼續創你的業。”
溫淡的聲音並沒有絲毫的威脅之意,一字一句均帶着提醒,卻也太過冷硬無情。
聽在火羽行耳朵裡,字字句句猶如刀子割在他的心口。
當初樂正家的事情他已經在父母那裡得知,很可能是上京原家做的,正因爲如此,他們一家才選擇了沉默,選擇了置身事外。
因爲憑着他們火家的身份和權力根本無法與原家爭鬥,好在他媽媽對樂正家的人感情不深,否則還不知道要引來怎樣的滅頂之災。
此時聽到薄奚宸舊事重提,火羽行的臉色變得極爲難看,可是看着神色漫不經心薄涼又淺淡的薄奚宸,他竟然說不出任何的話。
無論是質問,無論是怒罵,還是任何發泄,他什麼都無法說,喉嚨裡像是被什麼給堵住一般,發不出任何的聲音。
心口一陣陣鈍痛,只爲自己第一次愛上一個女孩,卻得到了這樣傷痛的結果。
在原地僵硬的站了半響,火羽行目光沉痛又冷銳的深深看了薄奚宸一眼,什麼也沒說就離開了。
出了春風瀾庭,火羽行一路飆車飛馳在公路上,腦海裡迴盪着自從認識薄奚宸的一幕幕,從軍區到社團,再到拍賣會,一幕幕猶如走馬觀花。
隨着一幅幅畫面,他的心口也跟着一陣陣抽痛起來,儘管早就看清楚了薄奚宸是怎樣無情沒心沒肺的一個人,可他還是控制不住自己的心。
也是,正是這般花樣年級,遇到這樣一個美麗純淨又實力高強而神秘的女孩子,哪個青春懵懂年少無知的男孩子不會動心。
可這一切的心動,在這一刻終是被傷的一寸寸湮滅了。
他火羽行有自己的驕傲,低聲下氣過後依舊得不到,他會再次站起來,絕不讓自己再如此卑微。
只是,請允許他最後一次脆弱,最後一次爲心中所愛瘋狂吧……
呼……
一陣發動機的轟隆聲,久久迴盪在高速公路上,那輛跑車快的猶如一陣虛影晃過,極速穿過綿長的高速,在下高架的時候突然與側面插上來的車子對了個正着。
吱……茲……
一陣刺耳的剎車聲響起,然而一切都來不及了,因爲火羽行車速不慢,加上兩者距離近,這一剎車過後還是‘碰’的一聲撞在了一起。
轟隆……碰!
一陣刺耳的震響,砰然炸響,火羽行在車子裡被一陣慣性猛然一彈撞在了方向盤上的安全囊上,瞬間昏迷了過去。
而他對面的車子雖然同樣都是跑車,可是檔次卻不能比的,直接被火羽行的車子將車頭撞扁了。
周圍漸漸圍上了一圈圈的人影,有人打電話報警,有人打電話叫救護車,也有人在旁邊看戲。
等火羽行在醫院醒過來的時候已經是事發的第二天傍晚了,車禍發生的時候他違規佔道,所以責任自然算他這一邊,因爲車子的性能好,他只是受了一些皮外傷,倒是被撞的人一輛車子車頭幾乎被撞了個粉碎。
若不是對方正好是金屬系異能者,在事發時反應快速的利用異能形成防護,只怕現在已經是一具屍體了。
聽了自家父親的秘書說完經過後,火羽行整理了一下混亂的思緒後才道:“那現在對方如何了?”
秘書聽言,出聲道:“有輕微的骨裂,其它並沒有什麼問題,只要在醫院休養半個月配合治癒的藥物治療,並不會留下任何後遺症。”
火羽行聽不是什麼大事,也就沒再理會,反正該處理的秘書已經完全處理了,包括警局那邊和對方的醫療費,家屬商談等,根本不需要他去操心什麼。
想到什麼,當下就忙着找手機:“我的手機呢?”
“在這。”秘書急忙把收到一旁的手機遞給了火羽行,見他急急忙忙翻看了一下手機後,神色明顯低落陰鬱起來,也沒有多說,只是緘口不語的站在旁邊當背景。
火羽行本來還抱了一絲希望的,車禍這事他不信以薄奚宸的消息渠道到現在都沒有收到他出車禍的消息,可他的手機里居然一個電話都沒有……
這樣的結果終於壓死了火羽行心裡最後一丁點的希望,讓他灼亮的眼睛慢慢黯淡無光的同時,也越發銳利冰冷起來。
就在這時,病房門居然被人一腳給踢開了。
碰!
一聲悶響,火羽行側頭看了過去,就看到一個十五六歲染着一頭酒紅頭髮的女孩子衝了進來,氣勢洶洶的走到他面前,目光犀利的一瞪。
“你就是撞了我哥哥的兇手?”
