儘管何長順的做法贏得了肖遠航的諒解,可這個插曲還是壞了肖遠航的心情,從古河一路到京城需要17小時,這麼時間和這樣的人在一個包房裡別提有多不爽了,對何長順說了一聲沒關係後,肖遠航就出了包房。
何長順這麼管教兒子也是不得以而爲之,肖遠航提起市政法委的馬萬里時,他的頭腦裡就是一閃,因爲兒子的事情他多次找過馬萬里,對馬萬里的情況也特意做了一些瞭解,就讓他想到了去年馬萬里通過古河站的一個站長,爲水泥廠申請開了多趟水泥專列的事情,這個事情當時在市裡盛傳,說是馬萬里和市委秘書長郭小泉爲了市裡的經濟發展,千方百計的和古河溝通聯繫,爲市水泥廠的萬噸水泥外銷專門申請加開專列,爲市裡的經濟建設立下了新功。
何長順做爲相當一級的領導幹部,官場沉浮多年,對官面文章都能透過事物的表面看本質,加開水泥專列可不是說開就開的,也不是馬萬里和郭小泉跑幾趟車站就能解決,古河市乃至整個桐水地區那麼多大型廠礦都等着車皮運貨呢,憑啥就給你古河一個小小的水泥廠開專列啊,這其中一定有外人無法知道的內幕。
他聽說馬萬里和郭小泉當時找的那個副站長好像是姓肖,讓他一下子就聯想到眼前這位肖站長,如果真是幫助馬萬里辦專列的那位,那麼,他與馬萬里的關係一定不一般,馬萬里本來就對兒了不待見,如果得罪了他的話,兒子別說提拔了,在政法委都容易待不下去了,因此他纔出手教訓了兒子。並對豁出這張老臉給肖遠航道歉,希望肖遠航別記恨他的兒子,他這都全是爲了兒子。
肖遠航並不知道何長順內心的想法,何長順做爲市人大的副主任,而且年齡和自己的父母差不多大,都低姿態的給自己道歉了,就沒有必須再他計較什麼了,只是一個坐車,下了車這輩子都不可能再遇見了。
軟臥列車員見肖遠航從包房裡出來了,並不是去衛生間而是站在過道里。以爲他有什麼事情,急忙走過來笑着說:“肖站長,您有什麼事情嗎?”
肖遠航剛想說沒有,一下子想起包房裡那個令人討厭的傢伙,於是說:“你跟楊車長說說,看看能給我調一個包房不,這個包房裡那兩個人太煩人了,沒看我寧可出來站着也不相回去麼。”
軟臥列車員笑着說:“肖站長,請您稍等。我這就去打我們楊車長去。”說着,快步向餐車方向而去。
不一會兒,楊車長就和軟臥列車員一起回來了,笑着對肖遠航說:“肖站長。現在9號包房是空的,你就先到9包去吧,反正空着也是空着,真有領導上車時再說。”
肖遠航當過列車長。當然知道9號包房是爲領導臨時乘車時應急使用的,笑着說:“楊車長,謝謝你。”
楊車長笑着說:“肖站長。空氣啥呀,你跟我們蘇隊長那麼多年的關係,這是應該做的。”說完,衝着軟臥列車員說:“李倩,和我一起去把肖站長的行李拿到9號包房來。”
肖遠航怎麼好意思讓兩個女人幫他拿行李呢,急忙說:“不用,不用,我自己拿就行了。”
楊車長說:“肖站長,既然你不想看到他們就不要回去了,反正你的行李也不重,我們倆人過去給你拿過來就是了。”
肖遠航也是實在不想再見到他們,於是說:“楊車長,就麻煩你們了。”
肖遠航的行李雖然比較,但都不重,楊車長和李倩一趟就把東西都拿了過來,到了9號包房幫助肖遠航安頓好,李倩重新給肖遠航上了杯熱茶,楊車長陪肖遠航在包房裡聊了一會兒才告辭出來。
自己一個包房,肖遠航的心情才慢慢的好了起來,躺在臥鋪上睡了一覺,醒來就快到晚上5點了,肖遠航起牀到洗面間洗漱了一下,回到包房點燃了一支香菸,一邊望着車窗外的的景色,一邊吸了起來。
這時,傳來了敲門的聲音,肖遠航說:“請進。”
包房的門一開,楊車長笑着走了進來,對肖遠航說:“肖站長,餐車那邊晚餐做好了,過去吃飯吧。”
肖遠航笑着說:“楊車長,我還是不過去了,一點都不餓也吃不少什麼,吃的我都帶着呢,餓了的時候吃一口就行了。”
楊車長說:“肖站長,餐車雖然沒有什麼好吃的,但畢竟是剛出鍋的熱乎,在車長吃口熱飯比啥都強,就算不餓也少吃點吧,餐車的師傅特意給你炒了四個菜,都端上桌了,不吃也不是那麼回事啊!”
