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98年7月8日十二點五十五分,在儘量救助完海上的倖存者後,平海艦隊開始返航,此時能夠漂浮在海面上的只有六艘傷痕累累的戰艦。
分別爲兩艘主力艦揚海號超無畏式戰列艦和靖海號無畏式戰列艦,兩艘威海改進型重巡洋艦,還有兩艘護衛艦。
拖着滾滾濃煙,揚海號龐大的艦體上彈痕斑駁,彈坑累累,以僅僅12節的航速在靖海號的護衛下慢慢返回臺海島。
“報告,油料告急。”
一個不好的消息被傳到羅凱這邊。
“果然來了。”
羅凱‘露’出不出所料的樣子。油艙被擊漏不但會使得重油泄漏,而且涌進的海水還會進一步的污染油料,使得戰艦的燃料告急。
“就近尋找合適的補給點,令補給艦準備燃油補給。”
羅凱冷靜的下達着命令。
油料問題是小事,最多耽誤一點回程的時間。真正令羅凱感到棘手的是怎樣才能把這場海戰的勝利利益最大化。
“電令臺海總部的胡英傑,讓他以我的名義放出消息,就說我方將不保證敵對國商船的安全,不排除對敵對國佔領的包括太平洋和印度洋上的島嶼極其殖民地進行封鎖甚至攻擊的可能。總之,讓他儘量的威脅,狠狠的威脅,該怎麼措詞讓他自己斟酌着辦。”
雖然這次海戰己方几乎殲滅了美國太平洋艦隊所有的主力,但是傷敵一千自損八百,要說立刻向美國在東方的殖民地或島嶼發動進攻還真不可能。
主力艦揚海號被魚雷重創,沒有兩個月以上的大修是無法再出海的,靖海號的維修至少也要半個月,也就是說通過這場戰爭雖然在名義上平海艦隊獲得了勝利,但是要說立刻在大海上打擊美國的海上貿易還是有點困難。
以平海艦隊現在的力量最多組織輕巡洋艦或炮艦擊沉幾艘在中國沿海活動的美國商船,或者等到靖海號修復之後去封鎖印度洋一帶屬於美國的貿易港口。
總之,有一點是肯定了的,那就是美國在這次失敗之後已經無力再派遣艦隊來到東方,以他們目前的海軍力量守衛美國本土和維護美國在大西洋的利益就十分勉強。
也就是說只要揚海號超無畏式戰列艦和靖海號無畏式戰列艦這兩艘一萬五千噸的戰列艦開出來,美國在東方的力量根本奈何不了。因此他們在東方的商船必定銳減,海上貿易將受到相當大的衝擊。
正是考慮到海上貿易這一點,在商人們的抗議聲中,1898年8月10日,美國政fǔ決定和羅凱一方握手言和。當天,在一番討價還價後,美國政fǔ以四千萬美元的戰爭賠款和菲律賓、關島等地爲代價換取了雙方的和平。
以現在美元的購買力,一千萬美元足以製造一艘無畏艦,四千萬美元的賠款已經超乎羅凱的意料,加上菲律賓也如願到手,羅凱見好就收,這場改變整個東方格局的大戰就這樣草草落幕。
其實,羅凱也沒有太多時間去和美國使者打口水戰,因爲1898年的大清朝,將發生了一件大事——戊戌變法。
重生之後,羅凱知道隨着時間的推移自己對歷史的影響將會越來越大,尤其是甲午戰爭,羅凱雖然坐視北洋艦隊的覆滅,但是畢竟避免了中日《馬關條約》的簽訂,這樣後來很多的事情都將改變或者推遲。
所以爲了讓歷史從偏離的軌道回來,至少是在大致的方向上不出錯,羅凱不惜親自來推動歷史的進程。
1895年4月,在有心人的鼓動下,康有爲發動了在北京應試的1300多名舉人聯名上書光緒皇帝,痛陳民族危亡的嚴峻形勢,提出拒和、遷都、練兵、變法的主張。史稱“公車上書“。這次上書,對清政fǔ觸動不大,卻轟動了全國。”公車上書”揭開了維新變法的序幕。