火羽行面無表情的冷冷睨了她一眼後直接收回視線,在病牀上躺了下來。
旁邊的秘書見此連忙走上前道:“這位小姐,不知道你有什麼事?關於令兄的事情我們已經跟你的父母商議妥當了。”
言下之意就是你父母那邊都談妥了,你還打算來這裡胡攪蠻纏?
言雅晞聽言冷冷一笑,目光不屑的看着病牀上根本不看自己一眼的火羽行,嘲弄出聲。
“火羽行,火大少爺,作爲肇事者,既然已經醒了是不是該親自去跟受害者道個歉以表誠意?還是你火少就是個只知道躲在大人身後,讓人給你擦屁股的無能膽小鬼?”
火羽行聽了這話,原本閉上的眼睛猛然睜開射向了言雅晞,那極其銳利霸烈的眼神看得言雅晞心下一震,竟然有那麼一瞬被對方冷漠鋒利的眼神給震懾到了。
短暫的心緒紊亂後,言雅晞迅速收斂了心神,鎮定的回視,眼裡依舊帶着幾分不屑和挑釁。
這個人她自然是知道的,先不說她和火羽行在同一個學校,就說他們都同時加入了薄奚宸開辦的校外社團,怎麼也是見過面的,只是互相不熟而已。
她倒是沒想到撞了自家老哥的人居然是這位獨斷專行霸烈強勢的大少爺,原本這件事情雙方父母都談妥了,她也不該再來找事的,而且對方的身份也不是她們家能輕易得罪的。
可她就是忍不下這口氣,再加上社團裡火羽行表現很好,讓她多少有些嫉妒,現在見對方就這麼躲在後面,她自然忍不住想要挑刺。
畢竟能撕開一個被不少女生喜愛追捧的校園男神的嘴臉,她還是很樂意乾的,誰讓她閒着沒事。
火羽行見對方似乎並不怕他,而且明顯是認識他的,便冷眼打量起眼前的女生來。
酒紅的頭髮齊肩披散,一雙大大的眼睛神采奕奕帶着幾分壞痞之氣,整個人透滿了一股子招人的朝氣蓬勃,讓他突然覺得有些眼熟。
想了片刻終於想起來了,這人不就是和他一個社團在女子組表現極爲出色的言雅晞,而起還跟他一個學校,並且還是帝鑫學院校花排行榜前十的校花。
家裡父母都是做生意的,倒是有錢,算是豪門千金,只是比起他們火家來還是差了一截。
這些都是他偶爾聽身邊的人探討美女的時候說的,沒想到今日居然撞了她的哥哥。
收回視線,火羽行冷聲道:“出去。”
言雅晞聽言眉頭一挑,眼珠子一轉,正準備使壞,突然又聽對方說了一句:“明天我會去看你哥哥。”
這話一出,言雅晞意外了,頗爲訝異的看了火羽行一瞬,見他面色冷漠眉眼明顯夾雜了一絲鬱色,便也不再多說直接走人了。
不過心下對火羽行的偏見倒是減少了幾分,她原以爲火羽行這樣的人是不會低頭的,或許這一趟來她和他會直接打起來,沒想到居然是這樣的結果……
其實言雅晞的猜測也沒有錯,若非因爲薄奚宸,從前的火羽行絕對不會說出這樣的話,也絕不會理會這些事情,哪怕他該道歉,可是他的自尊和高傲讓他根本不會退讓,因爲在他眼裡,事情已經解決了,根本不需要他自己親自出動。
可自從認識薄奚宸後,在薄奚宸那裡一次次碰壁之後,火羽行的脾氣和菱角已經被磨平了不少,並且在被薄奚宸一次次拒絕後學會了一丟丟爲別人考慮的習慣,所以在面對言雅晞的提議時,他才鬆了口。
這些言雅晞都不知道,火羽行自己也沒發現,此時更沒有心情去考慮這些,倒是旁邊站着的秘書,眼裡劃過一絲驚奇,明顯的發現這位小少爺似乎改變了很多……
關於火羽行出車禍的事情薄奚宸確實知道了,只不過她也只是聽了就過。
本來火羽行是社團的成員之一,出了事她應該去探望一下的,可因着火羽行對她的心思,她自然不會做讓給予對方希望的事情來讓對方誤會,該短不斷反受其亂,她早已過了需要愛慕者來滿足心中驕傲的年齡。
對於火羽行來說,斷的乾乾淨淨纔是最好的。
接下來的幾天薄奚宸又接了幾個卜卦算命和抓鬼除妖的生意,關於靈異事務所和妖霧大師的名頭也漸漸在杭城上層擴散開來。
而就在距離地宮一行後的一個多月後,薄奚宸期待已久的人終於找上了門。
這天,薄奚宸接到了靈異事務所請來看門的秘書的電話,得知青卿帶着他的師傅找上了門,脣角慢慢牽起了一抹算計成功的奸猾笑意。
當初在地宮展現了術法方面的本事後,薄奚宸就知道不需要她親自去相談,對方就會找上門來,畢竟當初清翊廣場的桃木樁事件後,修持和遠擎都暗中找了她很久。
現在既然知道了她的下落,肯定會親自找上門來。
薄奚宸掛了電話後就朝着市區裡租用的工作室而去,等她到了工作室時,除了青卿、絲毫和修持外,還有另外一名陌生的男人。
十好見薄奚宸到來,當即就笑着起身相迎,跳到薄奚宸身邊就討好的笑道:“美人大師好久不見啦,有木有想我啊?~”
十好說着故意露出一副很邪魅的表情,偏偏他白生生的臉蛋上兩個醒目的小酒窩硬生生毀了這份邪魅,平添了幾分怪異的違和感,看起來完全是來搞笑的,而不是來勾人的。
薄奚宸輕笑一聲:“你還是比較適合裝可愛,邪魅路線不適合你。”
十好一聽,整個人頓時如霜打的茄子一般,蔫了。
聳拉着腦袋可憐兮兮的看着薄奚宸,一副求安慰求撫摸的模樣,看得那個陌生的中年男人直搖頭,出聲警告道。
“十好!”
