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毒謀害自家姨主子的幕後黑手終於揪了出來,又得到了重重的懲罰,碧顏覺得大快人心的同時,不免又有些擔憂。//
從姚氏的海棠苑裡面出來後,她便忍不住問道道:“小姐,奴婢瞧着三姨娘剛纔面色慘白,氣若游絲,又一那副疼得死去活來的模樣,她會不會就那麼死了呀?”
頓了頓,碧顏又接着道出自己心裡的憂慮:“雖說三姨娘是罪有應得,可這會子死了總不是什麼好事。太太才死了沒多久,眼下若是再又死個姨娘,傳出去只怕不怎麼好聽,別人會議論我們司徒府裡的風水不好的。”
他們北辰國的人可是極爲相信鬼神之說的,若是有心之人將太太和三姨娘的死都牽扯到她家姨主子身上,說她家姨主子又克人命之相,那就大大不好了。
烈鸞歌蹙眉細想了一回,而後凝眸看向碧顏,微揚着脣角說道:“碧顏,還是你想得周全,我倒是沒有考慮到這一點。不過,我原本就沒有想過要了三姨娘的性命,我還想給我未來的小弟弟或者小妹妹積點福德呢。”
“你放心好了,三姨娘剛纔那副面白氣弱、要死不活的模樣只是表象,我自己在她身上動的手腳,又豈會不知分寸?”
她話音剛落下,碧顏便好奇不已地問道:“小姐,您剛纔究竟對那三姨娘做了什麼手腳啊,她怎的突然間就疼成了那副模樣?”
烈鸞歌眯眼一笑,淡聲說道:“我先前趁三姨娘轉身的時候,將兩枚細小的繡花針射到了三姨娘雙臀內的痛覺神經上。只要我一天不將那兩枚繡花針從她臀內取出來,她就一天不能坐,也不能躺,而且一碰到屁股就會疼得死去活來。不過,憑她怎麼疼怎麼痛,性命都是丟不了的。”
“小姐,你這個懲罰果然高明!”碧顏忍不住朝自家小姐豎了下大拇指,嬌俏的容顏上染滿了幸災樂禍的快意笑容。
沉吟了片刻,又遲疑道:“小姐,三姨娘這回受了這麼大的罪,回頭她若是歪曲事實,跑到老太太和老爺那裡惡人先告狀,誣陷小姐你使陰險手段謀害她可怎麼辦?”
“惡人先告狀?”烈鸞歌面帶諷刺之意地笑了笑,冷嗤道,“那也要她有這個膽子!她下毒謀害我姨娘這件事,可是人證物證俱在,想賴都賴不掉!如今我們不主動將這件事情告發到老太太和老爺那裡,三姨娘就該燒香拜佛感天謝地了,哪裡還敢對我們倒打一耙?”
“再說了,三姨娘臀內的那兩枚繡花針,除了我可沒有第二個人能幫她取得出來。她若是想讓自己一輩子都坐不得也躺不得的話,儘管與我對着幹。”
聞言,碧顏總算是徹底放心了,笑眯眯說道:“小姐,照此看來,就是再給那三姨娘十個膽子,她也不敢不安分了。*非常文學*而且,疼在那種地方,三姨娘恐怕連大夫都不敢去請,京城裡可沒有一個女大夫呢。這鑽心噬骨的臀股之痛,三姨娘只能咬着牙齒默默忍受了。”
只要一想到三姨娘剛纔那副疼得要死不活,叫都叫不出來的模樣,閉眼就覺得好笑,覺得痛快。她這輩子最不能忍受的事情,就是有人想要謀害她家姨主子了。
……
回到梨香苑,烈鸞歌將調查的結果,以及自己對三姨娘的懲罰,都一一細說給蘇姨娘聽,好讓她安下心來。
聽到寶貝女兒說這次下毒害人的幕後黑手竟是一向看起來親和良善且與世無爭的三姨娘姚氏,蘇姨娘破有些不敢置信。不過轉念想到人不可貌相,知人知面難知心,也就不那麼吃驚了。
