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升學宴
楊記家宴飯店內，張雪芬笑臉盈盈的穿梭於三四五號包廂之間。
她拉着兒子衛淳一起，給前來參加升學宴的親戚好友敬酒，然後笑呵呵的收紅包。
“你們家衛淳是真出息呀，不像我們家那個，成績一塌糊塗。”
“哪裡哪裡，他還有的提高呢。”張雪芬捂嘴笑道，“這次只考了525分，全區排在第286名。”
“那還不厲害？每年中考的人，得有大幾千個了吧？”親戚失笑道，“你要是嫌低，讓淳淳來給我當兒子得了。”
“哈哈哈~”張雪芬笑的樂開了花，隨後又說道，“這不是考進了附一中嘛。”
“你們又不是不知道，這附一中每個年級六百多個學生，我們家淳淳進去之後，也就是個中游水平。”
“這進步空間還是很大的嘛，上了高中，得更加努力才行，對不對？”
衛淳個子挺高，但在自家媽媽身邊，卻一直佝僂着後背，看上去都矮了幾分，一直無奈的沉默不說話。
只在張雪芬喊他打招呼和敬酒的時候，他纔會吱兩聲。
而在另一邊，衛東榮也端着酒杯，跟那一大桌的親戚喝酒聊天，談着他那個房地產項目的生意。
其中有幾個親戚已經投錢進去了，正在邀請另外幾個還在猶豫的親戚加入其中。
酒桌上相談正歡，衛東榮喝得多了，起身去上廁所。
結果路過後面8號到10號包廂的時候，突然瞥見裡面的身影有點熟悉。
停步定睛一看，衛東榮挑了挑眉，發現竟然是李國鴻一家。
看着李國鴻和林秀紅拉着兒子李珞，在幾桌人之間來回敬酒，滿臉笑容，看樣子應該是李國鴻一家請客。
這不年不節的，應該也是給孩子辦升學宴吧？
這麼想着，衛東榮看了一眼李珞，心想自己老婆之前不是說，李珞的成績不太好的嗎？
估計是中考的時候超常發揮，考的還算不錯吧？
想到這裡，衛東榮先去上了廁所，隨後回到自己的包廂裡，朝張雪芬招了招手。
“老公怎麼了？”張雪芬正跟那邊的親戚聊得正高興呢，沉浸在被人捧着誇着的愉悅之中，被衛東榮叫過來，頓時疑惑道。
“我在旁邊看到李國鴻他們一家子了。”衛東榮輕聲在老婆耳邊說道，“之前帶他們看了下項目，意向上談的挺好，結果後來一直沒回應了。”
“這次正好遇上，一會兒你跟我，再帶上淳淳，就當是去祝賀一下他們兒子的升學，順帶問問投資的事兒。”
“要是談得攏，再問問他們那邊的親戚，看能不能多吸引一點人過來。”
“秀紅他們也在這邊？”張雪芬愣了一下，旋即笑眯眯道，“好啊，我去喊一下淳淳，咱們一起過去。”
“你注意一點。”衛東榮提醒道，“我知道你跟你那個表妹關係不對付，但一會兒過去了別亂說話。”
“知道。”張雪芬連忙點頭，“這輕重緩急我還不清楚嘛？你放心吧。”
……
楊記家宴的包廂是連成一串的。
需要幾桌子人一起吃飯的時候，就可以把中間的屏風牆打開，形成一個更大的包廂。
李珞的升學宴，就在楊記家宴的8號到10號包廂當中。
傍晚五點多的時候，親戚們陸續到場就坐。
先是熱熱鬧鬧的吃了半個小時的菜，然後李珞就乖乖的跟着爸媽起來敬酒。
當然，他還是未成年，只能喝果汁。
從親戚那兒領到的紅包，最後也得上交爸媽。
不過看到爺爺奶奶外公外婆都健健康康高高興興的，李珞也就滿足了。
依稀記得，奶奶是在他大一那年走的。
外公在他大學剛畢業的時候就去世了。