十好聽自家老爸發話了,頓時不敢鬧騰了,連忙讓開,將場子還給了修持和自家老爸。
修持站起身對着薄奚宸面色溫和猶如面對多年未見的老友一般,笑道:“沒想到上次清翊廣場一別,時隔不過一年,小友的實力就又突破了一個層面,這等天賦修爲,當真叫修持慚愧。”
薄奚宸看着修持緩緩一笑道:“各人有各人的道,修持大師無需謙虛。”
時隔一年再見,修持依舊一身灰白棉麻休閒衫,寸頭國字臉,眉眼間透着一抹溫潤安寧之氣,看起來並沒有什麼變化,不過薄奚宸還是敏銳的察覺到了他的眉眼間隱隱多了一絲不易察覺的血煞之氣……
不動聲色的細細端量了修持後,薄奚宸才仿若未見般轉眸看向了他身邊的男人道:“這位是?”
男人見薄奚宸詢問,便淡淡的點頭道:“我是闕寧山茅山派的二長老,十真,也是這小子的父親。”
說着,十真睨了一旁做鬼臉的十好一眼。
儘管語氣淡淡,可是從他看向薄奚宸略顯欽佩的目光,還是看得出來他對薄奚宸的態度是極爲友好的。
薄奚宸回以禮貌的點頭,然後纔看着兩人詢問出聲:“不知幾位今日前來是……?”
修持見薄奚宸疑惑,便友好一笑道:“上次一別我就一直在尋找小友,想與小友交個朋友,沒想到這一找就是一年之久,若非上次聽聞小友幫封家的小少爺化解了一劫,又在帕米高原東部與青卿和十好遇上,只怕還不知要多久才能找到小友,所以在青卿和十好休假回山時,我們就讓兩人帶路前來拜訪小友。”
薄奚宸聽言笑着請幾人坐下後,才道:“修持大師太過客氣了,都是同行,之前是我有事需要離開去處理,倒是讓大師好找了。”
兩人就這樣客客氣氣的你來我往的打着官腔,誰都沒有暴露出心中的真實想法,薄奚宸也沒有主動提及挖牆腳的事情。
這份鎮定平靜落在修持眼中,一開始還能與之較量,可隨着時間的推移,對方依舊滴水不漏的與他打太極,倒是讓他開始急了。
畢竟修持也是聽十好說這妖霧大師很是看好青卿,並且有意收他爲徒,所以他纔想來看看是不是能夠討點好,沒想到這女娃居然的口風居然如此嚴密不說,心性還如此沉穩。
最後還是十真看不下去了,直接出聲這才終止了這場扯來扯去毫無意義的太極論話。
“聽說大師很是看好青卿,曾有意收他爲徒?”
見對方主動提出來了,薄奚宸自然不會再繼續打太極,也果斷的承認道:“確實,青卿天賦不錯,加上性子難得的沉穩,所以才動了想要收他爲徒的心思,可沒想到他已經是修持大師的徒弟了。”
這回有了十真的話頭,修持倒是不需要十真再繼續幫他說下去,自己接過話頭道。
“難得妖霧大師欣賞,青卿確實天資聰穎,加上性子冷靜沉靜,乃是修道的一大助力,我在他九歲那年在山下撿了他,因爲沒有子嗣就收了青卿爲義子,其實真算起來,青卿並沒有正式拜師入我門下,倒是可以另投它門。”
薄奚宸聽了,眼裡適時的露出一絲喜悅,出聲確認道:“這麼說青卿可以拜我爲師?”