爲了把維新變法推向高‘潮’。1895年8月,康有爲、梁啓超等人在南臺海情報部的友情贊助下,北京出版《中外紀聞》,鼓吹變法,組織強學會。
1896年8月,《時務報》在上海創刊,成爲維新派宣傳變法的輿論中心。1897年冬,嚴復在天津主編《國聞報》,成爲與《時務報》齊名的在北方宣傳維新變法的重要陣地。1898年2月,譚嗣同、唐才常等人在湖南成立了強學會,創辦了《湘報》。
在康、樑等維新志士的宣傳、組織和影響下,全國議論時政的風氣逐漸形成。到1897年底,各地已建立以變法自強爲宗旨的學會33個,新式學堂17所,出版報刊19種。到1898年,學會、學堂和報館達300多個。
1897年11月,德國強佔膠州灣,法國強租廣州灣,英國強租借後來被成爲新界的地區和威海衛,全國人心‘激’憤,維新運動從理論宣傳轉到政治實踐。第五次上書,陳述列強瓜分中國,形勢迫在眉睫。1898年1月29日,康有爲上《應詔統籌全局折》,4月,康有爲、??梁啓超在北京發起成立保國會,爲變法維新作了直接準備。
1898年6月2日,美國向大清帝國宣戰,雖然明知這個宣戰對象是某個地方總督代表的實力,但是光緒皇帝還是意識到大清王朝的統治已經岌岌可危。因爲如果美國人勝利了,那麼就絕對不會忘記對大清進行敲詐。
在維新人士和帝黨官員的積極推動下,1898年6月11日,光緒皇帝頒佈“明定國是詔”詔書,宣佈變法。新政從此日開始。
在變法期間,光緒皇帝根據康有爲等人的建議,頒佈了一系列變法詔書和諭令。主要內容有:經濟上,設立農工商局、路礦總局,提倡開辦實業;修築鐵路,開採礦藏;組織商業協會;改革財政。政治上,廣開言路,允許士民上書言事;裁汰綠營,編練新軍。文化上,廢八股,興西學;創辦京師大學堂;設譯書局,派留學生;獎勵科學著作和發明。這些革新政令,目的在於學習西方文化、科學技術和經營管理制度,發展資本主義,建立君主立憲政體,使國家富強。
1898年7月8日,美國太平洋艦隊在南海遭到平海艦隊的重創,消息傳到大清舉國歡騰。而人們心目中抗擊外國侵略者的大英雄臺海總督羅凱表示支持維新的一紙奏章更是成爲了維新派的強心針。明顯的,臺海總督大人也是贊同維新變法的。
1898年8月10日,美國和大清國議和。同時真正的美國政fǔ與南臺海政fǔ的議和在臺海島的海蔘軍港進行。
1898年8月21日,南臺海軍登陸菲律賓,開始逐步替代先美軍在菲律賓扮演的角‘色’,兩天後,羅凱把從美國那裡得到的三千五百萬美元戰爭賠款下撥到了菲律賓的臨時總督府。
1898年第二艘無畏艦的前期啓動資金被下撥給武通造船廠的財政部‘門’。
1898年9月2日,羅凱決定喬裝低調前往北京。
1898年9月9日,靖海號以動力系統發生機械故障未有,在天津拋錨。
自朝鮮兵敗後,軍務處大臣榮祿、李鴻章等奏派袁世凱在天津擴練定武軍,更名爲新建陸軍,簡稱新軍,漸爲清廷所倚重。
袁世凱聘德**官十餘人擔任教習,又從天津武備學堂中挑選百餘名學生任各級軍官,並引用和培植一批‘私’人親信,以加強對全軍的控制。這些人以後大都成爲清末民初的軍政要人。如徐世昌、段祺瑞、馮國璋、王士珍、曹錕、張勳等。
這股軍隊後來發展成爲北洋六鎮即北洋新軍,爲清末陸軍主力,民國初年的北洋系軍閥亦多源自清末新軍。小站練兵是中國新式軍隊發展的轉折點,也奠定了袁世凱一生事業的基礎。從此,聲譽鵲起,扶搖直上。
這一天的天氣格外晴朗。
