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來前面是唐一凡的傳呼機響了,他一看是葉夢雪用她公寓的住宅電話呼來的,於是悄悄溜出狀元樓酒樓,來到邊上的小賣店打了一個電話回去。
“夢雪,你回來梅城了?”
“是的,我回來了,晚上去參加了一個老同學的聚會。一凡,你現在哪裡?”葉夢雪在電話中道。
“我在狀元樓參加爺爺八十大壽的壽宴,快結束了……”
“你晚上喝酒了嗎?”葉夢雪問道。
“喝了一些,不多……”
“喝酒可不能開車啊,要不我過來幫忙開車送你們父母回去東臺吧?”
唐一凡想了一下道:“也行,那要辛苦你了!”
葉夢雪的公寓離開狀元樓不遠,唐一凡在門口抽了兩支菸功夫,她沿着江邊大道散步過來十多分鐘就到了。
“一凡,你怎麼不進去裡面參加壽宴啊?”葉夢雪奇怪道。
“懶得搭理屋裡那些親戚,反正壽宴也快結束了,我們就在這邊等着他們結束唄!”唐一凡笑道。
晚上九點多,壽宴結束。
衆人來到酒樓門口,唐子菲開車先把老壽星唐金榮夫婦送走後,剩下的弟妹們對唐子年夫婦展現了難得的關心:“大哥、大嫂,你們怎麼回去東臺,要不我們開車送你們一程?”
“不用、不用了,小凡他今天開車來的。看,車就在對面!”唐子年夫婦指着對面小車道。
馬路對面,唐一凡和葉夢雪正在車裡衝唐子年夫婦揮手示意。
“大家再見,我們走了!”唐子年夫婦向衆人揮手告別。
衆弟妹們看着唐子年夫婦坐進馬路對面的白色桑塔納轎車,定睛一看裡面居然還是一個美女駕駛員在開車,等轎車絕塵遠去後,議論聲四起:嚯嚯,大哥唐子年一家最近究竟走了什麼狗屎運?這唐一凡也就一個區區23歲的中專生,一個去了新家坡勞務的技術工人,爲何與梅城的幾個領導那麼熟悉,而且還能得到市長的誇獎?還有這轎車與美女駕駛員又是怎麼回事……
他們百思不得其解。
回去東臺的路上,唐子年夫婦心情愉悅,他們從來沒有一次來梅城拜年的心情像今天這樣如此舒暢。
“穿林海,跨雪原……”唐子年甚至還在車上哼起了京劇小調“打虎歸山”。
到了東臺後,葉秀蓮道:“小葉,真不好意思,那麼晚要麻煩你開車送我們回來一趟,怪累的!晚上你要麼就不要回去了,在我們家湊合一晚吧?”
“沒事的,阿姨,我回去很快的!”
“爸媽,要麼我送夢雪回去吧,晚上我就不回來了……”唐一凡道。
唐子年夫婦也是過來人,笑道:“好的,去吧、去吧,你們倆路上千萬注意安全!”
車子重新上路後,唐一凡道:“夢雪,你知道嗎,按輩分你是我的表姐,我們是親戚!”
“我早就知道了,這次回家我還特意去看過葉氏的族譜……”葉夢雪彷彿很淡然,一點也不意外。
“你早知道也不告訴我!”
“笨蛋,整個上宅和下宅附近幾個村姓葉的人都是葉丞相後代,算起來都是親戚,無非血緣遠近不同罷了!上次你告訴我你媽叫葉秀蓮,我就知道了我們是親戚……”
“夢雪,你說我們有親戚關係,如果將來結婚了,生下的小孩會不會有問題啊?”
“絕對不會!”
“你爲什麼那麼肯定?”
葉夢雪輕聲道:“一凡,我有一個秘密,你想知道嗎?”
“嗯。”
“其實,我不是現在爸媽親生的……”
“啊?爲什麼?”唐一凡詫異道。
“當年農村重男輕女思想非常嚴重,經常有不少女嬰出生後就被遺棄了,我就是其中之一。當年我出生後沒幾天,就被人遺棄在我爸媽家的門口,他們彷彿知道我現在的爸媽想要收養一個女兒似的。因爲爸媽他們前面接連生了兩胎男孩,讓周圍鄰居羨慕不已……”
“你上次不是說你媽生你前夢見下了一場大雪,所以才取名夢雪的嗎?”
“呵呵,其實是我媽前面那個晚上夢見一場大雪,然後第二天清晨起牀發現門外有嬰兒的啼哭聲,她打開大門,發現外面真的飄起了大雪,而一個襁褓中的女嬰被人遺棄在門口的屋檐下哇哇大哭,那個哭鬧的女嬰就是我。後來好心的爸媽就把我收養了,還取名叫‘夢雪’……”
“哦,原來如此。夢雪,你會想你的親生父母嗎?”
“我上大學體檢後,才發現我的血型與現在父母的血型不匹配,回來後問了兩位老人家,他們才把真相告訴我。確實,曾經有一段時間,我挺想去找親生父母他們的,想問問他們當初爲何如此絕情。但是慢慢的,也就釋然了,現在父母和兩位大哥都對我非常好……”說到最後半段,葉夢雪的眼眶溼潤了。
唐一凡湊過去摟住她肩膀道:“不要難過了,我們的明天會更好!”
“嗯。”葉夢雪道,“一凡,我這次回家,把我們的事也跟父母提了一下,他們想在你回去新家坡前見見你,可以嗎?特別我的兩位大哥也想見見你……”
“這樣啊,一下子沒有思想準備,好像很有壓力的感覺!”
“沒事的,爸媽、還有大哥他們都很好說話的!一凡,要麼我們後天中午一起回去村裡吃箇中飯?”
“那好吧……”
唐一凡問道:“夢雪,你父母和兩位大哥現在從事什麼工作,他們有什麼喜好?明天還得給他們準備一些拜年禮物!”
“呵呵,不用太多準備,我爸媽和大哥都是農民,他們一直在家裡種田務農,沒什麼特別喜好,農村人,準備點菸酒就行了。只有我二哥他在省城工作,可能講究一點……”
“你二哥在省城是幹嘛的?”
“二哥他大學畢業後分配在省政府辦公廳,現在省政府企業上市工作領導小組辦公室工作打雜……”
“省政府上市辦這可是個權力部門啊!”
“嗯,全省的公司上市、資本市場發展工作都是他們負責,還有全省的股份有限公司的設立審批工作都是由他們負責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