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玉梓嫣的唆使下,四人並沒有急着入府,反而是坐在馬車裡等在玉府大院的後門,玉梓嫣讓英華特意將袁顥琛帶到側門。
四人等了一會兒便瞧見袁顥琛趾高氣昂的從後門走了出來,他見這不是大門,正打算回頭教訓帶路的英華,卻發現身後早已無人。袁顥琛心裡憋着氣,狠狠的踢了門一腳,留下一個腳印才滿意的離開。
原本玉梓嫣在見到他踢門的時候就想上前教訓教訓他,可玉梓壽拉住了她,她也知道此時人多眼雜的不適宜動手,於是也就壓下心頭的氣,怒目瞪着袁顥琛坐上他們早先安排的與袁府差不多的轎攆,但擡轎攆的人只是玉梓嫣從大街上隨便找的幾個地痞流氓。
袁顥琛坐上轎攆,渾然不知這早已不是自家的轎攆,也絲毫未曾察覺這轎攆到底去向何處,而玉梓嫣一行人則是駕車馬車小心翼翼的跟在轎攆之後。
轎攆約莫走了有半個時辰,袁顥琛已經到了郊外聊無人煙的地方,那幾個地痞流氓也都走的累了,玉梓嫣瞧着地方差不多了,便給他們信號,暗示他們該按計劃做事兒了,那幾個地痞不是不知道袁顥琛的身份,不過他們今日衝的就是他的身份來的,平日裡袁顥琛恃強凌弱,他們幾個身爲地痞都看不下去了,早有一口惡氣在。
那幾個地痞放下轎輦,將先前準備好的面巾帶在臉上,然後凶神惡煞的將在轎中不知所以的袁顥琛拉了出來,然後將準備好的麻布口袋罩在他身上,隨即就是一頓拳打腳踢,那幾個地痞下手也是狠,沒幾下袁顥琛就已經痛的嗷嗷叫喚,但嘴裡仍是沒個好話,破口大罵:“你們這些狗孃養的,簡直是膽大包天的狗崽子!哎喲...竟然...哎喲...敢欺負大爺我,你們...哎喲,不知道大爺我的身份?大爺若是找到你們...哎喲...一定將你們...哎喲...將你們碎屍萬段!”
玉梓嫣聽得袁顥琛一聲聲的嚎叫,心裡暢快,見他們也打的差不多了就擺了擺手讓他們離開。
那幾個地痞留下躺在地上的袁顥琛,晃晃悠悠的走到馬車旁邊,其中一人搓了搓手諂媚的笑道:“這位公子,是不是該按約定好的付錢了?”
玉梓嫣一怔,摸了摸荷包,露出爲難的表情,目光慼慼的看着玉梓壽,玉梓壽簡直氣的快要吐血,沒錢還敢找這些地痞流氓,可誰讓那是他親妹子呢,玉梓壽看了看荷包,心裡嘆息這個月的月例是沒有了,好在他還有俸祿。
玉梓嫣見準時機一把搶過玉梓壽的荷包付了錢之後讓那些地痞匆匆離開,玉梓壽目瞪口呆,心裡恨得牙癢癢,想着這個月一定要到玉梓嫣院裡蹭飯吃。
那些地痞離開之後,四人並沒忘記這兒還有一個袁顥琛。
袁顥琛氣憤的取下自己身上的麻袋,感到全身痠痛,一張臉被打的鼻青臉腫,嘴角還止不住的流血,一向只有他袁顥琛欺負別人的份兒,哪知今日竟然光天化日之下就被人擡到這荒無人煙的地方還莫名其妙的被揍了一頓,他氣的直朝那轎攆上踢去,卻是自討苦吃,腳痛的他直叫喚。
咦,袁顥琛瞥見玉梓嫣他們的馬車恰好停在不遠處,心想這地方叫天天不靈,叫地地不靈的,如何回侯府都是問題,便想上前搭個便車,一邊朝馬車那兒走,一邊喊:“喂!你們下來,本大爺乃是安祿侯世子,你們若是將本大爺安全送回侯府,本大爺重重有賞。”
玉梓嫣冷笑,這人真是不見棺材不落淚,都這副模樣了還這般囂張,玉梓嫣本想掉頭就走,這下卻是怎麼也不願意放過他了。
她藏在馬車裡故意啞着嗓子說:“你說你是安祿侯世子,有你這麼長得跟癩□□一樣的世子?簡直是笑話!”
袁顥琛一聽,馬車中人竟是瞧不起他,怒火又起,氣沖沖的朝馬車跑去,誰知才跑了兩三步,右腳上一痛,忽然倒下,慌亂間他用雙手撐在地上才避免摔了個狗吃屎。
他心裡納悶兒了,怎麼突然就倒了,手上使力正想起來,沒想到右手又是一痛,整個人就靠左手撐在地上,他心裡暗暗祈禱,千萬別再出事兒了,可又是同樣的感覺,左手也再無支撐,整個人直直的栽倒在地,十足十的像是狗吃屎。
玉梓嫣還未想明白其中的玄機,見到袁顥琛灰溜溜的模樣,忍不住放聲大笑。其餘三人詫異的看着玉梓嫣豪放的模樣,尤其是玉梓壽一副恨鐵不成鋼的模樣,這妹子到底是用來給自己加分的還是給自己扣分的?
