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海虹橋機場的確繁忙,飛機起起落落不間斷,走下來的都是拿着步槍的士兵。上海的樣子變化不大,也是源於日本人投降了,沒有發生攻城戰鬥。現在的上海依然是中國最繁華的城市,日本人爲了保持他們的統治顏面,也是極力維持上海的繁華形象了,只是最近幾年戰爭潛力下降太快,也加大了掠奪的力度,已經開始維持不住了。
打前站的老陳租用了不少汽車前來機場迎接,也通報說在伍迪先生美國朋友的幫助下,迎接驅逐了居住的日本人,當然,能放人自己走了就不錯了。拿東西?除了衣物之類,其他不可能!老陳以繳納房租的說法,全部扣留下來。伍迪花了價錢僱傭了五名美國士兵,開了兩輛吉普車做引導和護衛!
爺爺的別墅太小,全部住在小白樓。小樓的雅緻連伍迪都讚不絕口,覺得蘇黎世的別墅都不如這個!甚至說艾薩克也說沒見過好的,把蘇黎世的房子建的一點都不好看!
不知道艾薩克怎麼惹了這個傢伙,逮住機會就貶低艾薩克!
第二天帶着千代、殷美娜,讓李達貞安排好了護衛一起去日本領事館,爲了接人特意安排了卡車跟隨。伍迪把事情安排給威堂哥,也要跟着看熱鬧。到了日本領事館,門口把守的是國民黨士兵了,一身軍裝的殷美娜足夠讓對方重視。半天士兵從裡面找出一個日本人,詢問之下才知道,除了幾個日本人在,其他人員都被勒令在家等候處置。這個日本人給出的消息,讓自己有些失望了。巖井英一升職了,今年8月剛調任駐廣東總領事。
想了想不能白來一次,這麼短時間,估計他的家眷不會搬離。找出當初他留下的地址,驅車去四川路的千愛裡,這次就不用客氣了,一看就是日本人在居住。殷美娜對付兩個站崗的國民黨哨兵,李達貞則帶人和兩個美國大兵先進去搜查一番,怎麼搜查的自己不知道,反正在外面都能聽到裡面雞飛狗跳的!出來彙報的李達貞說裡面安全了,而且要找的人也在!已經責令他們到門口迎接了。
讓自己覺得運氣不錯!等屋裡一個男人帶着六個日本女人站在門口的時候,自己帶着千代才下車!樣子有些惶恐的巖井英一低着頭,這個當年臭名昭著的特務機關巖井公館的主人,也一樣不敢擡起來看人!
“不要擔心,我就是來看看你!”
巖井英一小心擡頭,凝神想了一會,驚問:“可是李先生光臨?”
我看了一眼千代,千代默契接口:“進去說!”當先進屋,一副主人的神態,自己一笑和伍迪隨着進屋!客廳不小,兩個女僕人和兩個男孩子瑟瑟發抖站着,兩個美國大兵在欣賞五六件擺在茶几上收繳的武器,其中就有自己的贈品。附耳和千代說了幾句!
千代馬上告訴兩個美國大兵,戰利品歸他們所有了!吩咐都隔壁房間休息!大喜過望的大兵邊走邊討論如何分贓!
千代無論怎麼設計形象,一看就知道是個日本女人!千代端坐着不說話,就那麼沉沉的神態看着進來整齊列隊的日本人,加上李達貞佈置在客廳周邊的持槍護衛,屋子氣氛讓她搞的緊緊張張的!自己第一次知道千代會營造氣場!伍迪和自己對望一眼,意思也是覺得意外!
五六分鐘之後,自己覺得心理素質差點,腿已經發軟了。什麼叫輕啓朱脣?千代給表演了一次,自己覺得千代的聲音都是飄飄渺渺的:“你就是巖井英一?”
“是的夫人,我是巖井英一,請夫人吩咐!”
“想回日本嗎?”
“是的,夫人!”覺得千代是日本人了,也放鬆了不少!
“我夫君推薦了你,說說你的能力,讓我滿意,我帶你們回日本!”
