亞特得到「資格」的那一刻,正如他想象的情況一樣,舊世界多方勢力且關聯到多個疫主全都有了動作。
僧院因接到【最高通緝】,典獄長親自前往緝拿要犯。
得知亞特已將晉升疫主的癌宮也是坐不住了,久未踏出寢宮的尊主直接起身,攜尊瘤騎士團的最高戰力共同前往皮廠大門。
全盛姿態的普萊德大帝在中斷與易辰的對決後,以最快速度趕了回去。
本應該一覺睡到「世界感染」結束的【幽邃皮廠的皮爾維娜】也因多位疫主的到來而清醒。
公爵的商隊也在此刻到來,他似乎嗅到了商機,或者是來看上次並未完成的表演。
只可惜目標已經奪取了資格並離開這裡,
哪怕是典獄長通過他獨有的世界權限,想要在舊世界範圍內直接定位出亞特的位置也是一點回應沒有,就好像對方離開了這個世界。
但「世界感染」尚未完成,亞特是不可能去往正在被感染的人類世界,那狹小的【通道】根本無法承受亞特這種接受了資格的準疫主。
就在各位疫主將目光轉向公爵,想要讓祂通過‘交易’來獲得亞特的位置時,
一位頭頂着白色蠟燭,散發着邪陽炙熱的燭偶突然從空間深處鑽了出來,
“各位請稍等片刻,我的主人正在處理亞特的事情且絕對不會讓他成爲疫主。
等待片刻後,最終的表演將在劇院進行,屆時大家將看到亞特的最終結局,如果有興趣的話就請跟着我去往上面的劇院吧。”
隨着燭偶伸手指向上端,
在場的所有疫主與普萊德大帝均看向那隱於雲層間,如同人頭般的詭異假月。
公爵也是面露一笑,主動開口給出意見,
“大家不必着急~既然威廉已經安排到了這種地步,連我們的到來都計算在內,相信他是真的有辦法處理‘惡瘤’的問題。
而且大家之所以聚集在這裡,或多或少都與那小子有一定的關係,而且還當面見過。
不如相信他一次,看看所謂的表演究竟如何。
只要威廉能將亞特帶往劇院,無論他能否處理好這團有悖於世界發展的惡瘤,我們都能隨時接手便能完美處置。”
就在各位疫主相繼點頭同意時,展開着百米血翼而剛從弧海趕過來的大帝提出了一個他的個人訴求:
“各位疫主,亞特.克萊默以極端卑鄙的手段奪得血君的資格,如果威廉真能將其壓制並帶去所謂的劇院,希望最終能由我來終結並拿回屬於血君,屬於我們血民的資格。”
公爵卻直接發表了不同意見,“亞特.克萊默是否採用卑鄙的手段,我們不得而知,但他奪取「資格」的方式並沒有違背資格轉移的規則。
典獄長之所以會來追殺這是因爲亞特的存在威脅到了世界的發展,而非他奪取規則的手段問題。
至於「資格」,隨着亞特從血君手中奪走,便已經是他的東西,不再屬於你們血民。
接下來由威廉精心佈置的表演,你還是儘量不要打斷~如果威廉真的鎮壓不住,你可以選擇上場,我也可以選擇不問不顧,但典獄長與尊主兩位要如何做,就不是我能說得算。”
大帝即便已經花費數千年的時間壓制住體內的傲慢,
即便知道站在眼前疫主不可得罪而且各個都還是疫主羣體最頂尖的一類,
即便他知道一旦做錯可能導致整個族羣的滅絕。
但一想到自己最尊敬的君主,沒有任何隔閡的好友被人這般殺死,被如此卑鄙的手段奪取資格,他根本無法遏制內心的情緒,他無論如何都要將亞特處死並奪回資格。
就在大帝快要遏制不住體內躁動的血疫時,
一隻柔軟達到極致的皮膚觸感從背部襲來,以至於大帝在對戰間捨去的皮膚又重新長了回來,甚至比以前更加緊密,更加舒適。
就連那暴躁的血疫都被壓了下來。
“普萊德大帝,不易動怒哦~伱與我的「合作」還在繼續生效,新世界的土地等着我們共同開墾。
現在的你已經比以前更上一層,根本不需要着急。
等到世界重新獲取規則,更多的「資格」也將出現,到時候你必然是病竈的第一人選。
至於眼前的卑劣之人,自然會承受他應得的結局。完全沒有必要因爲此人的所作所爲而放棄掉你數千年的努力,血君的資格早在他戰敗的那一刻就已經逝去,現在血民比以前可要更加強大。
新世界已經有你的一席之地,舊世界的事情便就此放下吧。”
