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以爲能夠僥倖逃過,因爲許南就在離她不遠處,卻沒有朝她走過去,只是候機廳的幾扇門外都涌入黑色西裝的保鏢。
她終於收了行李箱的拉桿,快步到了登機口,不顧封條把箱子一扔,自己也輕鬆躍了過去,隨即撿起箱子奔往班機,希望可以周旋十分鐘。
可她心裡的是焦急而惱怒的,他都已經訂婚,又何必還不放了她呢?
“啊!”慌亂中她撞了人,低低的呼了出來,只是來人卻無話,只拉了她的手,接過她手裡的行李箱帶着他大步往一家直升機而去,她可見的是機艙門大開。
鍾戀芙確實還未弄清狀況,但這個時候無論什麼人,只要能讓她離開,她都不會拒絕登機。
“起飛。”
她剛進了機艙,拉了她的男人便迅速關了門,把他的行李一放,也不理會她的疑惑。
“怎麼樣?還是我替你想得最周到。”她的目光還追隨着消失了的人,身後卻響起了熟悉的溫潤嗓音
她狐疑的轉目,入眼的便是余天倚在艙門,一笑曲回枕着腦袋似笑非笑的樣子,正悠閒的望着她。
她沒說話,卻是掃了一遍這架奢侈的私人飛機,沒有問他怎麼會知道自己今天離開,或者從這個機場離開。
她卻忘了她那些新的證件護照簽證都是余天辦的,要查到她的航班一點都不難。
可她依舊不想把他扯進來,之前是以爲案子需要,以及他最深最爲歉疚的補償這樣冠冕堂皇的理由,但現在,她沒有任何理由和他綁在一起。
不過,現在的情形卻不容她拒絕呢。
余天見她不說話,臉上卻沒有因爲被救的喜悅,他也只好收了笑意,轉頭看了機場裡零散的保鏢,回頭纔對着她:
“你還有幾秒時間考慮,否則我怕我這航班上會多幾個不速之客呢!”
許南的人已經在搜尋她的身影。
她微微咬了咬脣,不再猶豫:“巴黎。”
余天一笑:“那正好順路,我也去那兒!”說完對着駕駛艙門口的禮儀一個示意,飛機便無視機場延機十分鐘的通知,迅速起飛。
只留下機場裡所有保鏢擡頭只能瞪着眼看,卻也想着回去不好交代了。
站在候機廳玻璃前的許南卻反而輕鬆了的表情,撤回了所有人,卻也爲了任務,在機場裡二次詢問。
許南:“這位小姐登哪個航班?”
“先生,只有一張照片,沒有姓名,我們是查不到記錄的。”
許南:“鍾戀芙。”
“對不起,查詢了最近幾天客人信息,沒有這個顧客的有關記錄!”
許南這才點點頭,也不糾纏。
十幾分鍾前涌進機場的保鏢又走得無影無蹤了,機場大廳恢復了原樣,沒有所謂公務延遲,公益屏幕上的照片已經不再,機場自然也接到了一筆資金,這件風波就此勾銷。
出了機場,上了車,許南轉眼看了看孤零零的請柬,好一會兒又撥了電話,語氣有些沉:
“少爺。”
電話的那頭的聲音卻比許南還陰沉:“人呢?”
此刻他正站在別墅主臥的落地窗前,身後卻是一片混亂,散落的是她出門必帶的隨身物品,現在卻一樣不少,連身份證,信用卡都未少一張!
許南似是聽出了他的情緒,但卻也沒有辦法,只如實相告:
“沒找到,機場車站都沒有她的出行登記。”
頓了會兒,他才道:“只是機場有人見過她,卻沒有她的顧客信息……。”
許南沒有說完,這邊的人已經切了電話,緊緊繃着臉,深邃的眼裡滿是陰沉,手裡的力道幾近將手機捏碎。
憤怒壓抑良久,他才轉身看着滿地的混亂不住低咒,又想弄一次失蹤是麼?上一次能找到你,這一次也不例外!沒有人能不經他允許的消失!
她的身份證件都在這裡,機場當然查不到顧客信息,他這麼想着隨即微微眯了眼,她這一次回來是他太給她過多自由了?竟一下子覺得她做的很多事,他都不知道。
但是沒有姓名,即便是他,要查到相關信息的確很難。可他絕不會放棄。
余天的專機經過九個小時天空旅行,終於到達巴黎國際機場,只是他身側的人已經睡熟
了,絲毫不知她已經身在歐洲,更不知國內是找她找瘋了的人,孤兒院、鍾家、陸逸那兒、清雅居到處只要能找的都在找,甚至開始查找她曾用過的別名。
而機艙內卻一片安靜,唐潮和安岐已經侯在艙門外,空姐連致辭都免了,只怕打擾了睡熟的人。
也並不是她貪睡,只是昨晚那麼一折騰,她幾乎是後半夜才睡去,睡夢裡還混亂不堪,早晨起得又早,飛機上又只能和余天大眼瞪小眼,覺得困是難免的。
迷糊間她似乎聽到了話音。是余天下了機問着唐潮:
“別墅裡都安排了?”
唐潮肯定的點頭:“少爺放心吧,都安排了,司機已經等着了。”
余天只微微點頭,放心的轉身要把她抱出來,微微思索了會兒卻又轉身:
“無論誰查起她,你們知道怎麼迴應。”
兩人點頭。
他們也的確可以說不知道鍾戀芙在哪,現在已經沒有這個人了,他們只知道少爺別墅裡將多出一個女人。
她叫沈沐冉。
余天聽完才完全放心,只是剛要轉身進機艙,裡頭的人卻已經眯着眼走了出來,這會兒正看着余天淡淡的問着:
“我的行李呢?”
余天聽完剛想給她去拿,空姐已經遞了下來,他似乎是知道她的心思,先於她一步將行李箱接到了手裡,溫和的笑着望着她:
“既然到了這兒,我就是東家,不介意讓我招待你吧?”
她一直想着以後該怎麼生活,直到睡過去,這才微微回神,是啊,余天是在巴黎長大的人,按理來說,這裡纔是他的故鄉,她現在是一個全新的人,只能如此了。
而她一點頭,安岐就接過了余天手裡的行李,唐潮兩人先一步往出場口帶路。
余天則依舊帶着柔和的笑意和她走在後頭,他之所以敢這麼要求,是因爲她從見到他就沒有提過他送到遊墨炎手中的那些照片,說明她還不知道,他也就暫時安心,不用受她苛責,但總有一天她會知道,他也願意接受她的苛責,只希望到那個時候,他在她心裡會有一點不一樣的位置。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