巖井英一樣子愣了,還是站在他後面第三個的三十多歲的日本女人小聲提醒他趕快回答。巖井英一施禮後,馬上開始敘述他的簡歷!開始還緊張,越說越順暢,千代也是全神貫注傾聽。自己從他的敘述中覺得這個傢伙對宣傳有些門道。
千代聽了十幾分鍾,揮手打斷,憋得巖井英一滿臉通紅!隨手一指第三個女人問:“你是誰?做什麼的!”
出來躬身施禮說:“稟報夫人,我叫田中佳代,東京大學畢業,招進外務省,分配來中國廣州領事館作職員,昭和十八年晉升三等秘書,昭和二十年晉升二等秘書,二十五天前隨總領事來上海,因戰事終結滯留上海!”自己覺得這個介紹比巖井英一的說辭強!
“你願意做我的秘書嗎?”
“我願意!我非常榮幸能夠得到夫人的賞識!謝謝夫人!”
千代樣子滿意地點點頭:“從現在開始,這裡你負責!”一指巖井英一說道:“出了這個傢伙一家,你順眼的帶着,二十分鐘之後到院子裡集合,我們離開這裡。監督他們除了換洗衣服,其他一律不許攜帶,包括你!”
“是!夫人!”乾脆利索!隨即站出來發號施令!
巖井英一見縫插針,媚笑道:“李先生,沒……”。話未說完,千代冷冷的眼神就過去了。
狗腿一般的田中佳代馬上擋在前面呵斥:“我剛纔的安排你沒聽懂嗎?你敢惹夫人生氣就是找死!”
千代轉身找殷美娜說:“妹妹,這個地方和所以東西還值幾個錢,你送給沈將軍吧,讓美國大兵看護今天,等沈將軍接收任何?”說得殷美娜眉開眼笑的,說回去就發報。
田中佳代很快辦妥了,巖井一家四口,外加兩個,模樣一個是廚師,一個是人羣裡最漂亮的一個日本姑娘。還把屋子裡的現金和金條收拾乾淨,擺在茶几上!千代看了一眼,卻沒看上,的確,這些年千代手裡的確不差錢!
吩咐田中佳代給不帶走的日本人、兩個美國大兵和門口兩個國民黨士兵,一人發一根金條!其餘的讓她秘書攜帶。自己覺得好像不妥,也沒插言!倒是那個千代秘書和千代耳語一番,千代點頭,隨後發的就是紙幣了!這就對了,讓這些人拿着金條,差不多是送他們死了!他們絕對保不住金條的!
走的時候,千代把站崗的國民黨哨兵也叫進來,美國大兵也分好“戰利品”準備走了。千代說:“辛苦你們看守一段時間,直到有人接收!他們四個陪着你們,免得你們寂寞!你們要好好愛護哦!”大喜過望的四個兵,不等我們出門就帶走半推半就的日本女人不見人影了!千代點頭笑了,自己一時搞不清楚她爲什麼!
伍迪對千代的表現說出佩服的話來,說日本的支點算是放心了。自己也對千代眼花繚亂的表演給鎮住了,至少自己從沒想過這個娘們如此狠心!把人家的東西送人情做的自然而然的,連送日本女人都做的都沒讓周邊人覺得有什麼不妥!
想不通,以後再琢磨吧!千代算是毫不掩飾在自己面前露出了“崢嶸面目”!無論如何,不擇手段的做法還是讓自己心裡不舒服!其殺伐果斷也讓自己覺得自愧不如!
千代瞭解自己比達利婭更深,人家明明知道自己有想法。躺在牀上,千代說了句:“夫君,到日本的時候你看看,那裡會有多少日本女人去懇請美國大兵糟蹋他們!長得差的連懇請的資格都沒有!”回頭就和達利婭顯擺她今天如何大發威風……。
千代的說法,自己反駁不了!只是覺得她太現實了,做法是我意料不到的,從一個音樂女性到現在,轉變的讓自己來不及重新認識!反駁不了就讓人更氣悶了。人家做通了達利婭的工作,隨後就是兩個做自己工作!睡醒的時候,就記得千代咬牙切齒的一句:“我要把我們家做成日本的新門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