爲普萊德大帝安撫情緒,爲其貼上皮囊之人,正是幽邃皮廠的皮爾維娜。大帝也逐漸安靜了下來,公爵看到這一幕也是默默點頭。
衆人並沒有等待多久,一束月光直接降下並形成了連接山頂與月球表面的純銀階梯。
尊主踏着她的足鎧,第一個踏上階梯並予以稱讚,“虛幻化實,沒想到這麼快就能出現替代那個女人的新月了,不錯……” 典獄長緊隨其後,他已經隱約嗅到了易辰身上的鐵鏈氣息,似乎就在上面。
公爵讓自己的商會等在下面,僅有金銀面具跟着自己上去。
懶惰無比的公爵也是頗爲罕見地走出城堡,用‘交易’的手段對祂那早已退化的雙腿進行‘時間復原’,復原到曾經他還喜歡走路的時候。撐着巨大的身體走上階梯,並示意金銀面具無需攙扶。
大帝與皮爾維娜走在最後,皮囊的約束讓大帝心平氣和地走上臺階,踏上了一條截然不同的道路。
衆人沿着階梯來到月球內部的劇院時,並沒有被直接安排到常規觀衆席,因爲那裡已經坐滿,而是在十三的帶領下進入「VIP包房」。
當衆疫主踏足全景玻璃結構的包間,剛準備去看看劇院內的具體情況時,整個劇院突然開始放起了煙花。
那些觀衆席位上的笑臉同好會成員一個個腦袋與身體分離,豎直上升。
就好像沖天炮似的直衝屋頂,炸出絢麗的五彩煙花還搭配着死後的解脫笑聲,隱約還能聽到他們在感謝着誰,大概能聽清一個詞‘老師’。
隨着所有的笑臉頭顱如煙花般炸開,剩餘的身體也開始裂解,化作一灘黑水,只剩亞特本體所控制的軀體還留在座位上。
他對於本體之外的惡瘤感應全部消失。
慌了!徹底慌了!
現在他一旦死亡將徹底的死去!
亞特立馬想要分離肉瘤,逃離劇院,紮根於世界最隱秘的角落,可舞臺上卻突然傳來一道聲音:
“亞特,你的心亂了啊!你的舉動可一點都不合適。現在你可是在我的劇院,而且你很清楚我的劇院設在月球上面。
我既然佈置好了這一切,自然也設下了多層結界,你真不會認爲一團肉瘤能夠逃脫嗎?我是你的話就不會再浪費任何一丁點的力量了。
現在你有兩個選擇,
1.繼續上臺,與易先生完成那尚未結束的表演。
2.主動認輸,然後與我私下好好聊一聊。”
哈哈哈啊!哈哈哈~
亞特不再分離肉瘤,而是靠在座位上放肆地大笑,甚至還有些手舞足蹈的感覺。
“沒想到啊,真的沒想到啊~我亞特爲了這一日準備數千年,居然被你半道截胡。
不過,我不得不承認,你是我見過最有趣的人。能夠僞裝到連我都辨別不出,將你視作同類的程度……想必你爲了達成這樣的演出效果,也是真正進行了惡性轉變,真正代入了這個角色。
你無愧於馬戲團的最佳演員。
不過,我並不準備按照你的選擇來完成表演~讓我來告訴你第三個選項吧,威廉!
自以爲大局在握的你,是否有考慮呢?哈哈哈!”
話音剛落,亞特全身每個毛孔均流出黃金,完全將自己染成金色,蓄積於體內的能量無限制地增加着、累積着。
從嘴裡發出的笑聲愈發巨大,
腫脹大教堂的深處,剩餘的信徒皆在狂笑,因爲在眼前的獻祭陣法上居然放置着教皇本尊。
“哈哈!
來吧,用你所謂的病症剋制來翻面我,
或者讓易先生動用最深邃的死亡來殺死我,
我將釋放舊世界最大的煙花,也將是我獻給這個世界的最後禮物。”
亞特瞬間便做出了最爲瘋狂且極端的決定,
自爆,
將他數千年累積起來的一切,將剛剛得到的資格,將融合不久的瘤皇神性,將那些已經生根發芽的起源基因全部捨去,換取着這份留給所有人與病竈世界的禮物。
他早就已經輸了,在癌宮的時候便已經認輸,只是體內的惡性腫瘤還在滋生而已……現如今,腫瘤的滋生也被在斬斷後路,亞特的決定毫無悔意。
這一瞬間,就連數位疫主都神色大變。
但劇院內部卻有着一個人也在瞬間做出了決定……
一個無法被光芒照亮的黑影瞬間來到亞特身旁,腹部的「螺旋洞口」直接將正在自爆的亞特完全吸入,黑影本身也跟着爬入其中。
劇院一下變得安靜,最終的結果無人可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