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略既定,陸亦軒便認真起來,認爲自己這是在進行一場無比偉大事業。
在未來,南深城的農民伯伯們種樓暴富,那是趁勢而起,真正刮國家的油水自肥,但他陸亦軒的追求卻根本不同呀!
他陸亦軒,自認尚是個三觀奇正無比之人。
且又是再世爲人,這不管究竟當初什麼原因,能讓自己重活一回,但既然有了這重生的天大利好,總也要有些過人追求,有些脫離開低級趣味的崇高理想。
影視基地的事情急也急不得,香江的一攤子事情,暫時有項仕強給盯着,到也不用他太過於操心。
唯一就是,澳瑪港那邊的一些事情,如今也是進入了一個,與美帝軍方相互試探火力的僵持局面。
這種太過於軍事專業領域的事情,他有自知之明,不再去瞎摻和。
反正這邊一樣也是方略既定,買航母、大船建設這些國之大事,真沒太多可以投機取巧之處,就看接下來誰比誰更加有耐心了。
而且軍方真有用得着他時,肯定也不會跟他客氣。
這天,
陸亦軒乘機風風火火回了京城。
陸亦軒下了飛機,剛出機場門口,便很不小心遭遇了一波碰瓷小年輕。
“哎呀!”
一個傢伙,手裡拿着件壇罐,故意跟他撞在了一起,然後手中的壇罐落地摔了個稀碎。
隨後,立馬一羣小青年圍上來,要跟他講事。
“媽的,走路不長眼睛!
你摔壞了我的宋窯青花瓷,這可是價值一千塊錢的寶貝,你特麼趕緊賠我錢,否則咱們機場派出所見,老子要讓你坐牢!”
碰瓷的小青年叫囂着,橫眉冷目,超兇。
其餘四五個小青年,同樣也都是表情不善,圍在四周,虎視眈眈盯住了陸亦軒。
“炒你們媽,老子兄弟你們也敢訛,都他媽趕緊滾,老子弄死你們丫挺!”一道高大身影,這時匆匆自一旁急奔而來,上來就很不客氣拳打腳踢這羣小青年。
馬豐都來了!
馬豐都來了機場接機,正好給他撞見這事。
另外,更讓陸亦軒笑不出來地是,這幫碰瓷訛人巧要錢傢伙,居然跟馬豐都關係都很熟。
有了熟人自然好辦事!
馬豐都露面叫罵一通,這羣小青年知道了陸亦軒是他朋友,轉而都給陸亦軒賠起了不是,跟着全都灰溜溜閃了人。
機場的這一幕遭遇,讓陸亦軒心情變得有點堵。
這可是首都國際機場,一個國家對外部的臉面象徵地所在,這等地界,居然都聚集起了碰瓷訛人爲業的小團伙。
國內治安環境,現在已經差到這種地步了嗎?
京城的五月天,已經開始熱了起來。
走在街頭,居然已經開始有女人穿起了花格裙。
這在以往年份,那可是絕無僅有之事。
另外再便是,這街頭往來的許多小年輕,都流行起了高腰喇叭褲,花格襯衫,蛤蟆眼鏡,再加上一頭掩耳半肩長髮,這種妥妥兒流氓嬉皮士的妝扮,已經蔚然成風……
改開進入第三個年頭。
很多外面流入的所謂流行元素,正自一日多過一日,最直接顯現在普通市民們的衣着打扮之上。
當然了!
敢大白天在街頭這般流子氣十足新潮裝扮出現之人,絕對清一色兒都是十七八、二十出頭的年輕人。
京城之中的這等特殊羣體,實則曾經還有另一種特殊身份。
那便是,前些年響應號召,上山下鄉的知青。
國家政策,對這個持續十年累積而產生的特殊羣體,如今正在逐步解禁。
以前是沒有單位接收,沒有回城指標,絕對禁止這些人的回城。即便有人膽子壯,偷着回了城,但是在那個事事處處都離不開各種票證配發的年代,偷跑回城者,最終的下場,即便沒人舉報,沒公家的人來干涉,不怕被餓死,那也會
被父母親人們,狠心咬牙再打回鄉下。
如今政策解禁,市場上,各種生活物資,也忽如一夜春風起般,突然都豐富了起來。
這票證齊管,卡拿天下的局面,漸漸也是冰雪消融般土崩瓦解掉。
所以,有回城指標的人回城來了!