孫瑞文震驚之下,還若有所思的看了看喬詡,剛纔他就在喬詡身邊坐着,他看的真真的,那幾顆打中袁顥琛的石頭都是從喬詡手裡發出的。
喬詡感覺到孫瑞文的目光,側過頭看他,見他一副"我懂了"的模樣看着自己,喬詡嘴角一勾,不動聲色的亮出手裡的石子,用戲謔的目光問:“你要不要試試?”
孫瑞文又感覺到陰風陣陣,連連搖頭,避開喬詡的目光。
玉梓嫣一行人懶得再理會袁顥琛,駕着馬車離開留袁顥琛一個人在地上哀嚎,即使行出幾裡都還能聽見袁顥琛氣極的嚎叫,玉梓嫣心裡暢快無比,一路上歡歌笑語的,逗得馬車中笑聲不斷,而玉梓壽卻是連連掩面嘆氣,這妹子絕對是來給自己扣分的。
再回玉府,袁顥琛的轎攆還停在玉府門外,玉梓壽怕袁顥琛有個什麼意外便差人故意給轎伕透露了些消息,那些轎伕聞言臉色大變,一溜煙兒的便跑回侯府報信去了,後來的情況玉梓嫣他們也不得而知。
而實際情況是這樣的,安祿侯府的人找到袁顥琛已經是在夜裡,袁顥琛一個人嚇得躲在轎攆裡不敢出來,直到安祿侯府的人找來纔敢跑出轎,反應過來後便對找他的人一頓拳打腳踢,那些僕人自然不敢反抗,心裡卻是將袁顥琛的祖宗十八代罵了個遍。
再說玉梓嫣和玉梓壽進了府還沒來得及坐上歇息歇息,玉梓嫣便被玉藩單獨叫了去。
玉藩手裡拿着幾封帖子,面露愁色,玉梓嫣瞧見心知那些一定都是關於她的親事的,只是玉藩不開口,她也不敢先說話。
過了半響,玉梓嫣腳都站麻了,才聽玉藩幽幽的說:“嫣兒,你如今也長大了,遲早也要嫁人,可是爹和你娘總是捨不得你。”
玉梓嫣心裡堵着不是滋味兒,也是一陣沉默,玉梓嫣才說:“爹,女兒...女兒還不想嫁人。”
玉藩擡起頭看着玉梓嫣說:“是不想嫁,還是因爲沒有遇見傾心之人?”
知女莫若父,玉梓嫣鼻子一酸,重重點頭,她不願盲婚盲嫁,更不願守着一個自己不愛的男子過一輩子,她要嫁就要嫁個自己喜歡的,也喜歡自己的。
可玉藩卻是一聲嘆息,無奈的說:“那你可知自從官家稱讚你之後,有多少人向爹我問起你是否訂親?”
他頓了頓又說:“這朝中的關係,不用爹說,以你的才智爹相信你會明白,對於他們而言,娶了你就相當於和爹和玉府拴在了一起,有的人樂意如此,有的人也並不樂意。”
雖然玉藩未曾明說,但是玉梓嫣卻明白他的話,她的親事已經被人看成一個籌碼,一場交易。面對這麼多前來求親的人,玉藩沒有理由全部推掉,也就是她玉梓嫣一定要在這些伸過來的手中抓一隻。
不!玉梓嫣不願意,她憑什麼一定要嫁給不尊重她的人,憑什麼她要任人擺佈,她想一定會有辦法能夠解決此時的困境,當初花瑤和玉梓壽不也是絕處逢生的嗎?她爲什麼就不可以。
玉梓嫣只覺得頭昏腦脹,接下來無非是在說這家的公子如何的文武雙全,那家的公子是如何的瀟灑倜儻,玉藩的話就像是經文,玉梓嫣一個字都沒有聽進去,走出書房時,她的腦袋空空,只想放聲大哭一場,可是她卻又一點兒都哭不出來。
玉梓壽心裡擔憂玉梓嫣,一直等在月洞門外,此時見玉梓嫣平日裡一雙靈動的眼沒有往昔的靈氣,心知不妙,上前拉過玉梓嫣輕聲安慰:“小妹,可是爹跟你說了什麼?若是因爲你的親事,你放心二哥決不會讓你嫁給袁顥琛,別說是二哥,就是大哥也不會同意!”
想到袁顥琛,誰家不知袁顥琛作惡多端又生性好色,只要稍微有些腦袋的人都不會讓自家的人嫁給他,當然不排除那些個生性攀附權勢的小人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