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君凰的話就猶如點中季君淵的死穴一般,讓他整個人瞬間僵硬了下來,全身悲傷的氣息被一股子可怕的絕望籠罩。
原本暗涌澎湃的眼眸也仿似爆發了洪荒一般,剎那猩紅癲狂。
“不!她在跟我開玩笑,一定是在跟我開玩笑的,否則好端端的她怎麼可能出事情,這一切都是惡作劇,都是妖霧的惡作劇!”
季幽月看着自家兒子這副瘋魔的模樣,眼中劃過心疼,愛情的滋味他比誰都清楚,何況是一夜之間痛失所愛。
這份痛苦和絕望,絕不是旁人能夠親身體會的。
可他是季君淵的父親,怎麼能親眼看着他絕望致死,永無止境的沉淪。
“君淵,現在最主要的是查清楚到底發生了什麼事,你繼續這樣自欺欺人,是打算放着妖霧的死因不管?你要怎麼向她交代?”
“她沒有死!”季君淵頓時低吼出聲,猩紅的眼猛然瞪向季幽月,就好像對方不是他的父親,而是仇人一般。
那雙素來清亮又幽深的鳳目猩紅一片,如同野獸一般猙獰癲狂,完全喪失了理智。
季幽月看了,知道現在跟季君淵說什麼都沒用,他已經被妖霧突如其來的死亡給打擊的神魂俱裂,體無完膚,哪裡還有什麼理智可言。
季幽月和夏君凰對視了一眼,瞬間秒懂了對方的意思,夏君凰靠近季君淵道:“讓我看看,或許還有辦法。”
季君淵一聽,哪裡還有理智去思考這話是真是假,立馬目光希翼的看向夏君凰,卻不想後頸一痛,下一刻眼前一黑,就完全失去了知覺。
夏君凰接住倒下的季君淵,季幽月和習閻瑾幾人走過來幫忙,幫季君淵好好安放在牀上,這纔看向旁邊的妖霧。
麟走上前細細的檢查了妖霧的情況,發現並沒有絲毫的外傷,就連內傷也沒有,可她全身所有的器官卻好似一夜枯萎,生命盡退,就好像遲暮之年正常的壽終正寢一般。
“奇怪……”
“怎麼了?還有辦法嗎?”夏君凰幾人看向麟,發現他的表情很是疑惑,就好像碰到了什麼不解的難題一般。
麟搖了搖頭,目光充滿疑慮的看着妖霧,她的神態格外安詳,確實是壽終正寢。
可正是因爲如此,才顯得格外不正常。
要知道妖霧如今不過二十二歲,正值風華正茂的年紀,怎麼可能到遲暮之年壽終正寢!
“她身體種種跡象都表明是正常的壽終正寢,而且身體裡所有器官一夜之間壞死,並非疾病,就好像遲暮之年……”
麟的話說到這裡,夏君凰幾人就明白了他的表情爲何如此疑慮不解。
確實,以妖霧的年紀和身體情況,是斷然不可能出現這樣的現象的。
沉默了片刻,夏君凰問:“沒救了嗎?”
麟搖了搖頭:“她已經死了,任何方法都沒用了。”
“那君淵……”習閻瑾蹙起眉頭,看向昏迷中都緊蹙眉頭的季君淵,眼裡寫滿了擔憂。
妖霧死了,那無疑是摧毀了季君淵的整個世界,這幾年來妖霧和君淵之間的感情他們都看在眼裡,早已是融爲一體離不開彼此了。
空氣中一瞬間陷入了短暫的沉默,片刻,麟突然開口。
“還記得我之前說過妖霧的命數不對勁嗎?”
夏君凰神色一頓:“難道跟這個有關係?”
麟點點頭:“其實之前我看妖霧的命數時已經看出來了,只是這是她命中註定的劫,是好也是壞,誰都沒辦法改變。”
“那現在呢?若是沒辦法,君淵他恐怕也不會獨活於世。”
不管怎麼樣,夏君凰都不願意看到那樣的結果,人都是自私的,孩子是她生的,哪怕她知道痛失所愛的痛苦,那種絕望,她也不想自己的孩子爲愛丟了命。
麟掐動手指,一雙淡麗充滿智慧的眸子彷彿漩渦一般,剎那容納了天地萬物,星辰萬變之中似有星河流動,斗轉星移。
片刻後,麟停下動作,擡眸直直看向右側的方向,那裡正是薄奚宸所站之處。
對上麟那雙充滿智慧的眼眸,薄奚宸心口一跳,全身心都跟着提了起來。
夏君凰幾人見麟無故看向一個方向,也跟着看了過去,什麼都沒發現後,眼裡劃過一絲疑惑。
不過還不等幾人詢問,麟就收回了視線,看向妖霧和季君淵道:“還有一線生機。”
這話頓時吸引了夏君凰幾人的注意力,讓幾人暫時忽略了剛纔麟看向右側的行爲,出聲詢問:“怎麼說?”
麟只說了一個字:“等。”
等?
夏君凰幾人不解,季幽月眼眸眯了眯道:“你一次把話說清楚,這都什麼時候了還搞神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