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章 掃街
“楚楚，太陽從西邊出來了？你居然能遲到？”
一向以有時間觀念著稱的吳楚之，今天破天荒的遲到了20分鐘，就在大家等的不耐，準備打電話時，才氣喘吁吁的跑了過來。
“不好意思啊各位，我媽今天早上起來有點發燒，我先給她買了藥纔過來的。”
“阿姨病的嚴重不？”郝雪兒連忙問道。
“問題不大，估計是昨晚降了溫，受了涼。莞莞在家裡照顧她。”
昨晚的一場大暴雨，帶來了酷暑中久違的涼意，雨後的街道溼漉漉的，空氣潮的發冷。
賺錢小分隊擴容了，郝雪兒也加了進來。
昨天卓浪在做宣傳單時，打印店師傅設計的總是令他不能滿意，最後找到了喜歡畫畫的郝雪兒。
三筆兩筆間，郝雪兒便勾勒出一個卡通的展示板背景，效果好的讓卓浪讚不絕口。
在得知他們今天要開始做暑期兼職後，同樣在家裡閒的無聊的郝雪兒也加了進來。
80後這個羣體，是最割裂的一代人。
看在吳楚之他們身上校服的面子上，老闆示意吳楚之繼續說下去，權當個樂子聽聽。
裝作第一次見到，吳楚之看了看後才說“叔叔，您這是賣卡的大行家啊。”
課堂內外，造成了80後們接受信息的極大不對稱。
“叔叔，一張卡的利潤有12元，頂得上20本故事會。”吳楚之也不着急，依然微笑的說着。
隨着吳楚之手指的方向，郝雪兒發現旁邊垃圾筒裡滿是傳單，都快塞不下了。
大家這才注意到，就連地上也滿是被積水泡透的傳單。
“叔叔，要不我給您演示演示這個卡的用法？”
“叔叔，您好，我們是西蜀電信的學生推廣人員，耽誤您幾分鐘，給您介紹一款資費很划算的電話卡，供您代銷。”吳楚之站的筆直，拿着電話卡開始推銷。
隨着車站人羣腳步的經過，四分五裂着。
老闆灑然一笑，“小夥子，你當我很老啊，這些卡我這裡不知道賣了多少，你看看那邊。”
老闆終於擡起了頭，鼻樑一縮，老花鏡便微微降下了幾分，一番審視的眼光從眼鏡上方透了過來。
吳楚之沒有言語，用手指了指旁邊，也不搭理她。
學生妹反揹着包，站在車站的出口，臉上一直掛着笑容，不停的說着：“您好，麻煩看一下。”
看着陰天裡後背衣服都完全溼透，卻始終保持微笑的學生妹，再看看旁邊的垃圾筒，大家有點感到不值。
還未老去，就面臨淘汰。
老闆嘿嘿一笑，“你直接說你的價格，我看有沒有賣的必要。”
按照錦城七中的尿性，哦不，是格局，估計也不會這樣做。
亭子里老板接了過去，掃了兩眼，“原來，錦城七中的學生證就是這個樣子的啊。”
“走開，走開，不要打擾我做生意！”報刊亭裡的戴着老花鏡，正在看故事會的老闆頭也不擡。
就是不知道錦城七中的校長知道這個情況後，會不會要求畢業生把校服交還回去。
課堂外的成長環境裡，卻是電視和網絡蓬勃發展的時期。
這個時代變化的真快，不抓緊，就只能被淘汰。
老闆並不多話，讓吳楚之把卡拿出來，從裡面隨便抽了一張，留下一句“幫我看下店。”徑直走向街對面的電信營業廳。
課堂上的求學環境裡，教育制度和課本還停留在幾十年前的形式與內容裡。
“我從來沒有注意過，以後遞過來的傳單，我再也不亂扔了。”嚴恆的眼睛有點紅。
看着車站旁邊的報刊亭，吳楚之心理喟嘆着，再過十年，這種報刊亭就會消失了。
“楚楚，他到對面萬一說價格怎麼辦啊。”卓浪有點慌，營業廳的人員如果向上反應市場價差那麼大，會不會影響他父親。
……
拉着好友們，吳楚之在車站前的馬路牙子上蹲了下來，指着人羣里正在發傳單的學生妹，開口說，“我們先看10分鐘別人怎麼操作的。”
“叔叔，您好！我們今年高考完，出來勤工儉學，這是我的學生證。”吳楚之把學生證遞了過去。
言傳不如身教，吳楚之明白，他說的再多，不如好友們自己看上一看。
“她這樣辛苦一天才掙幾十塊錢，賺錢不是那麼容易的。”
吳楚之也沒有不好意思，身上這身校服就是他現在的利器。
吳楚之早就知道，報刊亭的左手掛着一排透明格子袋，袋子裡全是一張張各種卡片。
開報刊亭這麼多年，賣手機卡的、賣地圖的、賣遊戲點卡的，這些事情，老闆見了不知幾許。
扔下一句話後，吳楚之帶着衆人開始了今天的掃街之旅。
待人齊了，吳楚之卻並沒有急着去掃街，而是在車展旁的小超市買了幾瓶水。
而走進社會後，卻發現一切又不一樣了。
畢竟好友們都是正準備走進象牙塔的孩子，這些方面，欠缺的可怕。
當別人接過去時，很禮貌的鞠個躬，說上一句謝謝。
傳單已經弄髒了，但她的手很乾淨。
再說，前世的銷售人員，不管是銷售馬桶蓋子的還是銷售公司債券的，爲了給客戶留下好印象，無論冬夏，西裝革履，和這又有什麼區別。
在簡單介紹完產品的情況後，看着明顯流露出感興趣深色的老闆，吳楚之沒有直接說價格，反而說起了閒篇，
“叔叔，對面就是電信營業廳，您也知道100面值的201卡在營業廳裡面賣都是92元左右。我拿出來的這批，您要是代銷，我收68，您要是經銷，我收62。”
“有什麼好看的，不就是看着人，挨着一個個的發唄。”郝雪兒大大咧咧的說道。
獅子搏兔尚需全力，有便宜不佔是王八蛋。
學生妹發完手上的一疊後，從身前的書包裡取出一個垃圾袋，開始一張張收撿起路面上遺落的傳單。
“沒事，他只是去驗證卡的真假而已。”吳楚之安慰道，
“你也不用擔心其他的，首先，滯銷的現狀是之前長期真實存在的；其次降價銷售是集體決策的事情；最後，你覺得營業部人員誰會那麼閒的慌。”
卓浪想了想，也就理解了，確實自己過慮了。
這個年代，公家的事，誰會那麼上心，再說真有不長眼的就算反映上去，也是石沉大海。
高層領導又不會自己打自己耳光。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