三十歲的時候，外婆也沒能熬過去。
到了三十五，李珞就只剩下自己的爸媽了。
尤其老媽那時候還得了重病，身體岌岌可危。
對比之下，李珞只覺得能夠重生回到現在，真是無比美好的一件事情。
於是嘴上說的話都甜了幾分，直把長輩們說的開懷大笑。
加上這次李珞中考成績非常好，考上了附一中，很有出息，包廂裡的氛圍都很不錯。
而在敬了一圈酒之後，大家便繼續喝酒閒聊。
李國鴻和林秀紅就坐到了三爺爺那兒一桌，開始詳聊買房子的事兒。
因爲之前就已經有過確認，所以這次聊得很愉快，價錢什麼的，尤其三爺爺家是急出，加上殷江區北的地段房價本就不高，因此李珞家這邊也是拿到了個很優惠的價格。
50萬的首付，再貸款大概一百萬出頭，大概一百五十平的房子，這就差不多了。
“不過有個事兒上次跟你們說過了的啊。”三爺爺提醒道，“咱們這套房，我是做了四個臥室出來。”
“有三個臥室的學生，今年正好高考完，畢業了，就不續租了。”
“但還有一個小姑娘，今年應該馬上要讀高二，之前是簽了三年的合同。”
“所以你們要是定下來了，就先想想是要繼續租給人家，還是說不租了？”
“反正到時候租房合同跟押金什麼的，都直接交給你們，你們自己看着處理。”
李國鴻點了點頭，想起來這事兒，隨後扭頭看向林秀紅：“你怎麼看？李珞跟溪溪住那邊的話，是不是別有外人打擾比較好？”
“但是退租的話，咱們也得付違約金什麼的吧？”林秀紅想了想，這麼說道，“而且人家也是附一中的學生，住一起可以共同進步嘛，就是得了解一下人家小姑娘性格怎麼樣，合不合得來。”
一旁的李珞聽到後，倒是有點糾結。
畢竟如果可以的話，他肯定是不太想跟陌生人合租的。
但是家裡負擔一百萬的房貸，壓力相當不小。
如果能有每個月的租金迴流，至少可以減輕一點爸媽的房貸壓力。
儘管李珞對自己寫的小說挺有信心，但架不住2014年這個時間的當下，網文付費的市場實在是不算大。
尤其是啓點中文網的主站付費閱讀市場，跟十年後完全沒得比。
能夠達到平均3000個讀者付費全本，就已經是非常厲害的大佬級別了。
全站的暢銷排行榜上，從第十名往後數，就已經達不到10000均訂的成績。
對比後世幾百本萬訂同時連載的畫面，還相去甚遠。
如果分發渠道的數據優秀一點，甚至能夠靠3000訂閱的成績去競爭網站大神的名額。
但即便是這樣的大佬，主站一個月稿費大概也就在一萬多的樣子。
一念至此，如果可以的話，自然是家裡能多一份收入來源，就多賺一份的錢。
儘管爸媽下定決心買房的時候，就沒指望過李珞能幫上什麼忙。
但重活一次，李珞怎麼可能心安理得的真的單純去享受高中生活，一點家庭壓力不分擔呢？
至少先定一個小目標，幫家裡把這一百萬的房貸早點還完吧。
於是李珞說道：“既然人家都簽了三年租房合同了，就沒必要再退了吧？一起住就好了。”
“反正平時都要上學的，回來也就是個洗澡睡覺的地方，又不礙事兒。”
“週末的時候還能一起督促一下學習不是嗎？”
林秀紅聽兒子這麼一說，便也點點頭：“你說的也對，既然你都不介意，那我們肯定就不退租了。”
“那行。”三爺爺見他們意見定下，於是說道，“咱們約個時間，把這事兒該走的流程都走一下，早點過戶，咱們也好早點安心。”
敲定了這事兒的章程後，大家都笑得很開心。