沒有回城指標的人,同樣也回城來了!
唯一不同的區別就是,有指標之人,多一半都是在城裡有了相應的工作安排,生活有了着落,家大人們比較地有門路。
而那些沒指標也回城之人,回來之後,便成了城市之中的待業青年。
成了城市之中,一羣最爲特殊,最是遊手好閒,偏偏又是最清閒不住,最好生事端的莽撞小青年時代。
不要懷疑這些人是不是審美觀存在問題。
要不然,爲何一個個,全都照着港臺影視劇裡,小混混痞子們的造型,且能成爲一種所謂的時尚潮流。
其實很多人心裡都很明白,
這是一種無聲抗議,
一種對自身迷茫未來的控訴、宣泄……
現如今,京城的治安變得有些糟糕,派出所裡,每天接到最多的,就是各種花樣百出的打架毆鬥事件。
始作俑者,也正是這類的待業青年太多導致。
沒辦法,人活着總要有點事情去做。
回城待業久了,遊手好閒慣了,又是正值荒唐年紀,那才真正是,沒事都敢折騰出一堆屁事來……
回家路上,瞅見那滿大街蔚然成風一景的特殊羣體,再又一路親見的幾起打架鬥毆場面,陸亦軒心情越發堵得厲害了。
沒人比他更清楚未來的形勢,
眼下的這種種社會治安亂相,再積攢不二年,國家改開之後的首次嚴打治安整頓,便會狠狠收割一波。
屆時,不知道多少,眼下正在街頭稱王稱霸傢伙們,要吃槍子,要蹲大牢,要因此而一輩子揹負惡名聲。
可是說實在話,這種社會陣痛,似乎又是一種未來必然產物。
窗戶打開了,陽光照進了屋裡,可同時也有大量的灰塵、蒼蠅、蚊蟲,同樣齊涌入屋內。
“呵呵,即便身爲重生者,我陸亦軒,同樣當不了什麼救世主呀!”
“軒子,怎麼了你這是?
看你悶悶不樂地,情緒一直不高呀!
不會是,還在氣惱機場遭遇的那幾個混球小子?
你要實在不痛快,這樣,回頭我吹哨子喊人,咱們把這羣小逼崽子約出來,狠狠操練丫挺一頓……”
馬豐都也是有日子沒見着他的好兄弟了,回家路上,眼見陸亦軒一副悶悶不樂樣子坐在副駕位上,便問了起來。
陸亦軒思緒從神遊之中拉回現實。
搖頭自嘲輕笑了下。
自從在北美加州,遭遇那連串變故以來,尤其是親歷了那場死傷近百人的廣場槍擊案,他便時常會陷入這種精神意識的神遊糾纏之中。
總是會下意識生出一些個,真正是有得沒的紛亂念頭。
“老馬哥,你最近工作怎麼樣呀?在報社,幹得可還算愉快?”陸亦軒不答反問,避開了那個不想再去觸及地話題。
“嘿,怎麼着?去了一趟北美,開了眼界,這是打算,有什麼好事情,照顧一下哥哥我?”
“嗨,開什麼眼界!
北美那地兒,也就那樣,不要想象得多麼高大上!
資本家的世界,比國內可要更冷血殘酷百倍,真正到處都是奉行資本爲先,利益爲先的社會法則。
在那個地方,唯一區別好處就是,做事情,不用過多去想些什麼人情世故。
大家都奉行同一種的,大魚吃小魚,小魚吃蝦米社會法則行事。
只要手中,掌握有足夠資本,做起事來,到也算是,簡單直接……”陸亦軒一路感慨萬千着,打開了話匣子,聊起了去北美的諸多見聞。