修持點點頭,隨即又有些猶豫道:“確實可以,只不過這孩子也算是我一手養大的,本來打算等他再多歷練幾年就正式拜師的,真要放他離開,我也是有些捨不得的。”
聽了這話,薄奚宸自然知道對方在挖坑了,看了沉默不語的青卿一眼,薄奚宸緩緩笑道:“若是修持大師願意忍痛割愛,作爲回報,我願意奉上一件中品鎮魂法器和一件中品攻擊性法器給大師。”
這話一出,十好瞬間倒吸了一口冷氣,就連修持和十真也都微微一震。
倒不是說中品法器有多了不起,畢竟他們門中也是有一件中品法器的,他們震驚的是薄奚宸說話的語氣太過平靜隨意了,那可是難得煉製的中品法器,她居然一開口就送兩。
而且其中一件還是鎮魂法器,要知道鎮魂法器可比攻擊性法器難煉製多了,而且還是中品等級。
他們門裡的那件中品法器還只是一件攻擊性法器。
可一瞬間的震驚過後,修持卻猶豫了,他猶豫不是因爲考慮要不要答應,而是因爲他接近薄奚宸,至始至終都是爲了當初薄奚宸使用的那件超品鎮魂法器。
修持的視線不動聲色的下移,落在了薄奚宸的手腕上,心中浮起一絲貪婪。
可他到底還算清醒,並沒有被貪婪徹底腐蝕了思考力,知道兩件中品法器已經是對方開口的最高條件了,不可能會把超品鎮魂法器當做籌碼交換。
畢竟這事情換做是他,他也不會這樣做的。
想到這裡,修持佯裝無奈的嘆息了一聲,側眸看向一直默不出聲的青卿,目光慈愛的說道。
“這關係到你的未來,還是由你自己選擇吧,不管你選擇什麼,你都是我的兒子,我也永遠都是你的父親,這一點不會因爲你的選擇而有所改變,闕寧山山門也永遠爲你打開,你可以放心的選擇。”
修持這話說的情真意切,也算是徹底解決了青卿心中可能存在的阻礙。
可薄奚宸卻聽得眸光閃了閃,這話倒是有意思了。
修持明顯對她手腕上的鎮魂法器動了心,此時這番話,表面上看着確實是爲青卿着想,可從門派修習方面來看,既然青卿已經拜入它門,卻又和闕寧山有所牽扯,這可是修習者的大忌。
畢竟誰也不能肯定,青卿會不會因爲養育之恩而出賣師門,選擇叛變,把所學全都透露給自的養父。
修持特意說明不會因爲青卿的選擇就與他一刀兩斷,表面上是親情深厚,實際上,何嘗不是埋了一顆雷,想利用青卿從她這裡打探和得到一些東西。
她薄奚宸可不是冤大頭,若是青卿真選擇了她,那麼這義父義子的親情,還是斷了的好。
青卿擡眸目光冷靜又深諳的看了修持一眼,隨即又看了看斂着笑容的薄奚宸,嘴巴微動,吐出一句讓修持神色一變的話。
“我不會投入其它門下,義父對我有養育之恩,我會留在闕寧山繼承義父的衣鉢,將茅山派傳承下去。”
修持面色頓時一僵,不過也只是一瞬,快的讓人根本來不及捕捉,看着青卿的溫和感動的眼眸深處,藏着一絲恨鐵不成鋼的意味。
倒是旁邊的十真頗爲讚賞的笑道:“好小子,也算是沒讓你義父白養你一場,好,好!”
修持聽了這話更是氣悶不已,偏偏他又不能表現出來,只好感動又歉疚的看着青卿說道:“好孩子,是爲父耽誤了你,其實你不必爲了爲父而斷送了自己的未來,爲父的修爲沒有妖霧小友的高,你若是跟了妖霧小友,將來必定有大造化,又何必爲了爲父……”
說到這裡,修持似乎因爲太過歉疚和無奈而無法說下去了,可他卻將一個作爲父親阻斷了兒子退路的歉疚演繹的淋漓盡致,足以讓人看了改變心意。
然而,青卿卻不爲所動,只是油鹽不進的沉聲道:“義父的養育之恩青卿無以爲報,只能永遠守在身邊盡孝,前程和修爲都比不上義父,義父不必內疚,這是青卿的選擇。”
青卿這話一出,讓修持臉上的歉疚和感動幾乎要維持不住,那明顯有些僵硬失態的神色,看得薄奚宸差點沒笑出聲來。
青卿這小子也真是夠了,這麼一本正經的氣人,這脾氣,還真是……對她胃口。
------題外話------
大大的一章喔,八千字,時間來不及了,還沒檢查錯字,大家先看着喔~明天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