李國鴻端着酒杯，帶着一家人又給三爺爺敬酒。
這個時候，包廂門口的門被敲響了。
李珞往門口看去，就看到了表叔衛東榮的身影，後面還跟着表姨張雪芬，以及他的表弟衛淳。
“咦？東榮啊？”李國鴻循着聲音看過去，頓時眉頭一挑，起身朝那邊迎了上去，“這麼巧？你們也在這邊？”
“是啊。”衛東榮笑呵呵的走進來，手裡端着酒杯，跟李國鴻碰了碰，“這不要給淳淳辦個升學宴嘛，你們這邊也是吧？”
“對，對對。”李國鴻哈哈笑着，把他們三人引到桌邊，“李珞這小子考得還不錯，就想着慶祝一下。”
“恭喜恭喜。”大概是想着考的再好也沒多高分的緣故，衛東榮只是口頭上恭喜了兩句，敬了杯酒便扯開了話題，然後就慢慢引導到了房地產項目上去。
而一旁的張雪芬見兩個男人已經聊上了，便拉着衛淳朝林秀紅跟李珞走去。
“秀紅啊，恭喜呀。”張雪芬笑眯眯的朝林秀紅敬酒，“聽說你們家李珞這次考的也不錯，可喜可賀。”
“謝謝啊。”畢竟是被敬酒恭喜的，林秀紅也沒擺什麼臉色，面帶笑意的回敬道，“你家衛淳考的也不錯吧？看你這樣子，附一中肯定是沒問題的了。”
“是啊是啊，考了525分，全區286名呢，附一中確實沒啥問題。”張雪芬捂嘴輕笑，被林秀紅這麼一誇，頓時心情舒暢，拉着衛淳便說道，“淳淳來，給你表姨敬一杯。”
“表姨好。”衛淳一臉無奈的舉杯。
李珞瞅了眼老媽，乾脆主動一點，也舉杯過去。
於是四個人碰了碰杯子，表面上的氣氛十分愉快。
就在張雪芬想要具體問問李珞考了多少分的時候，那邊的衛東榮已經走了過來。
李國鴻跟在旁邊，臉色略帶歉意：“實在是不好意思，本來是想着忙完升學宴，就跟你們這邊說一聲的。”
“沒事。”衛東榮面色淡笑，看不出真實心情，“既然你們家這筆錢另有別的用處，我這也不可能強買強賣不是？以後有機會可以再合作嘛。”
“對，有機會再合作。”李國鴻笑了笑，隨後朝衛淳恭喜道，“剛纔就聽說你們家淳淳考上附一中了，來，表叔敬你一杯。”
“謝、謝謝表叔。”衛淳連忙舉杯迴應。
倒是旁邊的張雪芬面色不滿，聽到李國鴻和自家老公的談話後，就知道這是談崩了。
於是在李國鴻恭喜完自家兒子後，她便笑中帶刺的看向李珞，朝着李珞遞杯問道：“那我也得恭喜一下你們家李珞了，這次中考考得不錯，是打算上樹蘭？還是英才？”
她連二中都沒說，顯然是沒覺得李珞的成績能有多好。
這話一出，李珞這邊倒是沒什麼，反而是衛淳那邊的表情變得尷尬起來。
原本默不作聲的衛淳突然拉了一下自家老媽的衣服，小聲說道：“媽你別說了。”
“你說什麼呢？”張雪芬詫異的瞅了眼自家兒子，還沒發覺有何不妥，“我就問一下成績嘛，關心關心人家李珞怎麼了？”
“但是……”衛淳滿臉尷尬，瞅了眼淡定的李珞，只想找個地洞鑽進去。
畢竟上週的畢業典禮，他可是在臺下親眼看着李珞上臺去領獎的。
但下一秒，對面李珞已經一臉天真無辜的說道：“可是表姨，我中考考了555分，全區第86名，要是選樹蘭或者英才的話，是不是不太好？”
這話一出，張雪芬的笑臉頓時就僵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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