肖遠航只好說:“好吧,楊車長,我這一坐車這麼麻煩你們,我都有點不好意思了!”
楊車長笑着說:“肖站長,咱們都是一家人,沒啥可不好意思的,今天你麻煩我,說不定明天我就去麻煩你呢!”
餐車的旅客很多,餐桌座都坐滿了,還有站着的人,第一個餐檯已經清了出來,上面押擺了四菜一湯,都冒着熱氣,餐具都擺好了,桌上還放了一瓶松江原漿酒,看得出來,就等着肖遠航過來吃了。
楊車長把肖遠航請到主位坐下,她便坐到了肖遠航的對面,拿桌上的酒就打開了,笑着說:“肖站長,我給你倒酒。”
肖遠航急忙把杯口捂住,說:“楊車長,我吃點飯就行,酒就不喝了。”
楊車長笑着說:“我們蘇隊長可是說肖站長可是海量啊,反正坐車也沒什麼事情,你就喝點吧,還得坐一晚上車呢,喝點酒睡得香。”
肖遠航盛情難怯,只好放開杯口說:“行,那我喝點,就喝一杯。”
楊車長給肖遠航的杯子裡倒滿了酒,放下酒瓶蓋上蓋,說:“肖站長,你慢慢喝,我陪你坐一會兒嘮嘮嗑。”
肖遠航說:“楊車長,這麼多菜我一個人也吃不了,不如你和我一起喝點,過一會兒你也應該下班了。”
這個時期雖然規定乘務禁止飲酒,但管的不是那麼嚴格,乘務中喝酒的現象比較普遍,只要沒被上級領導檢查發現就沒什麼事情,肖遠航因此纔會這麼說。
楊車長看了一下手錶說:“我還得一個多小時遼城站開車後才下班呢,遼城是鐵路局所在地,我一喝酒臉就紅,如果站臺有局領導值班,被看到了不好。”
楊車長一說到遼城開車後才能下班,肖遠航一下子就想起了黃勇要在遼城上車,於是說:“楊車長,一會兒遼城站局運輸處的黃處長要坐你們的車去京城,你囑咐一下班組,搞好車廂內的衛生,加點小心。”
黃勇是鐵路局的領導,對各個分局的列車都有權進行檢查,而且他是運輸處長,份量很重,一旦被檢查發現什麼問題,別說段裡,就算分局都不會放過你的。楊車長聞言臉色立即凝重了起來,望着肖遠航問道:“肖站長,你的消息準確嗎?”
肖遠航說:“絕對準確!”他心裡話兒,黃處長約好和我一起去京城,這個消息能不準確麼,不過,這話他不能對楊車長,只要把這個消息告訴她就算還她一份人情了。
楊車長聞言立即站起身說:“肖站長,你先慢慢吃,我去各節車廂安排一下。”
肖遠航說:“好的,楊車長,你忙你的。”
楊車長走了正好,不然她坐在對面看肖遠航是真吃不下去飯,松江原漿酒肖遠航喝過幾次,雖然只是大衆酒,但味道特別的純正,肖遠航本來就不怎麼餓,喝了一杯酒,吃了幾口菜,不到半個小時就吃完了。
肖遠航放下筷子一站起身,吧檯處的餐車長立即走了過來,笑着說:“領導,吃好了嗎?”
肖遠航笑着說:“吃好了,吃好了!謝謝餐車的師傅們!”說着,從包裡拿出兩盒軟中華香菸,遞給餐車長說:“主任,這兩盒煙你拿給後廚的師傅們解解乏。”
餐車推託了一番,在肖遠航的執意下,笑着收了下來。肖遠航回到包房休息了一會,列車廣播就播報了馬上就到達遼城站的消息。車廂的旅客爆滿,清掃衛生的難度很大,楊車長忙前忙後的,一直到遼城站也沒有過來。
到了遼城站一停車,肖遠航下到了站臺上,迎接一下黃勇。這次列車在遼城站停車12分鐘,雖然上軟臥車的旅客有十多人,肖遠航卻沒有看到黃勇的影子,眼看快到開車時間了,也沒有到他出現。
直到開車的預備鈴聲響起,肖遠航也沒有等到黃勇,只好失望的上了車,這個時候還沒有手機,他無法詢問黃勇發生了什麼事情。
列車開出遼城站後,楊車長拎着一個方便兜匆匆的來到了9號包房,對肖遠航說:“這是黃處長給你捎來的晚飯,還有一張紙條,給!”說着,把方便兜放到茶桌上,又從工作手冊裡拿出一張紙條遞了肖遠航。
肖遠航接過紙條打開一看,上面寫道:“肖站長,我因鐵路臨時召開一個緊急會議,今天去不了京城了,我將乘坐明天的這趟列車去京,請你後天早上安排人到車站接我,不然我找不到你。下面的落款是黃勇和年月日。
ps:還是加更,3000字大章,再次感謝書友“teng1861”的萬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