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間道場
昆明城自從總督帶人滅沐家的之後,又大肆抓捕一些與沐家關係非淺的人,其中有朝延命官,有修行人。
但是在那一段時間之後,總督府裡便傳來一個消息,消息說總督夫人病危,總督大人正四處尋找救治之法。
一直到總督府上空出現黑煞之氣,時刻關注着總督府的人才真正的確定,總督夫人確實是出了事的。
煞由心生,總督大人心中已經出現了所以總督府的上空纔會出黑煞。
城中引仙樓中正坐着兩個人,其中一個身穿着一身金絲鑲邊的衣服,右手戴兩枚戒子,左手戴三枚,腳上所穿的靴子同樣的金絲鑲邊,腰帶是用天蠶絲做成,上面繡有一隻冰鳥。
他是這引仙酒樓的老闆,名叫金如海,十三年前盤下這座酒樓,並改名爲引仙樓。沒有人知道他是什麼來歷,沒有人知道他擁有什麼法術。
在他的對面坐着的是一個藍袍道人,和一個時辰之前在這引仙樓頂被殺死的那個道人穿着一模一樣。
只是他看上去尖嘴猴腮,身形瘦小,就算是坐在那裡,穿着道袍,戴着道冠,也讓金如海覺得他就是一隻穿着衣服的猴子,而且他的手背上還有着稀疏的金毛,那根本就不是人應該有的毛髮。
金如海坐在那裡,微微的眯着眼睛,他那有些微微發胖的臉露出和善的笑容。
“不知道長來我引仙樓是爲何事?”金如海問道,手指一搓,手中已經多了一柄金光閃閃的摺扇。
藍袍道人眼神在金如海的金sè摺扇上和那的戒指上流轉着,最終將眼神落在金如海和善的笑容上,他並沒有回答金如海的話,而是說道:“小道侯中來自於橫斷山。”
他說這話時緊緊的看着金如海的表情,卻見金如海依然是那種和和氣氣的笑容,金如海說道:不到道長居然是來自於橫斷山,不知道長可去過大雪山?”
藍袍道人侯中眼中瞳孔收縮,他說道:“不知金道友與大雪山是什麼關係?”
金如海笑着,手中搖動的金sè摺扇卻停了下來,隨之將摺扇翻壓而下。
在翻轉折扇的那一剎那,一片雪白的光點在虛空之中出現,隨着金sè的摺扇的翻轉朝大地上落去,隨之金sè摺扇又搖動,那景象瞬間消失了。
那景象雖然一閃即滅,但是卻有一股恢宏的氣勢出現。
藍袍道人侯中已經站了起來,他有些失聲的說道:“大雪崩!”
金如海依次淡淡然的平和的笑着,並不出聲,只是緩緩的搖着金sè的摺扇。
藍袍道人侯中緩緩的坐下,他說道:“真想不到金兄居然與我同時來自橫斷山,而且還是來自於大雪山。雪蟬子前輩的威名聞名久矣,只是雪蟬子前輩長居大雪山之巔,自三十年前見過一次之後,就一直無緣再見。”他說到這裡頓了頓,繼續說道:“一直不曾聽聞大雪山有門人下山行走夠在這人間遇上金兄,真是幸事,如有得罪之處,還望金兄多多包涵。”
藍袍道人侯中眼中神sè閃動,金如海輕搖着金扇,說道:“好說好說,你我同是出自橫斷山,可以說是有同山之緣了,只是下山時師父有交待,只可一心食煞誦冰經,不可結因果。道長來我這裡,實在是來錯地方了。”
藍袍道人侯中臉sè一僵,隨之說道:“我自然不會讓金兄無端結下因果,來這裡只是想問問金兄對於那個殺我四弟的易言有什麼看法?”
金如海說道:“道長不知這易言的來歷?”
“此人莫非有大來歷?”藍袍道人緊緊的問道。
金如海笑道:“大來歷倒沒有,只是道長現在招惹了他恐怕有些不妥。”
“爲何?”
“如果是在數月之前的話,那時他法術盡失,道長要殺他只要處置得當,總督府也不會來尋你們,但是現在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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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現在怎麼?總督府裡的人都隨林則徐出去尋救治他夫人的靈藥去了,若殺了他,又還有誰來爲他出頭?”藍袍道人說道。
金如海笑着說道:“沒有,但是現在要殺他並不容易。”
藍袍道人在聽了金如海的話後立即站了起來,他臉上出現了怒聲說道:“金兄未免也太小瞧我們四兄弟了,我們四兄弟雖然比不上金兄大雪山弟子的身份,但也不是可以任揉捏的,易言殺我四弟,我們兄弟三人若是不能報得此仇,還有什麼面目在天地間立足,易言必須死。”
金如海依然面不改說道:“我知道,我只是說要殺他並不容易。”
有什麼法術?”藍袍道人問道。
“他是曾經林則徐身邊三大護衛之一易良康的兒子。”
“易良康?”
