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煜剛到奈何橋邊上,就看見讓他睚眥盡裂的一幕。
鍾季和相繇在奈何橋上打鬥,他被相繇推下了水。
一瞬間,彷彿時間都變慢了,周煜眼睜睜看着鍾季從橋上跌落水中,消失在那入滾湯一樣的忘川之中。
“阿季,不,!”周煜飛奔到奈何橋上,但是爲時已晚。
相繇看着悲痛欲絕的周煜哈哈大笑,似乎以往的虛與委蛇就是爲了這一刻。
“哈哈哈哈哈……”
周煜轉手掐着相繇的脖子,質問:“爲什麼?相繇,爲什麼?我答應你幫你救出共工,你爲什麼要這麼做!”
相繇被他掐的臉色都發紫,但是他任然咧着嘴邊笑邊斷斷續續的說:“周……煜,你……你想知道……知道爲什麼……我偏不、咳咳偏不告訴你……”
周煜臉色發白,他慢慢鎮定下來,他把掐着相繇脖子的手移到忘川之上,讓相繇的身體懸空在忘川水面之上。
他說:“不知道就不知道吧!反正我一會兒要去找他了,要是鍾季活着,你就給我找到他,要是鍾季死了,你就陪葬吧!”
說完,周煜面無表情的鬆開手,看着相繇那張扭曲的臉消失在水中。
周煜看着翻滾着的水面,慘淡的笑笑,他想,我兩輩子愛上了兩個男人,第一世,是我看着他去死;第二世,還是我看着他去死,罷了,這也許就是命呢?周煜勾勾脣角,鍾季,這輩子我不等了,上窮碧落下黃泉,我都隨你去。
周煜眼睛一閉從奈何橋上跌落下去。
半個鐘頭前。
勾魂使謝必安抱着鍾季一路往往外走,他看着鍾季連昏迷都皺着的眉頭,心裡不禁感嘆,等鍾季醒過來怕是要恨死了地府,這兩個人也真是不容易。
謝必安那個年代,和男人在一起叫豢養孌童,他和範無救家勢相當,便不存在誰豢養誰,正是這樣,兩個人的關係才愈發不能向外人道也。
他在地府“活”了這麼多年,看着陽間的世界逐年的變化,慢慢的人們對於男人與男人間的感情變的寬容了許多。
他原本覺的鐘季和周煜是幸運的,但是現在看看……謝必安多愁善感的嘆了口氣。
他還沒走到陰陽界的時候,背後突然一麻,這是對於未知危險的反應,勾魂使側着身子往旁邊躲了一下,但是就算他反應夠快,他左半邊肩膀還是重重的捱了一下。
勾魂使將勾着鍾季腿彎的胳膊收回來,他一手抱着鍾季讓他靠在自己懷裡,另一隻手上是自己的武器。
他看着偷襲自己的人,那個人穿着一身黑衣,勾魂使抿着脣看了他一會兒,說:“上次也是你吧!冒充地府的鬼差,引開了我的手下,故意往鍾季去祭天台,你是誰!”
黑衣人笑笑,他沒否認,說:“是我,相繇!”
謝必安眉毛皺皺,很熟悉的名字好像在哪裡聽到過。
黑衣男人看他的表情就知道謝必安在想什麼?他說:“看來,真沒幾個人記得相繇這個名字了!”
他看看謝必安懷裡的鐘季說:“把他給我,我不爲難你!”
謝必安搖頭,只說了兩個字:“不行!”
相繇嘆口氣,遺憾的說:“我不想動手的!”他的話音還沒落,人已經撲過來了。
謝必安一驚,一隻手護着鍾季,一隻手和相繇纏鬥在一起。
他就算沒受傷,用雙手都不是相繇的對手,何況現在呢?不過二十招,已經被相繇打敗。
相繇停下手來看他:“還打嗎?你不是我的對手,我無意爲難你,我只要他!”他指鍾季。
謝必安看了一眼懷裡閉着眼睛昏迷的人,他一咬牙,伸手在鍾煜脖子的穴位按了幾秒鐘,鍾季悠悠轉醒。
鍾季睜開眼睛首先看見的就是謝必安,他看着自己和謝必安曖昧的姿勢,立刻站直身體,這時他纔看見相繇。
“相繇,你想幹什麼?”
相繇看着醒過來的鐘季,說:“我能幹什麼麼呢?周煜把你護的那麼緊!”
這句話無疑是暗示他和周煜是有來往的。
鍾季臉色一黯,周煜身上有太多秘密,他不知道的秘密,這時他突然想起來剛纔在閻王殿發生的事情,他連忙問謝必安:“周煜呢?”
謝必安搖搖頭:“我不知道!”
鍾季:“他是不是已經下忘川了,不行,我要去找他!”
相繇聽見鍾季這麼說一愣,然後明白過來,他哈哈大笑:“原來是這樣,哈哈哈,周煜果然是黴星,跟他在一起都是要倒黴的,不過他倒是對你用心,寧肯自己冒險下忘川也不讓你冒險,癡情,哈哈,真是癡情!”
鍾季不再理他,轉身就往奈何橋邊跑,他要攔着周煜,絕對不能下忘川,那是九死一生、不,是九死無生。
相繇看着鍾季離開,沒有要攔的意思,倒是勾魂使要攔,卻被相繇擋開。
謝必安怒視着相繇,相繇對他的憤怒根本不在意,只是攔着他。
謝必安心裡記着對周煜的諾言,看着鍾季越來越遠的背影着急起來。
但是他不是相繇的對手,因此被相繇攔的死死的。
電光火石之間,他想起了相繇這兩個字。
“共工臣名曰相繇,九首蛇身,自環,食於九土,其所歵所尼,即爲源澤,不辛乃苦,百獸莫能處,禹湮洪水,殺相繇,其血腥臭,不可生谷,其地多水,不可居也,禹湮之,三仞三沮,乃以爲池,羣帝因是以爲臺,在崑崙之北!”
謝必安不可置信的問:“你是共工的近臣!”
相繇挑挑眉毛,冷笑:“是又怎麼!”
謝必安馬上知道明白,相繇的心思可能在忘川下面的那位身上,他心裡一急,不再戀戰,一個轉身原地消失了。
相繇一愣,知道謝必安應該是追鍾季去了,他也急忙往奈何橋那邊趕。
等他到了奈何橋上時,正好看見謝必安和鍾季街在那裡。
謝必安要送鍾季離開,鍾季要在那裡等周煜,甚至是以死相逼,謝必安一時不敢動。
相繇笑笑從一旁斜插過去和謝必安動起手來,鍾季看着謝必安落下風,馬上上去幫他的忙。
相繇冷笑,鍾季這麼做正中他下懷,他躲開謝必安的一招,伸手推了一把站在奈何橋邊的鐘季。
鍾季身形一晃,落入忘川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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