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段時間肖遠航一直很忙,有十多天沒回家了,這天正在辦公室伏案寫工作總結的時候,電話響了起來。他接起電話一聽,是姐姐肖冬梅打來的,肖冬梅在二輕局團委書記的位置上如魚得水,把團委的工作開展得有聲有色,在團市委組織的“五、四”立功競賽活動中,二輕局團委勇奪第一,深得主管共青團工作的市委副書記龔如超的賞識,已經把肖冬梅列爲了團市委副書記的後備幹部進行考覈。
“姐,給我打電話什麼事啊?”肖遠航也沒顧着上和姐姐寒喧,直接問道,手中的工作總結上午下班前就得上報,他着急把總結寫完。
肖冬梅有些埋怨的說:“小弟,你多長時間沒回家了,咱爸住院了你知不知道?”
“啊?”肖遠航聞聽父親住院了,心裡不由得一沉,父親的肝硬化病這兩年維持得挺好,一直沒有發展,因此他都給忽視了,震驚的放下了手中的筆,急切的問道:“咱爸什麼時候住的院?還是肝硬化病嗎,嚴重不嚴重?”
肖冬梅一見弟弟聞聽父親住院了這麼着急,心裡不由得有些內疚,小弟當上運轉車間主任後工作十分的繁忙,回家的時候很少,父親的病是老病,再加上沒節制的喝酒,犯病是早晚事兒,這事不應該責怪弟弟。
想到這裡,肖冬梅放緩了聲音說:“小弟,咱爸這次還是因爲老病肝硬化前天住的院,醒來醫院內科的李大夫和咱爸是老關係,對他挺照顧的,給他特批了不少好藥,鞏固治療一段時間就能出院。可咱爸你也知道,他的這個酒誰勸也不聽,咱媽都勸不了,住院的時候酒癮上了就忍不住偷偷的喝酒。結果被護士長髮現了,說什麼要攆咱爸出院,就連李大夫說情都不好使,小弟,你趕緊來醫院一趟吧!”
這個時候鐵路職工在鐵路醫院看病是費用全免的,除了到醫院看病的時候花1角錢掛號,剩下的就不用花錢了。當然,使用的藥品也是免費藥品目錄裡的藥品,用的都是基本藥物,新藥和特效藥是給危重患者或是領導幹部用的。得院長特批才行。
“好的,我馬上去。”肖遠航答應了一聲放下電話,叫來副主任唐正林把寫了一半的工作總結丟給他,告訴他有急事要去醫院一趟,就急忙下了樓。
肖遠航趕到了醫院,病房中父親肖啓良黑着臉坐在病牀上一言不發,母親白淑賢和姐姐肖冬梅都在,白淑賢坐在病牀的另一側,氣得直抹眼淚。肖冬梅坐在母親的身邊勸着她。肖啓良看到兒子肖遠航來了,臉色才緩和一些,說:“小航,你來了?”
“嗯!”肖遠航點頭答應了一聲問道:“爸。到底是怎麼回事兒?”
白淑賢一見兒子來了,終於有了傾述的對象,沒容肖啓良說話,就把事情來龍去脈說了一遍。她生氣丈夫住院還偷偷的喝酒,當着肖遠航把他很是數落了一通,肖啓良畢竟做錯了事情。妻子數落他也只有聽的份兒。
肖啓良這次住院,老朋友李大夫一看他的病情比較嚴重,就找院長給肖啓良特批的保肝和護肝藥。肖啓良既不是領導幹部,也不是危重患者,只是一個退休工人,護士長看到李大夫找院長給他批了這麼貴重的藥物就有些不滿意,但李大夫是主治大夫,她不好說什麼。當發現肖啓良用了這麼貴重的藥物還不珍惜,竟然偷偷的喝酒,肝病本來就是禁酒的,這藥不是白打了麼,因此,藉由子就要趕肖啓良出院,趕肖啓良出院就意味着拒絕給他治療,白淑賢和肖冬梅當然不會同意,就與護士長理論了起來,護士長以醫院的有關規定爲由,態度十分的堅決。
肖遠航聞言心中嘆息了一聲,望着父親說:“爸,你也是的,肝病本來就不讓喝酒,可你住院了還喝!”
白淑賢數落肖啓良,他就算脾氣再不好,可有錯在先,他只能忍着。可兒子肖遠航這麼一說,肖啓良的臉上就有些掛不住了,儘管兒子是他心中的驕傲,但還是怒吼了一聲說:“小兔崽子,還輪不到你來教訓老子,老子想喝就喝,喝死拉倒,不用你管!”
一頓臭罵讓肖遠航啞口無言,他太瞭解自己的父親了,脾氣很倔又很暴,剛強了一輩子,無論在單位還是家裡,都是說一不二的,根本不允許任何人杵逆他。
記得那年營口地震的時候,當時是傍晚時分,父親休班在家包的餃子,到了晚上5點多,見父母還沒有回來,他就先就着餃子喝了半斤酒,讓肖冬梅和肖遠航等白淑賢回來之後再吃,然後就到炕頭躺下睡覺了。白淑賢是6點多鐘到家的,肖冬梅一看母親回來了很高興,這時姐弟倆人都很餓了,肖冬梅高興把熱在鍋裡的餃子端上桌,娘仨坐在炕桌前吃了餃子。吃着吃着肖遠航就發現碗裡的醬油就畫起了圈,頭的電燈也晃動了起來。這時外面就有人大喊地震了,嚇得娘仨扔下筷子就往外跑。
等跑到了外面,白淑賢才反應過來,丈夫還在屋裡呢,急忙跑回來招呼肖啓良,可任憑白淑賢如何說,肖啓良就是不起來,還說死了拉倒,把白淑賢急得眼淚都掉下來了。好在古河距離震中營口很遠,只是有震感,虛驚了一場,從中可以看出肖啓良的倔強程度。
重生之後,肖遠航知道在酒的這件事情他根本勸不了父親肖啓良,他就沒有做方面的嘗試。他更知道喝酒對肝硬化的傷害程度,可也只能買一些好酒給父親喝,希望好酒能對肝的損傷程度小一些,要知道以前肖啓良喝的都是散裝60度的小燒酒,那酒對肝的傷害程序太大!
白淑賢一見肖啓良把火氣發到了兒子身上,頓時就不願意了,指着肖啓良又是一通數落,肖啓良這纔不出聲了。
這時,李大夫推門走了進來,望着肖啓良說:“老肖啊,你看你,肝硬化都這麼嚴重了怎麼還能喝酒呢,你不要命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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