下毒一事水落石出,幕後黑手三姨娘也得到了應有的嚴厲懲罰,而且以後也不敢再有不軌之心,想到這些,蘇姨娘原本懸着的一顆心,終於安安穩穩地落回了肚子裡。
烈鸞歌親暱地摟着蘇姨娘的胳膊,最後一次信誓旦旦地保證道:“姨娘,您儘管放一百二十個心,只要有女兒在,您和腹中的小寶寶絕對絕對不會出現任何閃失的。姨娘只管安安心心地養胎,到時候生一個白白胖胖的可愛小寶寶出來陪女兒玩。”
聞言,蘇姨娘疼愛無比地撫摸着她的發頂,但笑不語,心裡卻是幸福滿足的一塌糊塗。
有鸞兒這麼一個乖巧孝順又聰敏伶俐的女兒,腹中又懷了一個小寶寶,而且不久後將如願以償地當上老爺的妻子,蘇姨娘只覺得自己如今的日子像是裹了蜜一般,甜得她都要覺得不真實了。
烈鸞歌陪着親親姨娘說了好一會子貼心話,又親自看着她安安穩穩地歇下後,這纔回到自己的房中就寢。
輾轉反側,拉拉雜雜地想了一大堆有的沒的,直到夜深了,她才疲倦地睡去。
翌日一大早,烈鸞歌仍舊按時起牀。給蘇姨娘備好了早膳,吩咐碧顏到時候給蘇姨娘送過去,便帶着玲瓏和綵鳳二人去了老太太那裡請早安。
陪着老太太用罷早膳,烈鸞歌將昨兒個發落了王婆子一事回稟了老太太。
老太太對此不發表任何意見,只拉着寶貝孫女兒的手,寵溺而又縱容地說道:“丫頭,眼下你纔是這府裡的當家之人,要賞哪個奴才,要罰哪個奴才,要打哪個奴才,要罵哪個奴才,自然都是由丫頭你說了算,不用事事都回稟與祖母。祖母相信你做任何決定都會有正當的理由,絕不會賞罰無度,亂用私權。丫頭既然打了那王婆子三十個板子,並將她攆出了司徒府,那必定是王婆子做了不該做的事,犯了不該犯的錯。”
聽老太太這麼說,烈鸞歌心裡暖暖的感動一片,撒着嬌似的窩在老太太懷裡,甜甜地笑說道:“老太太,有你這麼一個祖母,孫女兒真的覺得好幸福!”
老太太憐愛地撫摸着烈鸞歌紅豔豔地嬌嫩臉蛋,見牙不見眼地說道:“傻丫頭,有你這麼一個乖巧可人的寶貝疙瘩兒做孫女兒,纔是我老婆子的福氣呢!”
老太太話音落下,一旁伺候着的梅心、蘭心、玲瓏,以及綵鳳四個大丫頭都掩嘴笑了起來。
梅心一邊力道適中地幫老太太揉捏着肩膀,一邊笑着說道:“老太太,您跟三小姐都是面慈心善,頗有富貴福氣之相的人,就不要再說誰是因爲誰纔有的福氣了。叫奴婢們聽到這些話,眼睛都要嫉妒紅了呢。”
“就是,梅心可說的在理兒。”蘭心笑着附和,一時嘴順也沒多想地就說道,“奴婢幾個打小命苦,可沒福氣有一個像老太太這般知冷知熱的祖母,只盼着將來能有一個像三小姐這樣聰明孝順又乖巧可人的寶貝孫女兒,那就阿彌陀佛謝天謝地了。”
一語落下,衆人都忍不住笑了。
蘭心正納悶之際,就見梅心朝她輕啐了一口,食指點着她的額頭笑罵道:“好個不知羞的死丫頭,你連人都還沒出閣呢,就想着孫女兒頭上去了,這念頭動得可真夠遠的。再說了,你就算自己思嫁,可也別把我給連帶進去啊,我還想一輩子都服侍在老太太身邊呢。”
聞言,蘭心這才意識到自己剛纔嘴快說了女孩兒家不該說的話,一張俏臉頓時紅得跟天邊的晚霞似的,羞窘得直恨不能立刻找個地縫給鑽進去。
烈鸞歌看了眼羞窘難當的蘭心,而後彎眉笑着對打趣之心絲毫不減的梅心說道:“梅心姐姐,你就饒了蘭心姐姐這一回吧。你再說下去,我們可要跑到地縫裡面去找蘭心姐姐了。”
蘭心忍不住跺了跺腳,撅嘴不滿道:“三小姐,您這到底是幫着奴婢,還是合着梅心一起來消遣奴婢啊!”
