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這裡也不免爲華泰感嘆和佩服!嚴刑拷打啊!這四個字的殘酷,自己也未必敢嘗試一下,實在無路可退了,自殺是最好的方式。
日本人制定的傢伙就是密捕,主要是以生意聯繫爲突破口,也因父親謹慎,一般不出英租界,生意也多數是管家出來,日本人一直沒有等到把握的機會出現。從這個日本人的計劃看,藍衣社的行動應該是與日本人沒有關係了。
日本人很有耐心,差不多監視了一年多,每週都有一份監視報告,算是瞭解父親生活狀態最直接的資料了,拿回去不妨可以讓爺爺他們看看。清除與監視報告不相干的部分,按照頁碼整理,卻發現有三頁檔案沒有了。翻看相應的底片,也沒有,不是洗印問題,就需要問問殷美娜了,是不是沒有拍照。
“哥,絕不會少拍一張。”
“我相信的,主要是幫我想想會是什麼問題?”殷美娜雖然不會日文,拒絕了自己給她翻譯,並不影響她從另外角度看問題。看着她翻看了近兩個小時,終於有所發現。
“哥,看來案件並不簡單,這三頁是最重要的的。也是有人特意抽走的!”
“具體說說!”
“哥,你看。日本的報告日期基本不會差一天,這三頁文件,就在兩次報告之間。之前寫報告的是個伍長,你看,之後報告簽名的是曹長,說明增加了人手。恐怕是從監視提高到監控水平,也就是說他們有了重要依據顯示義父的身份。”
“有道理!”
“從日期上看,是在出事前三個月,這麼長時間,日本沒有動作,應該是爲了放長線,也說明他們已經認定了義父身份重要。也難怪日本人爲什麼對英國人案件偵破很用心了。”
“這件事也就到此爲止了。”
“可以問問那個曹長,前後簽名的兩個人,還能不能找到。”
看過文件照片的曹長說:“李先生,日本天津陸軍特務機關的人,和我們憲兵不是一個系統,他們直接受日本駐屯軍司令部管轄。需要抓捕時,我們按照命令偶爾也參與。華北事變之後他們才掛出牌子。”
“他們不是特高課的人?”
“不是,他們有軍銜的,特高課是歸內務省管轄的,屬於警察性質。不過在中國特高課要受這個機構管轄。”
“能不能找到他們?”
“不容易,事變之後,他們都被提升,到新佔領地區履職,投降前,日本人的檔案都奉命銷燬了,查起來不會如願。沒有檔案,可能都辨別不了是不是真話。”
自己點頭認可他的判斷,問道:“你推薦人手的事情,怎麼樣了?”
“已經完成!夫人滿意。”
看曹長還是一身軍裝,對殷美娜說道:“讓曹長他們改換西裝,你給他們辦理手續,來不及就算了,和沈將軍打個招呼爲好。”
花費了昨天下午,今天上午時間,差不多自己把檔案的每個字都看過了,就研究出這麼個結果,繼續追查就是水磨功夫了,不如讓千代在日本,等這些人回去慢慢調查好了,如果都死了就是結束了。
通知大家明天早餐後出發,讓千代安排曹長他們隨伍迪一起。委託齊慧敏代買一些祭品,再準備一些酒菜,晚上還要和他喝一杯告別酒。
畫了墓地簡圖,鄭重給李達貞佈置明天任務。看到華泰的結局,自己必須小心。萬一他們不小心派來個帶着大隊人馬的叛徒,事情就大發了!特別囑咐安排人提前去偵察,防止被人埋伏了。
沒讓別人動手,自己清理長了十幾年的雜草,培土修整,擦試墓碑,擺好祭品,點好焚香。帶着達利婭、千代、殷美娜、鐵柱和佳慧,磕頭。祭告說,河清海晏的時候,接他回家。這算是自己的承諾了。對給父親鞠躬的,自己也逐個還禮。
李達貞過來小聲說:“人到來,暗號正確,就是他後面有個尾巴,5公里內沒有大隊人馬。怎麼處置”
“密捕那個尾巴,審問身份,這邊忙過了,我會接頭的。”
完成全部儀式後,吩咐家人上車等候。
接頭的人是個穿着長袍的中年人,中等身材,不到四十歲的樣子,文質彬彬,戴個眼鏡像個教書先生,神態自若。
自己直接問道:“你一個人來的?”
“是,一個人。”
“知道你後邊跟你來一個嗎?是安排保護你的?”
“知道有跟蹤的,是敵人,不是保護我的。”
“有尾巴,爲什麼還來接頭?”
“沒有退路,我提前到路邊的小茶館觀察了很久,符合時間的只有你們了。繼續下來就是活路,你們實力足夠處置他,退回去就不如直接自殺了,那樣我怕給你們反而帶來麻煩!”
“接頭時,爲什麼不講清楚這個尾巴?”
“不用,你們防備非常嚴密,不用我多嘴!”
這個人算是經驗豐富了,處置事情也很是果斷,自己心裡略感放心。見有護衛過來,索性稍等。來人遞給李達則一支手槍和證件,告訴來的是中統特務。自己用手語通知李達貞處置掉,自己不能留此後患。問來人:“瞭解爲什麼嗎?”
“沒有想清楚是什麼環節出問題了,凡是與我有聯繫的,現在我都不敢相信,包括我的上級和安排我這次任務的人!”
“你打算怎麼吧?”
“東西,如果你們有另外渠道更好。否則,我只能躲到安全地方,等你們再派人接我!”
“按第二個辦法,你寫個地址給李達貞。李達貞把槍和證件給他,再找一套身材差不多的西裝給他,把東西給他,帶離這裡,到機場途中,在他認爲合適的地方放他下車。”
“先生,如何確認對方?”
“對方叫‘霜晨月’,霜雪的霜,早晨的晨,月亮的月。你能力不錯,記住東西沒有你重要,東西是什麼結果無所謂,你不要犧牲了。”
飛機平飛穩定後,把李達則遞過來的地址交給鄭文嫺:“你發報,說‘蒼山如海’暴露,疑叛徒出賣,現在這個地址,派人接應他。確認暗號:‘霜晨月’,霜雪的霜,早晨的晨,月亮的月。最後加一句,東西沒有人重要。”
直到鄭文嫺確認電報他們已經收到了,自己才真正放下心來。這件事情的結局,自己也許很久以後會知道,也許永遠不知道。自己已經飛在天上了,自然不擔心牽連。只是擔心接頭人的安全,這個人的水平相當不錯,算是自己遇到的最有能力的地下黨了。相比之下,自己的資料不值一提!“華泰”是珍貴的,極其珍貴的,損失不起啊!
旁邊的千代拍手說:“好辦法!一首別人知道很少的詩詞,這麼用絕妙!歐尼醬,你專門給我做一首,別人無論如何也想不到了。”
自己大咧咧說道:“想要別人想不到,好辦!我們就用晚上我給你說道悄悄話如何!”
“呸!那些能告訴別人嗎?夫君滿腹經綸,一首詩一定沒問題的!”
“滿腹經綸?瞎說,滿腹銅臭倒是靠譜了,你夫君現在張口閉口,進出的可都是美元!經綸那個玩意能當錢花嗎?滿腹經綸了,我拿什麼養你們兩個只會花錢的?”
千代哈哈笑着說:“正是,正是!達利婭現在連小面額都不稀罕了!”好嘛,連開玩笑都忘不了給達利婭“一腳”。人家說不過,直接是真腳過來的。
自己連忙擋下說:“到了日本,你再報復好了,現在要是把飛機給踢翻了,麻煩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