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長沙城中,懷仁醫館裡的後院裡的一間屋子裡,那間屋子乍看上只是普通人一間房屋,但是修行人仔細的去看,會發現那門窗之上都銘刻着古怪的符文,密密麻麻,那門上貼着兩張門神,門神樣子兇惡,看不出是歷史上哪位知名的武將,他們手中各拿着一樣東西,一個是拿着網,一個是拿着一面鏡子,栩栩如生。
小醫仙王公子快步的來到後院之中,來到那屋子的門前,伸手在那門上快速的划動着,手指所過之處有靈光閃動着,那門在那靈光之中消失,化爲一道枯黃的光幕,光幕之中有兩個人站屋內,兩人的手中各持着網和鏡子。
小醫仙王公子從他們中間跨過,那兩個人一動不動,他們的目光只是盯着屋裡的一個少女。少女正是吳樂樂,她坐在窗前,看着窗外,這個窗戶是關着的,但是在她的眼中,窗戶卻像是開着的,她正如癡如醉的看着窗外的自由。
當王公子進來之後,她依然沒有動,只是冷冷說道:“今天要多少血?”
“呵呵,血自然要的,但不是今天,過兩天吧。”王公子說罷將手上的盒子放在吳樂樂面前的桌子上,說道:“這是五百年的人長白山參,你吃了吧,補一補,你的血將有大用。”
吳樂樂心中微微一動,卻冷笑一聲說道:“心中煩悶,不得自由,血亦將變酸,你的大用,可得小心了。”
“難怪我父親說最近的血不太好,原來是心情不好,所以血的效果纔不好的。”王公子說道:“那要怎麼才能夠讓你的血不再酸下去,不要說什麼放了你給你自由的話,你知道那是不可能的。”
“當初是瞎了眼纔來到你這醫館裡,白糟蹋了懷仁兩個字。”吳樂樂冷聲的說道。
“呵呵,鄙館立館三百餘年,救死扶傷不知數,你這個妖孽哪來的資格說三道四,用你的血已經是給你立大恩德的機會了,只要你表現的好,十年之後,自然放你自由。”王公子大聲的說道。
“人也只是諸天生靈中的一種,又怎麼比妖高貴?人類之中有你這樣骯髒的存在,真爲我父親感到不值。”吳樂樂尖銳的說道。
“什麼諸天生靈,諸天之內,唯有人類纔是主人,其他的一切生靈都不過是人類的食物而已。”王公子大義凜然的說着。
吳樂樂竟是一時找不到說辭,然而心中卻涌生了另一種情緒,她想着:“我如果真是妖,那就讓我生生世世都當妖吧,人類的世界,太無恥了。”
這時王公子突然嘆了一口氣說道:“天地爲銅爐,陰陽爲工,萬物爲碳,說什麼都沒有意義,活得夠久纔是真諦,現在太平天國圍城,城破之時,懷仁堂如果還在的話,你也就還有命活,如果懷仁堂不在了,你落到他們的手上,必定將被生吃了,所以,你最好還是配合一點,讓你的血不再泛酸。”
吳樂樂說道:“你要將我的血獻給破城的太平天國修士?”
“我們這些城中的修士都是中立,即不幫滿清,也不幫他們,但是改天換地,難免要破些財。”王公子所說的財自然不是凡俗的財物,而是指那些能夠讓修行人心動的東西。
“圍城的是什麼人。”吳樂樂問道。
王公子像是也在爲明後天的局勢而憂慮,並沒有因爲是吳樂樂的問話而不說。他說道:“圍城之人還只是太平軍的先鋒,號七宿炎君,應該要等到太平軍的主力部隊到來之後,這城就要破了。”
“七宿炎君?”吳樂樂心中默唸了一聲,她覺得自己好像在哪裡聽過一樣,這個念頭只是在他的心中一閃而過。然而心中卻又有另一個念頭升騰而起。
她知道的鮮血擁有着一種獨特的效果,若是光服食純粹的鮮血,那會讓對方整個人從內至外潰爛,然而若是用特別手法煉製成了藥湯,那麼服食第一次的人能夠有讓肉身因爲食煞而產生的暗傷而得到修復,同時讓服食之人產生一種玄之又玄的感覺,這種玄之又玄的感覺,可以帶來境界的突破,或者是某一種法術的昇華。
然而,面前這個王公子不知道吳樂樂的鮮血還有一個只有她自己能夠應用的秘密,她能夠通過這鮮血施展法術,若非她本身的境界不夠,那些被煉製成了藥丸和湯劑的血,在被這位王公子服食到身體內後,她依然能夠驅動,並能夠讓他死於無形之中。
只是她現在無法做到通過自身的鮮血來殺人,但卻能夠做別的事情,她唯一怕的就是這王公子的父親王醫聖會用什麼特別的法子來煉她自己的血。
但是很多事情都並不如人意。就如現在這個王公子以爲長沙城至少要等到太平軍主力來了之後纔會被攻下來。然而在第二天的中