天津南郊小站的新軍軍營迎來了一批貴客,之所以這樣判斷,是因爲在所有士兵眼裡嚴肅睿智不苟言笑的袁大人破天荒的笑臉迎人,一路把來者接到了軍中大帳之中。
“袁大人,數年不見,風采依舊不減當年哪。”
一點也沒有客氣,羅凱拿起茶杯,半掩着蓋子淡淡地喝起了袁世凱貢獻的這座軍營之中最好的茶葉,高高在上的姿態被其拿捏得十足。
的確,論官位羅凱乃一省之總督,朝廷冊封的‘蕩’寇大將軍,一品大員,和現在的袁世凱比起來那是天上地下天差地別。
論實力,羅凱連列強都敢照打不誤,現在挾新勝美國海軍之威,實乃袁世凱望塵莫及之人。
“哪裡,哪裡,袁某人這點微末之技,實在是難登大雅之堂,要我說羅大人才是人中之龍,真正的天之驕子。”
袁世凱一邊觀察着羅凱的表情一邊笑眯眯的客套起來,“人中之龍,天之驕子”裡面人龍、天子俱全,暗藏的試探之意不言而喻。
對於袁世凱的試探,羅凱故作高深不置可否,擺足了架勢。對付袁世凱這樣的小人,一味的謙虛示弱反而誤事,只有讓其看清自己的實力,在其心中烙印下自己不可戰勝的影子才能讓讓其站在自己這邊專心辦事。
“袁大人謙虛了,現在朝廷之中誰人不知裝備有新式武器的北洋新軍的大名。依我看以你七千之兵足以擊敗朝廷鎮守京津的七萬大軍。”
羅凱也不是省油的燈,一句話還了回去。
“唉,這話可說不得,隔牆有耳,隔牆有耳,袁某人對大清之忠心日月可鑑天地可表啊。”
袁世凱心中有鬼,一聽羅凱的比喻,頓時卓然變‘色’。
這幾天,光緒皇帝和榮祿都在不斷的拉攏他,所表達的意思無非就是讓他站好隊伍別‘弄’錯了方向,爲此袁世凱是飯吃不下覺睡不香,至今沒有定論,不過個人他還是傾向於有兵權在手的以慈禧太后爲核心的舊派勢力。
“袁某人對大清之忠心固然不假,就是不知道袁大人是忠於大清的皇帝呢還是太后老佛爺。”
羅凱不緊不慢的道,但講出的話卻令袁世凱冷汗直冒。
“他知道了,他知道了,可是他在臺海島那麼偏僻邊遠的地方怎麼知道朝廷之中的事情。”
袁世凱心中暗暗吶喊。
沒有錯,新政措施雖未觸及封建統治的基礎,但是,這些措施代表了新興資產階級的利益,爲封建頑固勢力所不容。清政fǔ中的一些權貴顯宦、守舊官僚對新政措施陽奉‘陰’違,託詞抗命。慈禧太后在光緒皇帝宣佈變法的第五天,就迫使光緒連下三諭,控制了人事任免和京津地區的軍政大權,準備發動政變。
但是這些都是宮中機密中的機密,他一位遠在海外的臺海總督怎麼知道的一清二楚。如果這位大人蔘與到這件事情中來,那麼雙方的勝負就得重新掂量了,畢竟他可是公開上奏支持維新的唯一一名一品大員啊。
“回大人,這上面的事,我一名小小的直隸按察使如何能夠妄議,卑職只要做好本職上的事就好了。”
袁世凱也不正面回答羅凱的問題,一招袁氏太極把話題推開了事。
“按察使官小權重,努力一把未嘗不可聲譽鵲起,扶搖直上。袁大人,你放心,我來這裡並不是爲了參與京城那邊的事情,實則爲你而來。”
羅凱微微一笑,說出一番令袁世凱心驚的話。
“爲我?大人,卑職惶恐。”
袁世凱跪在地上,做出一副誠惶誠恐的模樣。
“袁大人,這次後黨發動政變,實則是你平步青雲的好機會。只要你一心爲太后老佛爺出力,那麼日後榮華富貴加官進爵是少不來了。我在天津港那邊有五百支最新式的火槍,全都是我南臺海軍的制式裝備,就當送給袁大人防身之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