聽了她這話,衆人笑得愈發厲害了。
老太太拿帕子掖了掖眼角笑出來的眼淚,又揉了一回肚子,這才勉強止住笑意,道:“好了好了,你們幾個丫頭都不要說了,我老婆子可再經不住這麼笑一回,肚子笑疼了不說,腰都要笑酸了呢。”
“老太太悠着點哈。”烈鸞歌嘻嘻一笑,趕忙一手給老太太輕揉着肚子,一手幫老太太按捏着腰身,知道老太太氣息平穩了方作罷。
老太太疼愛地摸了摸寶貝孫女兒的發頂,而後看向梅心和蘭心,遲疑了片刻,正經說道:“梅心,蘭心,你們兩個丫頭同年同月出聲,今年也滿十八歲了,按理說早該到了配人的年紀。只因我一直習慣了你們兩個服侍,捨不得放你們出我這院子,這纔多留了你們三年。不過,我不會耽誤你們一輩子,你們的終身大事我一直都是放在心上的。回頭等我尋到了好的,合適的,就備下嫁妝將你二人嫁出去。你們兩個放心,這些年來我心裡一直將你們當做半個孫女兒來看,斷不會委屈了你們。”
老太太一番話說完,梅心和蘭心同時紅了眼圈兒,雙雙跪地齊齊朝老太太磕了三個響頭,而後又異口同聲道:“老太太,奴婢不想嫁人,只想一輩子服侍在老太太身邊,還求老太太成全!”
“兩個傻丫頭,說的什麼混話,哪有一輩子不嫁人的?”老太太瞪了她二人一眼,默了片刻,又笑道,“這人是一定要嫁的,不過就算嫁了人,你們兩個還是一樣可以留在我身邊服侍的。真要離了你們倆,我老婆子還不適應呢。”
聞言,梅心和蘭心二人忍不住喜極而泣,除了磕頭以示感激之外,再說不出一句話來。老太太待她們倆實在是太好了,嫁了人居然還能留她二人在跟前近身伺候。
“兩位姐姐,你們趕緊起來吧。再磕下去,頭都要破了。”烈鸞歌笑看着兩個感恩戴德的大丫頭,而後朝玲瓏和綵鳳遞了個眼色。
二人會意,忙上前將梅心和蘭心兩個硬拉了起來。
老太太見自己跟前兩個最寵愛的丫頭面上淚痕斑駁,搖了搖頭,好笑道:“你們兩個丫頭趕緊下去淨下臉吧,這副模樣若是叫外人瞧見了,還以爲我老婆子虐待了你們倆呢。”
梅心和蘭心二人不好意思地笑了笑,朝老太太福了福身,而後依命告了退。
老太太看着她二人離去的背影,笑着感嘆了一句:“真是兩個實誠憨厚的傻丫頭!”
沉吟了一會兒,似想到了什麼,又拉起烈鸞歌的手,柔聲問道:“丫頭,你二叔一家子今兒下午就要到了,那雲端水榭可有收拾好?”
烈鸞歌忙笑着回道:“老太太,孫女兒早就着人把雲端水榭收拾的乾乾淨淨,打掃的一塵不染。而且一應吃食、衣飾、以及使喚丫鬟和婆子,孫女兒都準備得齊齊全全,絕無半點兒疏忽紕漏之處,老太太儘管放心罷。”
“呵呵,那就好,那就好。丫頭辦事,我自然是放一百個心的。”
老太太滿意地笑了笑,正想說點別的,簾外忽然傳來小丫頭的通報聲:“老太太,定國侯府的雲小侯爺前來拜見!”
聽到通報,烈鸞歌忍不住小聲嘀咕一句:“這傢伙怎麼又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