午之時,整座長沙城便燃燒了起來,從城牆根上開始燃燒,順着牆壁朝上燃燒。
初時只是在牆角根上,看不太清楚,慢慢的,那火焰越來越大,彷彿地底有着一股股的風正吹着那火朝城頭而去,又如這座長沙城是一座火爐,而這火焰是大地熔爐之中四溢而出的。
城頭的守卒發現了火焰正在城牆上燃燒,一個個大驚失色,有人連忙飛奔去報。
當火焰燒到一半時,城頭上的清軍感受到熱量,那熱量從微熱,變的讓他們難以忍受,腳上的鞋子開始發出焦味,然後,他們看到城外的出現太平軍,那些太平軍一個個身上都有火焰騰騰,他們在大地上奔跑着,每一步之間都似隱閃一下,轉眼之間,已經到了城下,他們一個個跨躍而起,踩踏在燃燒的城牆上,竟是在城牆上的火焰之中奔行如飛,一個個就像是生長於火中的精靈,又如葬身於火海里靈識不散而化結成的火中怨靈。
當他們自火焰之中襲上城頭的那一剎那,整座長沙城的城牆都在燃燒,所有沒有來得及退下城頭的兵卒都在火焰之中哀號。
長沙城中那些沒有見過修士帶煞兵攻城的修士,一個個震驚的目瞪口呆,他們心中都在想着,若是我在那火焰之中,能夠撐到幾時。
易言的煞兵在躍上城頭的那一剎那,一個個身上煞氣又更重了。大多數的人手中並沒有兵器,而且連衣服都沒有,但是火焰覆在他們的身上,即使是修士也要用法術才能夠看透。
這一刻,‘七宿炎君’這個名號徹底的響遍天地間了,另有一些人則是稱之爲七宿炎魔。
易言毫無徵兆的出現在了城頭,他站在烈焰之中,腳下一團火燃如蓮花一樣,而他整個人在火焰之中,就如不沾半點污濁的琉璃一樣,然而整個長沙的升騰而起的那種恐慌,都朝易言彙集而來,這種滿城的恐慌之氣於易言來說卻是大益之物。
他的心中依然有雷霆、烏雲,有大雨有火焰。他閉着的雙眼猛然睜開,朝天空之中吼一聲:“我心澄淨,何法可擾。”
風雲變色,烈焰竄起。
易言整個人都籠罩在火焰之中,他身的衣服在燃燒,頭髮在燃燒,他的心中世界在燃燒,他的眼中兩點焰光閃耀。
在易言心中過了許久,在外人看來卻不過一息之間,易言卻由內自外的發生了翻覆地般的變化。
這個天地有規則,自他入了拜上帝教之後,他能夠通過身上的天條而獲得法力,也被其他修行人稱之爲神力,皇上帝的神力。
而後太平天國立了,他每打贏一次的仗,都能夠帶來從心靈到**的昇華,這也是那些修士在發現這個現象之後,不再願意離開太平天國,更是瘋狂的帶着煞兵卻戰鬥的原因。然而那些來晚了的修士比起易言這些人來,則是差了許多了。
易言頭頂出現了一隻巨龜,巨龜仰天咆哮,火焰瘋狂的燃燒,他突然伸手在虛無之中一抓,長沙城的軍旗便被他抓來數面旗幟,旗幟在火焰之中燃燒。
只聽他嘴裡念動着古怪的咒語,虛無之中精火氣息朝那旗幟上彙集,一個個古怪而又玄奧的符文化生又消失。
他突然又猛的伸手在城中探手而去,一些大宅院的門檻石或額匾被攝了來,那些都是修行人建道場時埋下的靈物,此時卻被易言奪了過來,那些靈物在太陽精火之中燃燒着,被煉化。
又過了一會兒,虛無火焰之中出現了一件法袍,法袍整體爲暗金色,暗金色的法袍上有着一朵朵火焰似的符文,被易言伸手一招抓在了手裡,穿上。
五百多的煞兵早已經散入了城中,十數人或數十人爲一隊,穿行於各處,所過之處,虛空生焰。
易言一步步的走下城頭,朝長沙城的最高官衙走去。
他這件法袍名叫炎陽法袍,是他自己起的名字,祭煉的方式卻是之前攻破一個小門派時,從那個門派之中得到祭煉法袍的典籍學來的。
炎陽法袍被風吹動着,衣角飄起之處似有火焰在虛空化生。
他隨口下着命令,這些命令直接出現在各煞兵的心中,那些煞兵接到命令之後有人駐守,有人清除城裡的清兵,有些則早一步來到了官衙裡。
城上依然還有火焰在燃燒,讓人不得進出,即使是修士此時也休想出去,因爲城的上空不知何時太陽光芒閃耀刺眼,就像是火焰在虛無之中燃燒。
當易言坐上象徵着長沙城權利最高處的座位上時,他心中被某一位滿清親王種下的‘護國血咒’則完全的驅除洗滌了。
同時之間,攝魂魔眼也被他祭煉好了一半,並且祭煉的速度越來越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