恩威侯爵思慮許久,還是創造出一個特殊血袋將地上散落的門票全部收集起來並帶回了翠綠莊園。
“對方的手段相當新穎且怪異,我甚至懷疑混着一些非疫病的域外手段在裡面,門票反正就在這裡,你們倆怎麼看。”
娜絲忒於空中慢慢落下,一臉輕蔑地說着:
“有什麼好看的~肯定不去啊!
還沒開始表演就搞得這麼怪了,我們難道還主動進去自投羅網嗎?有皮廠這麼方便的根據地,幹嘛非要跑出去找危險呢?
世界感染馬上就要完成了,可不能在這個節點出了問題。
我們就待在莊園裡,看這幫馬戲團的傢伙想怎麼樣。他們要是主動進攻,我倒也不介意陪他們玩一玩。”
格拉託尼一手捧着巨大的烤腿,一邊撕咬一邊點頭,“我贊成娜絲忒的說法,沒必要主動找上門,我們現在正在關鍵時刻。”
“嗯……”
恩威侯爵只是有些不服氣的,他前天才被擺了一道,今天馬戲團就直接建在皮廠下面甚至還搞出這些花招來嘲諷。
換作以前瘋狂的血民本性早就全軍涌上,一口氣將馬戲團吞沒。
“我去問問老大的意見,你們繼續看着下面的帳篷吧。”
恩威侯爵的腦袋裡不斷重現着葛羅特男爵的詭異姿態,
難以理解短短几秒鐘的時間,對方是如何將身體‘翻’成那樣並且還能正常存活與基礎移動,並且還進行了某種凌駕於‘血緣’的深入奴役。
“如此怪異,必須與老大商議一下,
若將這個帳篷放置不管,潛在危險完全可能隨着時間推移而擴大……我們必須要採取有效的行動。”
恩威拄杖走回皮廠內部,繞過多個岔路並穿過一面設有特殊結界的【鏡子】,
在這裡存在着一道僅限伯爵級以上且需要驗證身份的特殊升降梯,
它將通往皮廠的最高處,亦即是曾經用於晾曬特殊皮囊的房間,雖被廢棄了數千年,但隨着血民的入駐又被重新利用上。
哐啷啷~
隨着升降梯的上行,明明採用古老黃金全密封製作的升降箱居然開始向內滲血,僅僅只是上行了不到百米卻使得鮮血漫過恩威侯爵的腰線。
叮噹!
升降梯的門開啓時,本應向外傾瀉的鮮血卻很奇怪的留在廂內,似乎瀰漫於外部通道的‘空氣血壓’更大。
眼前還沒有抵達曾經的晾皮室,還需要沿着一條狹窄的螺旋樓梯向上。
然而,這條樓梯也並不簡單,隨時都會沿着階梯向下流血,
這些血液似乎有着獨立意識般會化作手臂抓住來者的腿足,似乎是驗證身份又似乎只是單純抓着玩。
終於來到階梯頂層,眼前阻斷着一道深紅色澤,觸碰上去如同硬蠟手感的【血門】
上面繪製着一副弔詭且怪異的畫作,
一尊猶如惡魔般生有彎曲長角的中年男人,一絲不掛地站在高臺之上,任由下面的子民用匕首、長矛或是利劍去貫穿他的身體,讓他體內的血液噴涌流出,以此餵食着這羣行將餓死之人,拯救蒼生。
恩威以一種虔誠的姿態貼上血門,伸出舌頭舔舐於表面,待品嚐到其中的滋味時多條鮮血凝聚的手臂突然伸出,抓住恩威的身體一把拉進內部。
曾經的晾皮室已被完全改造成教堂風格,曾經透光的玻璃區域被完全封閉,鍍上數層血蠟與黃金。
教堂中心擺放着一道超大規格的紅蠟水槽,
粗略一看起碼有正常籃球場那麼大,
普萊德大帝正在這裡,那柄繃帶纏繞的長劍懸於身後,單手貼在水槽表面似乎在進行着某種檢測或是維繫着水槽間某種鮮血物質的運轉。
鏡頭上移,將發現水槽內注滿着無比黏稠的深紅血液,
內部則浸泡着一具猶如巨人般的古老骸骨,整體同樣泛紅……並非純粹的骸骨,在骨頭之間還穿插着類似血管的絲線,
每一根絲線均由一位縫合聖嬰*負責管理,
*縫合聖嬰,一種形似人類嬰孩,但個頭達到一米五的血色嬰孩,他們的手指呈肉剪刀狀,隨時都在對這些絲線進行修飾,對多餘的分叉部分進行剪切。他們還會對血線進行豎立,偶爾還會對多根血線進行編織。
隨着時間的增加,這些嬰孩的數量還會增多,目前整個血缸內已經有着五十多隻聖嬰。
恩威脫下高帽,一個鞠躬,“辛苦老大在此照料!”“外面什麼事?”
“馬戲團的帳篷已經搭起來了,而且很奇怪……”恩威將剛剛發生的事情詳細闡述。
閉眼的普萊德大帝表情也隨即變化,隨後將貼在血缸表面的手掌收回。
“不能放任不管,對方可是有着癌宮的流放者,具備無限增殖的惡性病者。如果給那隻小丑足夠的時間,完全有可能改變周圍整個結締山脈的生物性狀。
我去看看。”
“是。”
普萊德大帝一擡手,空中便降下一道棺蓋將血缸封住,跟着恩威一同前往莊園區域。
“老大,君主他的情況怎麼樣?”
“老樣子,只能等到世界感染結束後纔有可能真正復甦……目前狀態還算穩定,我們只需要確保祂不被打攪就行。”
“嗯。”
隨着普萊德大帝的到來,圍繞在莊園邊臺處的伯爵們立即讓開。
他那緊閉的雙眼當來到觀景臺邊緣時也慢慢睜開,露出那孿生雙瞳,特殊的血色視覺落在帳篷之上。
第一眼依舊無法滲透,但隨着雙瞳的逐漸重疊,普萊德大帝漸漸滲透帳篷而看到深處,看到了某種漩渦狀的黑色物體。
一陣刺痛迫使普萊德大帝猛然閉眼,甚至還有一滴血淚從眼角流出。
“老大!你看穿了嗎……裡面有什麼?”
“某種與深淵有關的螺旋漩渦,對方專門設置了針對視覺感知的反彈手段……”
“深淵?!果然,馬戲團的老闆在裡面嗎?”
“不一定~感覺不一樣……讓我來試試。”
普萊德大帝慢慢浮空而起,那懸於背部,以血色繃帶纏繞的長劍也主動握於大帝的手中。
雙瞳鎖定着下面的帳篷,
高擡手臂,
沒有感覺特別的用力,只是很平常地揮劍斬擊。
唰……
皮廠門前的血河不再流動,慢慢分開並且能清晰看見河底的情況,
接連三座結締山被完全斬開,
那修建在山頂之上的帳篷也不例外,連同頂部的小丑雕像被一柄斬斷,一分爲二。
整個帳篷就像漏氣似的迅速乾癟,最終化作兩塊破布落在地上……很奇怪的是,帳篷裡面什麼也沒有,空空如也。
沒過多久,
與被斬擊山脈相隔不遠的另一處山巔,突然瀰漫起一層肉色迷霧。
隨着迷霧的逐漸消散,全新的帳篷呈現了出來,
再一次從帳篷口走出大量的氣球人,對外部進行裝飾並設立指示牌,甚至還對原本已經插好的指示牌進行回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