“你可能沒有聽過,因爲在林則徐來這雲南當總督時,易良康已經離開了林少穆,你應該知道林少穆另兩個護衛吧,一個漠北來的刀客,一位西洋劍客。其中漠北刀客王肅,完全不修任何法術,他手中一柄黃沙刀曾斬過沐家的家主沐浦南。
那位西洋劍客手中有一柄細劍,只要被刺中了便會石化,至今尚沒有聽說過有誰能破了這詭異的法術。易良康與他們同名,雖然他少有什麼驚人表現讓人知道,但是能與這兩人同名,必定不是凡俗之人。
易言是傳承了易良康法術的,他來這雲南後做過幾樣事,知道的人少,但只要知道了一件,就足以讓人記住他的名字。”
“他做了什麼?”
“他在總督府百辟院中當守門人時,殺了沐浦南喜愛的兒子。”
“好大的膽子,沐家怎會放過他?”藍袍道人驚訝的說道。
“他後來被沐家追殺,那時正是總督夫人胡佈疑陣的離開總督府,前往天龍寺的時候。沐家曾派出過人去追殺易言,其中有木靈公子,也就是那次,木靈公子再也沒有出現過了。”
藍袍道人眼中瞳孔再次的緊縮。
要擊敗一個人不難,要殺一個修行人可不容易。
“聽說,後來他又殺了沐川。”金如海繼續說道。
“看來確實有些本事,但我們三兄弟在橫斷山中修行這麼多年,今次下山,絕不可能就這樣回去。金兄,你還沒有見過我們兄弟的本事吧,這次我們來這昆明城中,就準備在這裡建一座小道場修行,到時還望金兄看在同出橫斷山的份上,不要阻擾纔好。”
金如海搖了摺扇,說道:“若要在人間建道場,只需要買下一棟房子,然後尋到里正書寫契約,再去衙門登記便是了。”
藍袍道人侯中說道:“誰知道那只是明面上,想要在城中建一座人間道場要緊的不是滿清朝延那裡,而是像金兄你這種早已經建立人間道場的人意見。”
“人間非良善之地,道長初來人間,還要多多小心啊,我看你們與這易言無怨無仇,不如就此做罷,前往別處小城之中,那才更爲穩當。”
藍袍道人臉上怒sè更甚了,他說道:“金兄太小看我們了,我們四兄弟離開橫山來到這昆明城中,是絕不會就這麼離去的,我們要讓城裡的所有人都看到我們的本事。”
他說完便站了起來,金如海依然端坐不動,他看着站起來要走的藍袍道人說道:“易言身上有着廣西拜上帝教中人的氣息,他殺你的四弟所用的法術,如果我沒有看錯的話,應該名叫皇上帝的神意。”
金如海話不停,繼續說道:“這法術我曾有幸見過一次,是一種極其特別的法術,法術的力量來自於施法者的心意,若是心意不堅不執的話,即使是法力通天,這法術也不過是一樣很普通的法術,若是殺心堅韌,那這法術威力將成倍的翻升。”
“山野小術,何足道哉,金兄會看到我們兄弟的神通本事的。”藍袍道人侯中冷聲說道。
話落之時,他已經轉身下樓,在踏下樓梯的那一剎那,他的身形如水一樣的融散。
金如海看着他離開,並沒有起身,他搖着摺扇說道:“這就是因果,這就是劫。”
金如海在藍袍道人侯中到來之時,他就知道這人與之前死在易言手中的那個道人一樣,都是妖,來自橫斷山中的妖。
曾經的妖要化形爲人,必須擁有**力才行,那是一件很困難的事,而現在妖想要化形爲人並不難,只需要渡一次天劫便有可能化爲人形,雖然還會有缺陷,但是一次次的渡劫能夠讓妖化形的越來越完美。
“亂吧,亂了纔好。”
金如海走到窗邊,看着街上穿行的流,凝視着,他的眼中滿是那種超然於塵世的漠然,彷彿一個人俯看着螞蟻的忙碌。
人間道場,引仙樓便是一座,建成至今已有十三年,整個昆明城中,類似於引仙樓這樣的道場還有不少,他們之間極少來往,但有都着默契的地盤劃分,輕易不會去別人的地界中。
一座這樣的道場即可讓主人在道場之中法術威力倍增,還能彙集周圍的煞氣,能夠讓食煞煉靈更加的容易,並且能夠用這些煞氣煉寶祭法,藍袍道人想要在城中建一座道場,那可不是一件容易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