暖瓶嘭地碎了。
茶几通地翻了。
卓敏打着滾兒哭了。
結婚十幾年了,夫妻倆從來沒有發生過如此重大的戰爭。李逵惱透了,一種從未有過的對卓敏的深深厭惡涌遍了全身。
意外發生了,卓敏的頭被地上的玻璃杯碎片紮了個窟窿,血流如注,眨眼間染紅了一大片地板。
李逵一下子傻了,趕緊撥打了120急救電話。
卓敏在掙扎中被擡上了救護車。跟車的醫生和卓敏都很熟,按說卓敏害怕丟人應該收斂點,誰知道她仍然又哭又叫,還滿口髒話的大罵李逵。兩個醫生勸她她也不聽,像瘋了一樣。李逵坐在車上一語不發,但是他的心惱透了。真的惱透了。
救護車進了醫院,卓敏大慨明白再要哭鬧就會讓同事們看熱鬧了,於是先是停止了叫罵,接着停止了哭聲。
卓敏傷得不是很重,醫生給她處理一下傷口,注射了一支破傷風,也沒讓她住院,她就坐上李逵叫來的出租車回了家。
一路上夫妻倆扭着頭,誰也不跟誰說話。
上樓的時候李逵發現卓敏有些站立不穩,本能的上前去扶她,卓敏一把將他推開,罵了一句,滾!王八蛋!
李逵就沒有上樓,他來到小區的花園裡找個地方坐下望着天空發呆。他的心情糟到了極點,感覺眼前的一切都蒼白無力毫無生機。他想抽菸,他恨自己以前怎麼沒有學會抽菸,會抽菸的話,現在點上一支,滿心的懊喪與頹唐或許就能減輕許多。
手機響了一下,他懶懶地掏出來欲接時,又不響了。他看看號碼,好像很陌生,可又馬上想起來是苗玲的,就急不可捺的撥了回去,但是對方卻關機了。他看着手機,突然有了欲與苗玲上牀的衝動,現在他不想跟苗玲要錢,也不想苗玲是個**,只想跟她上牀。生活已經毫無意思,不跟女人上牀還能幹什麼?至於這個女人是不是**那是無所謂的。
李逵再次給苗玲打電話,打不通,就一次次地打個沒完,後來不知怎麼的,竟然打通了,可是苗玲卻不接,怎麼響也不接。李逵就想,她爲什麼不接呢?是正陪人睡覺,還是故意不理我?收線。然後再次撥出去。這一次苗玲接了,只是態度很冷淡。
苗玲說,李老師您好,有什麼事嗎?
李逵的心一沉,說,沒什麼事,沒什麼事。剛纔你打電話過來,我以爲有事呢。
苗玲說,我沒事,剛纔是打錯了。好了,就這樣吧,您沒什麼事我掛了。
李逵說,別別別,我還有話說呢。
苗玲說,那您說吧,我聽着。
李逵卻又不知說什麼好了,他想到了錢的事,想把卓敏跟他吵架的事告訴苗玲,讓她儘快還錢,但他說不出口,彷彿有什麼東西堵住了咽喉,他怎麼也開不了口。
沉默,也就十幾秒的沉默,苗玲不耐煩了,苗玲說,對不起李老師,我還有事,有什麼話等你想好了再跟我說吧,再見!
合上手機,李逵直想罵娘,媽的,這個**什麼意思這是?打電話來勾我給她去電話,然後又冷淡我。他想起上次約她在沂州見面的事,因爲知道她做了三陪小姐,他沒有去兌現,她一定爲此生氣了。生氣就生氣吧,不就是個**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